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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马江湖-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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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老掉牙的话根本吸引不了秦快,算命的又道:“反正现在人正多也挤不出去,就算花几个铜板买个座位坐也不差吧!”
秦快坐下了,因为他实在被挤得很烦,算命的又道:“公子眉宇泛忧。可是亲近的人出了意外?”
秦快怔了怔,这不起眼的小老头真灵不成?刁难道:“不,是少爷本身有一大堆麻烦,你算错了。”
“我小老头儿虽不敢自诩铁口直断,但江湖饭吃多了,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却自信不会看错,公子浓眉方耳,步履沉稳中带着轻快,表示是个心胸开朗之人,若只是本身烦恼理应不会放在心上,至少在人前不会现于颜色,而今眉宇泛忧,不是家中有人命在垂危就是出了意外,连带公子也惹了一身烦恼。”
这算命的小老头儿一番话真个说到秦快心坎上了,他可不是为了刘通包的遭囚而招来一堆烦恼?不禁对眼前这不起眼的小老头另眼相看。
算命老者却似乎不大爱让他盯着看,轻咳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其实这全是公子本身的一举一动所显露出来,有心人细思观察就不难看出,所以你也不必太惊奇!请你伸出掌来,让小老汉看看。”
秦快好奇心已被勾起,摊开左掌于桌上,算命的似乎眼睛很差,俯身眼睛都快贴在秦快掌心看纹,如此一来,秦快却可看见他的后颈蛮白嫩可爱的,似乎不像一个老头子该拥有的,正欲说什么,算命的大喝一声打断他的思路,有点不怀好意的道:“公子命犯桃花,不只会娶一房妻子,齐人艳辐,你命里该享,真是好命啊!”赞人家命好,自己却不大高兴。
秦快立时忘了他脖子的异状,不快道:“这种不可捉摸的事情,你信口胡吹,俺如何辩驳?总须说个现成的好令人倍服。”
“现成?容易!”算命的又道:“小老汉说你命犯桃花你不服气?你倒不失为君子啊,可惜你这君子是当不久,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你纵欲专情于你意中人,却另外有二名女子令你狠不下心置之不顾,对不对?所以你心情烦乱的原因之一是怕意中人不高兴,说你三心二意,是也不是?”
秦快听得瞠目结舌,算命的何等会察颜色,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烦心,命中如此,通常女人都会认命,唉,可怜!”
说着不禁唏嘘感慨起来,秦快诧异道:“先生如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是商业机密,恕不可对人言,反正小老汉没说错是不是?”
将一双清澈的目光酊着秦快脸上,秦快突然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被他看得面庞发热,被人说破心事通常是很难为情的。
“先生可谓神人,说得一点也不差。”秦快尴尬道。
瞪了秦快一眼,算命的冷笑道:“你也不必太难为情,很多人羡慕你都来不及哩!”
“先生何必出言讥刺,须知靠嘴吃饭的属江湖末三流,得罪客人与你有什么好处。”
算命的“嘿”了一声,上下打量秦快一会,道:“公子最近飞黄腾达,春风得意?难怪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秦快哈哈一笑,道:“说在下飞黄腾达,对了一半儿,若说春风得意,先生就该自打耳光了。”
“怎么说?”算命的很不服气。
秦快好不容易找个人解闷,拐弯抹角道:“今日来到贵宝地,不巧遇上一名开口就命中在下要害的算命老头子,说俺心中有烦忧形之于色,后来又说俺春风得意,宛如无忧快乐,这不是自打耳光么?”
算命的装作没听见,轻咳一声,道:“公子想不想测个字?算算日后的前程。”
秦快眼见人潮不退,就提起笔醮饱墨汁,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了一个大大的“快”字。
算命的拿起纸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喃喃道:“快嘛,这个字就是很快的意思……”
“嗤”的一声,秦快忍不住笑出来,算命的瞪眼道:“怎么?我小老汉那儿说错了?为何你笑得如此不敬?”
秦快又发觉这算命的生起气来反而更令他感到熟悉,只是没用心去想,念头一闪即过。
“在下失礼了,先生继续算吧!”秦快忍笑道。
算命的“唔”一声,又将目光落于纸上,缓缓道来:“快本来就是很快的意思,你写这个字表示你心中极想很快的解决烦忧对不对?”
秦快是不想让他难堪,但还是忍不住又笑了,道:“你这不是在废话么?老天爷,呵呵……”
好久以来,秦快没有如此畅笑过了,未想在此遇上一个这么宝的神秘算命老头儿,惹得他哈哈大笑,试问有烦恼的人谁不想很快的解决它?
算命的倒很欣赏他的笑似的点点头道:“年轻人就该常常大笑,清平世界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解决,值得你愁眉苦脸?”
“别他娘的倚老卖老,真正可笑!”
“粗鲁!”算命的教训道。
“你这做生意的倒真怪,一再开口得罪客人,你是不想混啦?”秦快诧异道。
算命的冷冷一笑,吊儿啷当道:“小老汉身家底子厚,恰逢今日赶集,出来看热闹,顺便找个没事忙的解闷见。”
的确,今日赶集,大伙儿都忙,也只有秦快闲得坐下来算命。
秦快好气又好笑,又不好跟他计较,起身道:“在下该付你多少算命钱?”
“说了你两句,就气得想走?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敬老尊贤。”算命的不胜感慨道。
“到底在下该付你多少钱?”秦快不想跟他解释。
算命的掐指算了好半晌,才慢吞吞道:“一文不嫌少,千金不嫌多,你就随随便便放下一二百两银子算了。”
在当时,乡下农家自种自耕,什么都靠自己,所以全家人一年的用度都不必二十两银子,就算女儿卖给人当奴婢,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几百文或几吊钱,得宠的才有一两二两的工钱,这辈子恐怕难得见到一整锭的十两银子。
当时贫富悬殊极大,有钱人花钱极奢,江湖人四海惯了,但也从来闻所未闻算命的要求一二百两的算命钱。
秦快感激他让自己心情舒畅不少,诧异的再询问一次,听他的要求还是那么多,伸怀取出一张银票给他,足兑白银二百两,好像付这么多钱是理所当然,不觉得肉痛。
小老头儿挟起银票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道:“瞧你的长相也不像是乱开空头银票的人,小老汉姑且信任你一次。”
“你钱赚够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秦快没好气道。
算命的叫住想走的秦快,道:“看你这么慷慨,小老汉免费透露一个先机,你将有贵人相助,烦恼会迎刃而解。”
说着又拿出银票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道:“说真的,小老汉只是信口乱开价,没想到真有傻瓜将大把银子拱手送人。”
秦快给他搞得啼笑皆非,临走前丢下话来:“俺也没想到会遇上你这么贪婪的老混球!”
他压根儿不相信算命的所说的“先机”,忖道:“什么贵人相劝?—完全一派胡言,还不是想再趁机敲诈,真是贪心不足的老混蛋。”
他也没想到这市集会这么长,好像永远走不出去,被人海所吞噬似的,只好耐住性子慢慢熬出去,好不容易看见“海岸”,不禁加快脚步,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女孩儿吃痛所发出的怒气道:“那个不长眼的冒失鬼踩痛姑娘,还不给姑娘道歉?”
秦快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踩到人,要命的还是位姑娘,听口气不是好欺负之辈,不禁尴尬万分正想致歉,不料双方正眼一朝上,齐齐发出惊呼声,更怪的是秦快陡地一把搂住那姑娘腾身跃出人海,不顾众人惊异之声。
“天老爷,小嫱,怎么会是你?”
原来倒霉被踩到脚的是“妙手小如来”丁嫱,秦快见了自然惊异,放下她忍不住就问。
丁嫱狠狠瞪了秦快一眼“报仇”,才悠悠道:“是我很不对劲?还是很失望没有碰到你希冀的美人?”
秦快不想丁嫱一见面就话中带刺儿,诧异道:“你是怎么回事?在下那儿得罪了你?”
鼻尖动了动,丁嫱冷笑道:“得罪我算什么大事?我一没显赫家世,二又不比人家美艳,怎敢高攀你贵公子。”
秦快心中若有所悟,道:“你是不高兴在下充当‘龙凤阁’少主?你愿该明了在下另有用意,怎么……”
他没有说下去,被丁嫱的两行泪珠吓住了,丁嫱回身朝人少的地方奔去,秦快只好追上去,不过他实在被搞迷糊了,当初入身“龙凤阁”,他就很有自信的忖道丁嫱是最谅解他的几人之一,没想到一碰面就是这种场面。
想着不禁轻叹一声,丁嫱停下脚步同首斥道:“你叹什么气?又没人要你眼来,你紧跟着是啥意思?”
也不让秦快发话,转身又跑,秦快见四处无人,十分清静,遂闪身拦在丁嫱身前,道:
“在下可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又因何流泪?”
丁嫱擦掉眼泪,犹带着哽咽的声音道:“你明知故问又出言讽刺我,我已经看穿你了,你是趋炎附势,贪图名利的伪君子!”
“小嫱!”秦快大喝道:“别人这么说在下犹可谅解,没想到你也不了解在下的苦心,算俺看错人了。”
气愤的转身,走没几步又听见丁嫱的哭声,忖道:“不对,若只为了俺当少主的事,小嫱纵然不了解也会询问清楚才是,那有哭哭啼啼的道理,莫非其中还有什么?依小嫱开朗的个性会是什么事令她如此?”
举步走回丁嫱身边,秦快尽量放柔声音道:“小嫱,告诉在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俺再做闷葫芦了,好不?”
丁嫱抬起一双泪汪汪的大眼,道:“你是回来向我惜别?还是回来可怜我?没有你,我还有父母陪伴,用不着你怜悯。”
秦快皱皱眉,以最低柔的声音道:“在下还是不明白你说些什么,解释清楚点好么?”
丁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到这时候你还装蒜?江湖上谁人不知‘龙凤阁’的少主秦快大侠向‘洗涤山庄’的骆乔馥小姐下聘,骆庄主说等秦快大侠上了山庄才决定两家结不结亲,到时候有谁比得上你威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偷儿,被你丢向脑后也不算稀奇,我也死了心,正想回家,没想到偏偏碰上你这最令我不愿再见到的人。”
秦快听了彷佛晴天一个霹雳,慌乱的道:“你这话是从那儿听来的?”
丁嫱冷笑一声,道:“江湖上沸言传说,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当然是空穴来风!”秦快大喝一声,道:“在下本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事!”
丁嫱一脸不信的表情,也难怪她不相信,那有人要娶媳妇居然不知道自己将做新郎官?
秦快见丁嫱这副表情,急得捉住她手臂,道:“小嫱,你要相信在下,俺真的不知道有这种事,小嫱,你到底相不相信?”
“相信!”丁嫱扳着脸蛋。
秦快不料她居然转变得这么快,怔了怔,傻傻的道:“为什么?”
丁嫱破涕为笑,笑得很顽皮,道:“因为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忽又扳着脸道:
“不过,你知不知道我的手臂被你捉得泛起乌青淤血?”
秦快连忙松手,像松了口大气,道:“弄痛了你,很抱歉,你方才那副神情可将在下吓得手足无措,还疼不疼?”
秦快的紧张令丁嫱大感欣慰,道:“自然是疼,只是心情一好也就不觉得很疼了。”
“顽皮丫头!”秦快笑骂道。
两人误会冰释,秦快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寻块大石坐下,丁嫱抽回手道:“江湖上大家都在传言你和小贡子的事,绝不会有人故意造谣生事,你如何不知情?”
言下之意还是有点不高兴,这就叫做吃醋。
秦快反而不介意,笑了笑,左掌伸进衣襟里摸索,拉出一条金锁片,这玩意儿叫“寄名锁”,古时有能力的父母在小孩出生时都会打条金项链,上头刻有婴儿的姓名,出生年月日时辰,配戴在颈上或由父母收藏,长大点再给,听说可以避邪,保佑小孩平安长大,因为已经将小孩的姓名寄在链子上,阎王就算要讨命也只能取走金链子,不至害及小孩,这当然是荒唐的想法,但总是一片父母心,谁也不想自己的小孩夭折啊!现在有些家庭还是保有这习惯。
丁嫱不懂秦快此举的用意,秦快却将它除下来,配戴在她颈上,丁嫱手捧着金锁片十分惊异的望着秦快,她明白它对为人子女的重要性,因为它可说是父母之爱最好的保证,如今他却将它送给她,这其中代表什么她当然了解,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问道:“为什么将它给我?”这是女人的通病,明知道的事都还要再问一次才放心。
秦快拭去她的泪水,轻轻的道:“你的重要性不亚于它,所以在下将它交由你保管。”
这等于将秦快的命见交给丁嫱了,丁嫱一字字道:“从今而后,它就跟我的命一样重要了。”
秦快心中感动,却又开玩笑道:“将它套在你颈上,就注明你已经是在下的人,谁也不敢将你抢走了。”
丁嫱“嗤”的一声笑了,贼兮兮道:“谁敢动我的脑筋或动你的脑筋,我将他(她)偷得寸土不留,上街当乞丐。”
秦快听了不禁有些担心,丁嫱着在眼里,道:“还有那些女孩子喜欢你,最好现在从实招来,咱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秦快不愿欺骗她,将小贡子及应珍珠的事说了,只见丁嫱嘴翘得高高的,冷道:“你蛮有人缘的嘛,人见人爱,本身也不怎么无情。”
秦快听了直皱眉,丁嫱聪明得很,知道不能太过份,又确信秦快将大部份的爱落在她身上,又数说两句,才道:“算了,这种事女孩子永远倒霉,我若阻止你,你可能一辈子都会怨我,倒不如成全你们,落个大家愉快。”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可不愉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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