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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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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再不学着冷静点的话。”

  酒鬼恨得吡牙裂嘴,好一张血盆大口,一字字道:“这小子那点奸?你老是帮他说话。”

  “老子是实话实说。”

  “什么实话?”

  王大秃没有好气的瞪了酒鬼一眼,道:“睁亮你的猪泡眼,仔细打量这小子,应该看得出他如今是什么话都懒得说,也许身体不舒服,或心情不好。”

  酒鬼顿悟,他是明白内情的,奸笑道:“老子知道他是心理不舒服,只因他尚弄不清自己是谁生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嘿嘿,就不知他有何想法?”

  王大秃听得一头雾水,酒鬼本想将秦快与毒凤凰的关系说出,但想及乔鹰嘱咐不许信口开河,遂又忍住,只是非常不屑的重哼一声。

  秦快仿佛被重锤一记,却又必须装作不知自己和毒凤凰的关系,因为他是偷听来的。

  深深吸口气,秦快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同平常一样,虽然他内心快痛哭失声,道:“对于老兄喜欢唱独脚戏的毛病,在下觉得无奈,却不知老兄寻在下有何指教?”

  酒鬼大刺刺道:“老子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第十二章
 
  面孔抽搐一下,秦快慢吞吞道:“只因在下又不想去了,却没想到小豹子和小贡子会上镇寻访,听二位方才言谈,有人冒充在下掳走他们?”

  王大秃点点头,酒鬼却道:“尚未知晓是否为人冒充,你小子别太逍遥。”

  王大秃瞪着他,酒鬼也知自己理亏,强硬道:“他不交代清楚形踪,及找人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叫老子如何信服?”

  秦快坐在台阶上伸了伸腿,形色间不由泛起几丝阴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由老兄编派吧!”

  酒鬼差点没跳脚,叫道:“难道老子还会冤枉你不成,谁知道你小子是否同那人串通,使什么阴谋鬼计?”

  秦快也不答辩,只引述方才王大秃说的一句话:“就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值得在下图谋的?”

  酒鬼正待教训,秦快已起身走进“栖凤阁”,酒鬼看在眼里,已怪声道:“这座阁楼是当初庄主为那贱女人所筑,你终于承认你跟她有关系,想进去寻什么宝物?”

  秦快头不回,冷冷丢下话来:“都有你说的,设若不放心,大可跟进来看看,得到好处,在下不会吝啬分你一点。”

  “这儿的一切原属于‘洗涤山庄’的。”

  “他们不是全亡了么?”秦快明知故问道。

  酒鬼说又说不得,因为他尚不敢确定秦快和毒凤凰的关系,不知秦快是否知晓“洗涤山庄”尚有后人?更懊悔方才扯得太大声,也许已使秦快对乔鹰三人的身世滋生疑心,如今只有跟在他后头监视,王大秃也只好跟着。

  三人各怀鬼胎,秦快走前头捻亮火招子,见地上遗有吉塞尔留下的蜡烛,遂引亮蜡烛照光,将火炬的光芒往上移慢慢的看,只见到处都有移动的痕迹,显然楼下已被吉塞尔查过,却不知他查出了什么?

  王大秃看着奇怪,问道:“呃,小子,在这之前有谁来过么?”

  秦快漫应一声,表示不大清楚,酒鬼哼声道:“定是这小子进来过无疑,装模作样邀咱们同来,以示自己无辜,作梦!”

  秦快一哂,平淡的道:“老兄尊嘴,确系令人讨厌,总喜欢信口开河。”

  酒鬼欲骂,给王大秃阻住,表示不要打扰秦快,分了他的心神,酒鬼咕哝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虎视眈眈注意秦快一举一动。

  秦快在楼下巡视一遍,看不出有何异状,举步登梯,登了七八阶,突然脚下一空,梯板断裂,整个人往下跌,酒鬼怪叫起来,二人快相撞之际,秦快手扶栏杆借力,腾空上了楼。

  王大秃捡起整块断了的梯板,看了看,叫道:“这不是偶然发生的,梯板断缘整齐,定是刀剑所割,是谁来这招小把戏?”

  秦快不语,举手招呼他们上楼,此时——

  一阵风吹灭火烛,秦快取出火折子捻亮,赫然发现火烛少了一段,不由心中泛寒,王大秃及酒鬼上楼瞧见,也禁不住打个哆嗉。

  酒鬼打个寒颤,道:“小子,你确定不是你不小心将它弄断?”

  秦快摇首,他突然想到一个人,但没有说出来。

  王大秃心有余悸朝四下张望,哺喃道:“我说小子啊,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快再度摇首,其实他心理也不好受,虽说在黑暗中,但无知无觉给人取走一段火烛,连人家如何弄断火烛都不知道,岂不是太窝囊?

  王大秃还不好意思骂,酒鬼就不客气的道:“你可真有出息?耳力都练到脚底去了?”

  酒鬼这一骂可提醒了秦快,别的不提,关于耳力,“秦门双惰”曾对他施以严格的训练,不应该一点感应都没有。

  秦快给忧伤蒙蔽了心智,此时得酒鬼提示,送敛起心神,凝目打量起手中的火烛,这一看,不禁莞尔,原来火烛并未折断,只是萎缩重叠在一起,下端有一寸多长是空心,与上面的火烛有毫厘之差的厚度,黑暗中,谁也不会仔细去测量,待它燃烧到特定的时候,就会掉入空心的烛中,平白少了一段,秦快握着插以火烛的烛架,没去留心,是以虚惊一场。

  王大秃及酒鬼古怪的望着他,秦快遂抽出缩入空心中的火烛,运劲将它剥开,里面赫然包有三四条铜丝线支住空心的地方。

  被此事一闹,秦快心情舒爽多了,声音也活络了:“将火烛烧到某一程度,铜丝线会软化,无法再支持火烛的重量,所以就缩到空心里面去了。”

  王大秃和酒鬼放心的笑起来,王大秃呵呵笑道:“真有你的,小子,你如何看出来的?”

  将碎烛揉成一团,引亮火线,秦快才道:“火烛被削断,至少该有折痕,可是它除了短少一寸的,并无断痕,再则,仔细瞧瞧,火烛居然长胖了。”

  酒鬼一轻松,也不骂人了,道:“难为你会注意它的厚度,老子就没这兴致。”

  不可查觉的笑了笑,秦快道:“老兄谦怀了,引亮火烛时,难免会看它一眼,不是么?

  说穿了就不值一笑。”

  说完又开始在二楼寻找起来,酒鬼呐呐道:“白天不是看得明白些,放着觉不睡,来此乌七妈黑瞎摸,你有病么?”

  秦快背对着酒鬼二人,语音透着落寞:“不等事情水落石出,在下恐难得安睡,老兄如果困了,请自便吧!”

  王大秃是很喜欢秦快,关怀道:“你有了心事,小于,居然严重到使你睡不着?”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疯胡同”与秦快同居时,他整天躲在房里睡觉的极盛时代。

  秦快意兴阑珊道:“谁没有心事?只是想不想说罢了。”

  “你想说么?”

  “不想,也不能,更不愿。”

  “这是什么话?”

  “汉话,老兄听不懂?”

  “就是听得懂,才愈迷糊。”

  “在下本身都不清楚,老兄如何会明白?”

  “奶奶的,原来你在消遣老子。”

  “不敢。”

  “你小子会有不敢做的事?”

  秦快莞尔,心平气和的道:“多了,譬如此事,在下实在不敢再往下查,却又不能罢手,人生至此也无趣得很。”

  愈说脸色愈难看,声音也抖了起来,不止王大秃怔住,酒鬼更是心惶惶,试探道:“你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小子。”

  秦快悚然一惊,忙又道:“没什么,只是在下心中有所感应,仿佛有某项阴谋正等着在下陷身其中。”

  酒鬼狐疑的看着秦快一会,方道:“你太敏感了,也许这项阴谋对你十分有利。”

  秦快故意眨眨眼表示不解,酒鬼打哈哈道:“你慢慢夜游吧,老子不奉陪了,喂,大秃子,你有没有兴趣陪这小子秉烛夜探宝窟,不仅诗意又古趣,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哩!”

  王大秃压根儿便不信这座年久失修的破楼能找出宝物,且阴森森泛着鬼气,忙道:“老子没这雅兴,你喝酒不让酒仙,定也诗意得很,留下来正好辉映千古佳话。”

  “别、别、别,老子是酒鬼不是酒仙,你高帽子少乱戴,马屁拍到马脚去了。”

  酒鬼也受了王大秃影响,觉得此处鬼气太重,随即又打个哈欠,道:“夜深了,不回去大公子会担心,走吧!”

  二人相偕下楼,还传来王大秃的声音:“方才你口口声声想捉这小子回去,如今真碰着了,却抽腿就走,回去怎么说?”

  “放心哪,那小子跑不掉……”

  声音愈去愈远,大地又归于沉寂,只剩秦快孤独一人,对着这栋已玻旧的阁楼发呆。

  他在寻找那股味道,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味道,存在于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一种天性相连的那根线,虽然看不见,当事人却能清楚的感觉出它的存在,宝刀斩不断,巨石砸不烂的那根无形的线。

  那就是亲情,父母子女之间至上的爱。

  走进当年女主人的绣房,秦快很仔细很仔细地想感觉出那股味道:最后却不得不放弃,长叹一声,喃喃道:“二十年了,她不曾回去看俺一眼,根本就忘了有俺这个儿子,还谈什么感情?”

  陡地甩甩头,又自责道:“秦快呀秦快,难道你盼望有那种母亲……不,绝不要,绝不要……绝不要——”

  大吼一声清醒过来,秦快拭了额汗,收敛心神查视此楼,但想到此处极可能生母当年住所,心腔不禁紧缩一下。

  多年的武术训练及荒山孤寂生活,早练就秦快凡事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如此,但,这突然出现的“母亲”二字,却令他难以再保持这副假面具。

  深深吸口长气,秦快感觉胸腔难受非常,此楼虽经吉塞尔命人略为打扫过,但那股霉味依然十分刺鼻,秦快不得不隔些时候便至窗口透透气。

  在床墙敲敲打打不觉异处,正待移开床,骤然,一股烟味钻入秦快鼻孔。

  起先以为闻错了,但烟丝一缕缕钻进口鼻,用力吸一口,秦快大骇,奔至窗口,只见烟愈冒愈大,底下已燃起熊熊火光,秦快气得咒骂一声:“他妈的,吉塞尔,你敢放火。”

  眼见火势还不强,秦快极其迅速的在毒凤凰房里勘查,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秦快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火势愈烧愈旺,秦快已全身冒汗,房里的东西全被他移了位,火光明幌幌的照着房里的一切,火烛早已被他弃置在地,整个人游梭于二楼,汗如雨下,他却不肯去拭掉它,他必须把握最后一刹那,使出本领查出此楼到底有无秘室?

  十多年的风霜,楼早已不坚固,此时烈火一燃,极快地,渐有倾倒的趋势,秦快感觉到了,可是他不甘心,非到无法再支持的地步,他倔强的性子不容他放手。

  此时——

  不知何时,火光招来了人,只听小贡子叫道:“秦兄,你在里面么——”

  “那小子就是财迷心窍,要他走却死赖着——”

  “别说了,白叔,你确定阿惰还在里面?”

  “当然,大秃子可以证明——”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他应该早感觉到,也许早就走了。”

  “那小子十分倔,小陆,你猜他还在里面么?”

  “…………”

  秦快只听见乱哄哄的人声,无法听清他们说的,愈到此时,他反而愈发平静,脑子亦更加清灵,动作恍若掣电,不多时,他已查遍全楼。

  秦快终于露出满足的笑容,正待退出“栖凤楼”,这时——

  火烧垮了柱梁,楼整个倾坠下来,秦快也在此时穿破屋顶,在空中,长刺倏地抖出,卷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这也是他早算计好的,人也甩向那棵大树,早已疲累得快虚脱,无力的望着阁楼倒坍溶入火中,明白如果再慢一步,如今他也陷身火中了。

  秦快支身的大树,离观火的人有一段距离,加以烟窜冒得又高又浓,秦快估量他们无法发觉他窜出阁楼逃命的那一眨眼即逝的身形,趁他们未寻过来,掠出庄外,在心中暗道:

  “很抱歉,小贡子,不提此事的纠葛,在下也没有自信会爱上你或其他女子,你会是很可爱的好妻子,可惜在下没有这个福份……”

  X  X  X  X  X

  寻家客栈梳洗干净,秦快在床上打坐运功,只见层层雾气将他整个人包住,长久,雾气一点点散去,终于,秦快睁开双目,精光湛然,还显露出一缕怒火。

  是的,若非方才那番折腾令他精疲力尽,他会立即去寻那放火的卑劣者复仇。

  再度施展“草上飞”轻功,秦快简直脚不着地的在飞行了,急掠“洗涤山庄”。

  来到方才失火的地方,观火的人已经走了,秦快望着地上犹有星渣子的灰烬,暗道:

  “烧得可真快,乔兄他们既不愿也无能抢救,任由它化为虚无,那放火的人却意图将俺也埋葬其中,俺岂能饶得了他?”

  嘴角泛起残酷的笑意,秦快掠向吉塞尔居住的院子,秦快轻车熟路的直捣吉塞尔卧房,见他高枕而卧,沉睡如泥,粗鲁的一把捉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扯起来,奇怪吉塞尔丝毫不挣扎,探探他口鼻,骇然发觉他已断气,身体留有余温,显然死了不到半个时辰。  ·秦快简直呆住了,将他小心放回床上,审视他的死因,很简单,一掌毙命!

  随即秦快又发觉床脚留有一张素笺,摊开一看,上书:“放火者死,逆我者亡!”

  没有题款,秦快却猜得出是那只毒凤凰的杰作,直把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没错,他想寻吉塞尔报放火焚身之仇,却不愿意有人代劳,即使是“秦门双惰”也很尊重他,不干涉他私人的恩怨,如今,神秘的毒凤凰却做出这种令他痛恨的事情,秦快恨不得立即让她陈尸此地,如果她与他毫无瓜葛的话。

  抱起吉塞尔尸身,秦快望着他死不瞑目的面孔,轻喟一声,喃喃道:“虽然你罪有应得,但任你暴尸不加处理,在下却狠不下这个心,可惜阿大他们已走,,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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