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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笙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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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我吃了加量的安眠药,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天空不知怎的,灰蒙蒙一片--也许从来就没有明亮过。我胡乱抓起一件绸睡衣,走到厨房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打开昨夜看了一半的VCD--捷克斯洛伐克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一部片子。这部动画片是默剧,如果手机响,我应该会听见--独身女人就这点好,可以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任意选择自己的生活。
偶尔也驾车去国贸买一两瓶香水。在国内买名牌化妆品是非常不明智的,但我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我最大的快乐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感官沉迷在这一小瓶一小瓶充满魔幻的液体里,偶尔放纵一下我想也不为过。
我的生活完全和往常一样,每天拼命工作、偶尔和客户吃饭、按时回家喂猫、将感情收敛得十分稳妥……我觉得我已经成功地忘掉了克努得,大卫·克努得,我甚至觉得那些电话、那些约会,其实从头到尾根本是一个梦境,是因为我太孤独而臆想出来的--我孤独了么?
第二部分我给它起名叫‘海的女儿’
周一的时候有场大型晚会,我们并不是参与方,但是用这样的机会为自己作些宣传铺垫还是必要的,所以我安排索菲和露西一起去。索菲的鞋型是仿照今年的路易威登,高得仿佛绷直脚面的芭蕾舞娘,可谁想她上车时鞋尖突然被卡住,从车上摔下来,别处还好说,足踝却立即肿成了馒头。
我对这样的意外没有防备,临时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代替,只好扮樊梨花亲自上阵。说到樊梨花,我一直奇怪她看上了薛丁山的哪里?竟然为他杀父弑兄、背祖离宗。而薛丁山也没有给她任何的许诺与盟约,甚至对她也不是特别的属意和在乎--她不过是他众多侍妾中的一个,但她最后的下场却没有因为这特殊的过程而好过他人,仍然被满门抄斩所株连,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保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是否有懊悔过当初的抉择?我不能理解旧式的女人,也许是史学家故意地歪曲,旧式的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果敢刚烈,动辄就以死相胁--大家闺秀要死,小家碧玉要死,良家妇女要死,连妓女也要死;知名的不知名的,什么杜十娘、李香君、关盼盼、苏小小,个个铮铮铁骨、义薄云天。惟一没死的崔莺莺,就被众人唾骂到如今!但是非常讽刺的是,好像这一切对男人统统不管用,女人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死要活,男人依旧按照一定的轨道运行,赶考、做官、游玩、娶妻……一样也不能少,真是太笑话了。所以说,书是不能多看的,越看越让人寒心。
但最令人莫名其妙的还是《白蛇传》,如果收录到EMBA教程里,教授会告诉你那真是一个极其失败的案例。想那白蛇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还端的文武双全--文可以行医做诗、武可以仗剑斗法,完全符合当时对名士相儒的要求(入则为良相,退则为良医);心思更是缜密到水泼不进、针插不入--断桥相遇、船头送伞、义助开店……分明就是老式的爱情小说桥段。但是她依旧没能守住这个男人,两姓旁人的一句话就让他起了疑心,立要逼她现出原形,甚至在她生下子嗣后也没有心慈手软,还引法海入室,将她永远地压在了雷峰塔下……最令人气不过的是,那许仙不过是一介布衣,除了相貌稍显清俊,身边并无长物,白蛇遇到他时他还寄宿在姐姐姐夫家中--即使这样一个男人,也没有被白蛇握在掌心。
我很是黯然,不知为什么会联想这么多,真令人沮丧,甚至一刹那有了冲动想下车掉头而去。但我依然坚持到了会场,职业女性的忍耐力还是很值得惊叹的。
我们迟到了十分钟,露西赶去洗手间补妆,我则一个人站在窗口背光处。我的鞋跟虽然不及索菲的那么高,但也足可以和古罗马的艺伎相媲美,不得不找个地方依靠。我靠在窗帘上--窗帘没拉严,黄昏的光从缝隙里透过来,让所有的暗影都起了层金边,浪漫而且悲哀,好像是久远之前的什么童话的布景。
“你好,蔷薇。”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我突然觉得鼻子泛酸,泪水管不住地要涌出来,但我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说:“你好,克努得阁下,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蔷薇,见到你真高兴。”他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蓝色的冰海,除了他要表达的感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杂质。
我很想讽刺地说:“是么?”然后便把头掉过去,对他不理不睬,可我最后还是露出了一个职业微笑,说,“是的,我也很高兴。”
“蔷薇--”他还想说什么。这时,露西已跑到了我身边,说:“夏小姐,我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转向克努得,道:“我们要进去了。”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说:“你新换了助理么?”
“没有,索菲今天生病,否则你也不会看到我。”我职业化地笑笑,“这是另一个女孩子,叫露西,她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呢!”克努得诚心诚意地赞叹,“你们公司里都是漂亮的女孩子。”
“漂亮而且能干,”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补充,“这两种特质很难混合,所以找一个助理格外不容易。”
他看着我,欲说还休,冰蓝色的眼睛既纯真又复杂,看不到心底。我有些难过,但还是偕同露西走进了会场。
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他?他说过要给我电话,我是那么地想相信他,但是,他没有给我信任他的机会。已经开始有模特走秀,衣香鬓影的绅士小姐们浪声谑语。我打发露西去找人聊天,自己则坐在角落的丝绒椅上发闷。
两个陌生的女士在交谈,因为她们没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传到了我耳朵里。“大使夫人真漂亮!”“是啊,看不出来是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西方女人很少有这么细致的面孔。”……我好奇地顺着她们的声音看去,看到一个穿暗金色礼服的女人,脸孔果然很美,身材也细挑,也不像一般外国女人那般嚣张或者冷硬,反而有种收敛的含蓄美--正是我欣赏的那一种。
露西赶过来,说:“夏小姐,那是克努得夫人,要我为你们引荐一下么?”
“克努得夫人,这位是我的上司,夏小姐。”我正要摇头,露西却已多事地扑了上去。
克努得夫人迎过来,说:“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早听说你们公司的礼服和珠宝设计十分别致。”
“谢谢你的赏识,”我笑得有点尴尬,我想起了克努得,大卫·克努得,“改天我派人专程去府上拜望。你喜欢哪一类的款式?”
她想了片刻,专注的神情很像克努得。我莫名地感到绝望,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自己的项链。
“夏小姐戴的这一款就非常好。”
“我这一款?”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我们主推的产品,是上回有个贝壳专家送公司的一批样品,我一时技痒,要设计师给出图纸,做成项链和耳环……”
“但是构思非常好,夏小姐真是好心思。”克努得夫人称赞。
“多谢褒奖,”我脸上轻轻一红,“我给它起名叫‘海的女儿’。”
第二部分夏日里的蔷薇
我非常希望谈话能早点结束,鞋跟太高,站着时我的脚面非常痛。克努得夫人的身高即使在东方人里面,也不属于高的那种,我不得不低下头来和她说话。我觉得很是尴尬,因为克努得夫人实在是漂亮,如果我是个男人,并且有这样美丽得体的妻子,我就不会到外面追逐别的女人--也许大卫·克努得并没有追逐我,一切只是我一相情愿地臆度,他难道会缺少女人么?我又不见得十分特别,我只是个老去的女人。当然克努得夫人比我更老,但是她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作为基础,我有什么?我苦笑了。突然间,我开始审视自己,和别人的丈夫约会,又做着他妻子的生意--这样的事情是否道德?其实,我的道德观念十分薄弱,对佟太太腊梅我从来没有一点抱歉,有时公司的女孩子受了她的气,还暗暗以此为慰。但是我和克努得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往,我这么难过一定是因为动了真感情--我开始对他有感情了么?当然,也许只因为他夫人的美丽大大超过了我的想像。
但是加尔德龙的太太并不漂亮,我依旧不快乐;佟先生的太太平庸而且嚣张,我更加不悦;如今克努得的太太如此漂亮,我却是大大的难堪了!
“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题目?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加入么?”不知什么时候大卫·克努得走了过来。
我更加惶然不安起来,正准备找借口走掉,不想克努得夫人开口说:“你们先慢慢谈,那边有人招呼我。”
我点点头向她微笑致意,但面对大卫·克努得,我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得牵牵嘴角,道:“你太太很漂亮。”
“很多人都那么说。”他始终是那么风度翩翩。
我沉默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蔷薇,你又瘦了。”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而且,手还是这么冰。”
我很想按惯例推说“我长期节食”,但话到嘴边却不可抑制地变成了“你会关心么”。一说出来我便后悔,但又不能再遮盖什么,只好将头别向一旁。
“怎会不关心?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蔷薇……”他扳过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他的手很大很暖,直传到我心里,“蔷薇,你是个太倔强的女孩子。”他轻轻叹息。
“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阁下,”我小心地选择着字眼,“我是--”
“我知道你是职业经理人。”他微微笑,“我亲爱的经理人,我有这个荣幸为你倒酒吗?”
我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想起我们初遇的时候,他倒酒给我,不禁喃喃道,“真是谢谢了,我不敢当呢!”
“蔷薇,你在讽刺我么?”他认真地看着我,“也许我是该被惩罚的,但是我的确在时刻挂念着你!”
我望着他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睛。我一点也不相信他,可是我情愿相信他。
那一夜过得特别快,又特别慢,他其实并不能和我多交谈几句,很多人争先恐后围着他,而我又生性不爱凑热闹,只好退让到一旁。我的内心像装了一把摇椅,摇过来、荡过去,在苦涩和甜蜜间徘徊不定;又像是那种旧房子的电梯,轰隆隆地上去、下来,偶尔停顿,空虚便格外具体起来。
“夏小姐,今天上午有NBT公司的专访,要不要我给你录下来。”索菲推门进来。
NBT是一家知名的环保公司,实力很大也很爱做秀,是我们一直争取的客户之一,但谈了几次都不得其法。于是我点点头,说:“好吧!”临出门又叫住她,“你的脚没事了吧?”
“搽了点药酒,休息了一晚,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索菲吐吐舌头,“露西说昨天晚上场面很大。”
“还好,跟以往一样,”我把铅笔放回笔筒,“没什么特殊。”但不知为什么,说到这句时我突然有点脸红。
“这是人事部送来的几份简历,是应征销售助理的,夏小姐看后请签个字。”索菲把一摞文件放在桌上。
“好。”我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但是我一个字也看不到眼里去,我想起克努得昨夜的话语,支离破碎的,像风吹落的蔷薇花瓣,偶尔拂过面颊或手背,痒酥酥,使人浑然忘却周围的一切--我根本不相信他,但是我情愿相信他!
正在恍惚间,索菲又敲门进来,急匆匆地说:“夏小姐,快来看。”
我因为被销售部的事情刺激过,一段时间内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一惊一乍,忙站起身来,问:“出什么事了?”
索菲顾不得回答,将我连拉带扯推进了放映室,说:“你看,记者正采访克努得阁下。”
我一愣,屏幕上果然是他,正在应记者要求谈论环保问题。我进来的还是晚了,他已经说了大半,正在致结束语。原来是这样的小事,我心里一松,又不禁有一丝丝的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掩饰,说:“你这死妮子,可是疯魔了,巴巴拉我来看他的专访,又不是什么……”
索菲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看下去。有个记者站起来问了一个轻松的问题作为结束,他问:“大使阁下,你最喜欢哪种花?”
他想了想,才微笑答道:“蔷薇。”
我面上一红。那记者没听清,重复一遍道:“是玫瑰?”
“不,是蔷薇,”他温和地纠正,“夏日里的蔷薇。”
我如同吞了一口滚水,一直热到心底去。
第二部分他竟然毫不避讳地说喜欢蔷薇
回到办公室,我还是像以往那样地坐着、像过去那样地工作、像惯常那样地接电话,但是灵魂似乎完全走出了身体,脸上的微笑像长廊下的紫藤花的影子,淡淡地映在脸上抹也抹不掉。他说他喜欢蔷薇,夏日里的蔷薇--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当众说出来!其实女人的虚荣很容易满足,小小的细节都能让她们感动不已,并不是只有跑车钻石才可以。
出来倒水的时候,听见公关部的几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语:“说开除就开除,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么多年她也捞饱了,真奇怪公司为什么偏对她这么忍耐?”“那样的女人……”“罪有应得……”
我一向最讨厌女孩子扎堆或者串岗,而且公然在我办公室门口。因为我最近处理销售部的事情,无暇顾及别的部门,这几个女孩子就敢藐视公司制度么?一定要严肃处理才是,于是我走近几步,更加清晰地听到她们的对话:“听说这开除令要宣布的时候,总公司所有的副总都面面相觑,没人敢直接通知她……”“这女人果真这么泼么?”“……”
我在一旁暗暗吃惊,谁被开除了呢?难道是总公司的人?但是我一向禁止公司的女孩谈论总公司的是非,所以我叫住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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