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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8-现代小说译丛(第一集):周氏兄弟合译文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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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颤抖了,见了渔人,小羊见了屠户;
我的心颤抖了,见了那边勇敢的少年,
他的来真使伊扰乱不安。’
至于像我这样的穷鬼,——我也造起空中楼阁,居然相信了歌里的话,并不试想我是怎样的丑陋,而且又是他们的用人;也不想那少年的勒夫忒利斯,刚才从亚那多利亚回来,有钱而且有好容貌,他才是达夫奴拉和伊的母亲心里所想的人。孩子们,你要知道女人们并不看心的;他们所想的是钱和好容貌,所以那天晚上他们不能理会我。但是那时我还不曾懂得世事。我上了当了。以后更没有人可以笑我;但在那时候,我可是完全上了当了。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神父所孚罗纽斯(3)
但是这段故事讲的很长,做什么呢?过了几天,他们订了婚了;复活节过去了的时候,达夫奴拉做了新娘子,全村里谁不赞美,慌慌张张的,俯伏了眼睛,往礼拜堂去,音乐在前,牧师们离的不很远。这个宴会一直继续了一礼拜。在那时候,结婚仪式并不同现在一样,一眨眼间便已成功,像他们所说,‘点上而且吹熄。’可是那时仪式要继续整一礼拜,而且每天有一个大宴会要将一切都告诉你们,话太长了;那里是他们带了新娘往浴室去的日子,他们煮麦粥的日子,于是搬运箱笼的日子,次日他们分送牛乳饼和绣花手帕,再次日他们妆扮新娘,本地所有的女儿们都聚集在伊的周围,唱他们的那些无穷无尽的歌。还有那夜间呢;这真是一个全灵会(Pandemonium),怎样的喝酒和唱歌。各人,男的女的,那时必须跳舞,老太太们和其余的人们。这不但是琵琶与提琴;最初总是老忒拉珂斯唱歌,他的胡琴缚在腰里,随后他的胡琴的弓止住了,于是便是那大爆发!他们毁坏了多少桌板,多少酒杯呵!一夜一夜的他们接连的喝下去,那些乞丐们!但是在那时候,都不过是蒲陶酒,喝了不伤人的。
现在,——我说远了,全忘记了我的故事了。孩子们,请你们宽恕!——是啦,这是礼拜一的早晨,我们带了新郎到凉泉去洗浴。这同现在一样,是在那两口子加冠的次日举行的。在黎明时候,我们出去,给新郎洗澡。我同别人一起去,心里觉得很悲苦;我将水倒在他的两手上,那么他可以鲜洁的到他的达夫奴拉那里去。我倒着水,我的手抖了;我不知道我正做什么,心里想着什么。现在我要对你们忏悔,在神的神圣的面前,我在那时所做的事,以后你们可以替我祷神赦免我的罪过。我在那一刻里诅咒他,心里祷告道,‘如这水倒出流去了一般,所有他的欢乐也一样的从他流去!’这个诅咒缠住了他!他缠住了他,不到两年,他就醉起酒来,将新娘所有的嫁资都花光了。只胜下那边的一小块园地,这却于达夫奴拉姑母,可怜的东西,很是有用,在伊的男人喝酒喝死了之后。
结婚后,我几乎失了我的知识了。我日日夜夜在那边山上游行,想用了呻吟和恋歌,消磨我的感情。这便是我将我的声音炸破了的原因。
勒夫忒利斯既然将他妻的财产得到手里,在结婚宴会后略为静定的时候,他第一件事便是将我赶走。他一定嗅到了什么风声。大约我睡着时候泄漏了话,给他听见了。或者这也是神的意思;因为我便一直进了大寺,受了圣职,到你们的教区来,过我的余生。
自此以后五十年过去了。达夫奴拉有千百的毒苦,饮了下去;随后又被撇下,一个寡妇,没有儿女,也没有生计,除了那一小块田地。在这许多年里,伊没有听到我的一句话,只有在礼拜日或圣节我给伊圣餐的面包的时候,我才说一句‘神祝福你!’我看着伊,我自己称作谋杀伊勒夫忒利斯的凶手。这是那诅咒,在我心里啃咬着;我尽力的想用祷告消除他,但是已经太迟了。
现在你们知道,孩子们,我为什么是一个这样古怪的牧师。而且为什么又有时踢倒旧时的足迹,在我的早年和后来的时节。我不是同少年一样的人;生活与苦难造成了现在的我。我时常在我多罪的心里说,‘神为什么从上边望见这些事,不伸出他的圣手来救我们,在魔鬼不曾用钩捉住了我们之前呢?’
但是,孩子们,现在时候已经晚了。受我的祝福,虽然我是个罪人。也给我你们的祝福,虽然你们只是孩子。愿你们晚安!只有你们知道这事,便是你的过去的祖父也还不曾知道,——愿神安他的灵魂!我看的多,也担受的多了。你们晚安!”
暂时我们不再听见什么声音,除了水泉,青蛙,蚱蜢,和海波的微声这在我们好像是一个梦,来了又自去了。我们又从多年以前的时代醒了转来,那时代的故事,老人们都是乐道不倦的;但是我们醒着,沉思而且悲哀。第二天早晨我们睡起,听说神父所孚罗纽斯已经被人发见死在他的藁褥上了。
蔼夫达利阿谛思(Argyris Ephtalictis)是希腊现代最大的小说家之一,曾在欧陆留学,本业医。这篇据英国劳斯的《希腊诸岛小说集》译出。我们读这一篇故事,不觉联想到二千多年前的谛阿克利多思(Theokritos)。他的描写物色,有如收获祭的那篇牧歌;神父的恋爱的苦甜,很有些类似愿化为胡蜂进阿玛吕利斯的岩室去的牧人和对月呵禁的魔术女(Marphakeutria),但是一样的悲哀,却没有那样的热烈了。侏儒(Punchinello)与舞姬之爱,我们在于俄(Hugo)及安兑尔然(Andersen)等的著作里,差不多看得很普通了,但这篇加上一个希腊的背景,又有别一种的情趣。著者是独立战争时代的人,所以富于爱国思想,为反抗异族的运动,即以怀慕古昔之情作根柢。这在被压迫的民族里,原是自然的趋势,如现代波兰和爱尔兰都是一例。在这篇里,所以怀古的思想也很丰富。但是革命精神的怀古,是一种破坏现状的方便,与对于改革而起的反动的保守的运动很不同,譬如希腊复活古语,貌似复古,其实却在驱遂闯人的土耳其语。中国革命以前的复古思潮也如此,与革命后的反动的复古完全是两样的;所以我们对于被压迫民族的怀古的思想要能客观的理解他,不可将他认作民族的传统精神。希腊民族的真精神,还是在于先代的异教的现世主义;劳斯在卷头的论文《在希腊诸岛》内说:
“但没有运命女神,没有哈降,(渡人的魂灵到冥间之鬼)也没有疾病的恐怖,能够使希腊人忧郁。他应着必要尽力的工作,去得食物以活命。……希腊人将时常跳舞着,正如英国人高兴的时候,将唱一只滑稽歌一样。”一九二一年八月九日记。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初恋(1)
初恋
希腊蔼夫达利阿谛思著
我那时大约是十二岁,伊大约十一岁,我遇见伊,并不在礼拜堂,不在圣约翰祭之晚,少女们寻求预兆时候,不在水泉,也不在窗口。在伊的与我的母亲之间,略有一点感情的纠葛。
我和伊遇见的时候,我们都不是孤独的。我们是八个苦工的小孩,判定去学怎样变化一个动词,而且去运输文明到我们的村里来。四五个女孩每天也来学两点钟,坐在我们的老教师的那边,这样娇媚的“析字,”叫你不由自主的要和文法发生爱情。
这娇媚的来源,自然是因为他们都幼小,并不因为都美丽。——在我的意见,美丽的只有一个,而伊便是我所爱的人!
我曾经说些什么呢?从什么时候起为我所爱,又有多久呢?我却未曾容伊说过一句话。我也不曾将一个指头,触着伊的肥的小手。我的呼吸也不能走近去抚爱伊。从我的嘴唇送到伊的那边的唯一的话,是“我爱”这一个字,注一在我们轮番的变化动词的时候,因为我适宜坐在我们这班的末尾,伊正是女孩们里的第一位。伊背诵道,“我们被爱了,你们被爱了,”于是错误停顿了,微微的笑。我平常每日等候机会,可以给伊一笑,即使半个也是好的,这时眼看着伊,满脸笑容,不再怕先生探出我们的危险的秘密来。伊的眼睛落在书上,两颊红晕,于是在伊旁边的女孩,接着读那其次的“时”的变化了。
眼睛,而且又是眼睛!假如没有你,我们不能有初恋,也没有末恋了。伊来上课时候的我的眼光,伊回家去时候的伊的眼光,这便是我们的誓词,我们的恋歌,我们的亲吻;这是我们的唯一的情书。久而久之,我们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却精研这眼的言语,一直成了一种科学,我们的看法是各种各样的。有冷淡的眼光,直刺进我的心里;有怒的眼光,烧焦我如电火的一闪。有送给别人的背信的眼光,使我蜡一般的消融,完全的毁灭了我了。又有温和甜美的爱的眼光,将我的灵魂重复举起,放在原位;我才平安了。我自己的眼光虽然很是表情的,却没有这些可怕的变化:他只是一样的专诚,一样的忧愁,一样的哑的苦闷罢了。提起一个字。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初恋(2)
注一希腊主动词与代名合并,故“我爱”是一个字。
这样的大约三个月过去了,我每天一早就醒,不耐烦的等候着上学时间的到来。我的母亲因此很满意,已经将我看作未来的主教了。
我总是第一个先到学校,但是我不曾得到独自见伊的机会,无论在路上或在校里。这是我的热心的欲望,这是我的梦:独自见伊,即使只是顷刻也好;告诉伊说我将死了,我是完了,我更没有别的生活的希望,倘若我不能永远得到伊的爱,这些话我都用了燃烧般的眼光对伊说过了,但是我的未曾满足的心更希求言语;他不知道什么分限与理性,只是不断的向我叫道,“前去,恋爱有这些以外的别的喜悦!”
但是怎么能够使伊知道,我等着伊的话呢?眼光是不够的了;须得有一封信。千数次的我将这信写了又写。我将信带在身边,决心不要为我的羞涩所制,不要怕教师和级长,单把这纸放在书里,墨水瓶里,或者别的顺手的东西里,秘密的给伊便好了。时机已到,我的心退缩了!我不敢呢!于是我又将信带回家中,将他撕得粉碎,诅咒那一天使我降生为这样无用的懦夫的日子。
夏天正起头了一天早晨,我起来,走到圣处女的神座前,立下一个誓愿,说今天必将我的信给伊了;倘若不给,我愿天火下来,将我烧尽。这天我又是第一个到校。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进来了。我朝着门口尽望,眼睛都昏暗了;但是徒然,——我的小姑娘不在那里。教师点名了;他叫到亚尔俱罗的名字的时候,没有回答。
“亚尔俱罗在那里呢?”教师问伊的一个小朋友。
“伊的母亲生病了,伊留在家里。”
这天中午回家去的时候,我的心很沉重。非等到晚上过去,天又亮了,我能做什么,有那里能去呢!
第二天到了,我往学校去:用前日一样。一礼拜过去,两礼拜,一个月过去了;一天早晨,有一个女孩子告诉教师说,亚尔俱罗的母亲死了,那小姑娘不再到学校来了。
我从外国旅行回来,初次回到家乡的时候,我大约是二十五岁了。所有我的老朋友,男男女女,都来看我。亚尔俱罗也从村的那头走来,伊现在是有两个小孩的主母了。那时我对伊说,伊也对我说,都是初次。我们有千百件事互相告诉;讲伊的小孩们怎样的美丽而且伶俐;讲我的旅行,讲我怎样的喜悦,看见我的母亲这样康健。说着这些事件,我们的话,河水一般的流了过去;但是关于我们的初恋,永远不忘的恋爱,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的,我们不曾
《现代小说译丛》 第三部分初恋(3)
注一希腊主动词与代名合并,故“我爱”是一个字。
这样的大约三个月过去了,我每天一早就醒,不耐烦的等候着上学时间的到来。我的母亲因此很满意,已经将我看作未来的主教了。
我总是第一个先到学校,但是我不曾得到独自见伊的机会,无论在路上或在校里。这是我的热心的欲望,这是我的梦:独自见伊,即使只是顷刻也好;告诉伊说我将死了,我是完了,我更没有别的生活的希望,倘若我不能永远得到伊的爱,这些话我都用了燃烧般的眼光对伊说过了,但是我的未曾满足的心更希求言语;他不知道什么分限与理性,只是不断的向我叫道,“前去,恋爱有这些以外的别的喜悦!”
但是怎么能够使伊知道,我等着伊的话呢?眼光是不够的了;须得有一封信。千数次的我将这信写了又写。我将信带在身边,决心不要为我的羞涩所制,不要怕教师和级长,单把这纸放在书里,墨水瓶里,或者别的顺手的东西里,秘密的给伊便好了。时机已到,我的心退缩了!我不敢呢!于是我又将信带回家中,将他撕得粉碎,诅咒那一天使我降生为这样无用的懦夫的日子。
夏天正起头了一天早晨,我起来,走到圣处女的神座前,立下一个誓愿,说今天必将我的信给伊了;倘若不给,我愿天火下来,将我烧尽。这天我又是第一个到校。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进来了。我朝着门口尽望,眼睛都昏暗了;但是徒然,——我的小姑娘不在那里。教师点名了;他叫到亚尔俱罗的名字的时候,没有回答。
“亚尔俱罗在那里呢?”教师问伊的一个小朋友。
“伊的母亲生病了,伊留在家里。”
这天中午回家去的时候,我的心很沉重。非等到晚上过去,天又亮了,我能做什么,有那里能去呢!
第二天到了,我往学校去:用前日一样。一礼拜过去,两礼拜,一个月过去了;一天早晨,有一个女孩子告诉教师说,亚尔俱罗的母亲死了,那小姑娘不再到学校来了。
我从外国旅行回来,初次回到家乡的时候,我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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