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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与百年中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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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恰好赶上玄烨第一次南巡,亲自到织造衙门“抚慰诸孤”,称赞曹玺说:“是朕荩臣,能为朕惠此一方人者也。”熊赐履:《经义堂集》卷四“曹公崇祀名宦序”,参见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上)第303页。康熙的这一考语,证明曹玺、曹寅父子在织造任上,确负有在江南一带沟通满、汉感情,促进民族团结的使命。应该说,他们的这一工作是做得很好的,曹玺做得好,曹寅做得更好。    
     就一般读者的眼光而言,知道了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或者再进一步,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也有所了解,就足够了。但红学家们可不以此为满足,他们要沿波讨源,振叶寻根,继续上溯,非把曹雪芹的家族世系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胡适在《红楼梦考证》中,已上溯到曹玺的父亲曹振彦和祖父曹世选,并说曹家是正白旗包衣人,世居沈阳地方,来归年月无考胡适:《中国章回小说考证》第210页至211页,上海书店1980年复印本。。周汝昌在《红楼梦新证》中则提出,曹雪芹祖籍河北丰润咸宁里,上溯可以查考的只能到曹世选的父辈曹登瀛,再往上就不得而知了。他列出了一个详尽的“丰润曹氏世系表”,推断曹家归旗的年代十分湮远,可能是辽、沈一带的边民被虏为奴所致,先世虽为汉人,后来已与满人无异周汝昌:《红楼梦新证》旧版第115页至131页,新版第111页至140页。。《红楼梦新证》初版于1953年9月,九年后的1962年,周汝昌在《曹雪芹家世生平丛话》中,补上了《新证》的空缺,把雪芹家世从曹世选上溯到十七世,认为北宋时的大将曹彬是曹家的始祖③周汝昌:《曹雪芹家世生平丛话》第二节:“‘将军后’和‘辽阳一籍”,载1962年1月30日《光明日报》。。曹彬是河北正定县人,第三子曹玮在江西做官,又四传到曹孝庆。曹孝庆的五代孙曹瑞明和曹瑞广,因生活所迫重新流落到河北,哥哥瑞明在丰润县咸宁里八甲落户,弟弟瑞广继续北上到了辽东和铁岭一带。曹世选就是铁岭曹氏瑞广的七代孙。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即位于赫图阿拉,两年后大败明军,又一年陷铁岭。“曹世选这时正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好小伙子,遂为金兵俘虏”③,成了王贝勒的奴隶,被编入满洲正白旗。满语奴隶为“包衣”,意思是“家里的人”,社会地位是很低下的。这和曹寅死后,曹颐在奏折中说的“奴才包衣下贱,自问何人,敢擅具折奏”《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03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正好对景。到了曹世选的儿子曹振彦长大以后,才有了“出身”,因从龙入关有功,于顺治七年任山西吉州知府,不久升任大同府知府及浙江盐法参议使,逐渐发达起来。周汝昌先生在通贯曹雪芹家族世系的基础上,着重辨明原系汉族的曹家,被俘后编入的是正白旗,而不是“汉军旗”,因为明朝的降兵和汉人军队才编入汉军旗籍,这与早年被俘的已成为“家里人”的曹家是两码事。可以看出,通过对曹雪芹家族世系的研究,清朝开国史上的一些繁难的官职和制度问题,也随之提出并解开了一些疙瘩。在这点上,红学向史学靠拢,曹学专家和清史专家互相认同。    
    冯其庸不同意周汝昌的曹雪芹籍贯“丰润说”。提出曹家的籍贯是辽阳,后迁沈阳。他依据《五庆堂重修曹氏宗谱》及有关史料,考定曹俊是曹雪芹的始祖。曹俊约生活在明朝的永乐至天顺或成化时期,即公元1403至1465年左右,系由明朝的军官归附后金的。曹俊有五个儿子,顺序为曹异、曹仁、曹礼、曹智、曹信,雪芹的上世是曹智这一支,即第四支。但《五庆堂谱》中三支最详,四支曹智以下缺四至八世,至曹世选已经是第九世了。冯其庸认为曹家开始是汉军旗,后来才归入满洲正白旗参见冯其庸著《曹雪芹家世新考》第一、三、五章,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1970年香港文艺书屋出版的赵冈和陈钟毅撰写的《红楼梦新探》,也以《五庆堂谱》和《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为据,论定曹雪芹的始祖是曹良臣,不同意周汝昌的“丰润说”赵冈、陈钟毅:《红楼梦新探》上篇第1至7页,香港文艺书屋1970年版。按《五庆堂曹氏宗谱》的始祖是曹良臣,元末朱元璋起义军的名将,赵冈依该谱自然认为曹良臣是雪芹始祖。冯其席经考证,确定曹良臣只有一个儿子曹泰,《宗谱》中所谓曹良臣有泰、义、俊三子是不可靠的,认为曹俊和曹良臣无关,因此说雪芹始祖不是曹良臣,而是曹俊。。周汝昌写《红楼梦新证》时,主要从《丰润县志》获得材料,提出雪芹籍贯河北丰润,后来发表《曹雪芹家世生平丛话》,已看到了一部《丰润曹氏宗谱》。所以,就有一个《丰润谱》和《五庆堂谱》何者可信的问题。周汝昌在新版《红楼梦新证》“籍贯出身”章的附记中写道:    
    到底信哪个谱?在这里又是我和他(指《红楼梦新探》作者赵冈——引者注)看法各异。拙见认为,辽东《五庆堂谱》编次曹锡远于智之系下,当中隔断五世,关系不清,骤然突接,我还不能无疑。而丰润谱却就是曹寅屡次亲口称为“骨肉”的“冲谷四兄”家。相信谁呢?我宁愿相信曹寅在康熙年亲口所说的话,而不敢轻信同治年增修《五庆堂谱》的那种五世空白的“接续法”。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上)第138至139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版。    
    那末,“到底信哪个谱?”就目前所掌握的材料,似不好遽然论定。好在曹世选以下脉络是清楚的,各家看法并无异见。请看,光是雪芹的籍贯、出身、世系、旗籍,就有这许多纷争,使人莫衷一是,足见曹学是个极麻烦的题目,难度远远超过对《红楼梦》本身的研究,也许,这正是曹学之为曹学的吸引人之处?


第二部分:红学与曹学雍正夺嫡和曹家的败落(1)

    当然,真正吸引人的,需要我们给予极大注意的,是曹家的荣华富贵并未持久,康熙朝达到顶峰,雍正上台以后便急转直下,终于被抄家没产,落了个“家亡人散各奔腾”的悲惨局面。    
    曹寅是康熙五十一年病故的,曹寅死后,子曹颙继任江宁织造。但曹颙短命,在织造任上不到三年便去世了。康熙对此也感到很痛惜,传旨道:“曹颙系朕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来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织造上很谨慎,朕对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②《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25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曹颙是曹寅的独子,为了保全曹家,康熙命从曹荃的诸子中过继一个给曹寅,并说要“找到能奉养曹颙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②。根据曹寅的妻兄李煦的建议,选中了曹荃的第四子曹,于是又由曹继任江宁织造。种种迹象表明,曹的才干远逊于曹玺和曹寅,和曹颙也不能同日而语,因此康熙似不甚喜欢,但还是加以关照和爱护康熙五十七年在曹赖请安折上的一条朱批写道:“朕安。尔虽无知小孩,但所关非细,念尔父出力年久,故特恩至此。虽不管地方之事,亦可以所闻大小事,照尔父密密奏闻,是与非朕自有洞鉴。就是笑话也罢,叫老主子笑笑也好。”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49至150页。。曹寅织造任上留下了几十万两的大亏空,别人攻讦,康熙却回护说:“曹寅、李煦用银之处甚多,朕知其中情由。”参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36页。什么“情由”?还不是四次接驾造成的!《红楼梦》中李嬷嬷说的:“还有如今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这肯定是曹雪芹的“史笔”。这种“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的事情,皇帝本人是要负一定责任的,所以康熙说他知道“其中情由”,并几次恩准李煦代管盐差参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18页、119页、144页、145页。,帮助曹颙和曹补完亏空。但曹就任织造仅七年,康熙帝就驾崩了,曹家失去了荣华富贵的保护伞,处境陡然大变。    
    曹家是否陷入了康熙末年诸皇子争夺储位的斗争,以及在这场旷日持久的皇室闹剧中曹家表现出什么倾向和态度,可以姑且不论,雍正上台后明显地厌恶曹,进而一步步加以整治,则是确定无疑的。    
    雍正元年,曹进洒金笺纸三百张、乳金宫绢四十张、洒金绢六十张、湖笔四百枝、锦扇一百柄,雍正未予理睬③④⑤分别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56至157页、158页、161页、162页、163页、164页、165页。。雍正二年正月,曹提出保证,织造补库请求分三年带完,雍正批道:“只要心口相应。若果能如此,大造化人了!”③简直声色俱厉,与康熙从前对曹家的批示适成鲜明对照。四月,大将军年羹尧征罗卜藏丹金告捷,曹表奏,恭贺圣功,无非是几句祝贺胜利的话,雍正却加批说:“此篇奏表,文拟甚有趣,简而备,诚而切,是个大通家作的。”充满了挖苦和讽刺。雍正二年闰四月二十六日,因售人参事,雍正又责怪曹等:“人参在南省售卖,价钱为何如此贱?早年售价如何?著问内行府总管。”④内务府总管来保报告后,雍正又传旨说:“人参在京时人皆争购,南省价贵,且系彼等取去后陆续售出者,理应比此地多得价银。看来反而比此地少者,显有隐瞒情形。”⑤五月初六日,曹奏报江南发生蝗灾,因连降大雨,灾情已基本缓解。然而雍正批道:“蝗蝻闻得还有,地方官为甚么不下力扑灭?二麦虽收,秋禾更要紧。据实奏,凡事有一点欺隐作用,是你自己寻罪,不与朕相干。”分别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56至157页、158页、161页、162页、163页、164页、165页。始而吹毛求疵,接着杀机毕露,很快就要整治曹了。五月十三日,又查出库存之纱有变色之事”,雍正更加不满,不久,便指派怡亲王传奏了曹。为此,雍正下了一条“特谕”:    
    你是奉旨交与怡亲王传奏你的事的,诸事听王子教导而行。你若自己不为非,诸事王子照看得你来;你若作不法,凭谁不能与你作福。不要乱跑门路,瞎费心思力量买祸受。除怡王之外,竟可不用再求一人托累自己。为甚么不拣省事有益的做,做费事有害的事?因你们向来混帐风俗惯了,恐人指称朕意撞你,若不懂不解,错会朕意,故特谕你。若有人恐吓诈你,不妨你就求问怡亲王,况王子甚疼怜你,所以朕将你交于王子。主意要拿定。少乱一点,坏朕名声,朕就要重重处分,王子也救你不下了。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65页。    
    可以想见,曹听到这条“特谕”,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雍正简直是破口大骂,直接指斥曹家“向来混帐风俗惯了”。不妨掂量一下这句话的分量——岂止是斥骂曹,连曹颙、曹寅乃至曹玺,可能还有曹家的亲戚如李煦等,都包括在内了。    
    李煦是雍正元年正月初十被革职抄家的,距曹被传奏只一年多,两案是否有牵连,大可怀疑。从雍正的“特谕”看,似乎有人曾对曹施以“恐吓”,因此由怡亲王将曹控制起来,以免有走漏风声、串通口供之类事情发生。研究者有的认为这次传奏是出于对曹的保护,看来不是。而且与亏空也没有直接关系,因为“特谕”中只字未提亏空一事,通篇都是指斥和警告,所以我怀疑与李煦或别的什么案件有关。也许怡亲王允祥对曹真有一定顾惜,传奏的结果没有导致雍正立即采取行动,但曹的危险处境并没有丝毫改善,雍正仍旧在步步紧逼。


第二部分:红学与曹学雍正夺嫡和曹家的败落(2)

    雍正三年,内务府奏请停止曹等承造马鞍、撒袋、刀等物之饰件,改由广储司依原样铸造铜饰件。雍正批示说:“此议甚好,应依议。”《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71至第172页。雍正四年三月,突然发现库存的绸过薄而丝又嫌生,新织造的缎也粗糙而分量轻,于是雍正传旨让内务府总管查奏,特别指示要查清楚“系何处织造所进”。核查的结果,“自雍正元年以来送进之新绸,秤量挑选”,分量轻薄和丝生的有二百九十六匹;宁、苏、杭三处织造所送新缎,苏州织造上用缎一百十三匹、官缎五十六匹,曹送的上用缎二十八匹、官缎三十匹,都存在“粗糙轻薄”的问题,“比早年织进者已大为不如”。内务府这份报告特别强调,所送绸缎发生质量问题,是“自雍正元年以来”,这不分明是说曹等有意和新皇帝作对吗?结果曹等除照数赔补外,各处以罚俸一年《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74至175页、177页。。雍正四年十一月,曹等赔补的绸缎已经送到,雍正特别提出:“曹现在此地,著将曹所交绸缎内轻薄者,完全加细挑出交伊织赔。倘内务府总管及库上官员徇情,不加细查出,仍将轻薄绸缎存库,若经朕查出后,则将内务府总管及库上官员决不轻轻放过也。”《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74至175页、177页。这条旨意是相当厉害的,等于命令内务府一定要找出曹的破绽来,否则就一起论罪。    
    雍正五年闰三月,奏事员外郎又传出旨意:“朕穿的石青褂落色,此缎系何处织造?是何员、太监挑选?库内许多缎匹,如何挑选落色缎匹做褂?现在库内所有缎匹,若皆落色,即是织造官员织得不好,倘库内缎匹有不落色者,便是挑选缎匹人等,有人挑选落色缎匹,陷害织造官员,亦未可定。将此交与内务府总管等严查。”③④《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81页、182页、180页。看来雍正是揪住织造不放了,一会嫌绸薄丝生,一会说缎匹落色,宗宗件件都和曹有关。经过“严查”果然发现:“做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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