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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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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不幸在于我的怯懦。”她的嘴唇弯曲了,微微有些颤抖,“后来我才明
白,只要不伤害别人,你就应该勇敢地去追求那些美好的东西。即使幻灭了,也安
静了,总比后来感叹‘悔之晚矣’要好得多……”
“爱情的委屈就在于它太像水。”她凝眸望着天花板,仿佛在自言自语,“而
生活就像一个罐子。罐子是什么样子,爱情装在里面就得委屈成什么样子……”
“想想这一生,我真累。”她幽幽地低语,仿佛断断续续的梦吃,又仿佛哲人
面对暮色的沉思,“我懂了,生活就是这样不公平。对男人时常不公平;对女人呢,
总是不公平……”
“不要说这些了。”霍佳劝慰道,她决定无论怎样,要在玉婷弥留之际满足和
了却她的一切心愿,“我找到了骆涛,也找到了长臂哥,他们都想来看看你……”
“骆涛,长臂哥,”玉婷喃喃着,眼角渐渐溢出泪花。“不,不要唐突人家…
…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唔,告诉你吧,”霍佳泪水盈盈地说,“那天你和周刚出火车站,就是那个
长臂哥……”
“我当时就看出来了。”玉婷的唇边现出凄楚的微笑,“他怎么开上车啦?我
因为他走的……他又把我接回来了……可,我又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玉婷,你不要这样说!你会好的!……”霍佳低声叫着,泪水夺眶而出。
玉婷摇摇头,右手缓缓抬起,从枕下摸出一个紫红色小首饰盒。“你替我保存
吧……告诉他,我永远记着他,感谢他……他给我留下那么美好的记忆……”
霍佳小心地打开小盒。她震惊了。一枚闪闪发光的水钻石胸饰,一封叠得方方
正正的信。哦,是骆涛写给她的那封信!
“胸饰是我的,信我一直保存着……”
“你一直带在身边吗?”霍佳惊问。
玉婷点点头。
“老周知道吗?”
玉婷摇头。
“他,会原谅我的……”半晌,她说。
1986年9月13日,玉婷的脉搏渐跳渐弱,她又一次昏厥过去。
“玉婷!”“玉婷!”周刚、霍佳在悲唤。“妈妈!妈妈!”儿子小军在哭喊。
玉婷缓缓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目光竟是那么温柔清澄,瞅瞅儿子、丈夫和
霍佳,她微微笑了。稍顷,她又吃力地侧转过头,瞧了瞧病室的门口,眼光是那样
迷茫。门打开着,那儿没人。
霍佳明白了,周刚仿佛也猜到了。“玉婷,你要见谁?”“说吧,你要见谁,
我们去找……”
“不……不要,”玉婷阖上眼睛,微微摇头,眼角挂着泪珠,“我……只要你
在……你在,抱住我……我……”
周刚伸出双臂,把妻子抱在怀里,失声痛哭。霍佳和小军也泣不成声。
“我……要去了……哦,伞……”喃喃着,她睡了,永远地睡了,睡在丈夫的
怀里。最后的一刹那,她含着笑,那苍白而美丽的脸庞,显出天国中才有的清明的
光辉。
微笑是她生命最后的花朵,永远凝固在她的唇边。
王国明的车发疯似地在通往城郊殡仪馆的公路上疾驰,车上坐着霍佳、周刚和
儿子小军。后面跟着殡仪馆的车,上面躺着长睡的傅玉婷,一个默默无闻地生来又
死去的极普通的东方女性。
妻子辞世不过数日,周刚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年长玉婷10岁,万没想到她会
先他而去。他目光呆滞,神情愁惨,整个儿陷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竟没有发现司机
就是那天把他们从火车站送到医院的人。霍佳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20多年来周刚
一直深深地炽烈地爱着妻子,她不愿刺伤他的心,特别是现在。开始她曾表示不同
意王国明来,但王国明是那样一条执拗的汉子,眼睛一下就血红了,几乎吼起来。
霍佳知道,他也极悲痛,而且因为掺和着深深的悔恨,就更难平静自己。
玉婷弥留之际,骆涛也一直牵挂着、惦念着这位默默爱了自己数十年的女子。
他想来看望她,但从霍佳口中得知,玉婷一直没吐口,一直信守着自己的话:“不
要唐突人家,不是他走进我心里,是我悄悄把他装在我心里的。”骆涛也担忧见面
会使玉婷太激动,会刺伤周刚的感情。那么,没有霍佳的、特别是玉婷的首肯,他
也就没有来。就在玉婷去世前几天,因为拍电视剧要出外景,他又匆匆离哈。这冥
冥之中的命运之神也够冷峻的,从开始似乎就不肯为这痴情女子和骆涛安排点什么
缘分,哪怕见见面叙叙旧也好,人世间有多少这样的憾事啊!
殡仪馆座落在高高的山坡上。从那里出来极目望去,秋空寂寥旷远,满山一片
褐黄,到处是缕缕的青烟,点点的白花,飘忽的纸钱。
到这里就是人生的终点,是生与死的分界了。对死者来说是一了百了,对生者
来说则是如泉的眼泪,如瀑的悲伤,无限的空落,无限的哀思。
当周刚捧着玉婷的骨灰盒,在霍佳和儿子的搀扶下一步步跨下高高的台阶,又
恭恭敬敬置放在一怀黄土上的时候,他已是悲痛欲绝,肝胆俱碎了。这女人是那样
美丽,那样贤淑,那样冰清玉洁,她该有许多幸福许多快乐的,但跟了他,20多年
里毫无怨尤地承受了多少创痛,多少酸辛,多少困顿啊!如今刚刚46岁就撒手而去,
她奉献了一个女性所能奉献的一切!
周刚垂首默立,泪如雨下,一头苍发在秋风中瑟瑟飘拂着。
王国明神色悲枪,打开车后盖,长长的双臂抖着,捧出一个用各色鲜花扎成的
花环,上面结着一条红纱巾。他把花环默默地放在玉婷的骨灰盒前,他依然鲜明而
痛切地记着那年端午节的一幕……
周刚、王国明以及远方的骆涛知道,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晚了。
人生真像一只口袋,等袋口封上的时候,人们会发现,里面装的全是没有完成
的东西和令人遗憾的东西。
一年以后,即1987年秋,玉婷周年忌日前后。因为一个偶然的机遇,笔者先后
结识了富于同情和理解的教师霍佳、当年那位“白马王子”骆涛、长臂哥王国明、
以及从伊春赶来的周刚。除骆涛仍然在他的艺术大世界里奔波闯荡之外,其余三人
常在一起相聚。因为玉婷,他们成了好朋友。玉婷,这位极普通的东方女性虽已流
然长逝,但依然鲜灵地活在他们心中,并时时掀动着他们情感世界的波澜。她是他
们心中圣洁的女神。有时,他们在一起,翻阅着玉婷留下的那几本日记,各自都有
许多感触。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在东方,在我们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爱情是最受磨
难的。可是,爱情的解放,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的解放的标志啊。
1988年1月3日于哈尔滨的凌晨
中国读书网
十九岁那天
作者:虹儿
十九岁那天,我突然觉得没事干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很烦,原以为总会有一
个或两个电话,从南方某个潮湿的角落翩然而至,然而,没有。我有一种被人彻底
遗忘的伤感。
于是我打开电脑上网,我发现上网最无聊也最易打发无聊,手握鼠标,东一点
西一点,一晃眼,大把时间就不见了。我让“伊妹儿”回了几封网友来信,不咸不
淡的那种。其中一个叫“猛男”,一个劲地要和我交朋友。
他老是说,难道你不想知道猛男是怎么回事吗?
我老是回答说,对不起,我是那种娇小玲珑的小女人,不敢和猛男过招。
猛男没有一回死心的,不停地怂恿我走向欲望的深渊,或者说激情的巅峰。
而我没一回配合的,我总是说你别害我,我还小,不是说个儿小,我说的是年
纪,我才十八九岁,肯定经不起你折腾。
猛男说瞧你想哪儿去了,人小鬼大!
猛男当然不知道我的男人叫杰克。
老实说我不是很喜欢上网。因为我觉得上网特无聊,我只有无聊得没办法的时
候才上网。
就像现在。
现在,是的,是现在。没人为我的生日祝福,杰克是那种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
的男人,我从不指望他。但我真的很烦很无聊,我没地方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胡
乱取了个“3211钻井队”的昵称,摸进南海网站的自由聊天室。
我和几个叫小猫小狗的扯了一阵。我突然想起广州石牌那边的“水边吧”,在
那儿,每天深夜,总会有一批搞音乐或绘画的疯子,整天琢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在水边吧认识一个叫江南藜果的人,这之前,我不知道江南的藜果是怎生的
模样,认识他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就是圆头圆脑的那种。
江南藜果说他有过一段写诗的日子,还录制过诗朗诵的带子。
……如果我死了
死在雪地里
亲爱的
你会堆一个雪人
为我守灵吗?
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江南藜果的诗,曾经让我无限感动和伤怀的诗,我把这
几可以让人掉泪的诗行,写给和我聊天的那个叫狼狗的网人,我有一种渴望回应的
冲动。
只是结果非常没劲,那个蠢货压根就不懂。
我关了电脑。
我开始打呵欠。
我打呵欠的样子特别像女人,很闲散很慵倦的那副样子,很能让人心动。当然
这是杰克说的。
我已经说过了,杰克是我男人。当然,他首先更应该是另一个女子的男人。在
这里我之所以说杰克的法定妻子是女子而不是女人,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根本
就不相信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女人太少了。糟糕的是,这个世界总是从体征上区分
男人和女人,他们总是把长着乳房和穴形生殖器的统统归为女人。更为糟糕的是,
似乎从头至尾就没有谁觉得,这种野蛮的划分法,会有什么不妥。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说这个世界没多少女人,并不是对自己的否定,实际上
我的失望更多是针对男人的,我觉得他们太毛躁了,没有耐心,更缺少发现。男人
总是这样容易满足,只要脱掉你的衣服,进入你的身体。就行了。他们总是这样,
终其一生地。他们这种跑马观花,注定了他们的一生会流于肤浅。当然,我说的是
如果女人就可以代表一生的话。
今天是周末还是周日?不好意思,我又想打呵欠了。
天黑的时候我刚从梦中醒来,我就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蜷缩在床上,一双有
些媚气的眼睛,在优雅的慵懒中半睁半闭。
我突然想骂上句什么,骂那种不是很脏的话。我不习惯骂脏话,我不喜欢肮脏。
然而我的红房子(我喜欢这样叫我租来的小公寓)又总是凌乱,许多时候,我甚至没
有想过要将那些款式不一、颜色各异的内衣收拾收拾,我总是随手将它们搭在这儿
挂在那儿,东一件西一件的,或者干脆就扔得满屋子都是,墙钉、沙发、床、电脑
台乃至地上。
所以如果你是男人,很不幸,你将不会接到我的邀请,我不想让你从走进我的
红房子那一刻起,就开始对我,或者干脆就说是对我的身体想入非非。
我知道我已经十九岁了,我一直认为十九岁之于每一个女孩,都比较不易。人
们总是盯住十八岁,总是说那才是花一样的年龄。花是很容易让人冲动的,花瓣上
的粉色花蕊里的露水,你没有理由不热爱,热爱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种质朴的
冲动。
只是方式和操作、以及最终的结果会因人而异。爱美的冲动可以包括很多——
比如欣赏;比如珍惜;比如破坏;比如摧残……
所以我觉得十九岁多少有点尴尬,因为她经常很无辜地被人为地忽略。
实际上这是一个很丰腴的花期,在梦幻的天空下,至少比十八岁会多一些思想
的云彩。
思想是什么知道吗?思想就是让女人一脸的人生故事,并且越来越不好玩(或者
说玩弄) 。我觉得如果女人到了二十岁,再说自己是女孩子就有点做作了。我在偶
尔的一个晚上,会看看电视什么的,我经常不明白,那些看上去都可以当外婆了的
同类,为什么动不动就说“我这样的女孩子”,我真担心总有一天会被她们吓得半
身不遂。
真的,二十岁在我心目中,是属于“女人”的年限,女人到了二十岁,就像是
九月枝头成熟了的果子。那十九岁的梦幻色,已熟成了收获的酡红。
而现在我就站在十九岁的门槛上,或者我也不会过于认真地,拒绝别人把我当
成女孩子,但我心里很明白并十分坦然——我是女人。
是的,我说我是女人。我说的女人不单是生理上与女孩子的差别。我不赞成以
处女膜或婚姻来界定女人,或者女孩。我觉得这种二分法或三分法都很愚蠢。在这
里我说的是心智,心智与理智有相通的地方,但又不完全同于理智。太理性的人或
行为,实际上是很令人生厌的。那种堕于各种规范、约束里的东西,肯定是彻头彻
尾的悲剧。是的,是悲剧。
当然,也许你不这样看,这没关系。但你不能左右我也不这样看,这也没关系。
我说的心智首先是属于人本身的,她基本上不会为别的任何人为的东西束缚,所以
我推崇。
我觉得无论身体还是心智,我都是一个女人,有几分姿色,还可能会有一点散
漫和慵懒,有时候会出现在广州的大街小巷里,却又是极普通的那种。
只是我的红房子真的很乱,我不知道我这种懒于收拾的坏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
的。但这肯定与我妈没有任何连带关系,我妈是那种爱干净得有点过分的女人。好
像一年四季都在忙于扫地、抹屋、洗衣、梳头、收拾房间,因此才小学一年级,我
就能举例说明窗明几净是什么意思,就能不合时宜地提醒数学老师衣襟下方没有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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