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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恍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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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姑娘会说话得很呐。是不是被我这老头子扰到了,心里面大大地不开心哪?”
曾书伦是厉害角色,跟他过招硬接无疑于找死。于是转换话题:“曾教授,锦瑟没在家里么?”
“跟一帮小朋友出去了。小锦这孩子生来喜欢乱跑。也是她母亲不在得太早,我没将她管教好。十天里倒有八天不见人影。”曾书伦说着又说到我身上,“若是似索小姐这般温文娴静,也可省去我不少心。”
怕怕怕,最怕曾书伦这奇奇怪怪的腔调!素日在课堂上从来听他一副古声旧气,死板单调到台下睡倒一片,却从不知这老头子也可以这样活跃到不正常。
愣神间还是曾书伦笑着打破尴尬:“看我这记性,巴巴地把索小姐这般叫来,却忘了将书备好。不过《小山词》就在书房,倒也现成。索小姐,你随我到书房来。”说着将我让进书房。
曾书伦的书房在宅子的最内部,须穿过一条幽深的走廊方能到达。第一次到曾家来,一面走一面打量,是复式结构,二层,房子大约有300平米,装修成古香古色的中国气派,秀雅的花木,红木的明清仿古式家具,形形色色的名人字画,书卷气浓之又浓。
不错。我在心里跟自家那幢200平米的宅子一番比较,不得不承认曾书伦家是我看过的最气派的房子之一。
这小老头,看不出倒很有钱呢。一般教授哪里住得起这样考究的别墅?
环顾了一圈曾家的房子,最后进得书房。
曾书伦的书房很大,光线有点暗,不过相当安静,倒是个能让人清心寡欲做学问的地方。
“进来吧,小朋友。老古董的书斋,想必让你见笑了。”曾书伦把我让进书房。
书房里四壁的书惊呆了我。50平方的房间里每一面墙都陈列着一字排开的十几节书柜,书柜里满登登装满了书。线装本、精装本、平装本,中国的、外国的、名家的、不知名的作者写的,古典的、近现代的,曾书伦自己的,学界人士赠给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数不胜数。我向来以为自己家藏的那七架书算得上多了,今天看来竟然不及曾书伦藏书一个零头。真是汗颜。汗颜的同时又对曾书伦生出几分另眼相看:这么多的书,即令是买来不看装装门面,也是件难事呀!曾书伦这老头子,不过是寻常一所大学教授,居然可以藏书如许,真真令人震惊!
书虽多,却理得井井有条。曾书伦只一眼扫过,便麻利地从东墙左数第四柜中抽了那本《小山词》出来递与我。
我接了书,却一眼看到书房内曾书伦桌上摆着的照片。
是张合影——锦瑟和一个妇人。在一池碧水边上,眉眼间尚显稚嫩的锦瑟搂着一个妇人笑靥旖旎。那妇人眉目清秀,意态高雅,端然立在美丽的锦瑟边上竟不觉得逊色。
“这是……锦瑟的母亲?”我转头问曾书伦。
“是。”曾书伦默然许久,“内子相当温柔美丽,只可惜英年早逝。若她在,当可将锦瑟教育得如索小姐这般优雅大方。”
我也是一阵默然。看面前这已然垂垂老去的男人,想不到也曾有过如许貌美的妻,想不到也曾经是如斯幸福的一个人。可叹世事难料,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
从曾书伦家拿了书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曾书伦摆摆手:“老萧,备车。我要送索小姐回去。”
我连连推辞说不必了。现下公交地铁都便利得很,何况天色虽黑,时间尚不算晚。无奈曾书伦执意要送,不得已我只得再次麻烦老先生。
曾书伦的车子开得很稳健。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不疾不徐,平稳匀速,坐起来甚是舒服。车子一路朝我家方向行驶,曾书伦在车上与我聊天:“小朋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通通不喜欢听我的课,却又集体跑来上。为的是学分比较容易拿吧?”
死定了。就猜锦瑟已然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学去。只得硬着头皮答了:“算是吧。不过曾教授您别生气,我们不是讨厌您的课,大学生嘛,对什么课感兴趣呢?再精彩的课程也赶不上恋人的一个拥抱来得有吸引力吧?”
曾书伦哈哈大笑:“索小姐聪明之至,三句话接得滴水不漏!”末了又问,“对了,索小姐明天该惦记着你那小朋友的一个拥抱了吧?”
我点头。说话间车子已经稳稳开到家门口。我推开车门与曾书伦作别:“谢谢曾教授。谢谢您的书。谢谢您给我这美好的一程路途。”
第一部分锦 瑟(5)
第二日照例是周一,这一贯惹人讨厌的日子——过惯了周六周日的自由逍遥,大清早被从被窝里拎出来跑起上课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穿了件桃红色的衣服去见家明,去跟他讨那一个拥抱。嘿,曾书伦说得可一点没错呢。
一进校门就匆匆朝三教跑,今天的第一节是大课,我得留神帮家明占座呢。
急急奔跑间便撞上一个人——葱绿色的缎子面上衣,同色的九分细脚裤,水当当俏生生立在那儿,招摇地吸引着人的眼球——不是锦瑟又是谁呢。
我摸摸撞得生疼的脑门,一扬脸要跟锦瑟打招呼,却由不得不愣住——锦瑟边上那玉树临风的,不正是我要讨拥抱的那个人吗?站在那儿还是那么气宇轩昂,还是那么好看,可怎么这般陌生了呢?
三个人面对面硬邦邦成三角状立着,三双眼睛直棱棱对视着。这三个人的世界静到不能再静。
终于还是家明打破了沉默:“索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跟锦瑟已经在一起了。”
我扬手甩给他一个耳光,想都不用想的,快到令人猝不及防。
锦瑟还是不动声色立在边上,脸上是阴恻恻的笑意:“索谓,出来玩就要耍得起。你跟严家明又没有登记。即令结了婚他也不就是你的私有财产。”
这个女人笑起来像只猫,像只暗夜里躲在弄堂尽头冷不丁窜出来咬人一口的猫。家明说过什么的,我还不信,她是利用女人和玩弄男人的行家里手。瞧,我现在还不是一样给她利用。家明,我的家明,也给她这样轻易地玩弄了。
一个上午在一种叫做“悲愤”的情绪里度过,书念不进去,课听不进去,就连旁人热情的招呼,听在耳朵里也好像浮云一般。
一幕一幕在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从前跟家明在一起的场景。家明在餐厅里帮我吃我讨厌的芹菜;家明背我爬阳明山,家明像只小熊一样蜷缩在我怀里赖着不起来……家明,家明多么好。我怎能失去家明。
中午只能独自一人下课,回宿舍的路上经过食堂,全然没有进去的欲望——我的家明都被别人一声不吭地就抢跑了,还吃什么东西?
徒然停在食堂门口望一望,想想跟家明一起在里面吃饭的旧事。摇摇头从食堂前面走过去。
一辆白色BMW停在我面前,是这几日熟悉的车子——又是曾书伦。
小姑娘,学习再紧张也不能不吃饭。曾书伦从车里探出头对我笑。
老天怎么安排我遇到这人。我望着车里的他,眼睛急速红起来。
不理会他,继续走我的路。
曾书伦的车追上来:“小姑娘,约你共进午餐怎么样?”
共进午餐?难为他还在这里做没事人状。好吧曾书伦,你那宝贝女儿的账暂时记在你头上好了。这样想着我一口应下:“好,去俏江南。”
学校附近最高档的餐厅,一家连锁川菜馆。从前和家明在那里吃过几次,味道非常不错。
曾书伦一口应允:“上车。”
一气点了很多菜,指着MENU让服务生跟着我不迭地记记记记记到手软。大约这服务生也惊骇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曾书伦倒很高兴,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点。
我点到大脑缺氧,把MENU一把甩开:“是不是你们曾家的人从来不会不高兴?”
“小朋友,你情绪这样坏。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我简直要气炸,再顾不得什么礼节规矩,食指伸过去冲着曾书伦的鼻子尖:“你的宝贝女儿无声无息地就抢了我的男朋友。天下男人多的是,她为什么偏偏来招惹家明!”
曾书伦十分惊诧,那惊诧不像是装出来的:“索谓,你说小锦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恨死了你们。曾书伦,你整日都忙些什么,怎么不看好你的宝贝女儿,她这样嚣张这样狂妄。家明原本是这么老实的男孩。”我再也说不下去,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曾书伦居然从桌子对面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小姑娘,哭吧,哭吧。女孩子遇到不开心的事是应该哭出来的。”他就这样任凭我的眼泪洒在他那身几万块的GUCCI上。
第一部分锦 瑟(6)
曾书伦的肩膀十分温暖,是个适合在上面哭的理想港湾。
我哭够了,把深埋了许久的头抬起来,眼前是一条干净的手帕。
蓝白相间的图案,简单素净。手帕上有淡淡的青草香味。是KENZO那款青草香水的味道。
这个城市里用手帕的男人已经不多,用KENZO青草味香水的男人更少。
可是曾书伦,面前的曾书伦——他用。他总是有旧式文人的闲雅与风度。
我能看出曾书伦对锦瑟的事确实是毫不知情。他但凡对这件事情知道一星半点,在我面前就不会有那般清澈干净的眼神,哪怕他是个再好的演员。
用曾书伦递来的手帕擦干净眼泪,又接受了他的建议:“去找家明谈一谈吧,这事总该是有原因的,不能说分手就分手,说有新欢就有新欢。”
下午在自习教室里抓到家明。他脸色很差,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都是血丝。
“家明,你昨晚没睡好。”原本质问他的心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家明看到我哇地一声就哭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索谓,我对不起你,我真糊涂,我这一世都对不起你。”
家明。
我抱过他的头,我怀里的小熊哭得那么伤心。
“可还记得那晚曾书伦的庆生会?锦瑟开车送我回家。我喝得太多了。索谓,我醉得厉害,做了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锦瑟的事情。你知道我得对这一切负责。”
家明的神色那么痛苦,那么凄然。我望着他心都碎了。
我们遇上了几乎无法解决的难题。
真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预料,也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 。人在命运面前往往非常渺小,非常无奈。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面对家明惨然地坐下来:“家明,没有关系的,通通都没有关系的。”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见家明。也许是他刻意躲着,也许大家彼此都忙——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日子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悠闲。
其实见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的尴尬,一样的伤感,一样的无话可说。
锦瑟依然是学校里的风头人物——搞画展,排话剧,组织什么行为艺术周,终日忙得风生水起。
这段日子倒是常能见到曾书伦。我知他是有意抽时间陪我,或许是看我可怜,或许是觉得欠了我的,替他的宝贝女儿还债。
有时候是去听交响乐。有时候是请我吃东西。有时候甚至一起去放风筝。
还有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安排,就干脆脱了鞋子盘腿在草地上坐下来聊天。
那一日曾书伦又约我到俏江南。
熟识以后再没有宰人的居心,我点的菜很适量,现在那个服务生已经开始用比较正常的眼光看我了。
这日只点了三个菜,一份水煮鱼,一份夫妻肺片,一份西芹百合。还叫了一份汤。
除了西芹百合,这日的菜集体做得奇辣无比。曾书伦终于扛不住,吃到涕泪交流。
我拿纸巾给他。看他那副样子——一个小老头儿,鼻梁上架着斯文的金边眼镜可是鼻头给辣得通红,还拼命地眼泪鼻涕一起流。着实好笑。
于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曾书伦也笑了:“小谓,你不怕辣?”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小谓”。
我挥着手里的筷子,一点顾不得吃相:“有的人是不怕辣,有的人是辣不怕,我索大小姐是怕不辣。”
曾书伦饶有兴味地笑了:“小谓,知不知道你很可爱。有时候就这样看着你吃,看着你笑,心里想的是能够守护你一生一世。”
我简直要呆掉了——我,曾书伦,我们两个这样坐在餐厅里,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一对幸福的、让人羡慕的父女。可是现在,他竟跟我谈一生一世。
我摇摇头:“曾教授,这……”
曾书伦摆摆手,示意我停止说下去:“我知道小谓。你不必答应我,可是请你现在就答应我,以后不要叫我‘曾教授’,可不可以叫我书伦。”
我夹一块肺片给他:“不是所有一起吃夫妻肺片的男女都可以成为夫妻。”然后突然黯然起来,“就好像从前我跟家明,也曾经不止一次地一起吃这个菜。可是你看,我们终究成不了夫妻。”
第一部分锦 瑟(7)
三个月的时光真是一转眼就过。毕业典礼一举行完同学们各奔东西,各就各位——该就业的就业,该读博的读博。好像是一眨眼间,昨天还没有着落的人突然就有了着落,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浑浑噩噩的家伙。
书是不想再念下去。于是父亲给我联系了一家公司,老板是父亲生意上的朋友,不过卖父亲一个面子要我。于是我可以依然像大学里那般懒懒散散终日东游西逛。人家都拿我当OL看,我算是OL吗?怕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突然有天接到家明的短信:“索谓,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该不该发,怕引起你的不快和我们之间的尴尬。我和锦瑟要结婚了,下周日。不敢向你发出邀请,就当是通知你一声吧。”让我鼻子一酸的是当初把家明的号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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