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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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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而是我哥们。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晚上你和一个叫梅朵的女人上了交通车,
当时交通车人很多,你和她面对面贴在一起,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就像水珠挨着水
珠,你的手放在梅朵的腰上,而梅朵的手插在你的裤兜里,梅朵的手在动,你说说
梅朵的手为什么在你裤兜里动?是不是在摸什么关键部位?这个情况我也是听我一
个熟人讲的,我熟人对我说你们办公室的那个诗人怎么勾了那么漂亮的娘们,我朋
友说话时很有些愤愤不平。还有,你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天晚上,你和梅朵在红玫瑰
歌舞厅跳舞,灯亮的时候你们温文尔雅装模作样地坐着,既使偶尔跳一下,也把身
体和身体隔得很开,但中场跳黑灯舞的时候,你们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舞池,而且半
个小时就那么一直跳着,有人经过你们身边时听见你们亲吻的声音,不过这个情况
也不是我亲眼看到的。同事讲到这里时,李哲的脸惨白,他吼了一声,我知道这不
是你亲眼看到的,是你那些王八蛋哥们讲的,无聊,你们比克格勃还克格勃,有你
们这批人,那世上的情人就应绝种了,有你们这些人,世界上所有的人穿衣服都是
白穿衣服,所有的墙都不是墙。
    事后李哲回想同事的话,觉得件件都是事实,他纳闷自己约会总是小心翼翼的,
怎么还是有人知道呢?看来梅朵说的越是热闹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是掩耳
盗铃自欺欺人的愚蠢说法。
    从此,李哲和梅朵约会的时候,哪怕是在最安全的地方,都觉得背后有人跟着,
那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人议论的声音像讨厌的麻雀在压抑的人群头上撒下一大片
肮脏的唾沫,那人像是阳光在他们身后投下的狗一样忠诚的长长影子。影子给李哲
和梅朵的约会增添了无比的紧张气氛,它把他们靠扰的身体很快地分开成河岸与很
远的河对岸,分开成宽宽的陌生与陌生。有时他们把后脑勺扭到胸前,而把眼睛和
面部扭到后背,他们看到人们像水面上撒开的蝌蚪,或者是一片很大很干脆的空白,
于是他和梅朵再把河岸与河岸挨在一起,等他们挨在一起的时候,李哲好像又听见
那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李哲恼怒了,他和梅朵再也没在公开场合见面,也不进舞厅,
不坐交通车,也不到餐馆,他们而是在夜幕的掩护下进入到阔大无边的田野之中约
会,李哲想你娘的变成苍蝇也不知道我们在这儿约会。
    田野真是个善良的屏障,李哲和梅朵在城外的田野中尽情地享受着爱情的芳香。
李哲第一次和梅朵在田野中约会的时候特地从商店扯了一大块红布,李哲把红布铺
在田野中,他和梅朵躺在上面,四周植物的气息层层压来,晶亮的星星在他们的眼
睛里悬浮着。梅朵用手指在李哲的胸上一道一道地划着,她说田野真好,它过滤了
城市喧闹的声音。李哲也说田野真好,它像密密的栅栏挡住了人们的窥视。李哲说
这话时,田野上响起一阵一阵的虫鸣,有时还有鸟叫在头顶划过。李哲和梅朵也开
始虫鸣鸟语那样说些情话疯话和痴话,有时他们就在红布上做爱。做完后,他们就
心满意足地回家,回家的时候他们有时温柔地回眸那块红布和倒塌的庄稼一眼,他
们从来不把用过的红布带回家,因为红布上总是醒目地留下两人的痕迹,况且带回
去是件很危险的事。事后他们都很感激田野,是田野给了他们自由自在的放松和享
受。这样和梅朵约会了几次,李哲都没有听到什么人议论,从此他和梅朵在田野中
约会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自然他到商店里买红布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连柜台里的
营业员都感到奇怪,她问李哲买那么多红布干嘛,李哲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闭事。李
哲说完扭头就走。他的后脑勺看见营业员冲他翻白眼,他听营业员对另外几个营业
员说这个人有神经病。从此,李哲再也不敢到这家商店买红布了,而是轮换在不同
的商店里买。
    还有一件叫李哲啼笑皆非的是,他和梅朵在田野留下的红布总是被那个玩阳物
的傻子披在身上,傻子再也不玩阳物了,他把红布举在头顶上在街上狂奔,于是那
张散发精液味的红布成了猎猎飘动的红旗。李哲怀疑傻子在他和梅朵约会的时候,
埋伏在四周的庄稼之中,要不他为什么捡到红布呢?想起这李哲的心开始不踏实起
来,他又开始怀疑他们身后有人跟着,只不过是那人更加狡猾和狡诈罢了。
    有了这种感觉,田野就变得有些可怕起来,四周的庄稼黑黝黝的,像无所不在
的鬼影。有时起风了,庄稼和庄稼磨擦的声音让李哲感到田野四周有十万天兵埋伏
着。有一次,梅朵全身发抖,她对李哲说我害怕。李哲说害怕什么,有我在,你怕
什么。梅朵说我看见那儿站着一个人。李哲的心也开始像剧烈的钟摆狂跳起来,他
说人在哪儿?他说话时舌头打了三次结,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话说完。梅朵说那人
站在我们北面的田野中。李哲说小点声音说话,那人说不定是你老公。梅朵说我看
样子像你老婆。两人扑在红布上不敢喘粗气,梅朵说我们走吧,小心他发现了。李
哲说千万别走,我们一站起来他不就发现了。李哲和梅朵等了两个小时,那人也没
有离开,梅朵哭丧着脸说我们怎么办呢?难道他一晚上不走,我们就一晚上困在这
儿。李哲想了一会,说我有办法了,我们偷偷爬出田野,这样他就抓不到我们了。
于是两人一点一点从茂密的庄稼中爬动着,等他们爬出田野的时候已精疲力尽。第
二天,李哲特地跑到那片田野,他发现昨晚那儿站着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农民们插
在地里的稻草人。李哲气得把那稻草人一把火烧了。
    李哲约会时照样带着红布,天热的时候,他还带上蚊香,他们把蚊香在红布四
周摆了一圈,这样蚊子就进入不了他们甜蜜的领地。虽然田野有些可怕,但黑暗中
的事情总比喧闹的场所安全。况且田野阔大,他们总可找到相对安全的场所。但后
来的一个晚上却使李哲和梅朵承受了巨大的惊慌,这刻骨铭心的惊慌使他们彻底告
别了春情盎然的田野。那晚他和梅朵在红布上还没进入状态,准确地说是李哲没进
入状态,那晚他非常疲倦,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虚弱的空桶,梅朵反复地搓揉着他,
调拨着他,但他的身体就像冰决一样没有反应。梅朵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讨厌我了?
李哲说你胡说什么。梅朵说那你现在想些什么?李哲望着夜空,他说我看见了头顶
有两只蝙蝠。梅朵说蝙蝠有什么看头,你要看就看我,李哲说我们多像那两只蝙蝠。
梅朵说蝙蝠在那儿?李哲用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其实他根本没看见什么蝙蝠,他
只不过是想转移梅朵的注意力。梅朵说我怎么看不见蝙蝠,它们究竟在那儿?我怎
么看不见啊,它是不是飞行在你的心窝窝里?李哲又给梅朵指了一个方向,他说在
那。梅朵转过头,往李哲手指的方向看,这一看把梅朵看成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梅朵尖叫起来,那儿好像有一群人朝这儿走来,他们要干什么?李哲说那是一片树
林吧,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梅朵说我的眼睛两点零,你说树怎么会行走?那是人,
他们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了。李哲说他们不会是找我们吧?梅朵说谁知道呢。
    李哲和梅朵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田野上人群的动向。他们看见人群朝他们越
走越近,好像就是直冲他们这个目标来的。快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那些人拿着手
电开始住田野四周搜寻,那样子就像国民党当年的探照灯,那些人还吵吵嚷嚷,李
哲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我明明看见这个臭婊子和一个男人在地里干坏事,怎么现在
不见了?另一个男人说抓到了就把他们沉到河塘里喂鱼去。还有一个男人说我带了
一把刀,我干脆把他们两个的耳朵割了,看他们还偷不偷。手电筒在田野上、在李
哲和梅朵附近的地方照了四五遍后,一个男人突然声嘶力竭喊道:坦白从宽,抗拒
从严,回头是岸,我看见你们藏在那儿了,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采取措施了。李
哲眼睛一黑,心想我他娘的完了,田野上不就只有我和梅朵约会吗,我怎么这么倒
霉。李哲刚想站起来缴械投降。突然从附近的田野上钻出两个人影来,两个人影在
田野上狂乱奔着,跟踪的人炸了锅,他们高喊,抓住他们,打死他们。人群渐渐远
去,直到不见一个影子。黑色的田野安静松驰下来,但梅朵还是非常紧张,她的一
只指甲深深地陷进李哲的胸脯肉里,而李哲居然没有感到痛,梅朵说这偏僻的田野
也不安全了。这样的约会还叫不叫人高兴叫不叫人活了。李哲说我们该休息休息了。
    李哲回到家里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李哲看见他老婆坐在客厅里,她的脚下踩
着一只鸡,她的眼睛、眉毛、嘴巴就连鼻子都杀气腾腾着。李哲说你怎么还没睡觉?
他老婆说你怎么不更晚点回来?你知不知道楼下阿三的老婆刚被人捉了奸?而且还
是在荒郊野外,他老婆的两只鞋都跑掉了。李哲说我可是好同志。他老婆说是不是
好同志呆会就可弄清。李哲心里顿时像落下了一千颗石头,但他表面装得像刚刚射
完精的公猫一样冷静。他老婆说你跟我到锅炉房去一趟,李哲说去干什么?你是不
是又要去那儿杀鸡?你知道我是从来不杀鸡的,我见了鸡血就头晕。他老婆把鸡拎
在手上,鸡在她手里怪样地跳着,他老婆命令说还不快跟我走,李哲的老婆块头大,
李哲扑在她上面就像蚕扑在硕大的叶子上。女人带李哲来到锅炉房,炉膛里的火很
旺,舌头似的直往外卷,女人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情况了?李哲故意睁大眼睛,说
你污蔑,老子像白纸一样干净,像水晶一样透明。女人用手拽住李哲的衣领往下压,
李哲的头往下扭过去,就像一只可怜的草鸡。女人把他的头拽到炉口附近,她说你
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乖乖如实招来。李哲的心格登了一下,完了,完了,这次死
定了,是哪个混蛋把情况告诉我老婆了,我操你奶奶。但李哲还是不想交待,他还
想坚持一会。女人把李哲的衣领放开,她拿起鸡,李哲连忙说你不要杀鸡,我看见
鸡血就要晕倒。女人说我说过要杀鸡吗,不就是见不得鸡血,我让你不见鸡血就行
了。女人把鸡往炉子里一丢,鸡叫了两声就不叫了,扑腾了两下也不扑腾了,李哲
的心恨不得从体内跳到体外,他的脸也不是脸了,而是分外紧绷的钢板。李哲的老
婆说你交不交待?李哲还沉浸在恐惧中,他在想跟老婆如何交待他和梅朵的生活作
风问题。他正准备交待的时候,老婆却笑了,她说我是知道你不会在外面瞎搞女人
的,我这叫杀鸡给人看,我这叫提高警惕,防微杜惭,如果我哪一天发现你在外面
有了女人,今天这只鸡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李哲被老婆折腾考验了一下,差点就像共产党员英勇就义。晚上睡觉时,他一
直在做噩梦,他梦见他和梅朵被人丢进了锅炉房的炉膛里,他和梅朵的肉被火烧得
哧哧响,散发一股焦臭味。第二天,李哲上班的时候还惊魂不定,他给梅朵打电话
说我们今后再也不要约会再也不要见面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个世界只
要你做过的事就没有人不知道的。梅朵听后竟然哭了,她说你是不是想甩掉我?我
不,我不,我是你的翅膀。李哲反复地给梅朵作着解释,他说我们再一意孤行恐怕
就要臭名昭著了。梅朵沉吟了半天后对李哲说,你不就是担心约会时怕人发现吗,
我们为什么在这个破地方约会,难道不可以到另外一个大城市约会,这样别人就不
会跟踪我们了,他想跟踪也跟踪不了。李哲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你说我们到哪儿
去呢?梅朵说出了一个大城市的名字。李哲说就这样定了。
    李哲和梅朵怀着一种美丽的憧憬来到北方这个著名的城市。他们看着火车把他
们生活的地方一点一点变小,变成一片空白,变成什么也不是。梅朵在车厢里吐了
口长气,她的气跑出窗外,它和火车吐出的气流你追我赶紧紧纠缠在一起。李哲说
火车就像一把犀利的刀子,它把我们背后的影子彻底割断了。在火车上,他们两人
挤在一个硬座卧铺上就像一对旅游结婚的亲密爱人。
    李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城市,高大的楼房遮住了半边天空,天空中飘浮着
亮晃晃的尘埃,尘埃落在行走的人头上,奔跑的汽车上,人和汽车一起在街上组成
了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男男女女情人情侣说不定是偷情者们勾肩搭臂,好像全世
界的同胞都不在他们眼里。李哲说大城市真好,大城市干事不用看他人的脸色,小
地方的人就是少见多怪,就是像躲在别人的屁股缝里贼眉鼠眼地张望。梅朵说早知
道大城市那么开明那么坦荡我们何必像蝙蝠狼狈逃窜在夜幕下的田野。他们走在城
市的街上,他们一边看风景,一边发表意见,顺便再找一个宾馆住下。梅朵对李哲
说你看高楼像什么?李哲说像坚挺的男性生殖器,城市的欲望永远是活力的强烈的。
李哲问梅朵你说那枚太阳像什么?梅朵看到早上七点钟的太阳血红得格外新鲜,它
垂挂在一座楼房和另一座楼房的裆胯之中,梅朵说太阳像一个巨大的子宫。梅朵问
李哲你说街上的汽车像什么?李哲说它们像男人射出的不安精子。李哲问梅朵你说
街道像什么?梅朵把嘴伏在李哲耳边,她说街道就像一条肮脏的月经带。李哲和梅
朵就这么一问一答着,他们觉得这城市的一切好像都跟性有关,他们大胆地说着,
昂首挺胸义无反顾地朝前走着,他们根本不扭头往回看,他们绝对不担心有人在背
后跟踪着。两人说着说着就找到了一个宾馆,到了服务台,服务台内坐着一个很年
青很漂亮的小姐,李哲盯着她看了一会,梅朵说你看什么?都看了十秒钟,你小心
你的目光长出毒刺。李哲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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