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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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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田香和白秘书都叫来看。在毫无提示和暗示的情况下,他们得出的结论
惊人地相同,连绝对的用词和口气都十分相似。

  王田香说:〃肯定是他!〃

  白秘书说:〃绝对是他!〃

  肥原望着张司令:〃这么说,就是他了。〃

  张司令把脸一沉:〃把他押下来!〃

  吴志国被王田香带下楼来。

  押下来当然是要审问。有了铁的物证,审问的用词是程式化的,肥原
和张司令几乎都背得出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左右开弓,轮番出击

  说,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共党的!

  说,你的上线是谁!

  说,你的下线是谁!

  说,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

  吴志国开始还显得很强硬,头脑清醒,用词讲究,神情坦然,从容不
迫。但当肥原把老鬼写的原件和他晚上写的四份笔录一起丢在他面前时,
他傻掉了!像见了鬼,目光发直,脸色骤然变得僵硬,可想心头是惶恐万
分了。肥原是吃特务饭的,察言观色是基本功,看他表情的骤变,知道这
事已近尾声。

  〃招了吧,吴部长。〃肥原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到没有?招了吧!〃张司令的手指像匕首一样戳在他的额头上。

  肥原挪开张司令的手,好言相劝:〃我记得中国有句老话,叫识时务
者为俊杰,现在你再抗拒就不是俊杰了。〃

  〃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也变不了他的字!〃张司令吼道。

  〃是啊,〃肥原指着桌上的一堆纸头,〃你不招,但你的字已经招了,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哪。〃

  〃就是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嘛,你现在已经站在棺材面前还有什么好撑
的。〃张司令抓起一个纸片,丢给吴志国,〃看看吧,就是瞎子用手摸也知
道,这是你的字!〃

  肥原呵呵地笑道:〃张司令说得是有点夸张了,瞎子是摸不出来的,
但我们可以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我给你统计过,总共十八
个汉字、三个数字和一个英文字母,你起码有十个汉字和一个数字跟老鬼
写得十分相似,可谓神似哦。而其中四个字,那就像是用图章盖上去的一
样,或许瞎子也是摸得出来的。〃

  张司令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肥原劝他:〃放聪明点,招了,免得受罪。〃

  但吴志国就是不招。坚决不招。他时而以大言相誓,时而以怨声相诉
,力辩自己的清白和冤屈,把张司令气得咬牙!把肥原在一群软骨头中养
成的脆弱的神经和耐心也折磨得死去活来。

  原以为在铁证面前,审问会立竿见影的,可以速战速决,哪知道遇到
牛皮筋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了场。说真的,肥原并不想审问时有个
婆婆在身边,刚才不好说,现在一个回合下来败下阵来,似乎也没什么
不好说的。他把张司令喊出门,婉言劝其先走。审问这种小事情怎么是大
司令干的?司令只需要下达命令,然后在家静候佳音即可。云云。说得张
司令骨头都松了,留下了指示,走了人。

  肥原送罢司令回来,即吩咐王田香把吴志国带走。去哪里?对面楼里
。干什么?当然还是审问。审问是有技术的,地点、方式、用语、环境、
气氛、轻重、缓急、步骤、节奏,等等,都是有讲究和技术的。肥原把他
押过来,就是在讲究和追求这些东西,希望以此给他加增精神上的压力,
压垮他,拖垮他。到了这边,就跟回了家似的,肥原可以一边喝着茶,一
边无所顾忌地审问,谩骂,恫吓,用刑,都可以,困了,累了,可以在客
厅沙发上休息,也可以上楼去小睡一觉。

  起初,审问就直接安排在客厅里,肥原请他坐在沙发上,还叫张胖参
谋给他泡了茶。听说他抽烟,又放了一包烟,还亲自给他递了一支。说的
也没一句重话,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尽量给足笑容。旁人看来,怎么说
都不像在审问,而像在接待一个老友,或者说远道而来的部下。张胖参谋
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刚才没去那边,不了解真情,以为吴部长这会儿已经
排除嫌疑,哪知道这是在审问!

  既是审问,就是要你说,要你如实招来。你不招,那叫不识相。不识
抬举。误把烂鞋当官帽戴。不晓得天高地厚。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哼
,见好不收,身在福中不知福,必定是泰极否来。肥原本是有耐心之人,
说够了好言好语,忍了又忍,终是忍无可忍,把手上的茶杯朝他扔过去,
骂:〃妈的!你这不是逼我翻脸嘛。〃

  王田香看主子发火了,扔的茶杯又给吴志国躲掉了,没吃上亏,有心
要给主子长长威风,冲上去,猛地朝吴志国膝盖窝里踹一脚。后者本来就
是为躲闪茶杯刚仓皇起身的,立得很不稳当,哪经得住这一脚猛踹,顿时
〃哎哟〃一声跪倒在地上。

  肥原走到他身边,咧开嘴,讥笑道:〃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
能说跪就跪?站起来!你不要脸,这身军服还要呢。〃看他起来了,又说
,〃听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再不识相了。〃

  吴志国照旧不识相。就是说,他把最后的机会又废了。不认。就是不
认!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回不认的方式有变化。大变化。居然声泪俱
下地诉起苦来。好像跪了一下,他业有的骨气和脸面都碎在地上,没有了
,收拾不起来了。

  王田香骂:〃别装了,你的尿水不值钱,更别指望迷惑我们。〃

  肥原对他摆摆手,走过去凑近到吴面前,嘲笑道:〃都说男儿有泪不
轻弹,你怎么哭了?我是看不得男人流泪的,跟个娘儿们似的。哭什么嘛
,我不要你哭,我要你说。算你的眼泪感动了我,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
机会,算我仁至义尽。〃肥原把好话说在前,跟着是严正警告,〃但你不要
再考验我的耐心,这绝对是最后的机会。〃

  吴志国却把补贴的机会又浪费掉了。

  不认!

  就是不认!

  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共党分子惯有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宁死不屈,视
死如归。

  是可忍,孰不可忍?肥原拍案而起:〃我×!算我开了眼,遇着了你
,一块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既然你装硬,不吃软的,要吃硬
的,好,就给你吃硬的吧。〃掉头对王田香丢一句,〃看你的了,看看他到
底有多硬!〃说罢扬长而去,走一半又回头,左右看看,最后指着东头的
一间屋对王田香下命令,〃到里面去,别吵着我!〃

  肥原指的那间屋连着客厅,挨着东墙,是间小客房,目下正好空着。

  王田香先进去,把床铺掀了,腾空了房间,才叫胖参谋带人进来。刚
进屋,王田香把手上的烟头往吴志国脸上弹去,后者躲掉了。

  〃身手还是很敏捷嘛,〃王田香冷笑,〃就是心眼儿太毒了,居然是个
鬼。〃

  〃你以为我真是老鬼吗?〃吴志国怒目圆睁,〃告诉你,我不是!〃

  〃哎哟,那我很危险哦。〃王田香故做害怕状,〃等你正了名,我不是
要遭殃了。〃

  吴志国凛然说道:〃所以你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王田香奸笑不已:〃这就是你的后路!〃一脚踢在吴志国的肚子上,后
者号叫一声,蹲在地上,把一旁的胖参谋吓得倒退两步。

  〃对不起。〃王田香没来由地说,不知是对吴志国,还是胖参谋。也许
是对楼上的肥原说的,因为从刚才这叫声的传播方向和传播力度看,王田
香觉得一定是传到他主子的耳朵里去了。这不是违反要求了嘛,于是他翻
出一条枕巾和床单,叫胖参谋一起把吴志国捆在床架上,又堵了他的嘴。

  〃听着,〃王田香对开不了口的吴志国说,〃你以前对匪徒是怎么行刑
的,我今天就怎么对你。你受不了了,准备招了,就对我点三个头。听好
了,要连点三下,我才让你开口。〃

  吴志国猛烈挣扎,呜呜乱叫,是骂娘日爹的样子。

  王田香冷笑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你出去了,官复原职,要叫我吃屎。可我告诉你,不会有这一天的,你
说真要有这一天,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敢吗?不敢!我敢了,就说
明没这可能啦。你没听张司令说嘛,就是瞎子用手摸也知道是你,我还不
是瞎子呢。现在瞎的是你,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承认,逼得我们没法做好人
。张参谋,你说是不?你愿意灌他罚酒吗?肯定不愿意嘛,都熟脸熟面的
,谁想做恶人嘛。可你逼我们做就没办法了,知道吗?是你逼的,成全你
!〃说着拔了手枪,卸下武装带,递给张参谋,〃来,动手。〃

  真动手了!

  虽然堵了嘴,禁了声,楼上的肥原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用力抡打的声音,皮带偶尔抽在硬物床架或墙上的声音,吴志国沉闷
的喊叫声,王田香压制不住的恶骂声,莫名其妙的声音。。。。。。不知是气的
,还是昨夜在招待所吃喝玩乐累了,肥原上楼后觉得人很倦怠,手重脚沉
,头晕目眩。他倚在床上,本想歇一会儿再下楼去看看的,后来实在熬不
住一浪浪睡意的拍打,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楼下的声音不时将他吵醒,
他蒙蒙胧胧地想,这些共产分子都一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第二天早上,天方麻麻亮,楼里人都还在睡觉,肥原却被梦中吴志国
的哭声吵醒了。他梦见吴志国像一条垂死的蛇一样蜷曲在他脚前,苦苦求
饶,声泪俱下。醒来时,他第一感觉是楼里很静,很黑,像出了事,死了
人,有音无声,有天无光。朦胧黑光透过窗户玻璃,昏沉沉地按在床铺上
,毛茸茸的,有力,强烈,变幻。。。。。。因为寂静,他仿佛听得到黎明天光
的聚散之音。过分的寂静让他有一种不祥感,他迅速起了床,匆匆穿好衣
裳,开门时握着手枪,好像门外守着另一把枪。一把苦大仇深的枪!子弹
上膛,一触即发。

  打开门看,外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枪,没有人,只有隔壁屋里间或漏
出的轻微响声,似有人在。他看门是关的,不知里面是什么人,还是不敢
松掉手枪。直到透过廊窗,看到对面楼前哨兵若无其事的黑影,心里才松
了气,手里也松了枪。他敲开隔壁门,问有没有事,其实是想看看王田香
在不在里面。不在,也没有事。或者说他们(两位窃听员)所说的事,他
认为不算事。

  就下了楼。

  胖参谋行了一夜刑,似乎累了,仰躺在沙发上打瞌睡,身上冒着寒气
,大腿上压着手枪,有点既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的味道。肥原干咳一声,
胖参谋立刻醒了,惊慌地立正,膝盖哆嗦,如临深渊。

  〃招了吗?〃

  〃没有。〃

  听见了没有,还没有招!

  肥原想,真是个贼骨头啊,又臭又硬。

  〃人呢?〃

  〃在里面。〃

  关在屋里。

  肥原本想进屋去看看的,却看不成,因为他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上
了厕所发现,还不是一般的不舒服,上呕下泻,必须要去医院看看。看架
势很紧张的,甚至都来不及把王田香从被窝里拉出来,叫上胖参谋,匆匆
出发了。

  急病得到急治,控制得不错。

  十点钟,肥原和胖参谋从城里回来。车子驶入后院,肥原的目光有意
无意地往西楼睃了一眼,看见楼前的哨兵正在呵斥并驱赶一个老头。老头
挑一担竹箩子,扁担上扎着一条毛巾,像个收破烂的。他个子长长瘦瘦的
,走起路来腰板笔直,吊手吊脚的,是那种有点异形异态的人,吸引肥原
多看了一眼。但也没太在意,看看而已,没作多想。

  回到楼里,不见王田香,只有一个小兵在客厅里守着吴志国。肥原想
王田香一定在对面楼里,心里不大高兴,吩咐小兵去叫他回来。小兵却警
惕地瞅一瞅吴志国的房间,看没什么异常,便凑到肥原跟前诡秘地说:〃
王处长出去了。有新情况,老鳖来了,王处长去盯他了。〃

  老鳖是谁?肥原一时没想起来。

  胖参谋指指吴志国的房间,低声说:〃就是他的联络员。〃

  肥原想起王田香曾对他描述过的老鳖,恍然有悟,刚才他在车里看到
的那老头可能就是老鳖,便丢下小兵疾步去门口看。看见王田香脱掉外套
,和一个手下在小树林里假模假式地切磋武艺,目光却一直盯着老头,他
更加确信那老头就是老鳖。此时,老鳖已被西楼的哨兵赶开,悻悻地走着
,东张西望,有点不知去向好像想往这边来,似乎又有点犹豫不定。肥
原当即回到屋里,对胖参谋交代道:〃老鳖就在外面,你去问问他是不是
在收破烂,是的话你就说这儿有些废纸,把他带过来。〃

  老鳖今天扮的就是拾荒的角色,有废纸当然要上门。这时候你就是主
人,事情就是卖废纸,万万不可画蛇添足,打草惊蛇。所以老鳖一上门,
肥原即把小兵支走,又叫胖参谋去楼上把那些废纸箱拿下来。那些纸箱哪
是废的,都是装窃听设备用的,现在要假戏真做,只有牺牲掉它们了。再
说也不是白牺牲,是有价值的。价值不菲。通过这次接触,和老鳖一见一
聊,加之与胖参谋一唱一和,肥原至少达到了两个目的:

  一、虽说和老鳖的聊天内容是闲的,没意思的,但声音是有方向和用
意的,足够让关在房间里的吴志国听得到,辨得清。如是,假如吴志国是
老鬼,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同志们在找他!好了,同志们在找你,你心急
了吧。心里急了,容易失却方寸。现在肥原要的就是这个,让他心急意乱
、失去方寸。

  二、趁老鳖在收拾纸箱时,肥原故意装得像突然想起似的,问胖参谋
给对面楼里送水果了没有。这话很巧妙,不管胖参谋怎么说送或者不送
,肥原都可以借题发挥,把他对对面楼里那些人的关怀之心欲盖弥彰地交
代一番,让老鳖在假情报的歧途上走得更远,更深。

  前者是一服泻药,是要叫老鬼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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