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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落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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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宝林感慨说,不过,既然做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也得给人家机械厂的工人们一个报复吧,哪怕稿子发不了,我们也只能尽到自己的努力啊。
              我附和着说是呀是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我又和华宝林商量,既然外围的调查采访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下一步自然得采访一下主角李致远,哪怕明知他不可能给我们透露半点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个过场还是得走。这就是游戏规则。
              第二天,我和华宝林驱车赶到了位于东郊的机械厂。已经有几年没到过机械厂了,记忆里,这家工厂曾经辉煌一时,可现在满目疮痍,车间的玻璃窗破得东一块西一块,厂门口的阅报栏里,张贴的还是去年的报纸。办公大楼也破旧不堪,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个老头在门卫室打着瞌睡,他听说我们要找李厂长,满面狐疑地看着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要我们进去。我们告诉他我们是记者,是来采访的,
              老头儿还没说话,旁边经过的一个中年人插嘴说:“记者记者,人家民谣都说防火防盗防记者呢。”华宝林气得不行,想要找那人理论,那人几步隐进大楼不见了。
              好不容易进了办公大楼,在挂有厂长室字牌的办公室前,一个秘书模样的漂亮小姐又把我们给拦住了。人家倒也十分客气,尤其听说我们是记者之后。只不过得知我们没有和李厂长预约,她就说:“李厂长在开会,我先进去给你看看吧。”说完,也不管我们,径直走进了厂长室。好一会儿,漂亮小姐又从里面满面微笑着走了出来:“李厂长正在忙,他想请问二位,你们要采访哪方面的内容?如果不是太重要的话,请你们到政工科吧。”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们要采访他吃回扣买淘汰设备的破事儿吧?我含糊着对漂亮小姐说:“主要是想采访一下关于国有企业改制的问题。”
              漂亮小姐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又一次飞进厂长室,这一回只用了两分钟就飞了回来,她对我和华宝林做了个优雅的姿势:“二位记者老师请进吧,李厂长等你们。”
              办公楼看上去破破烂烂,可进了厂长室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厂长室的外间是一个小会议室,一圈小牛皮的沙发十分精致显眼,木制地板和红木写字台,以及到位的装修,都显得气势不凡,我敢说不见得就比市长的办公室差劲儿。
              走进里间,装修更加豪华,墙上还挂着几幅名人字画,看样子竟然是真品。一个三分之一职工下岗的工厂,厂长却有这样豪华的办公室,真叫人无法不感慨万千。
              李致远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很有派头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微笑着算是打了招呼,示意我们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漂亮小姐飞快地倒了两杯水,又像一只燕子似的飞了出去。
              李致远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给我们一人扔过来一支烟,偷眼看看牌子,是四十多元一包的软中华。
              李致远等我们都点上了烟,才慢条斯理地问:“二位记者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华宝林把他的名片和我的名片递上去说:“李厂长,我是西部都市报新闻中心主任华宝林,这位是西都晨报新闻部主任王小乐。”
              李致远细细地审视着名片,“原来是二位主任,听说你们是来采访企业改制的?”
              不等我和华宝林回答,李致远自顾谈起了企业改制的问题,“我个人认为,国有企业改制是一件大事,我们机械厂在这方面已经做了不少探索性的工作,归纳起来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
              华宝林悄悄用脚碰了我一下,我只得咳了一声:“李厂长,其实今天我们不是采访企业改制问题的。我们想知道贵厂去年进口德国生产设备的情况……”
              李致远扶了一下鼻梁上正在下滑的眼镜,脸上的肌肉一下子蹦紧了:“哦,进口设备,那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一套设备吗?你们到底要采访什么?”
              我尽量用十分平淡的口气说:“李厂长,据我们所知,贵厂进口的那套德国生产设备,据说其中有一些环节好像处理得不是太恰当,工人们也有一定的意见,想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
              李致远慢慢地扶着办公桌站了起来,语气很激动地说:“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个事而来,我无可奉告。我们进口设备是我们企业的事情,我们的手续都是正大光明的,你们要是想炒作什么新闻,我告诉你们,这里面没有任何可以炒作的。”
              华宝林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可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贵厂去年以来效益大幅度下滑,就是和那套所谓的德国设备有关系。”
              李致远的嘴角扭动了一下,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没搞过企业经营,有什么经验和资格来断定机械厂的效益下滑?效益下滑是不假,可那是国内国际经济的大形势影响的,和设备八杆子也打不着。”顿了顿,他用手里的笔敲打了一下桌子:“我马上还要去市里开一个会,你们请便吧。”
              出了办公大楼,漂亮小姐从楼里飞了出来,娇喘吁吁地喊着:“记者老师,二位记者老师,请等一下。”
              漂亮小姐跑到我和华宝林跟前,从公文包里摸出两只信封递给我,“记者老师,李厂长说谢谢你们的采访,他今天还要到市里去开一个重要会议,就不能再陪你们了,改天再请你们来做客。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不,不,我们不能收。”
              漂亮小姐只好又递给华宝林,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记者老师,你们要是不肯收的话,一会儿李厂长知道了我可要挨批评了。”
              华宝林笑嘻嘻地说:“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李厂长。”
              车上,我责怪华宝林不该要那两个红包,我说你他妈怎么总是那么农民,一次不钓鱼心头就不舒服?我们明明要写人家的内参,明摆着给人家过不去,你却收人家的红包,这内参还怎么写?
              华宝林还是笑嘻嘻的:“你娃这就没搞明白,我们今天的采访无异于打草惊蛇,要是坚决不要他的红包,李致远还能不起疑心?倒不如收了,他心里宽了,我们也得实惠。而且,如此一来,我们更可以断定他是有问题的,他要没有问题,他给我们发红包干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会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这些俗务在我这里都他妈通通行不通,红包拿了,我照写写,照批批。”
              华宝林撕开一个信封,点了点,一千元。他自顾把里面的钱放进了钱包,那个印有西都市机械厂字样的信封被他几把揉成一团扔到了窗外,另一个信封则放进了我的公文包。
              午饭就选在了街边的一家小馆子,回锅肉、素凉粉,外加猪头肉和花生米,天冷,又要了一瓶半斤的高梁酒,两人拣了一张靠窗的僻静桌子,慢慢吃喝。
              我和华宝林约定,各人最近都把稿子写出来,然后他的稿子给西部日报内参,我的给西都日报内参。两篇稿子,只要有一篇能够顺利地出来,估计一定会引起上面领导的重视,而领导的重视,也就意味着机械厂那片黑幕即将被拉开。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了种神圣的责任感。华宝林原本不喝酒的,竟然也喝了两大杯,一直喝到脸热头昏,才握着手各自散了。
              







            


            42、我现在代表组织和你说话
              
              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都是从那个阴冷的冬天开始的。
              有一个著名的木桶理论说: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不是由组成木桶的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由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的。套用一下,可以断言,对一个人而言,他能成多大的气候,能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也不是由他的优点,而是由他的弱点决定的。
              组成我的木桶的众多木板中,哪一块是我最短的呢?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是好色。
              推开汪总编的办公室,老头子面沉似水,脸皮青得像夏日午后的暴风雨前夕。我向他问了声好,他理也没理地示意我坐下,掏出烟,也没发一根给我,而是自顾抽了起来。
              老头子的冷漠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说:“汪总,你好像很不开心似的?是什么事让你老人家这么生气?”
              汪总编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不要跟我油腔滑调的,我现在代表组织和你说话,王小乐同志。”
              一个领导一旦声称他代表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组织和你说话,你惟一可做的就是毕恭毕敬,所以我赶紧收拾了脸上残留的微笑,像个变脸的川戏艺人一样,一瞬间变得庄重而严肃。
              “我们是党的新闻工作者,我们虽然不是党报,但我们是党报主办的新型都市大报,对我们的从业人员,应该有一个起码的道德底线,你说是不是?”
                我忙说是呀是呀,心里捉摸自己没有什么事情靠得上道德底线啊?如果是揭露李致远购买淘汰设备,也犯不着拉上道德来说事,真不知老头子瓶里卖的什么鸟药。
              “我一向对你寄托了很大的期望,无论是从业务能力来讲,还是从人际关系的处理来讲,你在几个主任里,都是我最看重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干下这么糊涂的事情。现在的社会开放了,哪怕找个情人也没人说三道四,可你怎么能到那种场合去抛头露面,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呢?你脑子里真的进了水吗你?”
              我心里一惊,忙说:汪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直说了吧,我能承受得住的。
              汪总没吭声,缓缓打开抽屉,从里面拈出一只信封扔给我。
              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照片,一看照片,不由得浑身一震,导用小说上爱用的话,那就是脑袋里嗡地一声。
              照片的主角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同样全身赤裸的男人。一张照片,女子趴着上身,用肥大的乳房去碰男人赤裸的肚子;另一张照片,女子骑在男人身上,正快活地使着劲。不管哪张照片,男人都受用地闭着眼睛。
              那个男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就是我自己。
              我惊骇地捧着照片,语无伦次地问汪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从哪里来的?”
              汪总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还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呢。人家都把举报的照片寄到了我这里,你还茫然无知,你想想,你一个大报的新闻部主任,竟然在外面和妓女胡来,还被人暗中拍了照,这简直就是丑闻,巨大的丑闻啊。我们报纸经常曝光人家的丑闻,可现在自己却闹了个西都最大的丑闻,你让我怎么替你擦屁股?”
              我无力地辩解着,不是的,汪总不是的。
              汪总伸出手,示意照片还给他,我机械地把照片往信封里塞,手有些拌,一连塞了两三次才塞进去。大冷的冬天里,额上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终于体会到了古人所说的如芒在背是什么滋味。
              塞照片的那几秒钟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回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
              就是在我和华宝林到西都机械厂采访李致远的那天下午,肖一民打电话说聚一聚,说是从古城开同学会回来,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要我把简锐也叫上,一块儿喝几杯。中午和华宝林一起本来喝得有点多,整个下午头都有些昏,我努力想推掉肖一民的饭局,可肖一民再三不允许。这样,晚饭时,我只得带着还没完全醒过来的醉意又上了酒桌。
              就肖一民、简锐和我三个老哥们儿而已,倒也自在。饭局设在肖一民选的一家叫千和楼的中餐馆里,场面不大,设置得十分精致,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简锐状态不大好,我暗想,这家伙的阳萎不是选择性的吗?为什么还这样愁眉苦脸的?碍于事关简锐隐私而肖一民又在场,我没敢问他,心想还是下来给他打个电话或是上厕所时悄悄问好了。对一个好朋友,我们尽可以关心他的酒量和肝脏,至于他的性能力,我们还是应该从宽处理,过度的关心会让他发毛的。
              肖一民那天兴致很高,一上桌就要求大家一起连干三杯。我问他,老肖,你他妈好像有什么喜事,是不是要提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了?
              肖一民笑嘻嘻地说,提什么呀提,除非省长是我舅子。
              简锐说,那你满脸喜上眉梢的样子做啥?
                肖一民叫起屈来,难道见了你们愁眉苦脸的你们才高兴吗?我好心好意出血请你们喝酒,那不是好久没一起共谋一醉了吗?来,别说了,干杯干杯。
              胡乱扯了半天,一瓶郎酒已经见了底。肖一民到底是官员出身,对酒很讲究,一般只肯喝酱香型的,比如茅台或郎酒,说是即便喝醉了,明天早晨起床也不会头疼。
              小姐又上了第二瓶酒,站在背后小心地侍候着。简锐不喜欢小姐倒酒,嫌她过于斯文,一把从小姐手里抓过酒瓶,自己倒起来。小姐吃他一吓,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肖一民随意问我,小乐你最近在忙什么?又有什么新闻要策划出笼了?
              我说,我还能忙什么,白天没球事,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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