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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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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您想想,有这样一个人,他看见了,理解了,并且喜欢这种风格,还有力量建造起这样风格的大楼。您是打算与一个客户作对吗——这可是您生平头一次啊——那您斗争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要欺骗他吗?要把同样的不值钱的东西塞给他吗?既然这样的作品您已经拥有那么多的客户,然而却只有一个,惟一的一个人,他带着这样的设计要求来找您?”
第四部分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建筑设计师
“你没忘记自己姓什么吧?”弗兰肯冷冰冰地反问一句。
“它对您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只要让我按我的思路设计,然后交给他就行了。只须给他看就行了。他已经否决了三种设计方案了,要是他再拒绝了怎么办?可是,如果他不……如果他不……”
洛克从不知道怎样去恳求别人,所以他现在表现得极为笨拙。他讲话声音生硬,语调死板,显然费了好大的劲,可结果是恳求变成了对对方的污辱。要是吉丁能看到当时洛克所处的境地,他会巴不得这样呢。但是弗兰肯却没法去享受他第一次取得的胜利。他只意识到自己受了污辱。
“你是在批评我,在对我进行建筑教育。我这样理解对吗?”弗兰肯问。
“我是在恳求您。”洛克说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不是吉丁先生的保护对象,我真懒得跟你再讨论下去。不过鉴于你显而易见的天真和缺少经验,我就向你挑明,我可向来没有向我的制图师征求审美观点的习惯。请你把这张照片拿去——我可不希望看到什么按照凯麦隆可能会采用的设计风格所设计的东西。我所希望的是适应我们的原则的施工计划——你就遵照我的指示,按古典风格去设计建筑物正面吧。”
“我办不到。”洛克说,语气特别平静。
“你说什么?你是在同我说话吗?你等于在说‘抱歉,我不可能设计的。’对吗?”
“我并没说过‘抱歉’两个字,弗兰肯先生。”
“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办不到。”
“为什么?”
“您并不想知道原因。不要让我做任何设计,但是不包括——不包括凯麦隆的作品。别的任何工作都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搞设计?你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建筑设计师——或者你这样想过吗?”
“不是像这样的建筑设计师。”
“噢……我明白了……所以你办不到?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如果您想这样理解的话。”
“听着,你这个傲慢的不知礼数的蠢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洛克站起身来:“我可以走了吗,弗兰肯先生?”
“在我一生当中,”弗兰肯吼道,“在我一生的经验中,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事情!你来这儿就是要告诉我你愿意做的和不愿意做的事吗?你到此处来的目的就是对我指手画脚,并对我的审美品味评头论足和妄下判断吗?”
“我没有批评任何东西。”洛克平静地说,“我不是在下判断。君子有所不为。随它去好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间办公室,从今天起你可以离开这家公司了!见你的鬼去吧!去给你自己再找个老板吧!你去找找看!去拿上你的支票滚蛋!”
“好的,弗兰肯先生。”
当晚,洛克步行来到那家地下室里的非法酒吧。他每天下班以后总能在这儿找到迈克。迈克现在受雇于同一个承包商,在一家工厂的建筑工地上。这个承包商包揽了弗兰肯最大的建筑工程中的大部分施工任务。迈克原本期望能在那天下午洛克视察工地时见到他,所以就气呼呼地向他打招呼:
“怎么回事,红毛小子?真是废寝忘食啊!”
当他听说洛克的事情后,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只龇牙咧嘴的恶犬。接着便破口大骂起来:
“这些杂种,”他一时找不到更恶毒的词语,“狗杂种……”
“别骂了,迈克。”
“那……现在怎么办,红毛小子?”
“再找一个同样的老板,一直干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吧。”
当吉丁从华盛顿回来时,他径直去了弗兰肯的办公室。经过制图室时他没有进去,还没有听说任何消息。弗兰肯很夸张地问候他:
“孩子,看到你回来我太高兴了!你想来点什么?一杯威士忌加苏打还是来点白兰地?”
“不用了,谢谢。来根烟就行了。”
第四部分给了他一个真正出头的机会
“喏……孩子,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比以前更好了。你是怎么保养的?你个幸运的小杂种?我有太多的事情要跟你讲呢!华盛顿那边的情况怎样?一切都还好吧?” 而且没等吉丁来得及答话,弗兰肯赶紧接着说,“我出了些糟糕透顶的事情,太令人失忘了。你还记得莉莉·兰朵吗?我想我与她两清了,可是我上次见到她时,我遭白眼了!你知道她在谁手上?你会大吃一惊的。竟然是和盖尔·华纳德在一起!这姑娘真是有雄心大志!你该看看,他的各种报纸上全是她的照片和她漂亮的大腿。那是否有助于她的演出呢?我拿什么来与之抗衡呢?可你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吗?记得她是怎么说的吗?——没有人能给她最想要的东西——她儿时的家园——她出生时的那个可爱的美国小村庄?可是华纳德很早以前就把它买下了,把那该死的村庄整个儿买下了,而且还把它搬到这儿来了,丝毫不差呢!还让人重新把它在哈得逊河下游组装起来了,它现在就坐落在那里,鹅卵石呀,教堂呀,苹果树呀,猪圈哪,真是一应俱全!然后他给了莉莉一个惊喜!就是两周前的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如果巴比伦国王能为他喜欢的女人修筑空中花园,为什么盖尔·华纳德就不能仿效呢?莉莉露出了千金一笑,不胜感激——可这可怜的姑娘实在是太可悲了。她倒是宁愿要一件水貂皮大衣。她从未想过需要那个该死的村庄。而华纳德也清楚这一点。可它还是屹立在了哈得逊河上。上一周,他为她开了服装晚会,华纳德自己身着恺撒·鲍芝式服装——可话又说回来,他不穿谁穿呢?而那又是怎样的盛大聚会呀!你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你永远没法把握华纳德这个人。然后,在第二天,他除了和那些从未到过奥地利小村庄的小学生们在摄像机前摆出造型合影留念之外还能做什么呢?他摇身一变又成了慈善家了!接着,他的几种报纸上便充斥着海报和照片,塞满了各种各样诉苦的文章啦,有关教育的价值观啦,以及来自妇女俱乐部的婆婆妈妈的说情!”
“我倒想知道,他玩腻了莉莉之后,怎么处理那个奥地利式小村庄!你知道他会厌弃她的,他有过那么多姑娘,没有一个能长久相处。那么,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再与她重修旧好呢?”
“当然有。”吉丁说,“肯定会有的。设计院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噢,很好。还是老样子。路谢斯得了一场感冒,把我的巴斯-阿马涅克白兰地全喝光了。喝酒对他的心脏不好,而且一箱要一百美元呢!……另外,路谢斯出了点小乱子。都是他那些讨厌的瓷器惹的祸。好像他到一家黑货市场买了一只茶壶。他明知道那是贼赃。我费了好大周折才使公司避免了一件丑闻……噢,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把你的那位朋友炒鱿鱼了,他叫什么来着?——洛克。”
“噢,”吉丁说,有意拖延了一秒钟,然后问道,“为什么?”
“那个横蛮无礼的杂种!你从哪里得了这么个朋友?”
“出什么事了?”
“我原本以为我是出于好心,给了他一个真正出头的机会。我要他设计法莱尔大厦的草图——你知道的,就是巴内特最后完成的那个设计,最后我们终于让法莱尔接受了——你知道,是那种简化了的陶立克式风格。而你的朋友竟然跑上楼来,拒绝设计这个项目。仿佛他有什么理想似的。所以我就让他走人了……怎么啦?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知道会这样。”
“你可别想求我再把他请回来!”
“不会,当然不会。”
有好几天,吉丁一直想着去拜访一下洛克。他不知道对洛克说些什么,可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该说点什么。他一再地拖延。他对自己的工作已经逐渐有了把握。最终,他认为他现在不需要洛克了。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而他也并没有去看望洛克,自己这么容易地就能把他忘掉,他甚至为此深感欣慰。
在窗外,洛克看得见一座座屋顶,一眼眼贮水池,林立的烟囱,地面上疾驰而过的汽车。在静寂的房间里,在空闲的日子里,在无聊地垂于两侧的双手里,他感受到一种威胁。还有另一种威胁从楼下的城市里升腾而起,仿佛每一扇窗户,每一英寸人行道都在冷酷地以无声的反抗而自我封闭着。这一切并没有使他感到不安。他已经理解了这一切,并且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把那些尚能忍受其设计风格的建筑师们列出一个名单来,按照自己讨厌的程度,由低到高进行了排序,便开始理智地、系统地着手找起工作来,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怼,也不抱多大希望。这些日子是否令他伤心,他从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件他必须做的事情。
他找过的那些建筑师,彼此迥然不同。有的隔着办公桌打量着他,态度温和而暧昧。他们的神态似乎在说,他要成为建筑设计师的抱负很令人感动,就像所有青年的梦想一样,一样地令人感动和值得称赞,一样地离奇古怪而又不可救药地具有吸引力。他们有的抿着薄薄的嘴唇冲着他微笑,看到他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似乎很高兴,因为那使他意识到自己所取得的成就;有些人说话冷冰冰的,仿佛洛克的雄心大志是对他个人的污辱;有些人说话唐突无礼,而他们锐利的高音似乎在说,他们需要好的制图师,他们一直需要,可是他连制图师的资格都不配拥有,并请他忍耐着点,不要那么无礼,他已经迫使他们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了。
第四部分第一次抱着一线希望
那并不是恶意,并不是对他的优点所下的判断。他们并不认为他是无用的。他们只是不在意,不想去弄清楚他是不是优秀的。有时候,他被要求打开他设计的草图。他就将它们在一张桌上铺展开来,感到自己手上的肌肉在难为情地收缩。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将他身上的衣服扒光了一样,然而那种难为情却并不是因为身体被暴露了,而是因为它暴露在冷漠的眼睛面前。
偶尔,他也去一趟新泽西州,看看凯麦隆。他们一起坐在一座小山上的房子的门廊前。 凯麦隆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膝头盖着的毛毯上。“情况怎么样,洛克?很艰难吗?”“不。”“想不想要我给他们随便哪个杂种为你写封推荐信?”“不用了。”
然后,凯麦隆就不再提及此事,他不想说,洛克被他们的城市拒之门外——他不愿意让这种事情成为事实。当洛克来看望他时,凯麦隆怀着那种单纯的自信谈论起建筑,仿佛建筑属于他一个人似的。他们坐在一起,越过河面,极目望去,看得见远在天际的城市。天空逐渐变暗,闪耀着蓝绿色的玻璃一般的光亮。那一座座建筑就像密集在玻璃上的云朵,在形成直角和垂柱的刹那间凝固,而太阳还在云端朗照着……
夏季一天天地过去,他名单上的名字也一个个地划去,他再次来到曾经拒绝过他的那些地方。洛克发现人们了解了他的一些情况,而他听到的话都是千篇一律的,要么说得粗鲁而直率,要么提心吊胆,或充满忿怒,或不胜抱歉——“你被斯坦顿理工学院开除过,你被弗兰肯设计院解雇过。”所有的声音都一样,用的都是一样的口气:一种如释重负的肯定的口气,因为已经有人为他们作好了决定。
傍晚,他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抽着烟,伸开了手放在窗框上,城市就在他的手指下,他的皮肤擦着冰冷的玻璃。
九月份,他读到一篇刊登在《建筑学论坛》杂志上,题为《为未来开路》的文章,作者是A·G·A·的高登·L·普利斯科特。这篇文章认为建筑这一职业的悲剧就在于,设置在有才华的新手面前的障碍不可逾越;还说伟大的天赋就在这样的挣扎中尚未被人发现,便夭折了;认为建筑业因为缺乏新鲜血液,缺乏新思想和独创性,缺乏洞察和勇气,因而正在走向枯萎。该文的作者还说,他把寻求有前途的新手,鼓励他们、造就他们,为他们提供应有的机会作为生平第一理想。洛克以前从未听说过高登·L·普利斯科特这样一个人,不过这篇文章中有一种令人信赖的诚挚论调。他便听凭自己的判断,第一次抱着一线希望,动身到普利斯科特的办公室去了。
高登·L·普利斯科特的办公室装修成灰色、黑色和大红的色调,这样的装饰集得体、谨严和大胆于一体。一位年轻漂亮的秘书告诉洛克,一个人不事先预约是不能见到高登·L·普利斯科特先生的,不过她会很高兴地帮他进行预约,时间定在下周三两点一刻。到了星期三两点一刻,那位秘书小姐冲洛克微微一笑,说请他稍坐片刻。到四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他才被允许进入高登·L·普利斯科特先生的办公室。
高登·L·普利斯科特身穿一件棕色格子图案的粗花呢上衣和一件高领的白色安哥拉羊毛毛衣。他个子高大,体魄健硕,年纪有三十五岁。脸上皮肤细腻,小鼻子,大英雄式的小而突起的厚嘴唇上透出一种爽快的老于世故的聪明气。他的脸被阳光晒得黝黑,金色的头发修剪成普鲁士军人式的短发。坦诚地说,他是有男子气概的,他言谈举止漫不经心,不过坦白了说,他对效果还是满在乎的。
他默不作声地听洛克讲述,他的双眼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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