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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紫龙佩-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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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姬和玉仪,只有一壁之隔,闻言一惊,不免暗中奇怪。玉仪生性爽直,忙问道:
  “大清早,店门未开,难道那白发妇人,和那两位女子,纵楼而下而不成?”云姬已披衣而起,对镜理装,双蛾微蹙,似有所思,久之,始答道:
  “江湖鬼魅之技,日有所闻,这老妇,自承习技,所言不假,说不定王氏姊妹,即为一伙,乔装卖唱,定有所谋,不过我们无法摸清底蕴。”
  “昨夜情景,宝琉姊妹业已见疑,授金之时,暗用功力相试,不过对方狡诈,掩饰至巧,一时仍难以察看她们的来历。神州五剑、玉佩金幢,均系武林珍物,她们是否志在诸宝,这就难说了。”
  玉仪急道:
  “我们何不奔直隔壁,动问有无失宝?”
  “不忙!她们都已起床了,如有异样,早已嚷了出来,此去雪山,前途必有事故,你我赶快收拾,准备起程!”众女都在倩霞房中会合,麟儿惠元,也走了过来。
  倩霞抿嘴笑道:“大清早,就你男儿家,跑来干什么?”
  “早上三竿,还算早么?”麟儿打着呵欠,“我和元弟,还未洗脸,就着你们的水,揩揩了事吧!”
  宝琉蘅春,笑了一笑,忙服侍二人,盥洗又毕,又到祖父房中问了安,时玉仪已将那白发妇人,晚间离店的事,说了出来,众人不免纷纷忖测一番,却也难得要领,只好暂时放过。
  离了客店,渡过岷江,仍向北进发。经行之处,尽是松潘高原地带,而且位邛崃之东,重山万叠,列蟑千群,古木葱幽,浓荫遮日,山中多桃李,结实累累,伏抬取摘,味甘无比。
  倩霞有嗜桃之癖,每摘一个,必把玩良久,净以清泉,而后剖食。玉仪也有同好,沿途嚼吃颇多。
  这一天,霞儿又摘了几粒又红又鲜的水蜜桃,正待分赠玉仪,她却皱着眉头,额角也渗出冷汗,步履沉重,颇觉痛苦。龙女不由一惊,忙问:
  “仪姊姊,你人不舒服?”
  “大概这种生果吃得太多,肠胃不纳,快莫声张,让鳞弟们听了笑话!”
  霞儿忙道:
  “我也吃了不少呀,如果旅途闹病,而致病之由,却是为了嘴馋,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她可有点害怕,忙把手中挑子,一举抛掉。
  宝琉和琼娘,就在身前,闻声早已转身,含笑问故。龙女红着脸说道:“我害仪姊姊致病,早知道这东西能惹麻烦,说什么我也不敢叫她吃了!”
  宝琉噗哧笑道:
  “常言,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饮食不慎,疾病之不由,古之伤寒霍乱肠热,根据医家论断,均和饮食有关。桃子这东西,稍食有益,过量则积而不化,教人腹痛肚胀,甚至卧床不起。不过,我们习有内功的人,自有和丹田真气,实施自疗,当不致过份严重。”霞儿稍觉宽心。前面麟儿和江汉神驼等,也都得讯,走了拢来。
  玉仪又羞又愧,干脆赖坐在上,两手蒙着脸,不敢仰视。
  麟儿已取出一颗红丸,塞在玉仪手中,笑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自何?积食微恙,一丹可消,我们就在这树林里歇息一阵,等姊姊病痊之后,再动身也不迟!”
  玉仪异常感激,吞过丹丸,跃跏而坐,竟用本身纯阳罡气,调息起来。
  忽然一阵头昏,气血上腾,心头作梗,不但不能入定,而且全身真气,无法集诸丹田,于是寒从脚起,冷汗浸淫,四肢冰凉,两眼发黑,朱唇惨白失色,两颊紫如淡金。龙女惊叫一声,忙上前把人抱住,口呼鳞哥哥:“仪姊姊病情极重,恩师丹药不灵,赶快设法急救她吧!”
  语犹未竟,玉仪早已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腹中食物如坝决河堤,一倾而出,胃酸胆汁,也呕吐无余,吓得龙女玉容失色,全无主张,连江汉神驼,也束手无措。
  麟儿剑眉一挑,就指虚空一划,竟用点穴术,把玉仪点晕,把脉细察,把头摇了一摇,叹道:
  “脉搏微弱,呕吐之后,固属常情,然而,以仪姊武功,如属积食,应易痊愈,而今,灵药失效,运气不灵,显非常症,这情形可不简单。”
  云姬也紧皱双眉,似乎疲倦不堪,竟也席地而坐。不一会,即连声呵欠,鼻塞泪流。
  蘅春一眼瞥见,忙噫了一声,惊叫道:
  “难道你也感觉有点异样么?”
  云姬摇头苦笑道:
  “十余年来,连伤风感冒也未沾惹,大约见了仪妹呕吐,我也感觉恶心!”旋又唉了一声,把手捧着头部:
  “眼昏头重,看来我也难免!”
  蘅春脱口而出道:
  “奇怪,我也感觉要吐!”不到一个时辰,琼娘惠元以及江汉神驼,均无人幸免,而所生症状,均与玉仪了无二致。
  这景象,确使人惊心骇目,因为树林之内,一方草地上,横躺直卧,竟倒了六人,而且呕吐狼藉,秽气薰人。他们都身怀奇异动功,疾病之来,事前毫无迹象,直似瘟疫一般。也不知此病病源,更无对症良药,目睹娇妻良友,如此狼狈,使麟儿也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宝琉忙着麟儿,就在附近,找寻村落,先把人安置再说,免受风寒。好不容易就在树林之外,找到一所旧观,观名清贞,供奉元始,古庙年久失修,除正殿外,左右两廊,均已倾颓。
  麟儿步入前殿,观中老道士,早迎了出来,一经说明来意,老道忙颔首笑道: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况公子随行的人,已卧重病,救助之心,人皆有之,当命徒儿打扫内院,暂时寄居此地便了!”
  麟儿自然谢了又谢,他担心龙女宝琉,也染上这种无名异症,一阵凄凉暗影,掠上心头,这情形,他不敢多作想像。纵出庙门,竟施展灵猴幻影,奔回原处,龙女和宝琉正忙着打点病人,揩脸抹袖,丝毫不以为苦,把两女的温柔恬静,表露无余!麟儿深深感动,一手携着霞儿,一手握着琉姊,激动地道:
  “姊姊和妹妹从未作这这种苦活,一切不妨让我亲来打点!”
  宝琉叹息道:
  “此时此地,正是酬答知己之时,再苦,我们也得忍受,只怕这种奇情怪病,非你我力所能为,到时,惨剧已成,则非人所能想像了!”
  麟儿愕了一会,却也无法安慰自己,只好先把人背负观中,细察病情,再定主意。
  一阵来去,病者均已入观。老道士也有三位徒儿,人颇憨直,两间后院,虽然颓废,他们收拾得倒也可以住人。琼娘玉仪云姬作了一室,惠元、蘅春和江汉神驼,住了对面一间。
  病人都被麟儿点住晕穴,已毫无知觉。当晚—一遍试囊中药物,但均无起色,最可怕,还是他们一醒之后,即患呕吐,尤以云姬和玉仪闹得最凶!针炙之术,也曾试过,虽能见效,但维持时间则极短。眼看过了两日,还未看出病由,只苦了未病的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蚁儿,腾腾乱转。
  当晚,正是三更时分,麟儿携着两女,从惠元房里出来,走到对面,遍察诸人,脉息之间,毫无起色,桌上油灯,萤然如豆,照着病人,几如死尸。这些都是天生红粉,绝世丽人,只此数日,即酿成如此巨变,而且一筹莫展,冰莲雪藕、兰宝天露,毫无奇效可言。看来他们也难支持太久。“星陨河狱”、“红粉香消”,使人深觉恐怖之极。正想就灯桌边坐了下来。
  瞥见一张纸条,压在灯下,桌上的纸笺,原是小道土给麟儿准备之物,但他从未书写,不免怀疑,随手取出一看,纸上墨迹初干,好几处,被灯座压得黑迹模糊,须仔细察看才可辩认出来,上写着:前行危殆重重,你们业已中计,身中奇毒,有药难疗,所示药方,能使病者缓延时日,但非对症之药。尔我非友是敌,本不欲管此闲事,惹火烧身,但以尔与人有恩,且敦友尚义,一时感动,遂化除敌意,故甘冒大不讳而以身试险,如能心存忠厚,必有遇难呈祥之时,旧不尽言,尚可亮察!”底下并未署名,却书了一道药方,药只七味,并无任何新奇之处。
  麟儿和霞琉二女,如堕雾里烟云,莫名其妙。二女因未婚夫婿过份不安,只劝道:
  “这人明系有所为而来,虽然留函示意,但也未必走远,或许就在最近定必重来!”
  麟儿苦眉皱脸道:
  “他和我们关系何在?是仇是友,必有原因!在事实无法判明以前,避免堕入鬼计!”
  说话之间,宝琉忽把目光,移在玉仪身上,忽地哦了一声,似觉惊奇,竟走近玉仪榻前,从她枕边,取出了一块罗帕,帕上泪痕斑斑,并还沾血迹。麟儿将帕子反覆细看,又将它向鼻尖闻了闻,不由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
  “看来情之一字,真使人无法自解!”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倩霞一脸困惑之色,望着麟儿,“难道你已看出一点端倪么?”
  “我们不用再猜了!”麟儿递过手帕,却拿着药单,并叮嘱两女,分别守住病房,尤以那名贵长剑,不可离手,自己则必须离观捡药,暂时把他他呕吐止住。
  龙女宝琉,见他无休无歇,人已清瘦很多,不觉异常难受。两女秉性温柔,双双握着玉郎的手,同声劝道:
  “你就在琼娘床边,躺上一会,等天亮之后,前往捡药,也不为晚,如累坏了身子,靠我姊姊两人,肩负这一重担,必至偾事!”
  麟儿确也异常感动,星眸里不由落下泪来,久之,苦笑道:
  “这一次,我们三人,总算幸运躲过这个劫运了。神剑紫佩,功能避邪祛毒,惟有宝姊姊,因本身已具玄门灭魔宝录,功力又深,百邪难侵,故可免害。按说,琼姊和元弟,也是一代神僧的嫡传弟子,可是因功力较浅,仍不免于危劫。如今未曾找到应症药物,只好先将此方一试。人命为重,不敢言累,我即去即来,就烦你们多多照顾了!”语声未落,烛影摇红,麟儿已窗户中纵身而出。
  户外,林木幽深,万籁俱寂,附近何处可以找到药店,一时颇觉茫然。麟儿一耸身,跃上树梢,向东而行,刚离清真观约有半里之遥,但离山麓还远,一道陡坡,直泻而下,正待飞身下跃,耳闻嘶的一声,一段树枝,从右侧飞来。麟儿暗里一惊,忙伸手接住。
  来人腕力颇强,树枝到手,似有余劲,忙从枝梢跃落,正待喝问。枝头上清笑连连,幽香扑起,人影晃动,竟飞落两位妙龄少女。定神一看,原是酒店里所遇两位卖唱的人。执箫女郎王彩虹和她胞妹春兰,此时装束,不但丝毫未改,连一箫一板,也在手中持着,不过娇姿绰约,神彩夺人,已非初时那付楚楚堪怜的样子。
  姊妹双双往路当中一站,春兰一手执着黄牙板,一手却拈巾掩口微笑道:
  “姊姊,他还没有死呢?”声如黄鹰出谷,清脆悦耳。
  麟儿本待报以恶语,却想:“她们是原是女流之辈,嘻笑已惯,何必认真?”
  春兰见他久未答言,又复笑道:
  “姊姊,他人虽未死,但舌头已废,变成哑巴了,这一来,确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吃。”
  麟儿见她语言无忌,而且都是咒人的话儿,也不免有三分着恼,不由冷笑道:
  “季某生平,与贤姊妹素不相识,客寓邂逅,自忖毫未得罪,何必遽以恶语伤人……”
  执箫女郎彩虹,也立即报以冷笑,旋从袋中摸出-物,扬手之间,赐光电闪,朝着麟儿胸口打来,并还娇叱道:
  “此物玷人清白,留心接住!”
  …
   
 


 

第十六章 古观跟踪
 
  麟儿用手一抄,把来物接住后,一看,原是自己所赐的五两赤金,被宝琉捏成了一粒小小金球,赠金原是好意,原物奉还,不免使人难堪,遂嗔目叱道:
  “不论你是否有意乔装,季某诚心相助,自认毫未失礼,而今,你却做出这种背情悖理的事来,总得有个交待才行!”
  王彩虹闻言冷笑道:
  “还你此物,便算交待,如不甘心,尽管划出道儿,我姊妹两人,准备接着便是了!”
  春兰原在一旁微笑不语,这时却帮起腔来,那声音又清又脆,却道:
  “该怎样,说嘛!”
  “客从主便,任便你们怎样都行!”麟儿已知两女来意不善,准备动手。于是又追问道:
  “你们两人是何门派?把话说明,再动手不晚!”
  “这一层,你此时大可不必动问,死后即可明白。”
  王彩虹词锋犀利,咄咄逼人。陡闻大喝一声:
  “接掌!”一晃身,有足微前,身子一挫,探掌朝着麟儿胸口便抓。
  这一手,不但疾劲有力,而且巧快逾恒,腥风扑面,寒气袭人,而掌势也错综狠辣之极。
  麟儿不由一怔,似觉对方手法,并不陌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本能的往左一横,避过这一抓。正待回手,陡觉香见扑鼻,春兰往前一纵,劈手把彩虹止住,娇笑道:
  “姊姊,且慢施煞手,我还有话向他动问,真正失手时,也让他死而无怨。”
  最后一句,虽然狂妄,但语音却极温柔。
  麟儿暗说:
  “别尽自卖弄聪明,你还不是一丘之貉么?”
  毕竟对方原是女的,不好过份发作,于是讪讪道:
  “有话请讲!”
  “你受何人指使,敢和本门作对?”
  “你是那一门派,彼此素昧平生,何来仇恨?”
  “你不能从掌式中辨别出来,这算什么昆仑高足?”王彩虹蓄势相激。
  一句轻微提示,使麟儿想及了‘大华宝录”的拳经,连环四十九式,招招诡秘逾常,和彩虹女的掌法,似大有相似之处。
  思考之际,身前又传出一片轻微笑语:
  “他已被你吓坏了,怪可怜的,这么不经吓,确是一位银样枪头!”
  王春兰已离开姊姊身旁,和麟儿相距,不过三尺远近,一付顽皮派头,似讽讥,似怜恤,使麟儿啼笑皆非。
  这妮子,因见麟儿错愕,又怕近他身前一步,体上幽香,沁人心脾,一付黑白分明的妙目,星月之下,亮光闪闪,她对麟儿,似乎爱意多于敌意,但还含着半嘲弄的情景。
  麟儿秀眸一睁,似显得三分不耐,冷笑道:
  “看情形,你姊妹两人,似想拦路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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