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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3-屠宰场之舞 :侯孝贤推荐给梁朝伟的名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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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吗?”
“按我说还不到三年。”
“他为什么不做了?”
他扯着他的山羊胡子,“依我判断是公司要他走的。”
“你记不记得是什么原因?”
“一开始我不知道,不过照英国人的讲法是,他已经留下了污点。这个年轻人实在不怎么样,他长得像个发育过剩的呆子。这种字眼我很少用,但他就是那个样子,而且好像还有一些个人卫生方面的毛病。比如说隔很久才刮一次胡子,或是两三天也不换套干净衣服,长的又胖。有些人也跟他一样胖,还是可以照常工作,至于阿诺德,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后来他就一直打零工?”
“嗯,至少最后一次遇到他时他还是。我自己也有好些年都到处兼差,可是我们只一起工作过一次。我想他大概混得还不错,起码外表看起来他可没少吃一餐。”
“他在时代广场的色情刊物店做过店员。”
“你知道吗?”他说,“这一点我相信,那种工作挺适合他的。我总觉得他这人有一点邪门,有一点颓废,又有一点要死不活的。我可以想象,某个人偷偷摸摸进了那家店,和站在柜台后面的阿诺德搭讪,一边搓着手,一边给你一个狡猾的眼神——”
他突然打住。“老天,那个人都死了,看看我还这么缺德说人家。”他划了一根火柴,重新点燃手上的烟斗。“我把他说得活像是在邪恶的实验室里帮忙创造科学怪人的助手一样。嘿,其实他还真适合。正如我圣洁的母亲忠告我的,人们总是肆无惮忌地批评死人,因为他们没办法回嘴。”
《屠宰场之舞》第三部分第三十二节
“嘿,这件事情有一点邪门。”伊莱恩说,“他在跟你取得联络之前便死于非命,然后又死不瞑目地从坟墓里爬出来向你告阴状。”
“你怎么这么说?”
“不然怎么解释呢?他死的时候房里留一盘录像带,被房东太太连同其他的一起拿去卖掉——”
“她只是个管理员而已。”
“她把带子卖给录像带店,又有人从店里租走那盘带子,接着找上了你,这和我刚才那个邪门的说法又有什么差别?”
“我、曼尼、莱韦克、威尔•;哈伯曼还有录像带店,全都住这附近,这就像把针丢进一小堆干草堆里,范围缩小了很多。”
“嗯。你怎么解释这种巧合?上帝冥冥中安排了一切?”
“是有人这么说。”
在阿姆斯特朗跟曼尼道别之后,我打了一通电话给伊莱恩。她说好像要感冒了,一整天都没力气,全身酸痛,还直打喷嚏。“那些可恶的细菌们,鬼鬼祟祟的。”她只有吃大量的维生素C和喝热柠檬水。
“你觉得莱韦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件事情中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想他应该是摄影师。拍那种影片,一定还得有第四个人。它不像那种家庭录像带,只要把摄影机固定好走到前面表演就行了。影片中的摄影机是移动的。此外,焦距还推近拉远,还有很多时候他们两人都同时出现在镜头内,摄影机还同时四处动以便拍到所有动作。”
“我倒没注意,当时我被发生的惨剧吓呆了。”
“你只看过一遍,我后来又多看了两遍。”
“所以精彩的部分你都没错过。”
“莱韦克有摄影背景。他曾经在广播公司做了三年小职员,后来独立接些案子,又到时代广场的一间色情刊物店当店员,还在科克竞选市长期间的一次扫黄行动中被捕。如果你要找人拍色情电影的话,他应该是合理的人选。”
“可是你会让他把你杀人的过程拍下来?”
“也许他们付费很高,不需要顾虑这一点。或者说,这并不是预谋的。一开始他们只想让那个孩子受点罪,但是没料到后来他们干红了眼。这并不重要,反正那个孩子是死了,片子也拍了。”
“而且他还把它录在另一盘录像带里。”
“应该说是把它‘藏’在一盘带子里。根据赫塔•;艾根的说法,公寓里的录像带全部都卖给了菲尔•;菲尔丁。但是这话说不通,从事这种工作的人,手边一定会有一些有别于出租电影的录像带。他是一个对老片特别着迷的电影狂,所以一定常常从电视上录东西,他自己的一些作品或色情电影应该也有备份。此外,他手上应该还有许多空白录像带,以备不时之需。”
“你认为她说谎?”
“不,没有。我在想当他曝尸在西四十九街的小巷中体温逐渐冷却时,有人曾到他哥伦比亚大道的住处去过。他的手表、皮夹都不见了,看起来像是遭人抢劫,可是他的钥匙也不见了。我想杀他的人一定把钥匙拿走,到他公寓里把不是出租电影的录像带拿走了。”
“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全都搬走呢?”
“也许他们不想看《马耳他之鹰》的三个版本。那些没贴标签的和自制录像带大概已经多得搬不动了吧。明明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干嘛花力气去搬?”
“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被我们看到的那一盘吧。”
“嗯,也许他还替穿橡胶衣的男人拍过其他东西,而且都有拷贝。可是这一盘他却特别慎重藏起来,不仅录在出租的电影带子上,还让原来的电影先演十五分钟才开始录。如果有人快速检查这些录像带,那么他只会看到《冲锋敢死队》,然后把它扔一边去。”
“你那倒霉的朋友一定吓坏了,他和妻子=正在看李•;马文与其他的敢死队员冲锋陷阵,忽然间——”
“正是。”我说。
“为什么他要这么小心把那部色情电影藏起来呢?”
“因为他很怕,这也极可能是他问曼尼打听私人侦探的原因。”
“但在他打电话给你之前——”
“我不知道他到底打了没。跟你通电话前我和曼尼谈过,他回去翻了去年的日历,可以确定他和莱韦克的对话是四月的第三个礼拜,因为他记得他们一起做的工作。但是莱韦克一直到五月九日才被杀。可能他还问过别人意见,或打电话给别的侦探,也可能最后他决定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要怎么处理?寄匿名信威胁人家吗?”
“当然这是一种可能。也许他拍过的色情电影不只这一部,而他要威胁的也不是那个穿橡胶衣的,杀害他的或许另有其人,可能他想打电话给我却没有打。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客户,这件凶杀案也不该我去调查。”
对街的大楼里有灯光闪烁。
我说:“穿橡胶衣的男人是谁更与我无关,我真正的工作是调查瑟曼那家伙,可是我什么正事也没干。”
“如果这些事情彼此有关联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过。”我承认。
“所以呢?”
“我可不能光指望这种巧合。”
她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开始打喷嚏,“希望不是流行性感冒。”
我说我明天会过去看她,要她继续吃维生素C、热柠檬汁,她说她会,虽然实际上她一点也不相信那些东西会有什么用。
我坐在那儿,对着窗外发呆。那天晚上天气逐渐变冷,有下雪的可能。我拿起《新门刑案日志》来读,有一个叫迪克•;特平的人,专干拦路抢劫的勾当,令人费解的是,在那时代他居然是个传奇人物。
八点差一刻,我打了几个电话试着联络加林德兹,他是个年轻画家,专为警方画人像。我和伊莱恩曾去找他,试图描绘出那个恐吓要杀掉我们的人。我告诉他有点事想请他花个一两个钟头帮忙,他说上午比较有空,于是我们便约好上午十点在西北旅馆大厅见。
八点半我到圣保罗参加聚会,结束后便直接回家。我以为今晚可以早点上床睡觉,可是却一坐坐了几个钟头。我读了几则割喉杀人事件,嫌犯都被处以绞刑。然后我便把书放下,直愣愣地瞪着窗外。
三点钟。我终于睡了。
那天晚上没有下雪。
雷•;加林德兹准时出现在旅馆大厅。我们一起到楼上我房里坐下。他把公事包搁在床上,拿出素描簿、软芯铅笔和软橡皮擦。
“昨天晚上跟你聊过后,我能想象出上次你要我素描那个人的样子。你抓到他了吗?”
“没有。不过也不需要再找,他自杀了。”
“这样啊?那你就没机会拿他和素描比比看了。”
其实我比了,不过我不想说出来。
“那张素描画得真的非常像,很多人看了之后才认出他来的。”
他面露得意之色,“你还跟那位女士联络吗?我还记得,她的住处,整个色调只有黑色和白色,可以眺望到河水的窗景,是个美丽的地方。”
“我不但跟她联络,还常常来往。”
“哦,是吗?她真是个亲切的小姐,应该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一个人一定是心碎了才会搬出那里。”
我说她仍住那里,“而且你上次画的素描她还留着。”
“我上次画的素描?就是那男人的画像?”
“是啊,被裱起来挂在墙上,她说全世界都忽略了这类的艺术——疑犯素描。所以在我复印之后,她就把原版裱起来挂墙上了。”
“别开玩笑了。”
“真的,我发誓。原本是挂客厅,后来我要她挂到厕所去,要不然每次坐在客厅里都会觉得他在盯着你看。不骗你,雷,她找了一个精致的铝制画框,还配上不反光的玻璃。”
“哇,这种事我从没听过。”
“呃……她是个不寻常的女人。”
“我想也是。不过,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因为她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我还记得她墙上的那一幅画。”说着他便开始描述挂在窗旁那幅抽象画。我说他的记忆力真好得惊人。
“艺术嘛,你知道,是我老本行啊。”他有点羞涩地转过头去。“好了,你今天要我画谁?一个真正的大坏蛋是吗?”
“一个坏蛋和两个孩子。”
事情进行得比我想象的顺利。虽然我只在录像带上看过那个少年,又从来没近距离端详那个男人和小男孩,却对他们三个都有鲜明的印象。因为我曾经这么专注地观察他们并且在脑海中急切地思索着。当然雷所提供的图像练习也帮了大忙。可是就算没有那些练习我也照样描述得出来,不需要很费力就能勾勒出他们的睑。我要做的只是闭上双眼,那些脸孔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不到一小时,他就把我脑中所见的影像画成三张八又二分之一乘十一寸的素描画像。那就是我在拳赛观众席看到的男人,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和另一个被虐杀而死的少年。
雷和我配合得很好。有时他的画笔似乎能够洞悉我的思维,抓取住一些言语无法形容的印象。而那三张素描多少也反映出那三个人感性上的特质。男人看起来面露凶光,小男孩看起来很脆弱,而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则一副在劫难逃的样子。
素描告以段落,他放下铅笔,叹了一口气说:“他们像是直接从你的脑子里迸出来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只不过是坐下来画几张素描,这种工作我做了一辈子,但这次好像是我们一起把他们勾到纸上去的一样。”
“伊莱恩会说,我们在心理上是相联结的。”
“是这样吗?我隐约有个感觉,好像自己跟他们三个也有类似的联结,挺沉重的。”
我说这些素描正是我想要的,该付多少钱?
“哦,我不知道。上次你给我多少?一百块?我想这就够了。”
“上次才一张素描,这次你可是一口气画了三张。”
“唉呀,一张和三张还不都一样?都是一次就画完了,而且才花了我多少时间?一个小时罢了。一百块钱已经绰绰有余。”
我付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他,一开始他跟我推拒,我说多出来的钱是为了他的亲笔签名。
“原作是要送给伊莱恩的。”我解释,“我会把它们裱起来送给她,当作情人节礼物。”
“老天哪,情人节就快到了,不是吗?情人节……”他害羞地指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说,“这个戒指是上次见过你们之后才套上的。”
“恭喜你。”
“谢谢。你真要我签名吗?其实你根本不用为了要我签名而多付钱,我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把钱拿着。买些好东西送给你妻子。”
他笑了。在每一张素描上签下了名。
我陪他一起走下楼,他要到第八大道赶地铁,走到半路我便和他分手,转进街角的复印店去。趁他们把三张素描复印成几十份的同时,我到隔壁去喝咖啡配犹太圈饼。原画被拿到百老汇大道上的一家小画廊去裱框。然后我回旅馆,用橡皮章在复印本背后盖上我的姓名地址,将它们折好塞进夹克口袋,出门朝时代广场走去。
上次来迪尤斯时,正好碰上热浪来袭。这一次上迪尤斯来,则是刺骨的寒冬。我把双手插进口袋,又把扣子扣到脖子,早知道应该戴围巾和手套。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气象预报所说的风雪迟早要来临了。
除此之外,整条街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站在人行道上的那一群小鬼虽然穿得厚多了,但那种衣服不见得可以抵挡这个季节的寒冷。他们试着运动保暖,但看起来都还是老样子。
我绕着那块街区走,一个黑人小鬼低声问:“抽烟?”我没有很快地摇头要他走开,反而勾勾手指,走到一扇门前,他即刻跟上来问我要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不太掀动嘴唇。
“我找TJ。”
“TJ。”他说,“如果我有的话一定会卖给你的,而且很便宜。”
“你认识他?”
“你说的TJ是个人啊?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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