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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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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又一次说道:“我很抱歉!”
“这并不是你的错,麦克。”
他看了看屋子四周,也许是在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你知道凯茜在她屋中放了多少钱吗?”
“不会太多的。”
麦克的脸红了,他举着那瓶像短棍似的瓶子:“我根本不该带他到这儿来。”
“那能带他到哪儿呢?宝贝。”
“我常想把他保释出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他转身与我拉开了距离,“也许我应该顺其自然。”
“你的想法是最好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我最好去帮爸爸把东西收拾一下。”
我把野火鸡酒倒进厨房的水槽中,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午餐和一瓶咖啡。在他们去沙漠的路上,麦克是不会带奥斯卡到餐馆的,那可太冒险了。
奥斯卡飞快地坐到麦克的汽车的乘客席上,显得很高兴。他破旧的衣箱平放在后座上。几件换洗的衣服是他仅有的财产了。他所能拿到的值点钱的东西都会“丢失”,然后消失在当铺的窗户里。
我朝奥斯卡道别:“祝您旅途愉快,奥斯卡。请帮我照顾好麦克。”
“放心好了,宝贝。你不能和我们一同走真是太不幸了。孩子,我们会给自己找乐的。”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则乘机捏了一下我的臀部。我希望麦克没有看到。他不需要再多一个牢骚来抱怨他父亲了。
麦克搂着我说:“午夜之前不要找我。如果你和马雷诺有什么麻烦,就找我的伙计塞西尔。”
我说我会的。
他答应给我打电话,答应在雨中小心开车,还答应不再因奥斯卡的缺点去责怪自己。
邻居们开始往我家打电话了。在麦克离开之前就有四个人打电话进来了,还有六个人在我和马雷诺探长会见之前打了电话。我告诉他们同一个答案:没有人看到开枪的人,但警察们正在寻找一辆白色的福特车。车手的眼睛淡蓝,穿着黑色的船员式短衣。
会见的时刻快到了,我带上几盘采访录像带,和阿洛一起驾车赶往南帕萨德纳警察局。这个警察局只有一处小小的建筑,离凶杀现场只有一个街区。阿洛开口讲话之前,马雷诺看来并不太喜欢在警察局里有这样一个计划外的小聚会。
阿洛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计算机打印纸,放在马雷诺面前,说:“真是奇怪!玛吉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查了查汽车牌号,但那辆福特的车牌完全是伪造的,毫无结果。”
他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说:“但是玛吉给我的那姓名有些线索。”
“这姓名也是假的,阿洛。”我伸手去拿那张纸,“在过去的那些年中,很多人称自己为埃尔伍德·多德。这只是詹姆斯·斯图尔特拍的电影中的一个人物。”
当我观看手中的面部相片时,阿洛恰当地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似乎已成功地戳穿了一个纸牌把戏。“玛吉,那就是你见到的人,是不是?”
E·P·多德,看起来比他昨天坐在车顶灯下年轻一些。照片很清晰,既有正面像又有侧面像。照片的下面有一行字,写着“城市警察,伦敦”。
马雷诺咬着下嘴唇,研究着面部照片:“这就是和你说话的那名男子?”
“看起来像他。”我说,我拿出我在高速路上所拍的快照,找出面部最清晰的一张,把它放在面部照片旁边:他们令人惊奇地相似,“他是谁,阿洛?”
“让·克洛德·施坦梅茨。非法运送古董的走私者。他是中东、亚洲的盗墓者和市场之间联系的主要人物。需要罗马帝国的硬币吗?或是叙利亚大理石雕刻?他能找到这些东西,将它们偷运出所属国,并给你提供将它们带回家所需的各种文件。”
“我很惊奇他居然还在国内,”阿洛说道,“联邦调查局正在通缉他。其他许多机构也要抓他。如果他肯抛头露面,那就一定在进行什么重大事情。”
我告诉了他有关越南帆港丢失的收集品和一周之前阮凯家所遭受的入侵。我边讲话边扫视了一下阿洛从国际刑警组织那儿获得的档案。
有好几个国家都在通缉施坦梅茨,从怀疑他涉嫌偷窃到涉嫌谋杀。马利布的吉梯博物馆的展品中现在有一件公元前15世纪的雅典青铜器。希腊因施坦梅茨将其偷运出国而缺席判了他叛国罪。施坦梅茨一直被判有各种罪行,但从来没有被抓住过。
接着翻下去,我就回到了文件的第一部分——施坦梅茨的早期经历。1969年,他应征入伍美国军队,然后——就是在这里我被吸引住了——在美国国际发展中心担任一名东南亚问题专家。斯科蒂就曾在该机构的赞助下在越甫旅行了两次。谁都知道这个机构是中央情报局及其他一些恶毒的活动集团的一个前沿组织。
我站了起来,踱着方步。“这说明阮凯及其朋友和这个施坦梅茨之间有某种关系,他也许代理着那笔他们从岘港博物馆中偷出的宝物——如果那是他做的话。但是为什么他四处跟踪我呢?我怎么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他没提出什么要求吗?”马雷诺问。
“没有。他似乎以吓唬我为乐。”
“你同博物馆的惟一联系就是那位牺牲品——阮夫人,是吗?”
在我准备回答之前,我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这问题。很多时候,我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得我的前夫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我从不诅咒他,只是希望他能离开,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这是一个好机会,而我又不能让自己提到他。
电视新闻摘要里会有这样一段话:“著名律师,制片人玛吉·麦戈温的前夫和他十多岁的女儿一起出现在这里。他被怀疑涉嫌一桩残忍的谋杀案。”
没办法。我在该行业待了很长时间,清楚地知道如何演这出戏。当你的面孔成为一个新闻时,成为五、六和十一这三个频道的重头戏时,会给凯茜所带来的痛苦。
我决不能告诉马雷诺有关斯科蒂的情况。我甚至不愿建议他打电话给阮凯的家庭律师,因为这有可能给他提供一个间接的切入点。我不想把斯科蒂扯进来,完全是为了凯茜着想。我只是耸耸肩,说:“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我爸爸说在百分之七十八的情况下我都会改变计划,我想他说的数字未免高了些,尽管他研究过那些我改了不止一次的计划。本来,我接受了斯科蒂的邀请,准备在周五晚上与之共进晚餐,然后决定和麦克一同去沙漠。而最终我却是待在家中同马雷诺谈话。改变计划期间,我也从未打电话取消同斯科蒂的聚会。到7点时,我们仍在交谈,但我觉得我应该遵守和斯科蒂的这次约定。
我对马雷诺说道:“马雷诺警长,我需要您帮我一个忙。施坦梅茨知道我女儿的学校在哪儿,而且知道我女儿长得什么样。如果我去接她,恐怕施坦梅茨会做出什么事。您能帮我一下吗?”
马雷诺爽快地答道:“我们会去接她的。放心好了!你想让我们把她接回家吗?”
“对凯茜来说,家并不安全。凯茜这个周末想去旧金山,现在正是时候。”
通过麦克斯叔叔办公室的人帮助,我找到了我父亲。他和麦克斯正在西好莱坞的一家文物书店,就《哈克·费恩》的一个早期版本讨价还价。
“是不是你母亲让你找我的?”爸爸问道。
“当然不是了。您怎么会这样想?”
“在你打传呼之前一分钟,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我们的往来账户上还有多少钱。她不愿告诉我。”
“我需要您帮忙,爸爸。昨晚我家附近发生了枪击事件,他们正在追查那些人。在事态恢复平静之前,我想将凯茜送出这个城市。现在我正处于保护之中。答应我!”
爸爸说:“也请答应我吧!在这种情形下,我希望我的小女孩也能离开那个城市,直到事态恢复平静。我希望你能同凯茜一同来。”
“我在等麦克回来。明天我会去看您的。”
“百分之七十八的情况下……”
“我明天会去看您的,不管有什么困难!”
19
阮凯的守灵开始了,虽然她本人并不在场。州验尸官在验尸之前不愿让人领走她的尸体。需用一个星期,验尸官告诉阮凯的丈夫萨姆,也许是两个星期。守灵的人们立即开始行动了:新年期间的暴力致死使得死者特别难以进入另一个世界,使得死者家庭特别脆弱。
我试图在酒店里和米丹取得联系,因为我觉得他在从电视上得知这消息之前就应该了解他表妹碰到了什么事。他的房间里毫无回声,也不在酒店的餐厅、酒吧或是咖啡店里,甚至理发师也没见到他。我并不为他担心——几乎没人知道如何与他联络,但我还是问麦克的伙伴塞西尔·伦弗鲁,是否愿意派人查看一下。塞西尔答应亲自走一趟。
阿洛驱车带我去阮凯在圣玛利诺的家。那里又增加了警卫,这次还有许多穿制服的警察在站岗,而且任何人不得驾车穿过大门。阿洛让我在门前下车,等着我出示带照片的身份证明,让一位便装保安人员手持金属探测器对我及我带的礼物进行扫描。
“麦戈温小姐。”阮凯的长子肖恩戴着白色的穆斯林悼念头巾,站在门口迎接我,并很正式地鞠了躬。
肖恩上中学时我就认识他了。现在他即将修完工商管理学硕士,准备进军家庭商业:餐馆和酒类商店。尽管那天晚上他很忧伤,我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出那个和凯茜打水汽球仗的活泼小男孩的形象。
他对我说:“我父亲看到您将会很高兴的。”
“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安静。我想他也许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想念你母亲的。她非常爱你。”
“她经常夸您。”肖恩接过我所带来的花和水果篮,犹豫了一下,问,“您看到她了?”
“是的。”
“那是怎么……”他竭力保持镇定,但还是没有把话问完就卡住了。
“事情发生得很快,肖恩。”我拍拍他的胳膊,“她没感到什么痛苦。我看到她时,警察已经用布把她盖了起来,在旁边庄重地保护着她。她看起来很高贵。”
他点点头,尽管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回答得恰如其分。
肖恩带我进入起居室,里面大约有三十多位朋友、亲属和商业伙伴在那里忙得团团转。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大都与我很熟悉了。空气中充满了焚香的烟,同时还播放着寺庙诵经磁带。
靠着近处的一面墙设了一张祭坛,上面堆满了供品,大部分是水果篮和花篮。肖恩将我带来的篮子放在它们中间。我带来的还有一个由阮凯称之为鸡蛋花组成的花环,我也将它放了上去。我还带来了一张加框的阮凯的照片,这是我十几年前拍的。但我没将它拿出来,因为他们已经在祭坛上放了一张大大的阮凯的正式画像。
我在肖恩的带领下朝这幅肖像鞠躬——阮凯在平日总能找到令人发笑的事情,可她的这幅以前由摄影室制作出来的黑白相片却勾画出了一个有着坚毅面孔、黑头发僵硬得像位男侍应生的阮凯。阮凯自己肯定也会对这幅相片大笑不已的。在向她鞠躬时,我默默地提醒那些她所相信的神灵:这是一位真正的好女人,你们应该接受她。
萨姆看起来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像个机器人似地伸手抓住我的手,鞠了一躬,说:“感谢您能来这里和我们一起为凯祈祷,玛吉。”
“凯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肖恩又鞠了一躬。
我对萨姆说:“我希望您能收下这张凯的照片。我记得她就是这样的。”这张照片是一张非常活泼可爱的阮凯的彩色特写,开朗的笑容更显出她那又平又白的牙齿和黑眼睛里的淘气劲。
萨姆隔着玻璃抚摩着那张照片,泪光中透出笑容,说:“我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张照片,拍摄得真好。”
“这是我几年前拍的,就在缪尔红杉树林那儿。当时斯科蒂和我刚分手,我很伤心。有一天凯飞到我那里,告诉我她是一位朋友,而不是公共财产。我们一同到红杉树林中散步,在那里拍下了这张照片。我觉得它真实地记录下了阮凯的神态。”
萨姆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但他微笑起来:“生命何其短暂,还是不要对过去念念不忘为好。你愿为我妻子点几支香吗?”他递给我三支香,帮我在香烛上点燃。
又有客人来了,我只好找借口离开,以便萨姆能去迎接他们。我注意到我待在他家期间,他一直将阮凯在缪尔红杉林的那张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前。
屋中既热又不透风。我不能肯定可以在这儿待多久,或是该在多大程度上应酬别人。一位穿制服的女佣托着饮料从人群中穿过。我拿了一杯酒,给自己鼓劲,随后四处张望,试图在斯科蒂的同事中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玛吉,亲爱的。”这令我恐惧的声音出自希拉·雷伯恩之口,她是斯科蒂的法律合伙人的妻子。“你收到我的信了吗?昨天下午我给你打了个电话。昨晚莫尔蒂和我同一位你认识的人一块吃饭。当他说到你在镇上时,我就许愿,让我们能聚在一起,你知道这用了多长时间吗?”
“嗨,希拉。”
我们礼节性地贴了一下脸颊。在一问由整洁的亚洲妇女经管的房间,高个子希拉就像卡通画中的一匹强健的母马:阔大、火红的头发,笨重的平底鞋,胸口开得很低的深绿色套装,垫肩一目了然。她这身装束更适合于出现在一个老年歌舞女郎的聚会上。希拉——五旬节目主持人的女儿,说这是在弥补失去的时光。
她俯下身子冲我耳语:“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看到她了?可怕吗?”
“感觉并不好,但总比看到一位陌生人要好。”
“她正要去看你,很奇怪,是吗?”
我纠正道:“是可怕,而不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凯的消息的?”
“萨姆打电话给斯科蒂,斯科蒂又打电话给莫尔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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