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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苦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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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你也是“为奴隶的母亲”吗?你又在为谁当“奴隶”?    
      另,王文濡《笔记小说大观》有一则故事说:苏五奴的妻子能歌善舞,也很有姿色。凡有人邀请他妻子狎玩,他就跟着去。有人想灌醉苏五奴以便同他妻子亲热一番,多半会劝他喝酒。苏五奴说:“只要多给我钱,虽然是吃馒头,我也会醉的,不一定非要酒也。”    
      阿月丈夫与这个苏五奴在惟利是图、猥琐肮脏方面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第二部分第6节 阿艳剜开自己的情感创伤(1)

    (一)    
      那天,把阿月的无赖老公打发走了之后,我独处斗室,心情很不好。这时,阿艳喊我过去坐坐。她盛了两碗汤,让我尝尝她的手艺。她的汤煲得很正宗,和粤式餐厅的靓汤没有什么差别。在村中,几乎所有的“二奶”都会煲汤,会讲粤语,会烧广东菜,胃口与生活方式都很“香港”。与其说这是她们入乡随俗适应广东饮食文化的结果,还不如说这是她们赖以      
    与港客共同生活并获得较好包养酬劳的最佳沟通方式。    
      阿艳请我喝完汤后,又开启VCD,让我看她刚刚在东门买来的碟《大婆俱乐部》。她自己则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去拨号。    
      《大婆俱乐部》是一部喜剧片,讲述的是3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成为天涯沦落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组成“大婆俱乐部”,对3个负心的丈夫进行大报复。我一边笑足一百分,一边感慨古今中外都有大婆、“二奶”智斗的无奈故事。    
      阿艳一直在拨电话,不时皱皱眉头,不停地端详着仿佛故意跟她过不去的手机,然后又继续拨。为掩饰心中的烦乱,她点燃了一支“555”牌香烟。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的故事片都快接近尾声了,阿艳的脸因为持续不停地拨手机却一直拨不通而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搞什么鬼?想死啦?死鬼,手机为什么一直不听,你又在搞什么鬼……”手机终于拨通了,阿艳突然对着手机狂叫起来。她愤怒极了,脸开始一点点涨得通红,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迸裂出来。    
      一阵狂暴乱吼,像一场迅疾而落的暴雨,足足下了5分钟。不知对方作出了何种解释,慢慢地,阿艳的脸色开始转变,渐渐地舒展开来,声音也由刚才的狂吼变得轻柔,讲了七八分钟之后,她的声音柔得几乎可以让狂躁者在上面舞蹈或栖息。    
      阿艳关闭手机,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说,她的那一位原本说好昨天回家的,昨天怎么打电话也没找到他,今天一直打电话给他,想请他在香港帮她买一瓶眼霜回来,没想到,他总是关机。刚刚好不容易打通了,他说才收班,明天晚上,他会从皇岗口岸回到这个家。    
      阿艳的那一位是在香港做地铁收票员的。用阿艳的话说,是个没什么钱的穷光蛋,每月才挣15000元。仅给阿艳4000元,包括房租。对于她这位靓女来说,这个价格是不算高的。在深圳市的无形“市场”上,阿艳看上去是个很活络的人,怎么会甘心被包呢?    
      你喜欢他吗?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愿阿艳别骂我。    
      “不喜欢,也不爱。”她竟然笑起来,看着电影结尾3个大婆欢聚一堂,庆祝自己胜利的场面,她的头摇得更厉害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那你最爱谁?”    
      她的黑眼睛快速地掠过窗外的风景,那是别家阳台上被灯光照亮的一盆盆年橘、大丽菊与玫瑰构成的美丽世界。    
      “爱情是一场幻觉,一场梦,一场病,病好之后你还会得后遗症。我宁愿要现金。”她的“现金主义”让我大吃一惊。    
      (二)    
      第二天晚上11点多钟,我从阿金那里回来。听完阿金关于遭逢负心汉的哭诉之后,回到住处,已经很累了,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早些上床休息。    
      “阿敏,”门外,阿艳边唤我的名字,边轻轻地敲着我的防盗门,“你睡了吗?”    
      “没有。”我随即将门打开。    
      阿艳拎着一瓶红葡萄酒,手指间夹着两个高脚酒杯进来。“我睡不着,阿敏,我们喝一点吧!”阿艳每晚睡前必喝一点葡萄酒,强迫自己睡去。    
      我的房内开了一盏小台灯。我把水鸟被叠成一堆靠在墙边,和阿艳倚靠着被子,斜躺在席梦思床垫上。    
      “老公呢?不是说今天晚上回来吗?”我有点意外地问她。    
      阿艳摇摇头说:“别提了,他总是骗我,不过我也没有爱过他……我喜爱的人,却总也不会来找我。”    
      这个夜晚,就在酒精的作用下,阿艳剜开自己的情感创伤。    
    


第二部分第6节 阿艳剜开自己的情感创伤(2)

    我是湖南常德妹。家里很穷。21岁那年,我嫁了人。原本想靠棵大树好乘凉的,哪晓得,老公家里更穷!婚后,他还要养一大家子人。结婚不到半个月,由于生计所迫,他就到广东,在东莞打工。    
      我在老家独守空房,等了他半年,他都说没钱回来。我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找他去。好不容易说服了婆婆,我千里寻夫到了东莞,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老公在这边搞上了一      
    个女朋友,他们在一起同居了。那个女人是四川来的打工妹,家乡还有丈夫和一个女儿。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里打响雷,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碎了。老公却认为我是大惊小怪,用老公的话来说,他们在他乡是临时组织的生活伴侣,一回家就会散的。    
      哪个女人能容忍新婚丈夫在外地勾搭另一个女人呢?哪怕他有1000条理由。我不依,又哭又闹的,将他们拆散开来,我说我就在东莞守着你,不回常德了。然后,我就留在东莞到各地见工。    
      我在人才市场的一个摊位上,遇到一个男人,他长得很帅。可他竟然是“鸡头”。他叫我去一个公司做推销,说每个月能赚2000元钱。我就去了。一到那里,我吓坏了。连公司的影子都没有啊!他给我们租了四室一厅的房子,共住了4位小姐。先来的4位小姐住在房内,我就只能住客厅。白天,他就带人来跟那4个女孩睡。我在客厅里,听到女人叫床就什么都明白了,吓得直发抖。    
      我不愿意这样,死也不松口,想逃又逃不出去。他雇了一个老妈子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女孩。这几个女孩子都长得有几分姿色,全是他从人才市场上骗来的。大家常常一起商量怎么逃离虎口,也零零星星跑了许多次,都没有跑出他的掌心。    
      他问我有没有跟人睡过,我告诉他,我已经结了婚。他气坏了,竟然押着我去附近的卫生所做处女膜修补术。那天,我疼得要命。等我养病养了一个多月后,他带一个香港人过来给我“开处”。    
      早上起来,香港人给了我1000元港币,是“开处费”之外的小费。我拿着一沓百元钱钞大哭起来,哭得香港人一头雾水。我说,我是被“鸡头”骗来的,我想回家。香港人很好,竟然和我约定,下个星期来帮我逃跑。    
      果然,一个星期后,那香港人来了,他“埋单”带我去酒店开房。走到酒店门口,打了一部车,就往深圳奔。入关的时候,他替我花50元买了一个边防证,将我送到四川饭店住宿。    
      就在那个晚上,我感激他,主动和他睡了。第二天,他给我4000元钱做回家的路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早点回湖南去。他是香港地铁的工人,我知道他并不富裕,很感激他救我。我送他到罗湖口岸过境,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然后,我与父母联系上了,准备返回家乡。就在这时,我晓得,就在我受骗的这几天里,我丈夫又跟一个贵州妹跑到温州去了。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天哭地哭自己,一咬牙,破罐子破摔,找了一家夜总会。你莫笑话我,我做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三陪”小姐。    
      一年后,我在一家酒楼遇见现在的这个他,他刚刚到深圳来玩。他看见我很高兴,问我做什么事情?我骗他说我在一间工厂打工。他说,我们相逢就是有缘。干脆,我养着你得了。他的许多朋友都在深圳这边包养“二奶”,他也想将我养起来。    
      我同意了。当“三陪”的一年多来,我累得很,总要遭受不同男人的欺负,我想也没想,就跟他来到这个村,租房子住下来。他一个星期过来一次或两次。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阿敏啊,我一个外来妹子,在深圳总算有个家啊!总算有个男人还记挂着我啊!今天晚上,他没来,我很想他,就想出门蹦的,想疯狂一下。当然,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或许是酒多话多的缘故吧,或许是积存在肚子里的话像臭屎不拉出来不舒服的缘故吧,阿艳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话都说,说到最后头疼,不得不回到房中睡觉。我一看表,已是次日3点15分。    
    


第二部分第6节 阿艳剜开自己的情感创伤(3)

    夜读笔记(五)    
      “红拂夜奔”的故事,前有唐人杜光庭的《虬髯客传》,后见明人杨淮所著的《古艳乐府》。明代凌鮰初的《虬髯翁》杂剧,张凤翼的《红拂记》传奇,均取材于唐人小说。    
      隋朝大臣杨素留守西京长安的时候,李靖(唐初军事家,为李唐王朝的开国功臣,封卫      
    国公)以布衣平民身份向他献计。杨素踞在胡床上接见他。李靖指责他不恭,杨素赶紧向他道歉。当时,杨府妓妾成群,其中有个手执红拂具的,拥有无限的美貌,一直专注地望着李靖。李靖离去的时候,红拂女跑到府前栏杆边询问他的姓名居住,靖一一作了回答,妓女默记着离去。    
      李靖回到旅舍,当夜五更,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靖开门一看,是位穿着紫衣戴着纱帽拿着包袱的女人。问她是谁,回答说是杨家红拂妓。李靖请她进来,她脱衣去帽行再拜之礼,靖吃惊地还礼并询问她的来意。红拂女说:“我侍奉杨司空很久了,见的人也多了,但没有一个超过你的,所以投奔你来了!”靖问:“那司空怎么办?”红拂女说:“他同死人差不多,只有一口气而已,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考虑得很周密,他不会怀疑的。”    
      李靖问她的姓名,回答说姓张。问她在家里排行次序,说是最大。看她的肤色体态,谈吐情趣,真是美貌绝伦,才色出众。    
      于是,红拂女女扮男装,与李靖一起,策马飞驰而去。后来,资助他们辅佐唐太宗李世民的三哥虬髯客说,不是大妹,不能赏识李郎;不是李郎,也不能相遇大妹。红拂女积极地帮助李靖成就了辅国大业。    
      这个故事中的李靖、红拂女与虬髯客,被后人誉为“风尘三侠”。他们的故事广为流传。    
      在曹雪芹的笔下,大观园里的林黛玉也赋诗作咏赞,诗题为《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    
      美人巨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    
      岂得羁縻女丈夫?    
      阿艳的故事也很曲折。当然,她不像红拂女对李靖钟情后大胆地私自夜奔,而是港人帮她逃出火坑;她没有结交“李靖”一类的潜在精英,而是在丈夫带着情人远遁之后,再次误入风尘;她满怀希望奔向幸福,依旧没有回复女儿家的自由身,而是被包养、寄生在深圳河畔……    
    


第二部分第7节 无可奈何桑拿女(1)

    (一)    
      住进这个地方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病友”阿洁。    
      1998年她出院后,我们多年没有见过面。这些天,我整天拨打她的手机,回答我的永远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我在大街小巷乱转,试图碰上她。海湾村有几千户外来人员,实在      
    是难觅阿洁的芳踪。    
      1月19日下午,我又试着打阿洁的手机,终于打通了。阿洁在电话那端听出了我的声音,很兴奋。原来,阿洁家已经装了电话,为了节省手机费用,常常不开机。这次,她外出去新洲村看朋友,刚刚打开手机,就被我逮住了。    
      在这个村,可以说,只有那位村干部和阿洁才知道我住到这里来的真正意图。    
      阿洁的家住在村头一栋新颖、高档的楼盘里。转眼就是除夕夜,大单运输业务已经很少了,她老公没有出车,在家中休息。看见我登门造访,他们一家人都很高兴。阿洁再一次怂恿我写写有关“二奶”的故事,她老公则认为,这是很平常的现象,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    
      他原先是大老板,做过几百万的边贸生意,因为被老毛子骗了,连本钱都赔光了,只得一切重新来过,开大货车养家糊口。他很健谈,也是一个见多识广之人,普通话说得很好。    
      寒暄一番之后,我请他谈谈为什么香港货柜车司机会在这边包“二奶”?    
      你首先要看看男人需要什么,女人需要什么。就拿香港来说吧,70年代香港经济开始发展,那时男多女少,女子不愁嫁。男人追女仔要过好多关,收入啦,房子啦,职位啦。女子也都娇生惯养。慢慢地社会进步了,到了80年代、90年代,大陆改革开放以后,这批男人也老啦,和大陆做生意,来回开着货柜车跑单,很容易就认识了大陆妹。相对于香港妇女来说,大陆妹温柔多情年轻,还有一点,起码不受气。你想想,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男女供求关系,在那边,起了变化。    
      目前,在香港27岁至35岁之间的女孩子有好多还没有找到男朋友。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你是职业女性,你很能干,但是在家里,职业女性能干什么?恰恰相反,她们回到家中,什么都要老公伺候。假如有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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