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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紫龙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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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思量。
她勉强吸了一口气,暗将真气行通,觉得全身略带麻木酸痛之外,真气竟畅通无阻,知道自己未曾受伤,不免大喜过望,忙从棺盖之上立了起来,虽然全身湿透,煞似落汤之鸡,然而人已脱困而出,仙兵神刃,一件未丢,忙道:
“麟哥哥,赶快上岸吧!”
麟儿凄幽幽地长叹一声,似觉心事重重,朝师妹略为点首,立即仰头上望。
东方已明,朝阳初现,毒龙潭浪涌波翻,阵阵寒气,直透心胸,麟儿自己倒还不以为意,但身旁这位娇憨师妹,因是女流,那能忍受这种苦头?遂着她先行跃出。水面离岸,约有数十丈高,需找好落脚之处,借力换气,始能抵达。霞儿轻功,虽较麟儿稍次,但也已致堂奥,绝非常可比,小蛮靴轻轻一跺,双臂平抖,竟已凌空而上,一纵便是十来余丈。
麟儿心中略宽。
忽闻师妹哎哟一声,腰上罗裙,因被激流湿透,竟把双足裹住,使摆动失灵,换气转身,全然不能随心所欲,只一呈现竭力,跌落潭里,不死也得受伤。麟儿心里一急,不由大喝道:
“师妹勿慌,愚兄助你一阵。”语罢,右手朝天一拍,狂风掠空而起,紧对霞儿,娇躯朝上一送。霞儿借力使力,双脚一踩,风声呼然,立即纵落岸上。
眨眼间,麟儿也跟从而上。崖石之后,绿草如茵,忙将背上的人,解了下来,放在草上。两人伏身至友胸前,仔细一听,心脏间犹有微弱跳动之音,知还未死,自然喜出望外。
伤者上身全湿,岷山师太还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涂上不少的腐尸毒汁,经过激流冲洗之后,虽然尸汁全无,但奇毒已侵入肌里,元儿和琼娘的上半身,已呈黑色。龙女急痛攻心,抱着琼娘大恸,麟儿也泪流满面,悲不可抑。他忽然记及,身上还有六颗丹丸,送丹的人,犹在他的臆测之中。
忙在两位伤者口内,各自塞了一颗,藉着口里津液,缓缓溶化入咽。因为病者裸身,全不雅相,革囊内的衣物,全裹以蛟皮,不易浸湿,忙倾囊而出,取了一套,递与霞儿,勉强笑道:
“师妹,将就一点,快把愚兄衣装换上,以免着凉。”
龙女红着脸,含羞带愧道;
“这一来,弄得非男非女,被人撞上,岂不难堪?”
麟儿急道:
“患难之下,还讲这些,岂不是泥俗不化么?”
霞儿无奈,只好接过衣服,躲在深草之中,忙了一阵,转回时,却变成一位翩翩美男少,合麟儿一处,真是玉树琼花,相对减色。
这对侠女奇男,把病人换好服装后,又弄了垫盖之物,约莫经历一时之久,元儿和琼娘。已渐有鼻息,但全身肤色,却是丝毫未改。龙女臻眉微锁,突问道:
“他两人,都中毒极深,灵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颜面身上,肌肤表里,如内服无功,又当如何?”
“师妹,我们只有竭尽所能,真正无法复原时,愚兄誓必踏遍名山,为他们找寻解药!”话犹未落,麟儿突作惊叫:
“师妹快看!”耸身之间,朝着毒龙潭落去。
龙女被师兄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举目望去,蒙蒙白雾中,似觉水面上,漂浮一物。麟儿如一只大雕,抖臂而下,朝阳射着他背上的双钹,现出两道紫芒,随着他身形闪动,如奔雷掣电,耀人双目。
紫光迷离中,玉郎突将身子一伏,左右双臂,各夹着一人,清啸连连,人从潭里一跃而起。龙女正拟起身协助,眼前人影一晃,玉郎已纵上潭来,声带嘶哑,语音急促,道了一句:
“这是蘅春和宝姊!”
龙女惊喜交集,急道:
“她们不碍事么?”
“宝姊姊舍身救人.和你我一样,利用棺盖做船,激冲而出但因不识水性,无意之间,喝了不少生水,如今人已昏厥,不施急救,可有性命之忧!”
龙女朝地上一伏,忙道:
“快把她们两人,伏卧在我的背上,先行把肚里的水,弄出再说,只要透过气来,便不碍事了!”
麟儿见师妹如此友爱,不由一阵伤感,立将两女,腹部枕着师妹的背上,略事起伏,不须臾,果从两人中内,流出不少清水。
麟儿忙着师妹,用本身内热,助人醒来要紧,龙女娇笑道:
“春妹妹是未来弟媳,不是你边的人,碍着元弟,你顾虑必多,就把她交给我吧!至于琉姊,你爱怎样,尽可恣意而行,只要能把她救了转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两女心头,尚有微热,还有生望,麟儿自然喜不自胜,忙笑答道:
“师妹,救人一命,造七级浮图,快莫再开玩笑了,迟恐不及!”
这一来,自然分头行事,仗着内功精湛,一阵推拿,宝琉竟先自醒了过来。她微吐了一口长气,好似久病未愈的人,竭全身之力,作一次最后挣扎。麟儿忙将那芝液和天露,倒了一点在她口里,手心却贴着她的丹田,输出真气和热流助长她的生机,不到一盏茶久,宝琉已睁开双目,见着玉郎,热泪盈眶,劈头一句,就问:
“春妹怎样了?”麟儿忙笑着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她赖你未遭别人毒手,据我判断,再过一盏茶时定会醒转,倒是姊姊,此时却需特别留意自己身体要紧,不能专顾别人。”
宝琉叹道:
“随同你的人,都作了你的累赘,也弄得有点害怕了么!像我这样一位姊姊,本无足挂齿,偏使你伤透脑筋,未免不值吧?”眼圈儿一红,脸也朝着别转。
龙女此时,突娇笑道:
“春姊姊身上的伤痕特多,而且和元弟琼娘一样,沾上那毒可入骨的臭尸水,上身皮肤里全伤,绝不能让她随意醒来,我们必须设法找到解药,防止腐烂,否则可不得了!”麟儿突忆及身上还有四颗丹丸,药有避秽功能,是否可以解除尸毒,却无把握,干是也在蘅春口中塞了一颗。地上躺着的人,全是一样的微微上身颜面发黑,脉息微弱,人极昏迷。
宝琉妙目流盼,一见三人这等情形,粉面上满呈凄凉之状,低问麟儿:
“有何妥策,可把此事处理?”
麟儿淡淡一笑道:
“清贞观里的人,尚未痊愈,这儿却又倒下了三位,最使人感到棘手的,还是找不出病源,得不到对症药物,目前的事,已非武功所能解决了,据我看,此处岷山,不可再留,我们将人运回清贞观,派人守护,由我即日奔赴大雪山,亲向师门求救,只要找到解药,即可了无所惧了!”龙女神密地笑了笑。
麟儿不由愕然,惊问其故。
…
第十七章 御者指引
倩霞罗袖掩口,轻笑道:
“像我们这次一样,真是忙未帮到,惹火伤身,原为云儿找药,不料还没找到大夫,却又倒下了五位,再往前行,我真不敢想像了!”
麟儿不由笑道:
“入了江湖怕江湖,正是师妹此意,可是,困难愈多,我们必须竭尽人事,否则让武林邪恶,独霸江湖,那也不是尔我所愿?”
对谈一阵,惠元人已醒转,麟儿龙女和宝琉,如获至宝。但元儿声音嘶哑,意识模糊,不时拿指着胸口,实有一种极不平常的痛苦感觉。麟儿当机立断,决定离开岷山,返回清贞观,由龙女宝琉,坐守病人,自己则往雪山求救,以免旷废时日。
岷山毒龙潭,距离清贞观,不下四百余里,而且这一带,都是高地,山势绵延,回峰起转,端的举步艰难。麟儿和霞琉两女,每人负着一位伤者,离开毒龙潭。终因龙女提议,负人驰驱,竟非善策,于是找到山下居民,雇了两部马车,这样使患病的人,有卧息的机会。
虽然脚程较慢,但也顾不得了。
御车的人,却是两位六十来岁的老者,服装穿着,全是一样半截蓝布大褂,足踏多耳麻鞋,还穿着一双土布白袜,头上,却包着一条宽若八寸,长达一丈的蓝色裹头,别瞧他们年老,身子却极硬朗,两部马车,可显得又脏又旧,但车轮和前轭,却是坚固异常,拖车的川马,个儿小小,如不了解它的习性,你可能怀疑它是否能驰驱山道了。两部破车,正停在崎岖的山道上,附近,却有几户农家,时已近午,炊烟袅袅,山花如锦,另有一番风味。
麟儿对于年长的人,素存恭顺之心,忙含笑走近马车之前。前面那御车的老者,持着旱烟林,杆长三尺以上,烟斗系紫铜所制,闪闪泛光,斗内点着的烟叶,正随着倔嘴皮的开合,一亮一熄,他歪着头,闭着眼,口鼻之中,浓烟滚滚,宛如吐雾吞云,对麟儿的招呼,恍如未觉。后面地老者,则坐在位儿上打盹,如照生意眼光来说,这种不理客人的态度,最为失礼,遇着那涵养较差的客人,少则申斥,有时还不免揍你几下。
“山地民性骠悍,团结力也强,是否养成一种欺侮客人的习气”,这情形,麟儿可没有经验了。儒家培养出来的弟子,毕竟学养自有其独到之处,毫不计较这些,立含笑道:“老丈,我们这次携了病人,山道崎岖,还望小心一二,以免过份颠簸!”
前面的老头突把双目一睁,一连串的烟圈,一个接一个,不断吹来。旋把两道眼神,望三人背上一扫,琼娘蘅春惠元,三人的脸,因为中着腐尸余毒,变得乌黑,才看脸上颜色一变,旋即哼然冷笑,自言自语道:
“这可是狂小子遇上了杀人魔,沾染这种怪病,不死也得脱皮!”那打盹的老头,原本歪着头,睡得呼呼作响,两道口涎,从左右口角流出,拖得很长,难看已极,这时,似乎被前面的老者语言所惊醒,懒洋洋把手往上一伸,大声嚷道:
“徐老大,你在嚷些啥子?傻小子可不能让恶人们干掉一个,那普天之下,岂不都人有满之患?”
龙女偏有那股天真稚气的劲儿,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老伯,坐你们的车,真是生受了!”这丫头,到底感人,使说话的老头不由一愕,两双老花眼,朝霞儿的脸上扫了一下,又看了看宝琉,嘴皮连动,似有话欲待说了出来,但终于忍住。
前面那拿烟杆老头,纵声大笑道:
“袁老二,争一辈子的强,但还敌不过丫头们的甜言蜜语。真要说溜了嘴,可留心那个恶婆娘,把掌在你脸上揩上两下,那时吃不了,兜着走,我惹人不上,届时可不许说怨我临阵怕事,毫无半点交情!”
这袁姓老头,不待他把话说完,立即哼了一声,怪声怪气道:
“老大,你这叫做胆小如鼠,我和你都不是八十岁以上的人么?再藏头缩尾,也难活上百岁,手头上虽然不硬,胆气可犯不上输给别人,你少管,且清自便,甚至这活儿不干,我也去找别人。”
旋把头扭向霞儿,微笑道:
“你们快把病人安置,就此赶路要紧!”
麟儿携着惠元蘅春,坐在车前,宝琉龙女,却服待琼娘,坐在后面。那徐老头,把手中赶车子的皮鞭儿,对空一挥,只闻“巴巴”两声,川马一声嘶啸,声遏流云,立朝前面山道进发。
别看这是两部破车,四条瘦马,因为惯于往来山地,走起来倒显得轻松。
麟儿知道这两人也决非常人,遂也不时和他们尽量搭讪。徐姓老头,颇为沉默,左手捻着缰绳,右手握着烟杆,尽管麟儿相问,他却十句搭上一语。身后一位,个性较为爽直,久见前面老儿不答,几度掀眉欲语,但终于忍住。倩霞却在车中笑问道:
“袁老丈,你们这附近,可有什么医道高人,因为同行姊妹中,已有三人被仇人暗算,目前医药无效,如能指示一条门路,哪怕千难万苦,我们也得设法一试!”
袁姓老头,嘿然一声长笑:
“你倒老实,只是老朽不解,为何会给人下这毒手?这魔头,江湖上极少走动……”
他正想把话说了下去,徐老头已经转头插上了嘴:
“老二,你当真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么!自己估量着,你联合了人家,是否是人家的敌手,逞口而出,说不定会闹出极大的乱子,对人对已,都无好处,那又何苦作出这种不智之事?”
两人沉默了一阵,宝琉终于发了笑声。霞儿把嘴一嘟,微嗔道:
“宝姊姊,别人守口如瓶,见死不救,你还好笑么?”
“入境随俗,妹子连这点也忘掉了,岂不可笑?”“你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以前松潘黑道上,那两位首领人物,是极端怕事的人,他们差点对冷面观音,伏首称臣,但因惧于无法向手下交待,只好洗手而退,于是西蜀一带,谁敢动岷山一指……”
陡闻巴巴数响,前面那徐老者,颜色骤变,拈鞭连挥,马不停蹄,往前骤奔。
袁老者笑了一声,也扬鞭策马,紧追而上,边赶边喊:“老大,都是你惹出这种可怕的话儿?”“只要人家不是讲我,管她呢?”
“你真的怕那……”“就算怕,也没什么?反正我和你都输在人家的手里!”“可是你和我,毕竟也是扬过万儿的人!”徐老者大声喝道:
“匹夫不可夺志,我既不愿听那些闲言冷语,也懒得管那些无意味的亲事,别尽纠缠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
经行之处,原是一道狭长的山峦,走的正是上坡,坡势陡还不说,只是石子凸出,山坡不平,徐老者可不管死活。挥动手中长鞭,马儿嘶咧,往前急驰,有时轮子挨着石上,往旁一颠,老者偏在此时,还挥鞭策马,只闻隆隆之声震耳,坐在车上的人,错非武功高强的麟儿,几乎头撞车子,身子从车内甩了出来。
尤以惠元和蘅春,身子虽然躺卧,但如不是麟儿将两人扶持,头撞车壁,势必受伤。
陡闻马儿长嘶,车子朝后一仰,徐老头已发出一声怪常笑,飞砂滚滚,直扑而来,弄得车内的人,双目迷离,异常难受。
这孩子可突发童心,拂然不悦,暗道:
“上车之前,我已明打招呼,请他注意病人,避免颠簸,而今却愈来愈凶,分明是依老卖老,欺人年轻,我也显点本事给你瞧瞧!”
原来路上横着一枯树,马在转弯之时,速度又快,碎然遇阻,收势不住,老头把缰往左一带,还挥了一下皮鞭,川马嘶啸,人立而起,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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