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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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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吉塞尔尸身,秦快望着他死不瞑目的面孔,轻喟一声,喃喃道:“虽然你罪有应得,但任你暴尸不加处理,在下却狠不下这个心,可惜阿大他们已走,,否则正好护送你灵柩回故乡安息,如今只有安葬于异乡了,这岂是你当初野心勃勃远征中原所能意料得到?”
秦快抱着吉塞尔的尸身赶回镇上,立即向棺材店购置已做好的棺材,又出高价请棺材店老板一家人帮着寻来一辆拖车,连夜将吉塞尔安葬于附近的坟冢。
遣走棺材店老板一家人,秦快将店主免费附送的一叠银纸散于坟上,当然,江湖人不作兴请道士和尚来念经,对于吉塞尔,秦快自认已仁至义尽了。
望望天色已微肚白,秦快也不打算回镇上客栈睡觉,直接慢踱向“洗涤山庄”,一股无名的怒火,支持他非捉出神秘的毒凤凰不可。
看了吉塞尔的死,秦快有了顿悟,心想一切命中注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是母亲也罢,不是也罢,何惧来哉?面对她,解决当年那段阴谋,才是首要之事。
对于乔鹰等人,他只有抱歉,内心急切希望打开圆环之秘,能寻出对他们极为重要的东西,算是补偿吧!
再次返转“洗涤山庄”,秦快直奔“万寿园”,在“栖凤楼”的火焚中,他突然寻到一条线索,就是毒凤凰房里有一个小型兽栅,秦快发觉以精铜所制的铁杆全是空心的,要将秘密藏在里头,真是再方便也没有了。
所幸当初曾吩咐打扫的农夫不可遗弃兽栅,秦快很快地找到它们,他拿出圆环,以圆环的中空部份对准钢杆,一根根试,不是太大就是太小,难以寻出刚好大小的。
秦快亦知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寻出,遂也按捺住性子慢慢找。
虽事隔多年,秦快依然能看出当时庄主爱兽之深,将兽栏制得十分精巧,且变化多端,不似普通兽栏造得四四方方,随便以几根铁杆烧炙即成。
“万寿园”的兽栏奇形怪状,且大得出奇,有以一百多根手臂粗的钢杆制成,上雕百兽花纹,内铺泥地、石砾,挖有小水池,植上树草,简直就是森林的缩影,从一些残留的遗迹,秦快可以很清楚的幻想到当年的盛况,心道:“这位庄主爱兽成痴,刚运来未驯服的野兽就关在小森林中,待它们驯服于庄主的热爱,想必就整天跟在庄主屁股后头跑,可真威风得紧。”
想想,又在心中哧笑道:“庄主的护卫,家臣不知是否也有此雅好,否则见到庄主身旁的野兽,有再多的谏语也会吓得缩回大半。”想着不禁也有些感慨。
秦快纵使叹服兽栏之美,却也抱怨制者的精刁,钢杆有的弯曲蛇形,有的上粗下纫,有的上细下粗,有的状似葫芦,有的貌似漏斗,美则美矣,找起来可就麻烦多了。
秦快望着那又瘦又胖的奇形钢杆兴叹,除非能将圆环对半剖开,再包住钢杆合合看,否则就只有以眼度量了。
奏快就在这么做,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他不缓不急的寻,直到太阳再次肆虐当头,他已整整寻了快二个时辰,尚未找到钢杆中有某一处与圆环中空相吻合的。
拭了拭额汗,秦快抬头望望日头,只感到饥肠辊辘,这才想起自昨晚到现在尚未有半粒米进肚,何况寄居此地,三餐有人准备着,也未似从前身上总带些干粮,这时想吃东西,除了上镇别无他法。
看着还有好几个未寻过的兽栏,秦快暗叫:“真要命,那位庄主死后定改投胎作野兽,好与它们镇日为伍,感情更上层楼。”
秦快起身松松筋骨,一回头,不禁感到上天待他真不错——
一袭水蓝色衣裙,头梳三丫髻,小贡子捧着只小托盘正袅袅婷婷走来,虽然覆上盖子,但那股香味,早已合秦快肚子馋虫翻搅个不停。
小贡子未语先笑,却抱怨道:“秦兄自火楼中逃脱也不与我们说一声,吓得我们一夜无法安睡,却又寻你不着。”
秦快歉意的一笑,温和道:“对不起,在下未想会惊动你们,对了,听酒鬼老兄说你和小豹子昨晚遭人袭击?”
小贡子示意等会再谈,掀开盖子,原来是几样点心,满满一盘,小贡子递过筷子,笑得好俏皮,道:“秦兄昨晚没上镇,一定没吃东西,饿坏了吧!先吃点止饥再谈。”
秦快一笑,接过托盘,挟块核桃酥就食,边点头道:“可不是,在下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你这位送食仙子来得正是时候,否则在下只有上镇跑一趟了。”
小贡子见他吃得津津有味,遂也笑道:“秦兄道我真是仙子,捏指一算就知道你正于此受饥饿之苦?猜猜看是谁告诉我的?”
秦快咽下食物,想也未想就道:“除却酒鬼老兄,夫复言谁?”
“原因何在?”
秦快挟块豌豆黄细细咀嚼,赞了一声:“好吃极了!”
小贡子“嗤”得笑出来,笑得差点弯了腰,道:“你扯到那儿去了,我是问你为何是白叔告诉我的?你居然想到……呵呵……”
秦快神色不变,大刺刺道:“小妮子先别笑,在下是大画儿套着小画儿——话中有话。”
“尚请不吝指教。”小贡子呵笑道。
跟小贡子谈笑,秦快觉得心情舒畅多了,又道:“指教不敢,只是在说明一项事实,在下认为这些点心好吃,如果你不送来,在下只好上镇去,酒鬼呢?嗜酒如命,家中的酒不够他消耗,只好每日天亮上镇沽酒,说不得来此走一遭,撞见在下在此,不打声招呼,先买够了酒,回来享受一番,遇上你就随口提一句,等你打点好吃食再送来,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辰光了。”
小贡子吃惊的望着秦快二良久才叹服道:“你真聪明,秦兄,彷佛你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不敢,只是人与人相处久了,对某人的性情多少会有点了解,在下凭恃的就是这个。”
“这也须聪明的人才能看清人的真性情。”
秦快不愿绕着这问题打转,他也看出乔鹰未将毒凤凰的事告诉地,遂转个话题道:“昨晚欲图劫持你和小豹子的人,真与在下十分相像?”
小贡子尚有余悸的点点头,细声道:“那人好厉害,我和小豹子起先以为是你,不敢真打,差点被他得手,幸而我闻出他身上有胭脂味,忙提醒小豹子全力施为,勉强支持五十招,眼见不支,幸好陆启明陆大侠三人赶来相助,否则就不堪设想了。”
秦快不知该说什么奸,只有满怀歉意的望着她,小贡子倒不忍了,笑道:“秦兄无须自责,快吃吧,东西都冷了。”
秦快三两口吃完盘中点心,满足道:“腹兄啊腹兄,如今该不会再怪怨在下虐待你吧!”
“你在跟谁说话?”
秦快指指肚子,道:“在下虐待他甚久,如今得饱美食,也该满足,告诉他别再捣蛋,好使在下专心工作。”
小贡子有趣的笑了笑,又热切的道:“什么工作?我帮你如何?”
秦快将事情说一遍,又道:“酒鬼兄没有阻止你和在下一起?”
“他敢?”
“令兄呢?”
“大哥怎会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白叔如何会误会你?”
“也许不久就会知道。”秦快只有这么回答,他总不能越俎代庖告诉小贡子有关毒凤凰的事,何况他必须装作不知道才行。
小贡子果真不走,依在秦快身旁帮他测度,随口问道:“秦兄认为里面藏有秘密,何不干脆将它们扭断?”
摇摇头,秦快真挚的道:“在下猜想或许庄主遗有后代,这些兽栏是他们怀念先人最好之物,在下不忍毁去,再则当初设机关之人定巧心安排非用圆环无法启开,既是如此,也不用白费力气扭断栅栏了。”
“你真好,秦兄。”
秦快有点意外的看了小贡子一眼,道:“在下真好?嘿,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就不知在下好在那里?还是小妮子说好听?”
“才不,我是诚心诚意赞美,可不是哄你。”
“哦?”秦快不在意的继续找,小贡子不死心的道:“你不肯为了本身之便利,破坏原属于也许已不存在的人的东西,这样的品格,有几个人辨得到?”
“这也叫优点么?”秦快随口问道。
小贡子肯定的点点头,秦快也不知有无看见,漫应道:“在下只是本着良心做事。”忽而大叫道:“对了,小贡子——”
小贡子突如其然被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秦快自觉有错,忙道:“抱歉,抱歉,在下突然想及一件事,没吓坏你吧?!”
“什么事?”
搓着手,秦快感到有些难以开口,小贡子愈感到有趣,大眼盯着秦快,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这模样活似做错事的小孩。”
讪讪一笑,秦快一比栅栏,豁出去似的道:“在下想问你看见这些兽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小贡子怔了怔,继而沉思,良久方道:“十二岁上那一年,大哥带着我和小豹子到处游历,大半年后我们就定居在这儿,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座雄伟的山庄,不禁呼道:‘这里若是我们家乡好,多神气!’,记得大哥回答我:‘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一辈子。’那时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原本就是住在这儿的,可是,我明明不是住在这儿呀!”
顿了顿,又沉吟道:“对于兽栅,我也看过好几次,小豹子他很喜欢,我只觉得它们造得很奇特,却不喜欢,想想将活生生的动物困在里头不得自由,多残忍啊!”
秦快凝视着小贡子,不知怎地,居然有眼花花的感觉,是小贡子不再是从前小顽童似的小贡子,还是他从未看清小贡子的真面目,他自己也迷糊了,面对言谈举止十足女儿态的小贡子,他真不敢想像第一次见面错认她为小男孩的情景,是不是真的?不禁在心底呻吟一句“女孩子变得可真快!”
小贡子见秦快表情古怪的望着她瞧,禁不住脸泛红云,白眼瞠道:“你怎么这样看人,登徒子!”
秦快悚然惊醒,忙移开目光,呐呐道:“抱歉,抱歉,在下想着事情,不觉发呆了。”
望着秦快窘相,小贡子呵呵笑道:“你今天已‘抱歉’几次了?”
秦快也不禁失笑,突地目光一亮,注意到不知被那个人随手弃在暗处的小栅栏,事先曾吩咐农人将兽栅原处不动,是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被弃在屋檐下阴处的小栅栏。
心中一动,秦快低声向小贡子道:“去请令兄他们来一赵,陆兄三人在的话也一起请来。”
小贡子没多间依言离去。
秦快慎重的打量小栅栏,以廿四根拇指粗大的钢杆上下交横相接,上头浮雕着各种鸟类图形,从前可能还髹漆,但如今早已斑剥,能看出鸟形巳不错了。
交横相接处甚巧妙,看不出接痕,彷佛钢杆天生就是那种模样,交接处显得较粗大,所浮雕的鸟形可以看出均是较凶恶的,可能非鹰即枭。
秦快看得很仔细,甚至以手揣测其厚度及鸟形,心跳也不知不觉加快了,好像谜底揭晓前紧张的一刻,只是秦快多了一股隐藏的忧愁。
陡地——
兵刃交击声破空传来,秦快一惊,一把捉起小栅栏凌空越去,几个腾身,落脚一座假山,但见“冷姑”四人正阻止乔鹰及陆启明一干人向“万寿园”而去。
“住手——”
秦快厉啸一声,人也跟着跃入战场,众人正目注着他,他谁也不望,只望定“冷姑”:
“这是什么意思?”
“冷姑”平素阴冷的声音透出一丝温柔,道:“不忍心看他们平白丧生。”
“什么意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财在何处?”
“你手中!”
“谁会要他们的命?”
“我!”
这几句话听得乔鹰一干人目瞪口呆,酒鬼叫道:“你这女人太莫名其妙,我们怎会贪这小子的钱?”
“冷姑”突然狂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不层、讥讽、怜悯、自傲,十分令人不舒服的笑声,酒鬼正待发作,她已冷森森一字字道:“财原是你们的,只是如今在他手中。”
王大秃一摸秃顶,纳闷道:“你们没头没脑东一句西一句,老子可是高山滚鼓——不懂,不懂!”
弯月在一旁冷冷的道:“你这局外人不需要懂,最好现在就走,否则,待我主母杀机一起,想走亦不成了。”
秦快示意王大秃暂息怒火,冷道:“若是在下也不懂呢?”
“冷姑”双目如冰,道:“你会懂的,待我将一切点明,就由不得你选择,一切须按照我的计划去做。”
揉揉鼻子,秦快不经意道:“咱们似乎无亲无故,就算在下生身父母,也不能左右在下的意识,控制在下的举止,你的如意算盘最好重新打过再说吧!”
“冷姑”一震,阴森森道:“你敢反抗父母的命令?”
嘿然一哂,秦快沉沉的道:“合理的自然不能违抗,却不能盲从父母之命去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是在下老爹告诫的话,十分有理,所以在下全意接受。”
“冷姑”突然咯咯怪笑,讥刺道:“那二个杀胚也知道教导孩子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
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掉了大牙可不雅观,你最好三思再笑。”
“冷姑”气结,乔鹰这边人则嗤嗤笑个不停,尤其秦快讽骂人时总是一本正经,更令他们绝倒。
双目如刀瞪视秦快,“冷姑”恨声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惭会为你方才的鲁莾跪地求宽恕。”
秦快已明白些眉目,豁出去似的朗笑一声,道:“男儿汉大丈夫跪天地、跪祖灵、跪父母,不知你属于那一个?”
“冷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道:“秦劳之发妻,秦快之生母。”
一个字彷佛一记重锤敲在秦快心上,他几乎站不稳的幌了幌身子,挣扎道:“你……你胡说,爹说俺的娘早已亡故,你为什么要冒充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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