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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0-岁月与海浪: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人物群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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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獭罚∣deontheNativity)相似的音韵效果,但却没有他坚信的这首诗中应该存在的东西,亦即原诗的全部或近乎全部的优点。那些杂乱无章的文字,当然是被故意写得文理不通的——仅是语音的堆砌,实际毫无意义。其实,它又蕴含着高度的奥妙,我敢肯定,在其背后隐藏着漂亮的理论,因为我发现这些文字,同我若干年前对视觉艺术所作的解释,是极其相似的。只是罗杰试验这一理论的时候,我们已经处于20世纪20年代末期,对后印象派的痴狂业已成为往事。反正在罗杰的文字里,绝对没有任何出于私心的东西。他只不过是喜欢这个理论,因为感到寻求“魔力”靠的就是这样的理论。它来自内心而不是头脑,罗杰自己也想相信它。现在,正是这些文理不通的文字,正是他对这些文字的阐释,还有他对自己的观点进行辩护的激情,使我看清了一个事实:罗杰对诗歌的感觉是清教徒式的。我想这个事实,对于那些反对他的人来说,早就明白无误了。诗歌的魅力、浪漫、意象、魔性和神秘,触犯了他心灵深处的贵格派精神,因此,他非常愿意相信诗歌中的全部所指,都可简化成清清楚楚、干巴巴的一堆骨骼。    
    对于他的写作和演讲,说得已经够多了,下面有必要谈谈他的绘画。这可不是一件值得羡慕的工作,因为罗杰•;弗莱把自己的绘画看得比批评理论重要得多,那些仅仅通过他的学术成就而认识他的人们,必定感到这很荒谬。绘画在他的生活中至关重要,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这样说,所以朋友们也就对此深信不疑,然而,有些友人难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一定知道自己乃至今健在的、最为优秀的批评家,那么他在内心深处,是否同时认为自己属于优秀的画家呢?他知道,那些他自己所推崇的朋友,并不这样认为。在我看来,他的早期绘画,尤其是水彩画和那些在丝绸上画出来的作品,当属最令人感到愉快的成果了。坦率地说,它们的风格相当折中,每一笔都可看出源自哪些艺术大师,这些大师通常都是英国的水彩画家。可是,从他大部分的画作(1910年前的作品?)里,我真的没有找到任何令人赏心悦目的东西。那些狂放不羁的日子里,他无所顾忌地运用知识,尽情地提升自己的品位,努力发挥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敏捷的笔法。这些特点促成了一种尝试性的风格,它在某种程度上确乎表现出他禀性中的犹豫不决。后印象派画风的嬗变,极大地解放了他的潜能,同时也吞没了他谦虚的品质。改革释放了他的生活能力和享乐能力,但对他的画风毫无益处。那场即将把青年及年轻艺术家所具有的全部值得被解放的创造力释放出来的运动,那场他在国内大力提倡的运动,却损害了他的绘画创作,并且将之引向一条并不恰当的道路。他试图凭借自己理解透彻并能对其加以敏锐阐释的风格进行绘画创作,然而却无法形成个人的风格。过去那种华贵光鲜的装饰风格再也看不到了,从某种程度来说,那种装饰风格至少还是符合他的禀性的。可他的绘画天赋显得苍白贫乏,使人失望的是,我们已经察觉到它将不会取得任何突破。恰恰是他的活力和灵敏,或许能在别的领域给他带去丰厚收益,而在绘画方面的表现,却显得相当糟糕。他作画时速度飞快,既感受不到徘徊于某一主题之中,直至领悟到最后一丝意义渗透而出时那种可以反复咀嚼的快乐,也缺乏将构图调整到无懈可击地步的耐心。我曾经亲眼看见他毫无原则地,或怀着试图揭示某种神秘感的希望而不顾一切地,继续在画一幅明知再多一笔便是画蛇添足的作品,简直就像一名考生,明明已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写下来了,却为让卷面显得更加美观,而把写好的答案又誊写一遍。罗杰知道,他并没有在自己的画作里面增加什么东西。也许,他懂得太多了。


《岁月与海浪》第一部分罗杰•;弗莱/克莱夫•;贝尔(4)

    罗杰•;弗莱是个没有耐心却十分优秀的工匠,他手艺过硬,而且学得很快。在这方面他所取得的最好成果,便是为欧米伽工作室(OmegaWorkshops)欧米伽工作室,1913年7月由罗杰•;弗莱倡议成立于布鲁姆斯伯里费兹罗伊广场33号,主要帮助一些年轻画家发挥艺术之长,从事室内装饰,如碗、花瓶、桌椅、窗帘、地毯等的设计。1919年6月宣告结束。制作的那些白色器皿;其中的一部分,有望被保存为公共收藏品,因为它们已经为数不多了。可是,他一想到有必要装饰某把椅子、某张桌子,或是某个衣柜,一想到应该美化一下窗帘、灯罩或是上衣,就会让某些东西出错。我时常揣想,肯定有鬼,有一个出自清教徒主义的魔鬼,它在年轻而充斥着“艺术气息”的岁月里备受娇惯,潜伏在主人的下意识里,一旦气候适当,就原形毕露了。无论如何,除了上述纯白色的器皿,在他为欧米伽工作室所做的其他所有工艺品中,我都感受到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一种浓郁的“艺术性”的味道。那便是魔鬼的复仇;或许正是这一邪恶精神,把他挡在了创造之国的大门外面。他受到那个极乐国度的排斥,也无法到达那一世界的边境,因为他的艺术无论产自何方,总被某种邪恶的潜意识或自我意识缚住了手脚。它究竟是什么?我无从知晓。在内心深处那无法通向理性的某个阴暗角落里,他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希望,风格可由外界强加而来呢?(恐怖的想象力:那条路上罗列着艺术协会、服装、凉鞋、土布,还有福利事业,路的尽头是一家古老的英式茶房,它的门户张着大口。)——不,他既不可能这样相信,也不可能这样认为。如果罗杰没有创作出“艺术品”,而是仅仅绘成了一幅图画,其原因很可能在于他实在无法将自己一贯鼓吹的理念——什么在创作中,所有的马儿都必须齐头并进啦,什么你不能像往昔的马夫被追赶者盯住不放那样,被风格或美感牢牢拴住啦——付诸实践。要是你问我,为何罗杰的画作看上去总是死气沉沉,我能回答的,便是雷诺阿在被问及艺术来自心灵还是头脑时所说的话:“是私处。”原文为法文俚语“descouilles”。    
    倘若罗杰•;弗莱不是一位艺术家,那么除了最为招人喜爱之外,他更是同辈中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这一地位,已为他的传记作家所确立,其他朋友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在他的丰碑之前放上一束鲜花,缅怀上面的题词而已。我初次与他相遇,是在从剑桥开往国王十字车站的早班列车上。那是1910年初,从某种意义上讲,当时他刚开始新的生活。他的过去是如何结束的?他又是以何等的勇气和虔诚与之抗衡,甚或在某段时间里是如何极力躲避它的?关于这场悲剧,伍尔夫女士有着最生动的叙述。1910年罗杰•;弗莱四十五岁:一种生活即将落幕,而另一种崭新的,或许更加激动人心的生活正要开始。确实,它是一场新的运动,每个人都能从空气中嗅到飘荡着的刺激感,就连我——甚至是我——也禁不住坐了下来,把事态的概况描述进一部著作里,颇有分量地给它冠以“新文艺复兴”(TheNewRenaissance)这一书名;三年之后,我确曾将其中一个部分予以发表,并且编成《艺术》(Art)一书,该书在原作品中只占一个章节。显然,当时社会出现了一种躁动:无论在伦敦还是巴黎,人们都预感到某种正确的进程即将来临,尽管现在以我看来,把这一进程描述为一场“复兴”似乎颇可质疑。这是一个学术问题:通常它由政治家出面解决,所以,阿斯奎斯(HerbertHenryAsquith)阿斯奎斯(1852~1928),英国自由党内阁首相(1908~1916),自由党领袖(1908~1926)。先生、爱德华•;格雷(EdwardGrey)爱德华•;格雷(1862~1933),英国外交大臣(1905~1916),奉行亲法反德政策,联合俄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因德国破坏比利时的中立,说服内阁对德宣战(1914),战后支持国际联盟。爵士和勒内•;维维亚尼(RenéViviani)勒内•;维维亚尼(1863~1925),社会主义政治家,一战期间曾任法国总理。先生向德国宣战了。但在1910年,只有政治家们才会做打仗的梦,而那些头脑相当清醒的人们所想象的,则是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光。奇迹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可当那天早晨罗杰•;弗莱在列车上告诉我,他打算向英国大众展示最新一派法国画家的作品时,我跟他说,自己如能助他一臂之力,将很引以为豪,不过我也坦言,他的计划实属异想天开。并非我真的能帮得上什么忙——罗杰从不需要谋士原文为法文“tatmajor”。献计献策,而是因为我曾经夸赞过塞尚、高更(PaulGauguin)高更(1848~1903),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醉心于“原始主义”,用平涂表现带装饰性的真实场景及原始趣味和异国情调,作品有《黄色的基督》、《两个塔希提妇女》等。以及其他“革命者”,他觉得我还是可以给他搭一把手的。反正,我被安排进入了某个无所事事的委员会,那年夏末,我在巴黎又加入了以罗杰和德斯蒙德•;麦卡锡为首的行列;同年秋天,举办了首次后印象派画展……    
    第一次画展的结果是,罗杰•;弗莱成了那些英国年轻画家的鼓舞者和支持者,但没有成为他们的领导者。几乎很少有年轻人会将他错看成领导者,尽管他们向他求教,从他那里受到鼓励,并且不时地还向他寻求物质上的支持。凭借杰出的智力、广博的文化知识和擅长各种游说方法,他成为现代艺术的代言人——我们在最高委员会中的代表。因为他的言语平实妥帖,《泰晤士报》觉得有义务将他的函件以大号字体登为头版头条。甚至连优雅的夫人们,连那位女首相,对他的见解至少也得假装侧耳倾听。于是,在他魔术师般的讲解棒的指点下,在他的神情、声音、变化多端的风格和明显的虔诚心的感染下,那些开始聆听他演讲的人发现,自己正在转变原来的立场。正是现在,这和平时期的最后几年,法国成了他后半生永存于心的——第二故乡;他在那里结识了许多思想深远、挚诚可爱的朋友,这些人后来都起过相当关键的作用,在他阴郁颓丧的生活中燃起了希望之火。1910年至1914年间,他在英国国内也结交了不少友人,其中一部分后来成为他的亲密伙伴和共事者;应该指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比他小一辈。我想,与那些和他共同步入中年的朋友相比——顺便提一下,他从未失去过、也从未停止过关爱这些老朋友——这一代年轻人更加放荡,更加粗俗,更加处变不惊,更加喜欢寻欢作乐,也更难于为严肃的风格和细腻的感情所打动。正是从这些年轻人那里,他学会了近乎无耻地享乐——是的,几乎如此。他们以反妖魔的行径,帮助他对内心深处那个宗教恶魔的劝诫实行抵制。说到这里,我也要记述一下年轻人向他学习而得到的回报。他所教授的东西委实不少:他把完全无私、绝对真挚的艺术激情和对正义的热爱、对残酷的憎恶互相结合起来,使青年们认识到了善良的美丽。善良受到青年们的推崇,这实在令我们之中的某些人颇感诧异。正如一切良好的人类关系所启示的,这些新建的友情,同样意味着给予和索取,而且我很清楚,是谁给予得最多。然而我注意到,在首次后印象派画展和一战之间的这个时期里,罗杰•;弗莱的改变是十分惊人的,相比之下,从剑桥时期到画展的所有岁月里他所经历的变化,反倒显得平淡无奇了。    
    我已指出,罗杰之所以不能精心创作出一件艺术品,之所以匆匆地制造出了太多的工艺品,原因之一便是精力充沛导致他失去了耐心。伴有强大意志的这种精力是可怕的,因此,他的敌人们,还有那些偶尔受过他欺负的朋友们,都称他为冷酷无情、固执己见的人,这是不足为奇的,因为,如果你的司机把你径直拉到一片长满庄稼的田地,而原因仅仅是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地图可能过时了,或者他可能把地图读错了,这实在是件十分令人恼火的事。关于他的精力过剩和他的任性,在我尚未出版的笔记里有一段文字,或许可以对之作进一步的说明:    
    我想起了8月某个寒冷而阴雨绵绵的周日——我已不能确定具体的年份了。当时,罗杰和我们一起住在查尔斯顿(Charleston)庄园,他正处于康复期,因为,罗杰也是一个虽然体魄异常强健、精力异常旺盛,却经常觉得自己这里出了问题、那里也有毛病的人。记得好像是在用早餐时,我听见妻子说,她怀疑罗杰想在下午某个时间,让人开车送他到八九英里以外的希佛德(Seaford)希佛德,英国地名。去,他的老朋友欣德利•;史密斯(HindleySmith)就住在那里,但是,由于天气恶劣,路很滑,汽车又是敞篷的,而且性能不太好,所以她不打算帮这个忙。恰巧,在午饭之前,那位也和我们住在一起,而且和我妻子一样具有钢铁般意志的弗朗西斯•;马歇尔(FrancesMarshall,帕特里奇'Partridge'夫人)弗朗西斯•;马歇尔(1900~2004),日记作家,在拉尔夫•;帕特里奇的妻子多拉•;卡琳顿为利顿•;斯特雷奇的逝世而自杀后,与拉尔夫•;帕特里奇结婚。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成员之一。向我打过招呼,说她有点头痛,如果不太兴师动众的话,想在午餐之后就上床睡觉。无论如何,她不准备和罗杰下棋。就我而言,我是从不在乎和罗杰下棋的;假如,万一你略施小计,成功地将了他的军——为对手设计陷阱,是任何像我一样狡猾的棋手从下棋中获得的乐趣所在——他就会拒绝接受结果,并说我的策略“没劲”,硬要赖掉已经走过的几步棋——通常,这样悔棋都是对他自己有利的。然后,他继续下子,直到按照科学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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