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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门纪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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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爷进来,只往那边厢站着发呆,知他的痴病又犯了,拔了声调笑道:“嫂子,你瞧这春开了,倒引了只呆头雁飞来。”绯大娘见二姑娘悄悄努嘴,就了她眼光溜去,果见大爷一付呆样甚是有趣,便回道:“想是我家的墙砌太高,那雁儿一头撞上,撞得傻了。”姑嫂二人自是笑得开心,大爷听得分明,回过神来知道又是她俩捉对儿戏弄自己,没好气啐一声,倒令两个女子笑得更欢。

  绯大爷自知与这二人嚼舌头不是好营生,只得当作没听见,腆了脸过去,嘻笑道:“有件要紧的事与夫人商量。”夫人问:“你那里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大爷便把起意去桃花坞踏春一事提起,夫人满心欢喜,自是应了。

  大爷转身去分付家人置备酒肴与车轿,走至院边,回头见姑嫂二人嬉戏天真,自有一番骄憨风趣,不觉立了步,半晌,脱口道:“活色生香!”绯大娘听见,皱眉收了笑,冷冷道:“不知活的是哪个色,生的又是何种香?”大爷一楞,听出这话颇有些酸意儿,忙陪笑道:“我这般的正经人,哪里就往那事上想了,纵然有什么入眼,也是味如嚼蜡。”冷不丁二姑娘在一边接口道:“原来我们两个,竟是木讷无味到不妨拿去点烧。”大爷张得几下口,只听夫人和二妹冷笑连连,知道中了套儿,哪里还敢多言,慌慌转身便逃。不料出院门便撞上一人,正是自家三弟,满脸好笑打趣的神色,想是听见了刚才的言语,大爷亦自觉好笑,只得拍拍兄弟肩头,叹一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二日仍是天气晴好,绯馆众人共了两轿两马,带着几个家人,直向桃花坞而来,到得其间,抬头一看,满树艳红,果然是个好景致。众人观望赏玩了一番,拣了路边一个亭子坐下休息。

  这桃花坞原是本地的一个玩地,每到春日,不断有游人来,近处的自然能搬些桌椅,若是远处来的,提壶担酒,却不能自带坐席了,一些聪明人每到春季桃花将放时,便典些闹地,买些木料打些桌椅摆在其间,任游人给钱包用。绯馆众人拣的这亭子原有东西两座,东边那亭子内已有几个公子包下,于是大爷便拣了西边这亭子,吩咐家人们摆下酒席,一块儿坐下对酌。

  饮过数巡,忽听得对面亭子上一个华服公子将筷子敲了酒杯,大声唱道:“两冤家,我爱你的身段俏,还爱你打扮的忒煞风骚,更爱你模样儿天然妙,一个如花嫩,一个似燕娇,听了你的声音也乖乖,委实是个好!”那一亭子都大笑起来,绯馆众人被惊得一惊,扭头看去时,却见那公子左右拥了两个女子,眼神却直往这边亭子里抛来,显是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架势。

  绯馆众人这一怒之下自是非常,绯三爷握箸在手,冷笑一声,就将掷过去直戳那人眼睛,绯大娘却按捺住心中之火,只问看亭的人道:“对面那人是何来头?”看亭的人道:“那原是京里兵部郑侍郎家的公子郑得弟和冯御史的公子冯动。”绯大爷冷哼一声道:“我道是哪个没眼的,原来是些大官儿家的纨绔子。”绯大娘道:“这等货色,不必因他们败了兴致,且绯馆与官家素无交恶,便是要教训,也不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来的好。”绯大爷怒道:“我和老三在这里哪容他人调戏自家娘子和妹子,这厮也忒无理,不打他个满地找牙,哪里出得了这口恶气。”绯大娘道:“他那里一左一右正有两个冤家,又未明说便是调戏我和二妹两个,就这样打过去倒显我们理亏寻衅了。”

  忽听得大路上一阵锣声响亮,只见一簇人围住几个卖艺的,这便要拉开场子练起来,内中有一个卖艺的女子模样儿煞是周正,不过十六、七岁的光景,穿一件杏黄短绫袄,青缎子背心,腰间扎一条大红绉纱汗巾,衬着绿绸裤子和花红鞋子,就如个花蝴蝶一般,只一亮相,四周围便是喊好声一片。那卖艺者中有个老人,手敲了锣出来,口中说道:“列位老爷、大爷、哥哥、弟弟!在下杭州常诚,只有这一个女儿十六妹,练得一身好本事,耍来与大家瞧瞧,瞧得好了,还望各位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又一阵锣响,那常十六妹不慌不忙将腰中汗巾系一紧,上得早已架在一边的软索,前走后退,在绳上走行,如同平地一般,下面看的众人喝彩声一片。那女子正在软索上玩些套数,忽听得东边亭子上有人大声喝彩,抬眼看时,见两个锦衣公子在亭子内饮酒,不多时有人下来,直嚷道:“我家公子唤你去亭上演来,银子自然多给你的。”

  常十六妹恶那两个公子眼神浊邪,便有几分不乐意,却听常诚在一边轻声道:“凤哥儿只怕就在这一带,从他二人身上或可得些信儿。”十六妹听得这话心中一动,点头道:“那我便去耍耍,也好问个究竟。”

  这常家女子一去不打紧,直引出来一番风波,搅得桃花坞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不知这风波如何而起?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各位看客,你道这常十六妹是何人?她原是江浙一带水寇之首常飞的独生女儿,大名一个月字。常飞自打二十来岁就在江边做这道上的生意,先也只是只把船,十数个人,慢慢的做起,做到这一条道上响当当的角色,江浙一带凡有水上行船的,只在帆上挂一个“常”字旗号,便是孤浦僻岸,也无人敢动他一人一货。常飞二十五岁上娶了个姓岳的女子,这岳氏原也是水上劫货的出身,往水道上劫了条船,正是常飞保的,二人打杀了一天,打得天昏地暗也未分出胜负来,倒打得你爱我,我爱你,索性就配为了夫妇。常飞娶岳氏之后所生甚多,然而前后十五个都是落地即死,常飞与岳氏想着一生杀孽甚重,想是神佛不容,故而吃斋念佛,强忍了一年未见血光,果然就活下了个十六妹来。因这个女儿来得不易,夫妇两个爱如珍宝,把她当个儿子养下来,七、八岁上就投师读书,到十三、四岁时,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常飞是江湖中有名的水寇,天下来投奔他者多,凡进门时,常飞便问他会个什么武艺?尽把拿手的当面耍弄一番,十六妹在旁,常飞每见有出奇者,都叫传于她,投奔者知道她是常家的爱女,谁不倾心吐胆相授,故而常月十八般武艺也是件件精通。江湖儿女家原本就不甚拘束,且常飞亦有意让女儿多见世面,故而十六妹也多出门在水上走动,不想那一日了出门遇见了个叫凤哥儿的后生,生出一番风波来。

  这一日雪后初晴,十六妹往杭州城里去看姥爷,拜望之后天色还早,正是少年心性,径往湖边来观雪景。一路过去,但见琼妆世界,玉琢乾坤,一派好景,满树梅花,香雪如海,说不尽妙处。正当游玩,忽听有女子惊叫从湖边泊的船上传来,定睛看去却是两个恶汉将一个美貌女子剥去厚衣,推至船头冻在雪里,那女子呜呜咽咽,哭声好不凄惨。十六妹情知这是湖上歌妓的花船,想必是得罪了来喝花酒的某个公子,故而遭了欺凌,这原是吃这碗饭少不得的磨难,三天两头必然遇上一遭的,十六妹既省得,自然懒管,心想没得坏了自己的兴致,也就眼不揉沙的打边上过了。不曾想没走几步,舱里喝喝骂骂又赶出两个女人来,一般儿的剥了厚袱,只穿件薄衣跪在船头大哭。

  十六妹见此心下不快,心道这船上人好生无德,大雪之中,怎的欺负三个弱女子?正待上前看看是何人如此霸道,见帘子一掀,舱里走出一个人来,头载方巾,身穿大红绣花直裰,足登朱履,眼见是个富家子弟,模样虽还整齐,却透着一股子戾气。十六妹一见此人却是认识的,原来是当地出名的一个混混,名儿叫做“小霸王”,仗着父兄在京中做官,煞是横行。

  那小霸王今日往湖上来喝花酒,喝得八九分醉了,胡乱去抱陪酒的女人,不料撞了温酒的炉,把手上油皮烫红一块,大怒之下将陪酒女子剥衣推往船头罚跪,正为十六妹撞见,若是就此停手也就罢了,偏这小霸王戾气上来,定要把这三个女子整死整活,从怀里掏出串珠子来,扔进湖中,冷笑道:“你三人若是哪个把这珠子捞起来,少爷便饶你们一回。”那三个女子已是冻得浑身发颤,哪里还敢下水捞珠,只哭得死去活来。

  十六妹在岸上听得明明白白,心头火起,正欲上前说话,忽听得一声怒喝,“欺负女流算甚好汉?”定睛看去,见泊船的岸边有一亭子,亭上坐了个相公,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生得白面广额,龙眉凤目,一手执个杯子,怒目直视船上众人,想是在这亭上正吃着酒,无意中撞见,也听不下去了。

  想那小霸王在这地方上是随便惯了的,听这相公一口外乡人的口音,哪里放在心上,大骂道:“哪里来的瞎眼汉,来管少爷的事?”那外乡人冷笑道:“看不顺眼就管得。”小霸王听这话怒从心头起,恶向两边生,指那相公骂道:“今日让你看看管得管不得!”一声吆喝,几个家人便蹿上岸,向亭内打去。只听稀里哗啦一声,早掀了亭内的酒席,那相公气得脸发白,摔了酒杯,一脚踢翻一个打过来的恶汉,抡袖道:“这匹夫!有话不好好讲,怎地掀我酒桌?”小霸王在船头叉腰大笑:“掀你酒桌倒还罢了,少爷今天要掀你的皮!”再吆喝一声,船头岸边忽的钻出二三十个人来,俱是打手的装扮,十六妹看了,心中暗抽一口冷气,想那外乡人难斗地头蛇,只怕是凶多吉少,正欲插手,转念一想,心道:且慢,让我看看这相公是怎个回应,若是就此软了,也不过是个逞口舌威风的假英雄罢了。若他不软,则是真个儿的义士,这一来少不了一场恶战,那时我再插手就是打得肉疼也是心甘。

  这么一想着,十六妹也就不言,只一边儿看着。

  那外乡人见势头不好,晓得不得开交,便叫小霸王道:“你真个儿要与我动手?”小霸王道:“哪个还来假的?”外乡人叹口气道:“我倒无妨,只可惜了你的这班朋友,打破了皮肉也是要钱医的。”小霸主大笑道:“你放心,打破他们的皮肉,我自有钱医,打破你的皮肉,只是不管。”外乡人听此言,叹道:“罢了罢了,自作孽招打,不关我事!”忽的弯腰,在那亭子上提起三百斤重的一条玉石栏杆,前来招架。众打手一见,大惊失色,还未近身,只见那相公已威风凛凛好似登山猛虎直杀过来。

  这一顿好打,只见:豪杰施威,英雄发怒,舞动玉石栏杆,千军难敌。拳打南山猛虎,虎也难逃,脚踢北海蛟龙,龙也难脱。只见征云冉冉迷水坞,雪雨纷纷映画亭。

  这一场恶打可怜把满亭的桌椅尽数儿打碎,连岸上雪下的枯草也给打翻出来,不一时,把那二三十个打手打得头青眼肿,各顾性命,四下分散奔逃。

  小霸王见此,知道不好,忙叫撑船,指望逃离岸去,船家方慌慌欲动,忽听岸边一声呼哨,这湖上的船家原也是听常家号令的,这哨声明明白白是常家的规矩,分明是不许开船的令声,船家心中大骇,不敢动篙,只手上作出慌张模样,那里肯撑?小霸王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眼见那恶煞的外乡人手提了玉石栏杆赶来,船不及开,只好跳下船往后就跑。那外乡人几步追来,大喝道:“留下人来!望那里去!”

  二人一前一后直往十六妹所在的桥边赶来,不想赶到一半,方才散去的众打手又拥来救,早有腿快的去叫了帮手来,一时间又添上十来个,手里各执棍棒,直把外乡的相公围在当中。小霸王见手下人回,心中得意,止了步子,回头大笑,眼见得又将一场大战,那外乡人先已打了半天,虽是力大,那玉石栏杆终不称手,力气退了些。小霸王大叫:“围死他,给少爷累死这小子!”话音未落,十六妹已从桥上下来,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腰里拔出一口宝剑,指在他眼前。小霸王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大叫:“快来救命!”正是:

  魂飞海角三千里,魄绕巫山十二峰。

  十六妹把宝剑向小霸王脸上拭两个,对众打手不慌不忙道:“你们要还撒野,我先一剑割了你们主人的驴头,再来杀你们的脑袋。”那小霸王杀猪似叫起来,众打手哪里还敢动手。十六妹问道:“今日是你的不是吗?”小霸王哪里还敢辩得,连声告饶:“是我的不是。”十六妹问:“那珠子还要捞么?”小霸王道:“不捞了。”十六妹问:“这外乡相公还要打么?”小霸王道:“不打了。”十六妹又问:“那三个女子又待怎样了?”小霸王道:“自是放她们回去,再不扰她。”十六妹笑道:“你这话可要记得,不得得的话,我常十六妹取你的脑袋也不过是一剑而已。”劈头就是一剑,斩了小霸王的头巾。小霸王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饶命!小的不敢和常家作对。”十六妹收了剑,那众打手忙忙上来扶着小霸王逃去。

  十六妹见众人已散来,回头正欲看那外乡相公,只见那人已放了栏杆,走上前来拜道:“在下凤歌,不想惹下如此烦事,多谢常小姐解围。”十六妹对拜一拜,回道:“客气了,凤公子侠义可敬,原不用小女子相助,只是凤公子若要安心离去,还要依小女子一言,方保无事。”凤歌道:“求小姐指教。”

  不知常十六妹说出甚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却说常十六妹与凤歌二人对拜一拜,问道:“不知凤公子在这杭州是常住呢还是即刻要走?”凤歌说:“在下在外游玩多日,明日就要回乡。”十六妹问:“仙乡何处?”凤歌说:“江夏大柳村。”十六妹因说道:“我有一言。凤公子是外乡人,比不得这里混世的霸王,此去路上甚是遥远,倘若那小霸王心中不忿,叫些打手在途中旷野之地,假扮作江洋大盗,前来结果你的性命,那时无人知道,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无处伸冤?杭州往江夏,一路水道可达,常家在水上多有熟人,凤兄不若随我回常家庄,明日遣人送之,就是小霸王有些人来,谅也不敢动手,岂不是好?”凤歌问道:“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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