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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2-生命的沉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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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生1943年8月在陕北公学训练班上的讲话的原始记录稿,所透露的“细密处见功夫”的机心与手段,确实让人大长见识。中国以后所发生的许多事情,包括1957年的“阳谋”,在这里都已见端倪。理清中国现代思想史与知识分子命运史上的这条线索的重大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作者以“不为尊者讳”的史家态度与笔法,对知识分子(包括一些声名显赫的知识分子代表人物)在批判王实味运动中的种种表现,所作的如实叙述,是特别让人感到沉重的。本世纪为什么一再出现鲁迅所说的“使劲的拉住了那颈子上套上了绞索的朋友的脚”的悲剧,这是人们不能不深长思之的。    
    生命的沉湖    
    本书所揭示的值得注意的历史事实,还有很多。作者自有他的见解,也只是点到为止。进一步的思考留给了读者。作者自己也表示,他还要将他的思考写成专论。那么,本书只是一个开始,下面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但我们仍要感谢作者:他帮助我们“明白”了许多事情。——尽管直到五十七年以后的世纪末,才有了这点“明白”,似乎迟了些,但却来得不易:我们懂得这分量。    
    1999年12月25日写毕于燕北园


《生命的沉湖》 第一部分对共和国历史的另一种书写

    ——在《一个平民百姓的回忆录》座谈    
    会上的发言作者比我大四岁,那么,我们就是同时代的人了:都是出生在30年代后期,主要成长在五六十年代的共和国的普通公民。因此,我是以“读自己的历史”那么一种心态来读这本书的,觉得很亲切,读的时候既放松又投入,有时会心一笑,读到有些地方心里酸酸的,想哭又不想哭。这些年已经很少有这样的阅读体验了,单凭这一点,就应该感谢作者:他的笔触动了我的心灵深处的某一角落,又让我得到了精神上的某种满足。一本书,能够引起读者(我相信绝不止我一个人)这样的感应,就足够了。所谓评论界如何评价是无关紧要的,似乎也不必去追求多大的“意义”。    
    作为读者,这样放松地阅读,愿意想就想想,不愿意想就这么读下去,读下去,这也就够了。不幸的是,或者说讨厌的是,我还有另一种身份:除了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外,还是一个研究者。这就糟了:书读完了,还要想想历史观、历史写作这一类的所谓“学术”问题;而且今天请我到这里来,大概也是要我谈谈这方面的话题。于是我也只能按照派定给我的(某种程度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角色说话,就有了下面这一番议论。——但我希望,我姑妄说之,大家也就姑妄听之,是不必过于认真的。    
    今年是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自然免不了要出现关于这一段历史的种种叙述。历史叙述总是有所遮蔽的。就我已经读到的有关共和国历史叙述,就有种种遮蔽,而被遮蔽(特别是有意遮蔽的)部分是特别有意思,让人要好好想一想的。这是一个有很多的话可说的话题。这里仅就这本书所涉及的谈一点。人们爱谈的是决定亿万人的命运的大人物的历史活动,恰恰忽略了那“亿万人”的活动:自己的命运先天地被大人物决定了,那么他们又是如何活下去的呢?人们还喜欢描绘大的历史事件,土地改革、反胡风运动、大跃进、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等等,但这些大事件在一个个、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共和国普通公民的心灵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呢?这些就不谈了,被历史叙述省略了。而没有人,特别是没有人的心灵的历史又是什么样的历史呢?这会不会造成某种根本性的残缺呢?我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通行的历史叙述的遗憾,而看重这本共和国普通公民的回忆录的:它以“野史”的个人性的,带有很大的随意性,相对自由、松弛的笔调,揭开了被“正史”所遮蔽的历史的某些侧面,我从中读到了许多别处读不到,而又发人深省的东西,从而加深了对共和国历史的认识。    
    比如说吧,共和国是一场革命的产物,所谓“革命”就是对原有社会结构与秩序的一次大颠倒,导致了原有阶级的、社会的、人际的关系的大变动——这都是众所周知的历史事实,一般的历史叙述也都是写到此为止。但其实是还应该追问下去的:这样的大颠倒、大变动,对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地位、利益各不相同的普通人的命运,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发生了什么影响呢?他们各自对此做出了怎样的行为的、情感的、心理的……反应呢?缺失了这些的共和国历史至少也是不完整的吧。从这一角度来读这本回忆录,就十分有意思了。作者出生于一个大家族,原本是处于社会结构的上层的,正是革命的对象。因此,社会上这一部分人的命运,他们的情感生活,从来都是被排斥在共和国历史叙述视野之外的,即使偶尔在文学作品中出现,也都是被妖魔化(非人化)的。而本书却提供了一种真实,包括在土地改革风暴来之前,作者的父辈所做出的反应,都让人触摸到了面对必然到来的大变动的历史当事人心灵的颤动。而作者本人以后的种种经历:他怎样应对“从众星捧月的少爷成为人人可欺之的贱民”这样的人生巨变;他怎样又从普通平民的生活中找到了位置,不仅生存了下来,也寻得了爱情,并且形成了自己的处世哲学;而在世纪末的社会变动中,他又怎样奇迹般的获得一次发挥自己的才能的机会(不仅是经商,也包括本书的写作),而这才能恰恰是从父辈那里遗传下来的。这“一个人”身上所显现的历史沧桑,正是真实地显现了共和国的革命历史的丰富性、复杂性与戏剧性的。——真的,我在正规的历史书中还未见到过这样有深度的历史呈现。    
    这里还可以再举一个例子。共和国在前三十年是一个高度计划化的社会,生活在共和国土地上的每一个公民与非公民,都毫无例外的处于几乎是无所不在的计划控制之内,不用说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就是人的感情生活、家庭生活,甚至是床笫生活……所有最私人化的生活,都纳入了计划的控制轨道。这是生活在另一种社会的人所绝难想象的。在我看来,这或许是后人理解与重述这一段共和国历史最大的难点之一。而本书恰好以大量的具体可感的历史细节真切地呈现了这一切,这就有可能让后人不是从理性的分析中,而是从感性上去感觉、触摸这一带有根本性的共和国历史的真实,这是偏于宏观大叙述的历史著作所不能替代的。刚才许多朋友的发言对此已经有了很透辟的分析,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谈的是另一方面。面对这样一个计划化控制的社会,没有亲历过的后人可能要问:在如此严密的控制下,人们是如何活过来的呢?本书的作者正是从自己的生活经历出发,以同样丰富的历史细节对此作了具体呈现。控制自然是有效的,并且已经渗透到人的日常生活中;但人们却也总能从严密的控制中寻找到某些空隙,并以中国平民百姓特有的生活智慧,尽量地加以扩大,从而为自己以及家人获得某种生存的空间。这种生活的智慧自然是令人心酸的,但它也表现了一种坚韧的生命力,这正是中华民族文化中所固有的,并且是深扎在中国普通民众的精神结构的深处的。它在共和国的历史上,事实上是构成了对前述计划控制的反力,对总体的有效性形成了无形的破坏与削减,它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不易被觉察,却又是极其顽强的。而且最终的胜利者仍是这平民百姓的生活逻辑,或者说历史总是要回到这块土地上的大多数人的生活逻辑上来。——尽管处于历史辉煌位置的大人物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一点,而普通平民百姓也永远是沉默的。某种机遇却使这本书的作者开了口,并且凭借书的形式得以传播;我有机会读到了它,并因此看到了一些被掩盖了的东西:这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吧。    
    最后还有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本书的历史叙述有没有被遮蔽了的内容?我想,大概是有的。根据也是我的阅读体验。坦白地说,尽管从理性分析的角度,我对本书1949年以后的叙述最有兴趣;但凭感性的直观感受,对我最有吸引力的,却是1949年以前的部分。与后者的酣畅淋漓、轻松自如相比,作者写到共和国这段,就常常语焉不详,从有意无意的回避中,可以感到作者内心的某些紧张。其实也未必有什么具体的压力,而是已经内化为生命的一部分的人生经验(这是我们这一代人都有的),在暗暗地提醒着、监视着作者。这本身就是共和国人心灵史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部分。    
    1999年4月2日写于燕北园


《生命的沉湖》 第一部分“燕山偶语遭奇祸”(1)

    ——《燕山夜话》的命运及其影响    
    这本是一本普通的杂文集——1961年;《北京晚报》约请时为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的邓拓,用马南村的笔名,开设“燕山夜话”的专栏时,是把它定位为“知识性的专栏杂文”的;因此,作为专栏的第一篇文章,题目就叫《生命的三分之一》,讲的是如何“利用夜晚的时间”;“在整天的劳动、工作之后,以轻松的心情,领略一些古今有用的知识”。当然,既然是文人作文,在谈天说地之时,也会涉及时弊,比如一篇题为《智谋是可靠的吗?》的文章,就批评了那种“喜欢自己逞能”;“不接受下面群众的好意见”的作风,强调要“重视群众的智慧”——其实作者也并没有越出毛泽东所说的“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类的话题。但在当时算是说了一些真话,再加上具有知识性与趣味性,因而受到了读者的普遍欢迎;后来《燕山夜话》结集出版,前后共印行了三十万册。《燕山夜话》之外,北京市委主办的《前线》杂志还开辟了《三家村札记》专栏,作者是邓拓、吴晗(著名历史学家,北京市副市长)、廖沫沙(杂文家,北京市委统战部部长)三人。《三家村札记》里的杂文也受到了读者的欢迎。    
    《燕山夜话》写作时间并不长,始于1961年3月,到1962年9月就中止了。作者在《燕山夜话》第五集出版时,写了《奉告读者》,特意说明:“由于近来把业余活动的注意力转到其他方面,我已经不写《燕山夜话》了。”在此之前(1962年7月),作者在为书的第四集所写的《编余题记》里,曾提到对《夜话》里的文章也有不同的意见,因此期待“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真正做到百家争鸣”;“假如一时弄不清是非,那又何必着急呢?至于有些问题根本难断谁是谁非,那就更不要操之过急了。也许有些问题提出来,又搁下去,经过多数人慢慢研究,原先不同的意见慢慢地又可能一致起来。因为是非终究有客观的标准啊”。    
    以后的事实却证明:这都是书生之见——作者虽为中国共产党的高级干部,他对60(70)年代的中国政治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时隔四年,1966年5月8日;“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解放军报》突然以显著地位刊登了江青“写作班子”署名为“高矩”的《向反党反社会主义黑线开火》的文章;同日;《光明日报》也以显著地位刊登了署名为“何明”(即关锋)的《擦亮眼睛,辨别真假》的文章。仅隔两天,姚文元在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又抛出了《评“三家村”》的长文。这些文章以同一腔调,给《燕山夜话》与《三家村札记》横加“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的罪名,并且勒令全国报刊一律转载:这完全是一次有领导、有组织、有计划的“大围剿”。    
    请看他们是如何给《燕山夜话》罗织罪名的——    
    前述《生命的三分之一》一文,本来是鼓励人们在劳动、工作之余,多读点书,不要让时间白白地浪费掉;姚文元却偏说劝人业余读书,就是要“腐蚀”人们的生命的三分之一,并由此而为“和平演变”组织力量,以便“颠覆整个无产阶级专政,实现资本主义复辟”。    
    《智谋是可靠的吗?》如前文所说,是批评“不接受下面群众的好意见”的作风,本是泛指;到了姚文元的笔下,就变成了“要党中央接受他们支持的那条修正主义路线”。    
    还有一篇《堵塞不如开导》,原意是强调对事物的运动,应避免用鲧那样的“堵”的办法,而要像禹一样地实行“开导”。姚文元却抓住文章中的两句话:“一切事物都有各不相同的种种特征”,要“积极开导使之顺利发展”,然后任意嫁接为一句话:“一切事物都应积极开导”,于是大加引申,发挥:“这岂不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帮分子也要积极开导,顺利发展?”    
    《燕山夜话》里有一篇《交友待客之道》,本来是为在北京举行的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而写的,所以有“要欢迎朋友比自己强,这对自己有好处,因为可以向他学习,提高自己”这样的话。姚文元笔头一摇,就变成了邓拓“鼓吹要‘学习’‘团结’‘比自己强’的国家”,再一变就变成“恶毒攻击我们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要求把修正主义请进门,引狼入室”。    
    大概无须再作举例,就可以看出,横加给邓拓等人的“罪名”完全是莫须有的;姚文元这类刀笔吏先定了罪名,再去搜罗“罪证”,不惜移花接木,断章取义,张冠李戴,牵强附会,无限上纲,指鹿为马,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把中国历史上专制强权统治下,罗织人罪的所有的伎俩,都无所不用其极——这是典型的文字狱!    
    但这中国文字狱新的一章却打着革命的旗号,是在“防止中国实现资本主义复辟”的“大义”下,有组织进行的,其社会动员力量是惊人的;因此,它似乎很容易地就煽起了全民族的“革命义愤”: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发表着工农兵代表、各条战线先进人物,以至少数民族代表人士……的批判文章;中国每一块土地上的每一个单位,从工厂、机关、学校,到军营、农村……到处都在召开声讨大会,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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