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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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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打算10月份去伦敦参加学术研讨会,争取留下来做访问学者,至少也要一二年。
  “想不到老弟还真有学问,连外国人都看得起。”他端起酒杯自个儿饮了,并没有给我庆贺,喟然呔道,“总算没辜负春桃的苦心哪!”
  “也不瞒你,要是你同意的话,我想把兆钧搞到剑桥大学深造。你晓得的,这也是她平生所愿。”
  他一击掌,端起酒杯,“来,来,来!”与我一碰,一饮而下,没吐半言,用手抹抹嘴,似乎一切尽在杯酒之中。
  “安排好兆钧,我就万事皆休,一定回来住,陪你老哥一起喝陈年封缸。”
  “好哇!我就盼着这一天哪!不过……”话在他喉咙转了半天,“就不晓得弟媳妇……”
  “我一旦下了决心,那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借着酒壮胆,不管天高地厚的胡吹,尽显豪气。
  “是个大男人!”他又一击掌,自言道,“春桃和冬梅真有眼力,算是没看错人。”
  “冬梅?”我不晓得怎么会牵涉到冬梅,“什么意思?”
  老彭只顾自个儿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神秘兮兮的,笑得我一头雾水,不冷不热又意味深长的甩过一句:“是冬梅……的意思。”
  冬梅……什么意思?或许他是酒醉语言不清,也或许是故意省略让我自个儿体味。我不想去猜,也不愿多费脑子体味,倒是立即想起那封信,掏出来递给他:“你看看这信是谁写的?”
  他左看看右瞧瞧,摆摆头,又点点,吃惊地问我“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信哪?”我告诉他就在动身前二天,他神色震惊,稍纵即逝,显然是个很会控制感情的人,“从笔迹看,好象是春桃写的。”
  我大吃一惊,以为听错:“春桃写的?”我怎么会相信是春桃写的呢?看他脸上就如一团疑云,笑笑说,“莫说酒话。——你再看仔细点,是不是冬梅?”
  “你这信后面没个落款人,时间也没有。”他寻思半天,“要说字体嘛,她姐妹俩倒是有些相像,但我还是分辨得清楚的。”他把信还给我说,“你仔细看清楚点,尤其是那首诗,字字真迹,我敢肯定是春桃写的,不会错!不信你给冬梅看看,保准也会说是春桃写的。”
  “春桃?”我干笑一声,仔细端详,简直要吓我一跳!不可能,她死了20多年,我完全否定!“除非她在天堂给我写信不成。”
  “哪也说不准……或许就是的。”他话语平静,一副不以为然。
  “你没喝多吧?”我一脸惊疑,强颜作笑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你莫不是想跟我讲‘一千零二夜’的故事吧?”
  他倒异常镇静,不苟言笑,自饮一杯,挟几筷子菜送到嘴里,然后说:“我问你,上回你在冬梅家喝醉了睡在哪个床上?”
  “冬梅的床上呀。”
  “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睡在春桃的床上吗?”他不等我回答,也许晓得我根本就回答不出来,继续往下讲,“你当然不会晓得。我告诉你,自从她死后,她那间房里经常半夜三更闹鬼,冬梅亲眼所见,特别是暴风雨夜,唱什么‘花非花’,是春桃的声音,冬梅妈还在,老俩口听得一清二楚。”
  我惊愕得发呆,好象春桃的阴魂就在我身边游荡。
  “你不相信是吧?”
  我不置可否。
  “那天晚上你就没听见春桃唱‘花非花’……?”
  难道那天晚上做的不是鸳鸯梦?所发生的果真是人鬼重圞……不会吧?我振振有词地表现出强烈的否定之态又惴惴不安,他却不管我肯定与否,继续讲他的一千零二夜故事:冬梅听到了,就睡在你后厢房,她说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春桃半夜里与你重圆鸳鸯会……
  “越说越玄……想不到你这位老共产党员居然也相信迷信。”我惊异得无话可说,居然假装正经。
  “说坦率话,学了几十年无神论,我哪会信?但他们讲的真真切切,有眉有眼,你说不信鬼,总不能不相信老高和冬梅吧?”他二手一摊,人往后坐靠背上一仰,“唉!世上总有许多奇奇怪怪教人琢磨不透。无数不解之谜呀!你老弟读的书多,晓得更多,是吧?就说灵魂吧,通常说人死如灯灭,许多老人就偏偏说有!……你是学科学的,能说得清?”
  是呀!不信鬼神,也可以不相信高哥和冬梅,总不能否认自己那一夜与春桃的恩恩爱爱吧?我暗自认同老彭讲的,或许人死后确有灵魂。小时候听大人讲鬼神故事,分明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记得小学毕业那年端午节,我们几个路远的同学没有回家,晚上就住在学校宿舍,天擦黑时分,大家一起到郊外散步,有位同学觉得天凉回宿舍穿件衣服,回来说在宿舍门口见到他妈,大家笑话他是不是想回家过节;第二天清早,他隔壁邻居来报信说他妈死了,那他见到的不就是他妈的鬼魂吗?近年来有报刊透露,有个死而复生的人讲,他的灵魂悬在天花板下,清清楚楚看到医生如何给他抢救,经过一个黑暗的邃道,来到天堂般的世界……醒来时自己躺在病床上。科学就是破解迷信。据传国外已有科学家实验证实,人死后体重变轻,确证灵魂有重量。但我疑窦并没有解开。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是确证这封信是春桃写的。我无法否认,却有疑问:哪信是谁替她发的?一个鬼魂总不可能到七港邮电局发信吧?那她又怎么会晓得我的通信地址,还有修坟和磨房的事呢?”
  老彭二眼愣愣的:“要么去问问老高和冬梅。我看也只有他二人清楚。”
  高哥说的更离奇:信是春桃叫他发的。那一夜风雨交加,半夜三更春桃到他床面前,跟他说了许多话,人迷迷糊糊的也记不了那么多,就记得临走时叫他发一封信,都写好了,放在他的枕头底下,吃过早饭就去,一再叮咛没忘了。醒来一摸,枕头底下还真有封信。他也识不了几个字,连看都没看,揣在怀里,一早到七港上邮电局就发了;顺便拐到中学看冬梅,她正要去上课,奇怪爹这么早来找她有什么事,说是发封信,冬梅说该先给她看看再发不迟,来不及多话抽身赶去教室,他望着冬梅背景怏怏的,后悔得自己跳脚。
  老彭赞叹一番春桃对我痴痴情深,真叫绝:鬼魂呼唤!
  冬梅说姐姐死不瞑目,埋在土里都巴望着“教师爷”。
  明明漏洞百出,他们却随声附和。除非鬼能通神,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它的真实性,甚至有几分怀疑他们仨(或许加上三哥)一起诓骗我。回头一想,诓骗我干什么呢?一不图财,二不害命。说骗或许过分,瞎编一套善意的谎言,无非是为修磨房一举想要我回来商量商量,即便是晓得我要到英国讲学,听信了什么传言,哪又何必出此下策?
  见我一脸自若不屑,她追问“你真不相信鬼?”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说原本也不信,“姐姐死后,我搬到她床上睡,就是那头东厢房,好几次半夜三更影影绰绰见一个身影从房门口进来,亦步亦唱‘花非花,雾非雾……’,凄凄切切。自己的姐姐嘛,我一点也不害怕。她阴魂不散,教我生奇,后来跟我那个死鬼讲,他跟你一样,学物理的,说‘第四向度’就是人们说的鬼!”我睁大眼睛,莫名其妙的顶她一句:“你不会说‘第五向度’就是神仙吧?”她像没听见,不气不恼的往下说,“你也别碜我,我也不懂什么向度不向度,他耐心讲给我听:‘向度’是几何标度,点,线,面,体,时间和空间,‘第四向度’又叫‘四维时空’如何如何。这些你比我懂,就不用我在你这位物理学大教授面前卖弄了。鬼,通常是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的代名词,其实并不神秘,而是不同向度交互产生的现象。死鬼如是跟我说。一个人死了,人们说他成了鬼,跑到阴间地狱,实际上从死的那一刻起,他就与时间无关,随着尸体埋葬从三度空间消失;假想他以某种‘生物’性东西存在的话,则成为第四向度的‘生物’了,就是常说的幽灵。假如那个‘生物’突然想回到这个三度空间,进入我们视线,一定会有人惊呼‘活见鬼了’。想象一下,是不是这么个理?”她进一步引导我进入异度空间:“如果一个生活在三度空间(体)中的人偶然穿越二度空间(面),瞬间一闪而过,生活在二度空间的‘生物’便会认为这一闪而过的人是‘鬼’。你是学物理的,大概比我更懂得这个理吧?”她机敏巧妙,以反问形式强化我接受“鬼的意识”。
  就物理学空间概念而言,我无以反驳。四度空间无可争议,但“鬼的概念”必竟不等于“灵魂”,说人的鬼魂存在四度空间,恐怕是一个永远也实证不了的假说而已。彭书记一拍大腿说“是这个理”,大有拍案惊奇之效。她颇得意地说:“有科学道理是吧?你们这些搞物理的,也跟着瞎起哄说什么鬼魂是迷信。假如你讲的五度空间确凿存在的话,我敢打保票说:真要是有人进入‘第五向度’,他一定会成为神仙!——依我看,将来科学发达了,有朝一日有谁研究出来呀,那才真正是‘惊天地,泣鬼神’!”
  大概是我脑子里“高维时空”作祟,发胡说“第五向度”,她竟想到神仙存在“第五向度”。——哪一个物理学家敢有此奇思妙想?我研究时空多年,一直寻求突破时空障碍,破解飞碟之迹,圄囹于时间和空间,始终找不到理论根据,一个学历史的冬梅却道出了“关节点”——“第五向度就是神仙”。奇才!委实叫我佩服又惭愧。发自肺腑的说:“我说冬梅呀,真为你可惜,当初为何不学物理?要不你一定会成为爱因斯坦式的中国居里夫人。”
  “真给你言中了。我对物理非常感兴趣,最崇敬居里夫人和爱因斯坦。高中毕业时我是准备考北京大学物理系。叫我怎么说呢?”她无奈地摇摇头,“可命运偏偏把我推向历史深渊……”
  十年文革泯灭人性,摧毁人才,也才摧毁了新一代天生奇才。
  经过几天吊针,高烧已退,肺部炎症也好得差不多了,高哥精神很好,已能在院子里走动,叫冬梅晚上就不要再来。这些天来劳累我了,正好彭书记在,叫她带我们上馆子,好好犒劳犒劳。彭书记说有事,就不陪,先自走了。我俩人来到街上,冬梅问我想吃什么,我回答随便。“哪个馆子卖‘随便’?”她故意逗我,随之一串银铃般爽朗的嘎嘎大笑。在我面前像历史一样深沉厚重的女人,头一回二人单独接触就开我的洋蒜,大出我意外。头一回见她这么开怀,笑得那么灿烂,犹如缕缕梅花清香,引发我注目端详,头一回正面狠狠地瞧了她一眼,吃惊地发现她相貌越看越像叶老师,一样的清秀俊美,秀美中多了一份成熟知识女性的韵味。古人说秀色可餐,一点不假,真想多瞧几眼,足够抵得上一顿秀餐美味。不自禁地轻唤一声“叶老师”,她回头四下里张望,问我叫谁?我道出原尾,她笑笑说:“真的那么像?”我点点头。她问答式的说:“一个红颜知己吧?”我依然是点头。
  “想人家啦?”
  我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叶老师杳如黄鹤,痛失一知己,心存几分惋惜与挂念。毋须表白,我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她了。
  下班的人从我们身边匆匆而过,不时有人瞥目回头,我以为是她的熟人,可她并未理睬,笑意盈溢地转动着黑眸子扫视有些痴傻的我。感触到她的扫视,我便赶紧收敛贪恋的目光。她叫我快走,我说想回去,她说既然这样,那就顺便买些菜,回家自己做……在昏沉的煤油灯下,我们边吃边喝边谈心。她倾诉时运不济没上大学,横遭文革之祸,险些丧命,多亏洪书记干旋,读个工农兵吧,又遭中年丧夫,孤儿寡母,自叹命苦。我事业、家庭倍受挫败,落个老胃病,忆及当年春桃种种好来,也倒出一肚子从不与人倾诉的难言苦水。俩人大有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态。酒入愁肠,话更难断,推心置腹,直到深更半夜……她心地像叶老师一样真挚坦诚,眉宇间洋溢着热情、善良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在冬梅身上,我似乎感受到一个新的叶老师,找回了一个旧知己,令我欣喜不已。她说:“你要是愿意,就把我当成你的叶老师好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杯!我们一醉方休!”……我不晓得自己醉成什么样,也不知是如何上床入睡的,醉迷梦朦中似乎又听到“花非花,雾非雾……”及至日上三杆,未听到冬梅三呼九唤,正奇怪间,发觉枕头边有一张她留下的字条,早饭在锅里,冷了自己烧把火热热,胃不好,千万莫吃凉的;叫我在家呆着,莫四处跑,她到医院去了,买些菜中午回来做饭……她像春桃一样心细入微,也一样把我当成永远需要大人照顾的小孩,我受之不起,却之不恭,自愧难当。既无所事,该当返程。

第十八章 妹魄姊魂 
  难道躺在我怀里的真是春桃?她没有死?我怎么才能相信?黑暗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身子,抚摸过也消受过,凭感觉,真挑不出跟春桃有什么异样。声音,白天离我三尺远,呼声带恨,我分辨率特高;夜里怀抱我胸前,缠绵细语,混淆视听,扰乱了我的思辨能力
  听说我要走,大家再三挽留,高哥说病已基本痊愈,务必等二天待他出院再走,正好学校也放暑假了,叫冬梅陪我四处玩玩。有秀色为餐,我何乐而不为呢?可也是巨大的诱惑,害怕会冲破我脆弱的情感大门,依然坚持要走。都晓得我的犟脾气,高哥便提前办理出院,教我懊悔莫名。是夜,高哥为表谢意,特邀大家一起欢聚,都道我回来得好又巧,要不是即时送往住院,他那把老骨头早见阎王了。我说还不是高哥发信给我,不然哪会打算回来。老彭更进补言:多亏春桃地下有知。三哥附合说这也真是的,“鬼魂有灵!不是亲眼所见,旁人说了我还不见得相信。”高哥住院十多天,我在冬梅房间睡了十多天,夜夜我都渴望春桃来与我幽会,却连一次都没有,教我愈加生疑。彭书记接连给我碗里挟了二只甲鱼腿说,“多年没吃吧?这焖酒封甲鱼是洪铺一大特色,冬梅特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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