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轶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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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被庞吉当宝贝一样的薄纸上只写一行字：月圆佳日，必携佳人归去。落款：风流天下，旁边画了一个弯弯曲曲很像龙的标志。
　　展昭看了看，又交还给庞吉。
　　“有点像江湖人的作风……”包拯一挑眉毛，“太师，请恕下官直言，这么大的事情应该禀告给官家，并通知城防指挥使加强戒备才是！”
　　“使不得，使不得！”庞吉连连摆手，道，“万一官家认为圆圆与人有私，当不成妃子倒是小事，但到时我家圆圆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听说官家与小姐青梅竹马，应该尚不至此。”包拯道。
　　“非也。”庞太师叹气，“老包你怎么不知皇家才是最要脸面地方……若不是我鬼迷心窍一心送圆圆选妃，圆圆恐怕也不会被这等贼子惦记上……”说着就要抹眼泪。
　　包拯这人是名符其实的面黑心软，最看不得人流泪，赶忙安慰道，“太师不必太过着急，离中秋还有段时间，我们从长计议吧！”
　　庞太师连忙点头称是。
　　“庞小姐可知道此事？”半天没说话的展昭突然开口。
　　“知道。”庞太师点头，道，“这信是她第一个看的，后来才交到我手里。”
　　展昭想了想问道，“小姐状态可好？”　
　　“好啊！”庞太师不明所以，道，“开始两天可高兴了，吃饭都比平时多两碗。但是近日似乎茶不思饭不想的……”
　　包拯意味深长地看了庞吉一眼。
　　庞吉突然转过懵来，大惊失色——难道圆圆真与此人有私情？
　　展昭和包拯对视一眼——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完喽，完喽……庞吉往椅子上一瘫，彻底傻了眼！
　　“爹！”
　　就这庞太师快要绝望的时候，传来一个清脆地声音，“爹，你别瞎说！”
　　众人往门口一看，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此女子双十年华，面容端得是清丽无双，身材曼妙，颇有弱柳迎风之感。
　　包拯点点头，估计这就是庞太师的宝贝女儿了。
　　展昭摸摸下巴，据听说庞太师之女名叫庞媛，小名圆圆。自幼养在深闺，小时候就和仁宗皇帝赵祯相识，是名符其实的青梅竹马，要不是仁宗迫于压力娶了郭氏，恐怕这庞媛早就成为当今皇后了，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大龄还待字闺中……
　　“圆圆你怎么跑来了？”庞太师皱了皱眉。
　　庞媛一撅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她看见包拯和展昭也不怯场，还大大方方地给两人见了礼。
　　“展护卫，府里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包拯道。
　　因为有女眷到场，而且还是赵祯内定的媳妇儿。庞太师这个亲爹不用说，包拯作为长辈也说得过去，但年轻男子在场就多有不便，因此包拯给展昭找了个借口避嫌。
　　“是！”展昭正觉得无趣，欢快地领了命，抬脚就要走。
　　“展大人，请留步！”庞媛叫道。
　　展昭回头，“小姐有何事？”
　　“嗯……”庞媛犹豫了一下，道，“听说展大人原为江湖人，不知你可认得白玉堂？”
　　“自然认得。”展昭点头。
　　庞媛面上一喜，道，“如果展大人有缘遇到白玉堂，请代小女向白大哥道一声谢谢！”
　　展昭应了一声，又向众人行了礼，这才离开了书房，独自回了开封府。
　　回开封府这一路上，展昭抓了一个小偷，帮两个大妈提了东西，得了两把香瓜子，还有一笼柴鸡蛋。
　　等真正回到开封府衙已经过了晌午。展昭把鸡蛋放到厨房里，心中窃喜：晚上可以改善伙食了！
　　展昭初来开封府的时候，从没想过吃饭也是件难事。包拯一月俸禄三十五两银子，粮食和布帛不算，开封府五百衙役各个都是要吃饭的。包拯为官清廉，还经常接济周围穷苦百姓，所以每月日子都是过得紧巴巴的。饭食是够，可是鱼肉就吃得比较少了。
　　展昭环视一周，厨房果然没有午饭了，暗自叹了口气正要回房，怎料一出门竟撞见了厨房大妈张氏。
　　“展护卫。”张大妈叫住他，自己进了厨房端出一碗广味炒饭，拉着展昭来到院中的石桌旁，一脸慈爱地把筷子递给他，道，“还没吃饭吧？赶紧趁热吃吧！”
　　展昭接过碗筷，鼻子一酸，赶紧扒了两口饭，抬头笑道，“您做的真好吃！”
　　张氏没有孩子，所以特别喜欢乖巧的小辈儿。自从展昭到了开封府，张大妈就对他格外照顾，她觉得这孩子心眼好，长得又格外讨喜。
　　“展护卫啊，慢点吃~”张大妈笑着又进了厨房，“这还有小菜呢！”
　　“大妈，您以后管我叫小展吧！”展昭抿嘴一笑，道，“展护卫听着太别扭了。”
　　“哎！”张大妈应了一声，乐颠颠地把腌黄瓜端到桌上，“小展啊，多吃点！”扭身又往厨房走，道，“我看那灶台上还有鸡蛋呢，等着！大妈给你做个汤去！”
　　“不用了！”展昭赶紧阻止，“大妈，您别忙乎了！”
　　张氏摆摆手，依旧哼着小曲喜滋滋地忙去了。
　　秋风瑟瑟，展昭坐在院中就着酱黄瓜吃着热呼呼的炒饭，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来到开封府也许是件不错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期修文，欢迎大家捉虫！本来计划这章白玉堂出场的，但小九绝对不会告诉你，是厨房大妈挤了白白的戏份！！=皿=


☆、第三章

　　包拯回来的时候，展昭正蹲在后院的晾台上逗一只雪白的小猫崽儿。
　　“展护卫。”
　　展昭瞬间扔了手中的草苗，跳下来，道，“大人，您回来了。”
　　包拯点点头，道，“展护卫如果不忙，请跟本府来一下。”　
　　两人进了书房，包拯掏出那张烫金薄纸递给展昭，问道，“展护卫怎么看？”
　　展昭接过来，看了一眼，忽然扑哧一声乐出声来，笑道，“大人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游龙剑客游龙剑，风流天下第一人。”
　　“……”包拯摇头，不解道，“这是何意？”
　　“大人，请容我先从这游龙剑说起。”展昭道，“传说这游龙宝剑乃是天上神龙所化，这柄剑与一般的剑形状不同。”说着反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巨阙，“我这柄巨阙虽然比一般的剑略宽两指，但剑身依旧是直的。”
　　展昭拿出留书，指着那个弯曲的标志，道，“但这游龙剑的外形犹如一条破空而上的龙，剑柄为龙头，剑身为龙身，剑尖处为龙尾。”
　　“原来如此。”包拯恍然，赞许地看了展昭一眼，“那依展护卫所言，此举是那游龙剑客所为？”　
　　“非也、非也。”展昭收了巨阙，笑着摇头道，“当今武林中据展某所知只有一人使用这游龙宝剑。但此人绝不会是留书之人。”
　　“哦？此话怎讲？”包拯奇道。
　　“江湖传言此人长得俊美无比，胜潘安，赛贵妃。”展昭忍着笑意，打趣道，“您说是他采花，还是花采他？”
　　包拯闻言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这世间居然有这等人物？！”
　　“所以大家暗地里送了他一个风流天下①的绰号。”
　　回忆起早上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没想到这人居然来了开封，展护卫唇边笑意更浓了。
　　“本府明白了。”包拯点点头，“展护卫的意思是，这风流天下的落款和游龙剑图案，是有人刻意暗指此人所为？”
　　“大人睿智。”展昭笑道，“我虽没见过此人笔迹，但这里却是有一个大大的纰漏。”
　　“哦？”包拯一挑眉。
　　“世人皆传言游龙剑长成这样。”展昭伸手点点图，道，“但实际上它和普通的剑并无两样。只不过就是剑身细长，剑体偏软，舞动时光芒大盛恰似游龙而已。”
　　“展护卫是如何得知的呢？”包拯很是好奇，心说别看展昭小小年纪，武林辛秘倒是知道不少。
　　展昭搔搔脸颊，不好意思道，“我师父有柄爱剑名曰惊凤，这两柄剑长得一样，不过分为一雄一雌。”
　　“看来这留书之人心思颇为歹毒！若不是展护卫见识广博，今日本府将必为其所蒙蔽。”包拯点头。
　　展昭刚想问什么，就听门外衙役报告，说庞太师府上送来两车东西请包拯查收。
　　两人对视一眼，心说这胖子又是闹哪出幺蛾子呢？
　　庞府中，庞吉正逼着小儿子庞煜练字，忽然连着打了七八个连环嚏。
　　庞太师揉揉鼻子，心说又是哪个在骂老夫？
　　两人到了前厅，才知道太师府送来的竟是些瓜果蔬菜、米面肉食，除此之外还有三匣点心指名交给展护卫，最后还有一坛陈酿女儿红②。
　　厨房张大妈正带着一帮衙役欢天喜地的收拾这堆吃食。
　　包拯摸着这坛酒，心说，太师啊太师，收了你的酒就等于应了这事情！罢了罢了，只愿你记着今日之祸，以后少张扬、少搬弄是非，多做善事才是啊！
　　看了看匣子，里面装得都是刚出锅的点心，展昭突然觉得庞太师这人还不坏，优点嘛暂时没看到，不过守信这点做得还是不错的！
　　展昭见包拯一脸纠结地看着这坛酒，试探道，“您不会喝酒？”
　　包大人更加纠结了……
　　帮着大家伙搬完东西，展昭翻出一个白玉酒瓶，摸到厨房，偷偷灌了一壶女儿红。回屋换了身衣服，又拎了一匣点心，这才施施然地往府衙外面走。
　　“展护卫……”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展昭手一抖，差点把东西都扔出去！
　　“大、大人？”展护卫一回头，就见包拯不知道从哪旮的儿冒了出来。　
　　“展护卫这是要去访友？”包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展昭点点头，眼睛却不住地往包拯身后瞄，心说大人怎么走没声音啊，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包拯摆摆手，慢悠悠地往回走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游龙剑客？”
　　展昭左脚刚跨过门槛，一个踉跄差点趴下，苦笑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你们如果有空，不如帮老夫跑个腿儿。”说完扔给展昭一个信封，拍拍屁股，走了人……
　　展昭哭笑不得，只好塞好信，出了衙门直奔跃鲤居。
　　包拯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而后又是谈话又是搬东西，等展昭到了跃鲤居已经差不多接近酉时。
　　展昭心里有点犯嘀咕，早上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背影，还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所以，他一路蹿房越脊，生怕赶慢一步人就走掉了。
　　好在两地离着不愿，半盏茶的功夫，展护卫就落在了跃鲤居二楼的露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得找掌柜的问问才行。”展昭自言自语，冷不丁一侧头，不禁张大了嘴巴。
　　一个眉目如画的白衣人，正拿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红润的薄唇轻轻一碰，叫道，“猫？！”
　　跃鲤居共三层，最下面一层是大堂，二楼是雅间，最上层是客房。展昭落脚的地方，整好是跃鲤居二层最大最好的那间雅间的窗外。
　　展昭没想到会有人倚窗户而坐，而且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嗯……
　　男人……
　　白衣人也没想不过喝杯酒的功夫，就看见一个蓝衣男子在房顶上窜来窜去，身形轻灵，就像只猫一样。尤其是看到他吃惊瞪大眼睛的模样，就觉得更像了猫咪，所以忍不住脱口而出。
　　两人站在窗边对峙了片刻，白衣人眼睛扫过展昭手中的白玉酒瓶，道，“女儿红？”
　　展昭笑道，“白兄好鼻子！”
　　“你认得我？”白衣人一愣。
　　展昭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白色配剑，“游龙剑客白玉堂。”说罢，一纵身进了雅间，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抱拳道，“在下开封府展昭，刚才多有得罪，还望白兄莫要见怪。”
　　“御猫展昭？”白玉堂点点头，拿起酒壶又自斟了一杯。
　　展昭是个自来熟，一转身坐到白玉堂对面，招呼门外小二哥，“再加个杯子来！”
　　小二哥应了一声，又加了新杯子。
　　“尝尝这个！”展昭打开白玉酒瓶，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瓶子推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也不客气，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展昭抿嘴一笑，心说师傅说得没错，这白玉堂果然是个直性子。
　　白玉堂也隔着杯子打量对面的人，心说这展昭真是有趣，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神情真像只偷了腥的猫……
　　“展兄找白某人不知所为何事？”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你是找我来的吧？
　　“咳……”展昭放下酒杯，把有人冒用白玉堂之名留书的事大体说了一遍。
　　白玉堂喝下最后一杯女儿红，淡淡道，“无聊宵小，不必理会。”
　　展昭心知此人性子淡漠，原本也没想让他掺和进来，不过两方长辈们有些交情，出言提醒一下，免得遭人暗算。
　　“师叔！”
　　门外有人叫了一声，只见一个白衣人闪进屋里。
　　展昭眼尖，一下子就看清此人袖口上沾着些许血迹。
　　白玉堂显然也看出了端倪，刚要开口，就听楼上有人大喊，“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
　　展昭看了白衣人一眼，抓起巨阙奔向三楼。
　　“不是我！”白衣人吓得连连忙摆手，冲白玉堂道，“师叔，不是我！”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游龙剑，道，“呆在这，不要动！”说罢，也飞身上了三楼。
　　白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又惊又怕，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跃鲤居三楼客房按星象分为：天、干、地、支、宣、武六排，每排六间。从靠近楼梯开始，以一至六号按顺序排列。
　　出事的那间是位于最里面的武字六号房。门口围着很多住客，展昭挤进去亮出身份，大家这才都散了。
　　掌柜拉着展昭不散手，直叫冤屈。
　　展昭无奈安慰了掌柜两句，让他先遣人去开封府报案。处理完了这些，才得以脱身进了房门。
　　一进武字六号房，就见白玉堂已经在认真地检查尸体了……
　　展昭也不出言打扰，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只见白玉堂一会按按死者胸口，一会翻看死者眼睑、口舌，动作标准很像个专业的仵作。
　　检查完毕，白玉堂一抬眼，就看见展昭抱着剑，颇有兴致地看着他。
　　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