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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门纪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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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安静得很,河边的大柳树下有零乱的脚印,好似有很多人来过,留下些跑来跑去的痕迹,然后消失无踪。柳树在那儿站了很多年,年龄应该很大了,满眼的柔嫩柳条掩盖不了树身的苍老,二爷站在柳树下打量眼前老树袅娜如少女的骗人身段,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喜欢上可以晃晃眼睛的鲜味儿,就注意不到不显眼的糙皮了。

  走到老地方,看也不看的把钓线从竿上解下来甩进河里去,二爷夹着钓竿坐下来,伸长腿,笼起袖,眯起眼,打呵欠。

  一个呵欠,又一个呵欠。

  二爷从笼着的袖子中抽出一只手,捏捏自己的脸,捏疼了,清醒了。

  清醒了的二爷眼睛盯着水面,越瞪越大……是看花眼了吗?再看!……不,没有看花眼。

  “开什么玩笑啊?!”二爷非常不满的叫一声,抓住钓竿把鱼钩从水里慢慢提起来。

  钓线的正下方,一条小鱼儿正拼命扭动着银白的身躯,试图从鱼钩上逃命。水珠从它湿漉漉的身上甩向四面八方,落到河面上溅出一点点混乱的躁动不安的水屑。二爷把钓竿向回收,轻轻松松把鱼抓到手里,把它的嘴巴从钩上取下来时,这小家伙使劲的甩尾巴,二爷很不喜欢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掌中鱼鳞滑滑腻腻的冰凉感觉也非常不好。他把它从钩上取下来,大眼瞪小眼地瞪着它,骂道:“牙还没长出来呢,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长大些再来陪爷玩儿!”随手一甩,把它甩回水里去了。

  二爷在长衫上擦手上的水,擦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大姑娘好听的声音:“鱼也长牙吗?”二爷回头看见是熟人李元英,咧嘴笑笑,回答道:“吃鱼的鱼长牙,吃草的鱼不长牙。”李元英哦了一声,她说:“我还以为鱼都是吃草的呢。”二爷嘎嘎笑着说:“没听说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句话吗?”李元英没吭声,看见二爷在长衫上随手擦啊擦,长衫上留下一块皱皱的湿迹,她皱皱眉。

  二爷擦干净手,把鱼钩拉到眼前来看,看到上面还剩了一点很恶心的肉,用两根指头把这疙瘩肉夹下来扔了,随手又在长衫上擦擦两根手指头。

  这次,李姑娘皱了皱鼻子。

  二爷把干干净净的鱼钩放回水里去,坐回小凳上,李元英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她不说话,二爷也不说。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李元英弊不住了,她问:“鱼吃鱼,好象很残忍?”二爷说:“大小姐,别告诉我说你从来不吃鱼。”李大小姐想了想,“呀”了一声,好象明白了点什么。二爷就笑,他说:“瞧见没,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吃大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那虾米吃什么?”

  “当然吃泥巴。”

  “那我呢?会不会被什么吃掉?”李元英认真地问。

  二爷偏过脑袋认真打量李元英,想一想,回答道:“你自个儿的事,我不知道,不过世上的确有吃人肉的东西。”

  “被吃掉的话,一定会很惨吧?”

  “我没被吃过,所以不知道。”二爷把钓竿从右手换到左手,不紧不慢地回答,“佛经上有过‘舍身喂虎’和‘割肉喂鹰’的故事,如果是心甘情愿把肉献出去做善事的话,大概就不会觉得惨了。”

  李元英拾起一块小石头,蹲下来在河边的泥地上画圈子玩,好象想什么心事。画了一会儿她扔掉石头走过来,很忧郁地对二爷说:“你不是江湖人对吧?”

  二爷点头:“当然不是。”

  李元英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彩:“我想找个不是江湖人的朋友说说话儿……”

  二爷摇头:“不好意思,和我没关系的事我不感兴趣呢。”

  李元英楞住,半晌,跺脚骂:“冷血汉!”

  二爷站起来收拾渔具,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本来就比较无情嘛。”

  “为什么找个人听我说话就这么难?”李元英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

  二爷有点同情地告诉她:“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想为别人解决问题啊。”

  大姑娘眼神闪烁。

  有人打扰的话,钓鱼就没意思了,二爷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临走对李元英指指官道上骑马追来的影子:“有牢骚你不会找个比较方便的人说吗?”

  走回家的二爷在门口撞见治完伤者靠在大门上看风景的大爷,大爷看看空着的渔篓,问:“今天又没钓到?”二爷说:“钓到个小的,放它回去养肉了。”走两步,问大爷:“你碰过我的鱼钩没有?”大爷点头:“早上挖药圃的时候挖出半截蚯蚓,你走的时候顺手帮你挂钩上去了。”二爷恍然大悟:“我说呢,天下怎么有这么笨的鱼!”

  再走两步,又问大爷:“你当真是顺手穿上去的?”

  大爷认真点头:“当真。”

  院子里闲杂人等已经散了,就剩哥儿俩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爷把渔篓放下,狐疑的摸着下巴盯着大爷:“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空手走回来不好看啊?”

  大爷干咳两声,含糊答道:“自家人面前是没什么啦,不过这两天馆里客人多,老这样走来走去的确很没面子。”

  二爷释然而笑:“这样啊?没关系,我的面子不值钱。”

  “谁管你的面子啊!”大爷瞪起眼睛,“是被问来问去的我的面子!”

  二爷笑得更释然:“看开些,你的面子也不值钱。”

  大爷垂头,叹气:“真无情!”

  第七天绯馆里的每个人都起得很早,绯馆自家的人是为了善始善终的做好大日子最后一天的准备,而其他人,虽然理由各种各样,比较多的还是为了早早听到城里传来的盟主大战的消息。当然,盟主大战要在天色大亮以后才开始,人们大可不必在绯馆三爷黎明挑着灯笼去城里守摊位时就爬起来,可是,既然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不如出来串门聊天交流感情。

  令人失望的是,日上三竿之后,从城里回来的是扛着摆摊子的全套家什的绯馆家人和睡眼惺忪赶着回家补觉的绯馆三爷。城里的擂台赛在现任盟主于比试开始时走上台宣布禅让给副盟主之后突然结束了,没有谁想去和接受禅让的新盟主争这个位置,这次来参加大赛的豪杰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这些年江湖上也没有新的初生牛犊,于是众望所归,皆大欢喜。

  曹冰做了副盟主,上台接受欢呼后先谢现任盟主的赏识,又感动万分地跪拜上任盟主的师门之恩。“十大高手”除了正在绯馆留医的郑朝阳外都上台接受了众豪杰的赞叹,虽然人不齐,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毕竟少的那一个排位最末名,已经有这么多大人物可看了,一两个可有可无的陪衬人物不在有什么打紧?

  新上任的盟主喜上加喜地和老盟主一起当场宣布了李元英和谭武平的婚事,两家的儿女是武林公认的一对,也不避嫌,站一块儿亮了相。谭盟主显然对儿子能娶到江湖第一美人李元英十分高兴,对于准儿媳含羞带笑敬上的酒一饮而尽,同样开心喝干准女婿所敬订婚喜酒的还有老盟主李贾容。

  和绯馆家人一块回来的还有几个来看朋友的江湖人,他们从头看到尾,说城里现在那个热闹啊,真是热闹!谭李两家为了庆祝新盟主上任和儿女婚事,准备大摆宴席招待四方朋友呢,大家现在都在城里四处采买贺礼,所有店铺里的好东西都被搜罗一空,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绯馆里的人们有些蠢蠢欲动,一种失去参予机会的失望情绪在悄悄蔓延。

  大爷说:“咱这儿又不是大牢,出入自便。哪位爷想出馆,只要交足了钱,暂时死不了,完事后要回馆时保证不是横着进门都可以走。”

  接下来,奚听尊便,有人走,有人留。

  留下来的人继续打听消息:“这样说起来老盟主退位也算是退得荣光了?”

  “要不怎么办?大局已定,这样是最体面的。”

  “什么荣光啊?没见着大家对他的态度多少有些不如从前了吗?”

  “死脑筋!台面上当然不能再当第一了,不过当不了第一现在实际上也是个第二,还是武林里最光鲜的人物,多好?不信你想想看,上上任打输后退位的盟主现在怎样?上上上任打输的盟主现在又在哪里?”

  这样复杂难答的问题实在不适合眼下轻松的气氛,于是大家很快又换了话题。

  “见到新副盟主的女儿了吗?”

  “曹冰的女儿?好象刚十岁,很可爱的女孩子。”

  “是啊,再过几年,定然是江湖第一美人……”

  二爷出门垂钓的时候听见这几句话,他想:会不会又有小兔牙?

  毫无斩获的二爷在黄昏走向大道边的饭铺时依旧面无愧色,只是在看到店家满脸惊喜地冲出凉棚迎接他时有点惊惶,他记得上次店家如此热情的迎上来是要让自己做掏两次饭钱的冤大头,不知道这次又要挖去他的哪块肉?

  出乎意料的是,店家这次的热情是带着点欠疚的。

  “我还当爷生了气,再不来了,正想着要是这两天还不来,我是不是该登门向爷道歉呢?”店家憨笑着说。

  “生气?生什么气?”二爷心里仍有防备,脚下不停地奔进凉棚。

  “爷竟还不知道吗?上次我找爷要的钱是多要的呢,二小姐已经将爷的饭钱交给我娘子了。”店家前脚跟后脚的进来,点头哈腰,十分客气。

  “怎么?你娘子跟你说了?”这个二爷倒是没想到。

  “这里这里!”店家得意地稍稍提起左脚给二爷看,脚上穿着新鞋子,“原来我娘子拿去买布做鞋。”

  二爷呆了呆,挤出一个笑脸:“啊?恭喜。”

  “二爷脸色很奇怪?”

  “我在想有些人的心眼真的很坏。”二爷回答,他想自己也许该脸红?……还有二姐那张奸诈的桃花脸!

  店家好象没听明白,不过对弄明白好象兴趣也不大,他着急的是另一件事:“您说我是该把这钱退给您呢?还是给您加几个菜?”

  “让你把收过去的钱再吐出来似乎太残忍?”二爷看看身边空空的渔篓,“你这儿有活鱼吗?走的时候送我一尾就是。”

  “好说!好说!活鱼在屋后的盆子里养着呢,是早上送来的,要不爷您点了菜后先去后面挑挑?”店家提议。

  二爷颔首,放下渔具拔腿就往小饭铺的屋子后面走。

  “我就不点了,照老规矩来,扣掉一条活鱼的钱就是。”

  “好嘞!”

  小饭铺屋子后面有个小院子,靠屋子堆着柴,柴堆前面有个养着活鱼的木盆,旁边有个鸡笼,店家的一窝光腚鸡不知道跑哪里玩打架去了,这会只有个空笼子,笼子旁边睡着店家养的黄狗,二爷过去的时候它睁了睁眼皮,似乎认得这是店里的熟客,也不吠叫,继续闭上眼睛晒它的太阳。

  黄狗的旁边有几坛店家自酿的酒,酒坛旁边站着一个人,似乎正在挑酒,见到过来的人,吃一惊后用很热络的目光打量二爷。

  二爷看那个人,觉得他看上去有点熟悉,还有点象谁。

  二爷问:“我们认识么?”

  那人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我啊!是我!”

  二爷一脸迷惑。

  于是那人左手在唇上一扒,扒掉了小胡子,右手在脸上一抹,抹掉了脸上长长的一道疤,先前有些呆滞的目光也活泼起来,放出精明快乐的光彩。

  二爷认出来,原来是京里的故交。

  “好久不见,”二爷笑,深揖一礼,“爷这次在哪里高就?尊驾大名?”

  “现在曹冰家里做个跑腿的采买,大名常七。”那人回礼。

  “取自‘小人常戚戚’么?”

  “在下虽不才,也知道自个儿的作为算不上君子,这个名字正好。”常七厚颜无耻地答道。

  “上次开的方子可按时服用?”

  “谢二爷惦记,在下已无大碍。”

  “我以为你会在家中休养。”

  “现在如此轻松,正是休养。”常七一边回答,一边将小胡子又贴回唇上,低头看看手中的那条疤,再看向二爷的眼中有讨好的神色,“这个帮我贴上如何?”

  “为何要我来贴?”

  “此处没镜子,要是贴歪了,岂不是会给人发现?”

  二爷想想也是,走过去接过疤给常七往脸上贴,看到先前贴疤的地方有条红线,便沿着痕迹贴上去,贴完了常七在脸上抓了抓,好象很痒的样子。二爷乐了:“痒么?劝你趁早结了这里的事,要不天气再热一点,脸上不透气,迟早会烂掉。”

  “你是大夫怎么可以幸灾乐祸?若有好药膏先给点罢?”常七哀求。

  二爷从怀里掏出个装药膏的小盒子扔过去,走到木盆边去挑鱼。

  养在盆里的鱼活得不那么精神,似知道活不长久。

  “一盒特制药,二两银子。”二爷拿指头捅捅不动的鱼,看它们是否会有反应,“回去后记得给我。”

  “这可算宰人?可不可以少给?”

  “好药自然是好价,少给倒没关系。”二爷好说好商量地微笑着,“不过你下次再血糊糊地华丽登场时,瞧我还会不会把你从头到脚缝好?”

  “这算要挟吗?”常七一楞。

  “你说呢?”

  “算了,管它的,反正我不出这钱。”常七把药膏放怀里去了。

  “有人出钱么?”

  “报帐。”

  二爷挑鱼,常七挑酒,二爷拿不定主意,常七手脚麻利。

  常七抱了一小坛酒走过来,“这家店的酒你喝过没有?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好么?”他狐疑地问。

  “方圆十里只有这家的喝了不上头,比他家好的就只有绯馆的药酒了,要去我家打两壶吗?”二爷打趣地问。

  “若是我自己喝当然去你家打好的,送人的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莫非你在这里没站稳,还在四方打点?”

  “二爷忒小看了我这金牌人物,怎会如此不济!这是曹冰要送给郑朝阳共贺进入‘十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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