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野叟曝言-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已。任夫人左顾右盼,心花俱放。任公回来,在寓中大排筵席,里边会亲,是水夫人首席,南面,任夫人北面相陪,鸾吹、素娥、湘灵、素文四人横坐。外边待婿,是素臣首席,南面,洪儒对席,北面,任公与古心同席佥坐。内外男女酒席之间,所言者,无非审讯起解之事,说一会起先的痛苦,讲一会后来的快乐,猜想一会廖监的变头,慨叹一会计多的天报,真个人逢喜事,酒兵快肠,满座欢颜,合堂笑口。连添酒上菜的丫鬟、仆妇、家人、小厮,没一个不笑容可掬,神气飞扬。正是:
苦到尽头,乐到极处;霎时变换,竭尽情致。
大家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尽三更,终是水夫人老成道:“乐不可极,即此告辞。”任夫人若留不住。外面素臣听见里边席散,与古心慌忙辞谢,大家散了。到了次日,东方侨找送二百银子到寓,任公作书致谢,连前八百金一并璧还,各人心上,却感激无限。水夫人先收拾起身,与鸾吹、素娥一船,古心、素臣一船,留湘灵在省,候任公复官之信,未能到船,叩谢素臣救子赏媳之事。一到未家,容儿就领着玉观音姊妹,来见水夫人,水夫人细看,与奚囊、容儿正是对头,但不知性格何如,却并无凶恶之相。容儿道:“东方老爷得了喜信,几次差人来说,姑爷一到家,就要来拜,有话商量,如今姑爷回来了,可要给信过去?”素臣道:“我该先去拜谢。”因整顿衣冠,叫未能领路,去拜东方。投进名帖,东方侨直迎出大门来,看见素臣,暗暗吃惊道:“孙盛是白又李诡名,前年县中审讯,人都道他生得美如冠玉,前日家人回来,说是一个丑汉,我不肯信;谁知果是如此!其中必有缘故。”领至大厅,相见已毕,茶罢寒温,渐渐讲入港去。东方侨文章经济,俱有根底;当不得素臣是胸罗星斗,学究天人的本领,议论起来,真如灌溜抉莽,左右逢源,东方侨惊叹不已。因问廖监忽然改变之故,素臣道:“晚生至今猜想不出。”东方侨屏退从人,说道:“先生未回之时,太夫人主意,令正改装,权结花烛,外人虽不甚深知,然那日乐人傧相,俱说新郎美貌;今先生尊貌,虽属大贵之相,而与美貌二字,却甚相左,未免有滋物议;且计多怀恨,或恐有意外之事!依弟愚见,西庄不可复居,弟有一小庄,在深山之中,与尘世相隔,不如悄悄移居于此,只说已经回籍,便可省却是非。不识先生以为何如?”素臣道:“承老先生骨肉之爱,为此远虑,感激无尽。回去禀知老母,再当奉复。”
素臣回来说知,水夫人道:“如此最好!机事不密则害成,我也想及,只苦无一枝可借耳。”素臣道:“即是如此,我们就不必到西庄去了。”因与鸾吹计议,悄悄的将阮氏、田氏先接进城来,夫妻相见,又是一番悲喜。素娥述知官事,吓得田氏面如土色,道:“奴家事后耳闻,不觉心胆俱裂,亏着妹子们怎样苦过来的?”鸾吹道:“那时节那个还想着性命来?今日骨肉重逢,真算是意外之事了!”
是夜古心、素臣及两个小舍,俱宿在临卫轩中;鸾吹宿在素娥房里,让出大床与水夫人;又设两榻,与阮氏、田氏卧歇。素臣正待出宿,水夫人道:“忘了一件事,怎不抱龙儿来见了父亲?”冰弦忙向生素
床上抱来,田氏接过,向素臣作礼。鸾吹拿过画烛,对素臣道:“二哥,你看他好一个相貌!”因把烛照着,笑得鸾吹没入脚处,道:“怎这样好睡?看嫂嫂把他一上一下的颠着,还是呼呼的打着鼾声。母亲,你看他两只小眼,还是闭着哩。”素臣笑道:“有其父,必生其子,真可谓浊物矣!”因把手指去抻开他两眼。水夫人道:“看仔细,他睡熟的人,猛然开眼,见了这丑脸,不要吓坏了么?”那知素臣手指一抻,两眼已开,炯炯的两个小眸子,不转睛看着素臣,便直扑入怀里来。水夫人道:“怎不害怕,反要抱起来?这真是父子天性了!”素臣接过,仔细一看,说道:“相貌却也不俗;只是贪睡,便非佳儿!”水夫人道:“他乳名龙儿;骊龙善睡,可知是他本性。”鸾吹笑逐颜开,紫函、冰弦、秋香、生素一班丫鬟,都笑得眼睛没缝。水夫人道:“廖监若无此变头,玉佳性命不保,岂得与龙儿耍笑,乐不可极?可出去睡罢。”素臣遵命趋出,然后各人安寝。
次日,天才一亮,外面雪片的打将进来,吓得各房中,男男女女齐爬起,大家怀着鬼胎,不知又有甚祸事?正是:
畏网疑丝,惊弓骇木;白虎青龙,非祸即福;怀彼先民,鱼鱼鹿鹿。
鸾吹急叫丫鬟出问,未能、容儿直奔进来,连声:“大小姐恭喜,姑爷中了进士了!”鸾吹虽已合卺,终是女儿,羞涩未应。素娥慌忙出来,吩咐未能,打发报人。水夫人、阮氏、田氏,俱向鸾吹道喜。鸾吹腼腼腆腆的,答声侥幸,把脸就胀红了。古心、素臣出看报条,上写着:贵府贤坦老爷东方,己丑科高中第十二名进士。素臣道:“原来是房魁,还有状元之分哩。”古心疑贤坦二字未妥,素臣道:“未老伯在堂,必是东方老亲家主意。”古心深悔失言。鸾吹到未公灵前,焚香点烛,吩咐未能,备羹饭作祭。素臣也吩咐文虚,备席祭奠未公。正在化纸,外面报人又至,古心、素臣同出看时,报条上写着:贵府令岳老爷任,奉巡抚部院王保题卓异,仍回原任候升。古心笑道:“此与前报柄凿,大约提塘所为。”素臣道:“亲家不比子婿,虽不执未葬之礼,亦无大咎。”古心点头称是。报人呈上任公手书,素臣拆看,是择了十二日到任的说话,忙进内禀知。水夫人取历日看道:“那日正是黄道吉日,可通知亲家,就是那日送三姐回家,与二姐同结花烛。”素臣道:“刘璇姑现在东宫,望母亲少待。”水夫人惊问道:“此女贞节,悬念特甚;你既知此信,怎不告我?”素臣失惊道:“孩儿昏愦极了!孩儿在省,把前后情节禀知,因母亲正言责备,剀切训示,孩儿惶恐愧悔,一时无措,把这临末一件,竟是遗忘;惟以母亲之言,时刻轮转。过后便牵连讼事,如醉如梦,只认已经禀明的了。”因把山庄内褚宗之言,详细述了一遍。水夫人大喜道:“这真是谢天不尽了!你去岁有书来,说在山东救出石氏、鹣鹣,璇姑守节拒奸,屡濒于死,至今存亡未卜,我敬之爱之,日夜在心;今得汝回来,母子妻妾,骨肉团圆,可谓徼天之幸!而独此女,浮沉莫定,我心耿耿,时切不安。今既现在东宫,将来完镜有日,我之心事俱已完全,无一欠缺,何乐如之?”
因备香烛,拜谢天地祖宗,快活无比。素臣顿觉满心快畅,其乐无边。田氏、鸾吹、素娥三人,亦俱欢天喜地,庆幸不已。水夫人道:“你要等待璇姑,固是情理。你既潜归,一时难以出头,二姐、三姐年俱及笄,情难久待,若不早谐花烛,未免令他腼腆。将来寄居东方庄上,未知屋宇如何,尤属不便!须依我说,先与二姐、三姐结亲,虚左以待,可也。”素臣沉吟道:“谨依慈命!”于是一面通知任公,一面准备花烛之事。鸾吹把素臣卧病之所收拾出来,东西两间做个新房,中间设个起坐;把外书房,安顿古心、阮氏;自己搬过临卫轩来;将素娥卧房,让与田氏;自己的绣房,仍是水夫人宿歇。
数日之间,诸事停妥。到了十二这一日,任公黎明上任,随晚送湘灵回来结亲。因恐张扬,任夫人也不来送亲,只两乘官轿,抬着湘灵、素文,两乘小轿,抬着晴霞、晴雪,着一个家人押送回来。鸾吹准备喜筵,只说与素臣接风,为湘灵、素娥道喜,不露结亲之事。水夫人想起奚囊,道:“年纪虽小,但他妻子单身不便,不若就这好日,也并了亲罢。”鸾吹也提起容儿,于是唤未能来吩咐了。打扫出两边三间厢房,做他两对夫妻的洞房。田氏道:“奚囊的妻子,这名字甚不雅相,婆婆可替他另起个名儿。”水夫人道:“这想是个诨名,他敢还有甚名儿么?”奚囊跪下道:“容儿说来,他姊妹两个,一个叫佛奴,一个叫萨奴。”水夫人道:“佛奴不好,改叫玉奴罢。”鸾吹也把赛观音改作赛奴。到了黄昏,鸾吹、素文来替素娥、湘灵添妆,素娥害羞不肯。鸾吹道:“妹子,这是婚姻大礼,岂可草草?”
素文道:“姐姐,这是合卺吉期,不比家常!”鸾吹道:“这只金如意,是祖母传下来的,打的式样最好,替妹子簪在当中,将来事事如意。”素文道:“这枝金荷叶,是母亲心爱的,替姐姐插在横边,将来和谐到老。”鸾吹道:“母亲最喜欢素韵,这件石青外盖,送与妹子常穿。”素文道:“田氏姐姐最爱淡雅,这件藕花衫子,送去姐姐衬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素娥、湘灵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好生没趣。你一件首饰,我一件衣裳,登时打扮得锦簇花攒,比平时丰度,另有不同!正是:
玉到琢成光愈润,珠从浴出色愈鲜。
紫函、冰弦、晴霞、晴雪众丫鬟,也各出簪饰,替玉奴、赛奴二人添妆。文虚、未能夫妇,原有几件衣裙首饰,给媳妇装新,再凑水夫人、田氏、鸾吹、素文赏下来的,装扮起来,也就觉珠翠满头,绫罗遍体,比连日布衣布裙,光景大不相同。素臣在外拜过天地,祭过祖先;鸾吹等簇拥素娥、湘灵出去,双双的拜见了水夫人,与古心、阮氏、田氏,各分大小之礼。素臣受了二人两拜,二人又受了小舍及龙儿两拜。文虚等俱拜见毕,丫鬟掌灯送入洞房。然后奚囊、容儿、玉奴、赛奴,捉对叩拜主人、主母。又拜了文虚、未能夫妇。奚囊、容儿就在外边,伏侍古心、洪儒等上席,玉奴、赛奴就在里边,伏侍水夫人等上席。席散后,方各回去成亲。素臣于罢席后,至水夫人房中视寝,因道:“孩儿今夜在此相伴母亲。”水夫人道:“又来了!今日是你吉期,快些出去,不要冷落他两人!”
素臣道:“孩儿欲待璇姐回来,不然,今日宿在媳妇房内罢。”水夫人道:“论理,原该如此。但他两人,不比寻常妾媵,二姐有恩于汝,且未家大小姐已认为姊妹;三姐出自名门,不应以婢妾之礼辱之。至留待大姐,亦是正礼,但教他两人久候,未免不情,日常见面,便有许多不便。我前日已经说过,何必固执?”田氏道:“婆婆所言极是,官人何可违逆?冰弦掌灯,待我亲自送去。”于是苦苦的,把素臣送到新房里来。鸾吹早准备一席合欢筵席,摆在中间屋内。田氏教请新人,冰弦去请,素娥、湘灵害羞不出。田氏自去挽拉,二人只得出见,都低着头,抬不起来。田氏拉劝就坐道:“两位妹子,怎落那小家儿女娇羞俗套?官人在外被祸,你二人那等惊惶,那般想念,恨不得从天掉将下来!三妹更是死生以之,性命几乎不保!怎官人当着面儿,反这般疏落起来?二妹,你尤其不该,你与官人同衾共枕沾皮贴肉过来的,怎也是这等客气?”这一席话,说得湘灵好生腼腆,素娥更脸胀头红,存坐不住。田氏告罪道:“是愚姐失言了!但两位妹子还该看愚姐薄面,吃一杯酒,说两句话儿;不然,是深怪愚姐了!”素娥、湘灵俱立起来道:“大姐姐说甚话?做妹子的敢怪着大姐姐么?”
二人说完了这话,仍复坐下,低头无语。素臣笑道:“娘子,你要他们不害羞,说说笑笑,是极容易的事。若但是这样劝法,就劝到明日,也不中用!”田氏道:“奴家拙笨,开口便得罪人,实在无法可劝,这要求教官人的妙法了!”素臣道:“我这法子,只怕他二人未必肯依;但若不依,又未免稍伤雅量,不免为巾帼中庸女矣!”田氏笑道:“这说头就好,使他不得不从的意思,但不知究是何法?”素臣道:“他们害羞,不过为今日是个吉期,但我有个鄙意,说将出来,虽为庸人之所嗔,实为贤女之所取。刘璇姑与我约言在先,且为我几次捐生,如今现在东宫,不日便可完璧。我曾屡请于太夫人,太夫人以二位年已及笄,未便虚悬以待,致有梅之感。我想二位贤淑,岂比常人?倘肯俯从鄙志,则二姐与我久同寝宿,岂比嫌疑?三姐怜才心切,爱我逾常,我前日见了绝辞,痛不欲生,今日忧患同心,诗文知己,共坐深谈,岂非人生快事,何至觌面邈若山河?但花烛之时,为此不情之语,未免恝然耳!”这一席话,说得素娥、湘灵满面欢容。田氏满心慌急,忙阻劝道:“官人说甚话来?婆婆那等吩咐,怎官人还不肯依,说出这等不中听的说来?如今也不要两位妹子说笑了,冰弦快掌灯,待我送相公入洞房罢。官人若再执意,奴便去请婆婆来也。”素娥、湘灵一齐开口道:“大姐姐,相公所言,乃至当不易之理。妹子等虽非淑媛,亦岂淫娃?若此方寸心中,有丝毫勉强,不愿待刘大姐回家同侍相公巾,即非人类!相公今日不忘大姐,即异日不忘姊妹们,方且感激刻骨,岂有异心?愿大姐姐勿复言!田氏道:“遣将不如激将,两妹怎落起他圈套来?婆婆作主,刘妹岂有怨尤,官人亦何可违逆?”说罢起身。素臣一把拉住道:“母亲原有此意,只恐二姐、三姐怪我薄情,兼恐东方庄上,屋宇不便。今他们两人,既不见怪,且复乐从,我们说明心事,虽不合欢,尽可并席,同房寝起,正自无碍,何必固执如此!我别后之事,尚未与尔等一谈,今日借此现成酒席,畅谈一夜,胜于同梦多矣!”素娥、湘灵俱道:“相公之言有理,大姐若再执意,便视妹子等不成人矣!”田氏无奈,沉吟道:“既如此,待我去禀知婆婆,放心来听讲罢了。”素娥、湘灵不悦道:“妹子们这般苦求,大姐姐怎还是作难?”素臣道:“这却你们错怪他了,他从不会哄人,我与他同去禀明才是。”因同着田氏进去,备细禀明。
水夫人欢喜道:“难得他二人如此贤淑!我已睡下了,你们自去罢。”入席之后,素娥、湘灵心无嫌疑,便自热落起来。素臣细说在外之事,说到危险处,三人魄战心惊;说到爽快处,三人神飞色动;说到红须客、尹雄等一班豪侠之士,三人俱有剑拔弩张之概;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