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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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计本一家，柳小姐不要客气。」
　　
　　乔天爵身上一袭雅黑色西装，配合他的身型剪裁的十分合宜，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月神有间分店就在皇品对面，柳小姐若是不嫌弃，今晚的装扮我可以代为打理。」乔天爵谦逊地说。
　　「这……太麻烦乔先生了，我本身推崇设计者退居幕后的高尚情操，我还是……」
　　
　　我一句话都还没讲完，金若兰就把我扯到一旁去，贴着我咬耳朵：「晨曦今天也会来，你们不是好些日子没见面了吗？你这次若不问清楚，难道要让她这样一直躲着你？」
　　我讶异的问：「若兰，你怎么知道我们……」
　　金若兰又不让我说完，便再次打断我：「妳只需回答我，妳想不想见晨曦。」
　　见他这么直接的提问，我羞涩的几乎无法回答，只能低低的说：「想。」
　　她满意的点头，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推到乔天爵身边。
　　「既然如此，便麻烦乔先生了。」我无奈地朝乔天爵笑了笑。
　　「不用客气，能够有柳小姐这位模特，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呢！柳小姐请移驾，就在对街，走几步路就到了。」
　　
　　乔天爵领着我穿越马路，到达了「月神」的分店。这间店面外观上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只是静静地矗立在街边一角，颇有孤芳自赏的意味。乔天爵率先走入店内，对着里头的员工吩咐了几句，便在门口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乔先生，这样不妥，岂不是因为我，害得你们不能做生意了。」我慌忙地想要制止，却见乔天爵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已经开始挑选我的衣服。
　　「柳小姐先试试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乔天爵不容分说的塞给我三件衣服，指了指更衣间的位置。
　　
　　第一件衣衫是嫩绿色的斜肩小洋装，料子非常轻柔细致，颜色鲜明，穿在身上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但我换上之后连更衣室的门口都没迈出，便被乔天爵嚷着『不好、不好』又关了回去。第二件衣衫是黑色低胸曳地长裙，乔天爵颇满意的让我转了一圈，但是这件衣衫实在太露，被我打了回去，乔天爵虽然觉得婉惜，但毫不恋栈的又让我试了下一件。第三件衣衫是粉色的雪纺礼服洋装裙，样式青春可爱，但是乔天爵仍是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别试了吧，乔先生，我觉得这样还满好的。」我不想太麻烦乔天爵，便说。
　　「不行。若是让柳小姐穿上不适合的衣衫，无疑是砸了月神的招牌！必须谨慎。」
　　
　　说着说着，他彷佛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向后头的一个小隔间东翻西找的。
　　「啊哈！柳小姐试试这件。」他手中拿着一件湖水蓝的缎子朝我走来。
　　我接过衣衫，料子比起之前三件截然不同，富有弹性又柔软贴身，不消三两下我便换好了，走出更衣间后，见到乔天爵两眼放光，看得我不太自在。
　　「乔先生，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简直是太完美了！」他搭住我的肩头，将我转身面对连身镜。
　　
　　镜中的我一袭水蓝衣衫，剪裁十分贴身，在腰际勾勒出明显的曲线，幸而我最近吃不饱睡不好，有点削瘦，不然这身衣服可能还穿不下。礼服的设计稍微露出肩膀，将若隐若现掌握得恰到好处。背后是镂空设计，凉飕飕的令我不太习惯，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回头。接着在乔天爵已经好心店员小姐的帮助下，我顺利完成的妆发部分，虽然只是简单的淡妆，并让头发自然的垂落，但是在乔首席的设计之下，竟也显得十分不凡。
　　
　　「这件衣服是月神尚未发表的新装，果然要它才配得上柳小姐。」乔天爵一边介绍一边帮忙调整衣物，让一个大男人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实在是很不习惯，所幸乔天爵似乎只是为设计痴迷，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因为已经换上了正式服装，再像稍早那样穿越马路似乎有不妥之处，我便让小杨过来对街载送我们二人。
　　
　　「柳小姐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在皇品酒店长长的等待车阵中，乔天爵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便低声问。
　　
　　「呃，我比较喜静，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太管，所以这种场合我都是能避就避。我的紧张，很明显吗？」我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
　　
　　「倒也是还好，若能自信一点，便更好了。稍后我与柳小姐一同进去，有我护着，尽管放心。」
　　
　　我稍微定下心神，心里面紧张的不是如何面对那人山人海，而是要如何面对，那个在我心底念念不忘的人儿。
　　




☆、第十一章　登场

　　第十一章登场
　　
　　乔天爵的确是个好人，他的言语给了我不少信心，缓解了我紧张焦躁的情绪。
　　酒店前的车阵绵长蜿蜒，我们排在最尾端，像是冰河于峡谷之中缓慢地前进，留下岁月的蚀痕。乔天爵下意识的用手指敲打着窗缘，看样子是个性急的人，在某些层面上我倒觉得他有些天真，像孩子般可爱。大概也是缘由他的天真可爱，才可以设计出「月神」那些广受喜爱的服饰吧。
　　他有一双纤细漂亮的手，手指细长漂亮，指甲沿着指缘剪得干干净净的，我在大学时代，教授形容过这是艺术家的手，我当时很不服气，因为我的手总较他人要小些，饶是如此，并不影响我修习艺术课程的热情。
　　心念一转，我又想到，江晨曦的手指也似这般纤细修长，那夜在我身下辗转流连、旖旎撩拨，思及此处，脸上不禁一热，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掩饰我的尴尬。
　　
　　「柳小姐怎么了么？」乔天爵见我咳嗽，便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车内有点闷，不如我们走过去吧。」
　　我见着前排长长的车龙丝毫没有减短的趋势，于是便如此提议。
　　
　　乔天爵倒也欣然接收，我二人一派闲散的挽着手，穿过了重重车阵，来到了皇品酒店的厅前。入口处满满是应邀前来的宾客，多得是富商巨贾、公子佳人，金若兰身为皇品的老板，此刻长袖善舞的充任接待。她见到我与乔天爵互相挽着手，便迎了过来，朝我上下打量道：「乔首席果真是巧手。」
　　乔天爵倒也谦逊，只说：「是柳小姐生得好，我此番也是沾柳小姐的光，让『月神』的服饰亮亮相。」
　　
　　我一被金若兰打量的甚不自在，二羞怯于乔天爵的溢美之词。只想赶快脱身而去，却不料被金若兰一把捉住，在耳边低语：「急什么？晨曦还没来呢。」
　　她之前可能喝多了香槟，我被甜甜的酒气一熏，我也几乎醉了。
　　「她到底来不来呢？我穿成这样好不自在，她若不来我便要回去了。」
　　身上这件镂空露背的礼服于我而言实在太过清凉，总觉得有人死死盯着我的背看。
　　
　　金若兰见我别扭的模样，忍不住自嘴角溢出一串轻笑：「她还没到，你且先与乔先生晃晃，也好替你阻阻那些想要一亲芳泽的登徒浪子。」
　　
　　说罢便风情万种的扭摆腰肢转往招呼别位宾客，我无奈苦笑。抬起头，却对上乔天爵的眼眸，他朝我一笑，手上不知何时持了两杯粉色香槟。
　　「玫瑰香槟，此次金老板真是大手笔。」
　　
　　他递过一杯给我，我见这香槟颜色可爱，便轻轻抿了一口。味清雅甘甜，入喉之后颊间方升起丝丝酒香：「我对酒是外行，没想到这玫瑰香槟滋味倒是颇佳。」
　　
　　乔天爵闻言便道：「这玫瑰香槟虽味淡，但喝多了还是会醉的，柳小姐还是浅尝就好。」
　　我见他此言果然是彬彬君子，心下感激便说：「多谢了，我会注意仪态，不叫月神的『招牌』给砸了。」
　　
　　厅内女士们衣香云鬓、风情旖旎，男士们衣着光鲜、顾盼自雄，这场以慈善为名的拍卖晚会，无疑是这些上流名士们卖弄风骚的炫耀场所。我竟有种错觉，好像来到了动物园，四处都是灿烂开屏的孔雀。还好乔天爵妙语如珠，不断的与我讨论设计的话题，引开我的注意力，饶是如此，我有觉得有些精神衰落了。
　　拍卖开始后，我便借口身体不适婉言拒绝了乔天爵的陪伴，一个人闪身进了女士化妆间。因为拍卖已经开始，整座化妆间里面空荡荡的。皇品酒店待客甚是豪奢，化妆间不仅摆设了许多张柔软舒适的沙发，还有知名品牌的妆发用品摆在镜台前供人取用。先前贪恋玫瑰香槟的香气，多喝了几口，没想到面颊上隐隐泛起几丝绯红，我用指尖沾了冰凉的自来水扑在面上，降低了燥热的不适。
　　起初原以为是醉意的关系，有点轻微的头疼，但随即，这股疼痛似尖锐的刀锋狠狠的刺入我的脑中，我几乎要放声尖叫了。这卑鄙的痛觉在我的理智退却以前，便悄无声息的退场。我缓了几口气之后，它又像一个不受欢迎的朋友般，行踪鬼魅的如影随形。
　　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我在反复的疼痛与缓解中浮沉，徒劳无功的臆测疼痛的周期，直到时间长到我终于确信它已然远离，才能从地板上起身。我倚着镜台，镜中的我神色狼狈，因着冷汗的关系，几缕发丝黏贴在鬓旁，我稍作梳理，却见唇上有一抹不正常的殷红之色，怕是刚才疼得咬破了嘴唇。
　　我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这突然其来的剧烈头疼令人无法忽视，此刻我也顾不上没有见到江晨曦的身影，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仅只隔着化妆间的一扇门，那喧嚣便又再度登临，拍卖的进行似乎已经临近了尾声，我踏着低调安静的步伐缓缓往门外移动。突然间，原本聚焦在拍卖品的灯光突然转移到了我身上，带着烫人的热度，我几乎被照得晕眩。
　　
　　随后，金若兰低沉而迷离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隆重为各位介绍，本次晚会的设计总监──柳澄绯小姐。」
　　
　　我心里气得，金若兰早不挑晚不挑，偏偏挑了一个我最狼狈的时间，简直就要叫我当众出糗了。此刻骑虎难下，我也只能挤出一个堪称是此生最难看的微笑向众人致意。本想这样蒙混过去，却不想金若兰穿越重重人群，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臂，领着我走向一个稍微架高的小舞台。
　　
　　「各位，此次柳小姐为晚会的设计，全都是本于慈善的目的而未取分毫费用，这边请柳小姐来向各位说几句话。」金若兰不理会我死命的眼神暗示，自顾自的开始搬演她的剧本。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沙哑地说：「谢谢。」
　　众人见我讲完谢谢二字之后竟然没有要继续下去，便响起了一波笑声。我有些尴尬，求救的望向金若兰。
　　「谢谢柳小姐简短的致词，这此能够邀请到柳小姐为我们操刀设计，实在是非常荣幸。拍卖会已经临近尾声，所有的拍卖品都已拍出，但大家似乎意犹未尽，所以，柳小姐将要提供一件贴身物品出来拍卖。」
　　
　　我脸色一白，这次匆忙出门，不要说是首饰珠宝，就连身上行头都是乔天爵仗义提供。此刻硬要我拿东西出来拍卖，简直是难若登天。
　　我对的麦克风尴尬的说：「很抱歉，各位，今天我完全没有准备要参加这场晚会，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月神』的乔首席提供的，所以……」
　　
　　「不然柳小姐拍卖一个香吻如何？」
　　正当我想要婉拒这个提议的时候，台下一个一脸轻浮的男子打断了我。他的话语激起当场诸多男士暧昧的笑容，女士厌恶的眼神。
　　
　　「这……」我求助的望向金若兰。
　　
　　金若兰似乎也不满这名男子的发言，便道：「香吻恐怕是不行的。不然这样吧，我们仿效著名的投资家Warren　E。　Buffett，也拍卖一个与柳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如何？」
　　
　　这个提议较为中庸，我怕再节外生枝，连忙点头同意。只不过这种感觉好像是被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拍卖不断的落槌声，正像是宣布我死期的丧钟。正当我以为情况不会再糟的时候，那恼人的头痛又席卷而来，此次虽不剧烈，但却像海潮一样，细细密密叫我不能逃脱。我紧紧握拳，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分心去看拍卖的情况，不再专注于疼痛之上。现在与我共进晚餐的出价已经拍卖到了一百万，出价的却是刚刚那名轻浮男子，眼见落槌就要三次。
　　
　　幸而这时乔天爵开口喊了一个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轻浮男子似乎有点犹豫，正当他准备再度喊价时，一个清亮的嗓音蓦然响起：「五百万。」
　　
　　人群响起一阵骚动，只见江晨曦拨开人群，缓缓地步向前方。她此时神色冰冷，身上一席夜色小礼服衬的肌肤益发白皙。我与她四目相对，内心五味杂陈。金若兰此刻笑吟吟的望着我，一脸得意洋洋。
　　我单手扶住额头，低声对金若兰到：「若兰，我不太舒服，拍卖的事你作主吧。」金若兰有些讶异的看着我，我不待她阻止，便踏着急急忙忙的步子离去。江晨曦的目光锁在我身上，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我气她的音讯全无，心下又觉得委屈，丝毫不想跟她搭上话。
　　
　　「澄绯，妳去哪？」她侧身挡住我，声音低低柔柔的。
　　「我要回家了，妳让开。」我一手按着头，企图绕过她身旁。
　　「我送妳吧。」她仍然锲而不舍的紧紧跟着我。
　　「我自己有司机，不劳烦江总裁了。」我快步地走出皇品的大门，入夜的凉风寒冷，刺得我肌肤生疼。
　　
　　小杨靠在车外抽烟，见到我近乎小跑步的出来有些惊讶，忙为我开了车门。
　　我整个身体缩进了车内，因着头痛忍不住□出声。
　　「小姐，您还好吧？」
　　「快，去医院。」
　　
　　小杨见我近乎是以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也不敢怠慢，飞快地将车驶离皇品酒店，我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眼底迷蒙的看见江晨曦的面容一闪而过，之后便像堕入了无穷的黑暗，再也没有能力思考。
　　
　　




☆、第十二章　　倾心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