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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爸爸妈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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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睡前,母亲照例要端出来一个装着“点心”的瓦盘,作为我的“宵夜”。这些点心,夏天常常是几个洗净的西红柿或几截黄瓜,冬春天则必是几根丁香萝卜。    
    在进入四年级下半学期的一个晚上,做完作业,我告诉母亲:今天老师让我在班上读了一篇日记。她听了顿时显出异常的高兴,特地把灯草往上剔了剔,叫我读给她听。其中有几句至今还记得:“母亲每晚都要纳鞋底,经常我一觉醒来,她还在纳。纳一双鞋底要锥一千多个针眼,把线拉过来拉过去,最后才换得两角钱。她就用这样得来的钱为我买书,供我上学。”“我知道,母亲把她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报答母亲。”    
    那一晚,母亲叹了不少气,最后她搂着我直到把我送入梦中。    
    尽管我们母子俩的生活满含着辛酸,但靠着母亲的辛勤劳动并未饿着肚子。然而不幸的是,三年困难时期紧接着无情地降临了。    
    偏在这个时候,我考取了离家二十里远的县重点中学。于是,母亲只好一个人包揽屋内屋外的所有劳动。    
    粮食越来越紧张。在我寄宿的中学,每当第三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无论男生女生,大家都掏出丁香萝卜来嚼。    
    这些丁香萝卜,无疑都是各家家长勒紧裤带节省下来的。因为,当时农村中的大人小孩,绝大多数都只能用紫云英、豌豆叶、萝卜缨子及榆树皮充饥。饿急了的,已吃起了“观音粉”。    
    渐渐地,丁香萝卜的来源越来越少。由此,教室里的空座多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同学被迫放弃学业,回家谋求活命去了。我的丁香萝卜却一直有的吃。每周六傍晚到家,必见到母亲匍匐在河圩子上挖萝卜的背影。    
    那是1962年深冬的一个星期六傍晚,天气阴沉。我照例拿着盛萝卜的空布袋,出现在自家门口。门上挂着锁,村子里没有炊烟,没有灯光。我匆匆来到村北田边,向属于我们家的那一段河圩看去——暮色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告诉我,母亲一定还在圩子上。我迫不及待地踩着田埂上的冰茬,高一脚低一脚地向河圩走去。渐渐地,我从黑糊糊的河圩子上发现了一团蠕动着的黑影,那正是还在挖萝卜的母亲!霜冻过后,丁香萝卜缨子已枯黄得和野草一样难以分辨,更何况天又这么黑,母亲是用手指抠着泥土,摸准了有萝卜才下锹的。    
    母亲招呼我扶她起来,我感到扶得有些吃力。我想,她大概是蹲得太久了。直到回家后,母亲坐在灶膛前烧火的时候,我才发现,母亲一向清瘦的面孔突然变胖了许多,胖得眼皮也下沉了,而且面皮油黄发亮,我心里一震,我知道,母亲准是得了浮肿病。在当时,一些人因为经常挨饿,缺少营养,正是患这种病过早地死去。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丁香萝卜(2)

    回校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校长。他是山东人,部队上下来的干部。他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要求和理由,给了一个简单严厉的回答:“亏你还是班长,以后不准再提退学的事!”    
    这一整天,我人虽坐在教室里,可老师讲的课一句也未记住。吃晚饭时,班主任通知我:从下月起,我的伙食费学校决定全免。学校破例给了我孤儿才有的最优待遇。但是,这并不能解决我的困难。    
    晚上,熄灯铃响后,我躺在床上,想着母亲黄肿发亮的面孔,想着她一个人在家里那孤苦伶仃的样子,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淌下来。    
    星期五,是母亲五十六岁生日,我决定回家陪母亲在一起。刚丢下中午的饭碗,就匆匆给班主任留了个条往家赶。阴沉的天幕下,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荒芜的田野和零落的村舍。    
    过么冷的天,我想母亲一定待在家里。回到村子,推开门,却不见人。我旋即跑到村后,河圩子上也不见她的身影。她能到哪里去呢?我又来到河边码头,只见母亲正蹲在石板上洗丁香萝卜呢。半竹篮洗净的丁香萝卜金红金红的,在雪光下灿亮灿亮。母亲发肿的手指和丁香萝卜一样的金红灿亮。我呆呆地站着,看着母亲一根一根地洗。她用双手拿着泥乎乎的萝卜,在水里又搓又揩又抹,即使是火柴棒大小的,也洗得那么认真、细心。    
    我轻轻地走下台阶,轻轻地叫了声“妈!”她慢慢地扭回头,眼睛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咦,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陪妈过生日。”    
    “陪妈过生日?”母亲吃力地直起腰,慢慢地撑着膝盖站起来,面对着我。她那黄亮浮肿的脸上,是一种异样的表情。我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眼神,我感到有些害怕。母亲开口了:“妈过生日要你陪着?妈孝顺的儿子!你这没良心的。你还要退学!你对得起谁?妈没吃让你吃,妈没穿让你穿,你……”母亲猛地拎起竹篮,愤怒地摔入河心。薄冰被砸碎。竹篮载着半篮洗净的丁香萝卜,晃晃悠悠地,在母亲呜呜的哭声中,沉入水底。母亲蹲在石板上哭得是那么伤心。看着母亲颤栗的双肩,看着母亲一滴一滴的泪水掉在泛着微波的河水里,我惊慌失措,懊悔极了。当邻居李婶闻声跑来询问,我连忙溜也似地踩着积雪,一口气逃回学校。    
    星期天,我也没敢回家。校长碰到我,问起情况。听了我的陈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以他极其少有的和蔼口气说道:“前几天我到你家去了一趟。安心读书吧,要不然,你母亲真会垮掉的。”    
    母亲终于没有垮下去,她终于挺过了那一段饥饿得令人恐怖的非常岁月。正是在这一段岁月中,我从母亲那里得到了人生最应珍惜的东西。    
    拿着任何一根丁香萝卜,用刀子把它斜着切开,那么,一幅活脱脱的“蜡炬图”便会呈现在眼前。那一圈又一圈由淡黄而深黄而金红的光环,是那么温柔而生动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从头到尾,剖开丁香萝卜的任何一段,都会跳出这一幅正在燃烧的“蜡炬图”!    
    人,无论在何种环境中,都是不能没有“炬火”的。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母亲与竹(1)

    董宏量       
    又是清明。又是飘飘洒洒的细雨。    
    母亲,我们又来看望您了。我们没带纸钱,没带香烛,没带鞭炮……我们知道您不需要这些,我们只带来了几竿翠竹。    
    您住的地方很美,松柏青青,秀峦起伏,山叫吹笛山,因李白的诗句“黄鹤楼上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而得名。可是,我每次来,总感到差点什么。差什么呢?我想了很久很久,直到今年初春我回到故乡,看到那一片碧云飘拂的楠竹林,我才猛然顿悟:差竹。该在您长眠之处栽植几竿翠竹。于是,我们给您带来了绿色的乡情。    
    是的,您爱竹。您常对孩儿们讲:“竹虚心有节,含君子风度。”在鄂南的故乡,老屋后面便是一片青青的竹林,春笋竞出,幽篁如画,潇洒而清瘦的竹影常被月光移在纸窗上。我们都是在飒飒的竹风声中爬出摇篮的。您讲得那么动人,充满了诗情画意。当我和哥哥走上文学之路后常说,母亲身上有诗人的素质。我们爱诗,也许是您的遗传吧?    
    可是,在孩儿的记忆里,竹却牵连着您的辛劳,想起竹子,便会想起许多痛心的往事。    
    最深的记忆是那轧轧作响的大竹床。从我懂事起,就记得您一直睡在那冰凉的竹床上,直到您去世的前一年,才睡上外祖母留给您的棕床。    
    母亲,您睡竹床是因为家里太清贫,买不起别的床。您睡竹床是为了把好床让给老人和孩儿们睡。虽然,您老说腰痛,却执意不肯与孩儿们对换,您说:“我这把老骨头不要紧,你们年轻,筋骨受凉会影响一辈子的。”只有在酷热的盛夏,您才把竹床让给我们,坐在一旁摇着扇子,赶着蚊虫,看着孩儿们沉入清凉的梦乡后,您才扶着腰,回到那闷热的屋子里去。现在那破旧的竹床还放在阳台上,在夏天给您的孙辈们解凉,只是他们已不知道它的故事了。    
    我们很早就失去了父爱,是您一手把五个孩子拉扯大,为了我们的成长,您花费了多少心血啊!    
    记得“文革”中的一年,我们姐弟五人全离开了您。有的去干校,有的下农村,您含着眼泪给我们一个接一个地送别。我是最后一个走的,我发现您的头发突然白了,是被离别的风渐渐吹白的呀。    
    我插队那年才十六岁,很不懂事。在寒冷而寂寞的山村里,竟羡慕起同伴的毛线衣来。我从没穿过毛线衣,就在写给您的信中提了一句。两个月后,我从山村回到汉口探亲,发现您粗糙而肿胀的手指上布满了伤痕,有的手指还缠着带血的纱布。我问是怎么搞的,您毫不在意地说:竹篾划伤的。原来,您想攒点钱给我买件毛线衣,便去街道办的篾器组当小工,割竹子。原说干一个月可以得五元钱,可您一分钱也没得到,因为篾器组亏了本,像您这样的临时小工不给钱。我抚摸着您伤痕累累的手指哭了,母亲,我是哭我的无知啊!您却笑着说:“傻孩子,长这么大了还哭,多丑啊!姆妈没用,姆妈对不起你……”后来,您非要把自己的线衣脱下来,松松垮垮地套在我的身上,那是当工人的大哥用节余的白线手套织成的。您说:“山里冷,你穿了,比妈自己穿着还暖和。”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母亲与竹(2)

    小哥在农村呆了六年,一直不能回城。您急得日夜不安,夜深的竹床总是轧轧作响。您终于红着脸去给居委会的委员送礼,以便招工政审时,委员能美言几句。可怜家里实在清贫,找不出像样的礼品来,您就把大姐从干校带回的两根晾衣的竹竿送去了。我还记得您扛竹竿时的背影,您矮矮的,竹竿长长的,在您微驼的背上悄悄地颤动着,您喘着气,慢慢地向漆黑的小巷里走去……啊!母亲,您是用那竹竿去丈量人生的路程吗?竹子,可怜的竹子啊!    
    我们终于先后回城了,小哥还考上了大学,但并非是竹子搭的桥。竹礼太轻太薄,那委员还在背后把您取笑了一番。可您却对那人千恩万谢,庆幸自己的死心眼终于“活”了一回。您又开始为我们爱写文章担心,您说:“千万要写赞歌呀,要写一千个好,莫写一个坏……”我们稍有几句过激的言论,您就惊慌地关紧房门,接着又打开房门左顾右看,就像带我们小时候过马路一样。    
    寅儿出生了,您得信后从汉口过江来武钢看望。那天正下着大雨,您一手举着伞,一手拄着一根竹棍,一步一颤地登着长长的石梯。上岸后,您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武钢医院。您的衣服全淋湿了,一缕白发湿淋淋地贴在刻满皱纹的额头上,而那竹棍竟滴着雨珠,像从江里捞起来一样,可您怀中的一包红糖却是干的,一点也没有淋湿……    
    我们的生活渐渐改善,越来越好,我还分到了新房。于是,我把您接来欢度晚年。您是清明节后来的,破天荒地穿了一身新衣服,给看惯了您穿陈衣旧衫的邻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还给咿呀学语的寅儿做了一朵小白花,让他的小手握着,敬献给电视里的周总理。您说:“他走早了,要是晚点走,该多好啊!”    
    “五一”节那天,哥哥姐姐都到我家来了,您很高兴,做了不少菜。孩儿们给您敬酒,您喝了一口就突然倒下了……脑溢血。母亲,您为什么在困苦中没有倒下,而在欢乐中却倒下了呢?难道您认为您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吗?母亲啊!    
    今天,我们迎着飘飘洒洒的细雨,给您的墓前植下几竿翠竹。我想,您是会感到欣慰的。儿女们都像雨后的竹笋,一个个拱出土后,终于长成材了。而孙辈们再也不会像儿女们那样碰到一个荒唐的岁月,饱经风霜的侵袭,使慈母日夜不安,他们的未来不须用竹竿来丈量路程的,对吗?    
    安息吧,母亲。您虽然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母亲,您虽然只用您的爱哺育了您的儿女,您虽然胆小怕事,战战兢兢地走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但您的善良、正直、宽容和无私的精神却永远活在儿女们的心里。中国有多少个像您一样的母亲,宛如一竿竿翠竹,扎根在清贫的土地上,默默地繁衍出一个个春笋来,默默地用心血喂养笋儿们的生长。炎日下有您遮荫,风雪中有您护身,儿女们长高了,长壮了,您却老了,不需要任何报答,又默默地离开这个您默默走来的世界……呵,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母爱更无私、更崇高呢?    
    母亲,等明年清明时我们再来,这几竿翠竹一定会生长得更加茂盛。有它们和您作伴,您是不会寂寞的。我想,当它们繁衍成一片竹林时,也许会有一个牧童,折下一根来做一支竹笛,于是,漫山遍野便回荡着清悠悠的笛声了。那笛声将响彻着我们永远的怀念。    
    


第五部分:难忘慈母恩慈母在天堂(1)

    王开林       
    我投生人世,的确有点姗姗来迟。母亲在体弱多病的四十二岁上,咬紧牙关,将她的第五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带到了寒流奔涌、毒气氤氲的世间。为此,母亲几乎丧命,我也险些夭折。    
    “总共有九百九十九个理由不生你,只有一个理由生你,那就是我想看看你的模样。我拿自己的老命做赌注,好在是赢了这一局。”    
    话说得轻描淡写,然而,从母亲畅快的笑容中,我强烈感受到她创造生命于千辛万苦之后的喜悦。    
    我不幸出生在“文革”爆发的那年。某位专以打趣别人为乐的家伙竟拿捏我的苦经大加调谑,戏说我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投生在一个错误的地点”,似乎来赶那趟“浑水”,完全是我一念之差。怪只怪天意弄人,我的运气也不济,如同二战时盟军的空降兵,因为细小的偏差,夜中误降在德军的营地;然后,就是密集的枪声,就是惨叫悲号,就是血肉飞迸。    
    在一片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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