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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我的自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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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妈妈四处打听,跑遍了所有的警察局和大使馆,她说有个卑鄙的家伙拐跑了她的女儿。我的经纪人也正为我的失踪急得快发疯了。许多观众都走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还是有几家报纸很聪明地在报纸上登了一条消息,大意是说伊莎多拉·邓肯小姐患了严重的扁桃腺炎。
两星期后,我们才一起回到了母亲住的地方。说实在的,尽管我情感狂热,但还是感到有点累,因为几天来一直都睡硬地板,而且只能吃他从熟食店买来的那点东西,或者等天黑以后我们偷偷上街买点东西吃。
当母亲看到戈登·克雷格时,怒吼道:“滚!该死的恶棍,给我滚出去!”
她对克雷格的仇恨简直到了顶点。
第五章爱情与生育(2)
克雷格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了不起的天才之一。他就像雪莱一样,浑身上下闪耀着火光和闪电。他的思想影响了当时整个世界的戏剧舞台。是的,他从没有积极地参加过舞台上的实践活动,总是远离舞台在一旁梦想,但他的梦想启迪了当今舞台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如果没有他,我们就永远不会有莱因哈特、雅克·科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如果没有他,我们会仍然停留在旧的现实主义的布景中,每一片叶子依然在树上闪闪发光,所有的房门还都能开来关去。
克雷格是位出色的伙伴。他是我所认识的那种为数极少的人中的一个,他们从早到晚整天都处在亢奋状态。从早晨喝第一杯咖啡开始,他的想象力就燃烧起来,开始发出智慧的火花。与他在大街上的一次普普通通的散步,感觉就像在尼罗河畔陪伴着古埃及底比斯的博学的大祭司。
也许是因为他的高度近视,走着走着他会突然停下来,拿出铅笔和一叠纸,望着吓人的现代德国建筑——一座很新的所谓“新艺术实践”公寓,解释它是多么的美丽;然后就饱蘸激情地为它画速写。画出来的速写却像是埃及的邓德拉赫神庙。
在路上遇到一棵树、一只鸟或一个孩子,他都会为此而激动万分。与他呆在一起,你一刻也不会寂寞。他有时处于极度欢喜的折磨中,有时则走向另一个极端,完全沉浸在随之而来的另一种情绪中,整个心情的天空突然黑暗下来,恐惧充满了整个天空,好像连生命的气息都被抽空,只有无尽的痛苦充溢其中。
不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阴郁的心情却越来越常见了。为什么主要是因为每当他说“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时,我总是温柔地回答:“啊,是的,你的工作,太好了!你是个天才,可是你知道,我也有我的学校呀。”然后他就会一拳砸在桌子上:“是的,可是我还是要我的工作!”我接着说:“你的工作当然很重要。你的工作是绘制布景,但最重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呀,因为一切都是从人的心灵放射出来的。首先是我的学校,在完美中行走的光辉灿烂的活生生的人,其次才是你的工作,为这个人绘制的完美的布景。”
这样的争论往往在雷鸣般的吼叫声中开始,以令人压抑的沉默结束。然后,我身上的女人本性会突然醒来,温柔地问他:“噢,亲爱的,我惹你生气了吗”他回答说:“生气噢,没有!所有的女人都是该死的讨厌鬼!你就是一个干扰我的工作的讨厌鬼。我的工作!我的工作!”
于是,他就会冲出门外,使劲地摔门而去。这摔门的巨响使我如梦方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总是一直等他回来,在他回来前,我就会在提心吊胆和悲伤不安中哭一整夜。这就是我们的悲剧。这种情景常常反复出现,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不和谐,最后终至难以忍受。
我激起这位天才身上伟大的爱情,这是我的命运;我努力使自己的事业和与他的爱情和谐发展,两全其美,结果吃尽了苦头,这也是我的命运。在经过了几个星期疯狂的、充满激情的爱情生活后,克雷格的天才和我的艺术灵感之间开始了空前激烈的战斗。
“为什么你不把手头的工作停下来呢”他常常说,“为什么你老是想走上舞台胡乱地挥舞胳膊为什么你不呆在家里给我削削铅笔呢”
虽然克雷格比任何人都更欣赏我的艺术,但是他的自尊心,他那作为艺术家的妒忌心,使他永远都不会把女人看作是真正的艺术家。
姐姐伊丽莎白已经为格吕内瓦尔德学校组建了一个学校董事会,委员是由柏林市的名流和贵族妇女组成的。当她们听到克雷格的事后,给我写了一封长信,以严肃的口吻批评我说,作为资产阶级社会的成员,我这一校之长的道德行为和观念如此之差,她们不想再做学校的董事了。
她们推举大银行家门德尔松的太太来把这封信交给我。当她带着那封吓人的信来到我这儿时,她有点怯生生地望着我,突然放声大哭,然后把信扔在了地上,把我抱进怀里哭道:“请不要以为我在这封讨厌的信上签了名。至于其他的女士,那也毫无办法,她们将不再担任学校的董事了。只是她们还是挺信任你的姐姐伊丽莎白的。”
现在伊丽莎白也有自己的想法,可她没有公开说出来。现在,我终于看清这些贵妇的原则是:只要你不声张,什么事情都好办这些女人一下子激起了我的义愤,我利用爱乐协会的大厅对舞蹈作了一场专门的演讲,专讲舞蹈是追求自由的艺术。最后,我谈到了妇女问题,说只要女人愿意,她们就有恋爱和生孩子的权利。
当然,人们会说:“孩子怎么办”但是,我可以说出许多非婚出生的杰出人物的名字。这并不影响他们获得声誉和财富。撇开这点先不管,我自己想:如果一个女人认为一个男人如此卑鄙无耻,以至于一旦发生争吵,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她又怎么能与这样的男人结婚呢如果她认定他是个这样的人,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呢我认为,忠诚和互相信任是婚姻的首要条件。不管怎样,我认为作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如果我作出体力和健康上的重大牺牲而生了孩子,但是到头来,这个男人却依据法律说这个孩子属于他,而一年中只允许我探望孩子三次,要是这样,我干脆就不生这个孩子。
美国有一位很聪明的作家,他的情妇问他:“如果我们不结婚就生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对我们将怎样看”这位作家回答说:“如果你我的孩子是这种孩子,我们就不在乎他对我们有什么看法。”
任何一位有头脑的女人,如果她读了婚约,并决定缔结婚姻的话,那么她就应该承担起全部的后果。
这一演讲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一半的观众赞同我的观点,而另一半则连声嘘我下台,并且把手头能找到的东西都扔上了舞台。最后反对的一半离开了大厅,我与支持的一半留了下来。我们就妇女的权利和不公正的待遇,兴致勃勃地进行了有趣的讨论,这个讨论可比今天的妇女运动激进得多。
第五章爱情与生育(3)
我继续住在维多利亚大街上的公寓里,而伊丽莎白则搬出去住在了学校里。母亲在这两个地方轮流住。从那时起,我那经历了贫穷和灾难、曾以非凡的勇气和毅力担当起所有磨难的母亲,开始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这可能与她的爱尔兰血统有关,也就是说不能像承受贫穷那样面对富贵。她的性格变得更加不稳定了,实际上,她经常是闷闷不乐,什么也不能让她提起精神来。自从我们离开祖国后,她第一次开始想念美国。她说这里的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美国的好,比如食物什么的,什么都比不上。我们带她去柏林最好的饭店,想让她高兴高兴。我们问她:“妈妈,您想吃点什么呢”而她总是说:“来点儿虾吧!”如果不是产虾的季节,她就会一个劲儿地数落起这个国家的不是:怎么连虾都没有然后她就会什么也不吃。如果碰巧有虾,她也会抱怨,说旧金山的虾可比这里的强多了。
我认为,母亲性格的转变,可能是因为她过惯了以前恪守美德的日子。多少年来,她把全部心血都献给了自己的孩子们。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一个个离她越来越远。这时她才认识到,她实际上已把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用在了我们身上,而自己则一无所有。我想,这是许多母亲特别是美国的母亲都有的想法。她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她一直说要回美国老家,不久之后,她真的回去了。
我一直挂念着格吕内瓦尔德别墅的学校和那四十张小床。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如果我早几个月遇到克雷格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什么别墅,也不会有什么学校了。在他身上我找到了我需要的全部东西,那我就没有什么必要成立学校了。可是现在我童年时期就已开始的梦想已经成为现实,那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过了不久,我确定无疑地发现,我怀孕了。我梦见埃伦·泰瑞穿着亮闪闪的长袍出现在我面前,就像她在《伊摩坚尼亚》中穿的一样,牵着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小女孩的手,用她那特有的神奇嗓音对我说:“伊莎多拉,爱吧,爱吧……爱吧……”
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了在从虚无的没有光明的世界上到来的将是什么。就是那个孩子,她将会到来,给我带来欢乐和忧伤!欢乐和忧伤生和死!这就是生命之舞的旋律!
神圣的信息在我的体内歌唱。我一如既往地在公众面前表演舞蹈,在学校教舞,同我的恩底弥翁相爱。
可怜的克雷格坐立不安,情绪烦躁,闷闷不乐。他常大喊:“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残酷的造化之神总是与艺术作对。但我从梦中的埃伦·泰瑞那里得到了安慰。这个美梦后来又出现过两次。
春天来了。我签订了去丹麦、瑞典和德国演出的合同。在哥本哈根,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年轻女人黑黑的卷发上都罩着一顶学生帽,她们像男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独自在街上大步流星地走着,她们脸上洋溢着聪明智慧和幸福的表情。我真是惊奇不已。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姑娘。后来有人对我说,这是妇女赢得选举权的第一个国家,我这才恍然大悟。
我不得不参加这次巡回演出,是因为学校的经费已告罄。我已经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没有多少钱了。
在斯德哥尔摩,观众特别热情。演出结束后,体操学校的女孩子们送我回宾馆,一路上,她们在我的车旁又蹦又跳,看到我她们真是乐坏了。我参观了她们的体操学校,可是并没有因此成为体操的热心支持者。在我看来,瑞典的体操运动似乎是以静止不动的身体作为对象的,并没考虑到活生生的、能够活动的人体;而且它把肌肉发达作为一种目的,认为肌肉仅仅是机体的框架,未曾认识到它是从不停息的生长的源泉。瑞典体操是一套错误的身体素质教育体制,因为它没有考虑到人的想象力,只认为身体是一个物体,而不把它当成是充满了能量的能动体。
我参观了那些学校,并尽力把这些讲解给学生们听。但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她们对我的话并没听懂多少。
在斯德哥尔摩时,我给著名剧作家斯特林堡发了一封邀请信,请他来看我的舞蹈,因为我非常崇拜他。他回信说任何地方都不去,他憎恨人类。我给他在舞台上安排了一个位子,可是他就是不肯来。在斯德哥尔摩成功地演出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从水路回到了德国。在船上我得了一场大病,觉得应该暂停一切巡回演出。我渴望一个人呆着,想离人类的目光越远越好。
在六月,简单地看了一下我的学校后,我突然产生了想去海边的强烈愿望。我首先去了荷兰的海牙,然后从那儿去了北海边上一个叫诺德威克的小村庄。在那里,我租了一幢位于沙丘中的别墅,它的名字叫“玛利亚”别墅。
对于生孩子,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极自然的过程。我搬进的这幢别墅,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一百英里远。我又请了一位乡村医生。我无知地认为,这位乡村医生是给农妇接生的老手,所以我对这一做法很满意;现在想来,她也只适合于给农妇接生。
从诺德威克到最近的村子坎德威克大约有三公里的路程。在这里,我完全是独自生活。每天我都从诺德威克走到坎德威克,然后走回来。我一直渴望亲近大海,现在一个人在诺德威克那个小小的白色别墅里,美丽的乡村两侧是绵延几英里的沙丘,四周一片寂静。在玛利亚别墅,我从六月一直住到八月。
与此同时,我一直同伊丽莎白保持着频繁的书信联系,她在我外出期间代我负责格吕内瓦尔德的学校。在七月里,我在日记中写下了各种教学计划,我还创编了包括五百条内容的一整套练习,这些练习会引导学生们学习最简单的舞蹈动作到最复杂的舞蹈动作。我的小侄女坦普尔当时正在格吕内瓦尔德学校学习,她来别墅陪我住了三个星期,常常在海边跳舞。
克雷格仍然是一刻也不愿安宁,总是来去匆匆。可我再也不感到孤独了,我现在已有了孩子,她现在越来越能折腾。我美丽的大理石般的身体变软了,脆弱了,延伸了,变形了,这真是匪夷所思。神经越健全,大脑越敏感,人就越容易感受到痛苦,这是大自然对人的可怕的报复。漫长的不眠之夜,痛苦的分分秒秒,当然也有令人兴奋快乐的时刻。我每天往返于诺德威克和坎德威克之间的沙滩上,一边是波涛汹涌茫茫无际的大海,一边是高低起伏静谧荒凉的沙丘,真感到少有的赏心悦目。海滩几乎总是有风吹过,有时和风习习,有时狂风大作,我不得不顶风前进。偶尔也有可怕的风暴,那时的玛利亚别墅就像海上的一艘小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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