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雪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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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但……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么多的，但看在我们曾是知己的份上，我不能不提醒你，即使这样说会使我们的距离更遥远，我还是要说。我是为你好，夏雪，你应该尽早做个选择。”　　　　
　　　　“如果一个男人无微不至地照顾你，对你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但却要你离开阿文和他在一起，你肯吗？”　　　　
　　　　“这……我不明白。我当然不会离开阿文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啊。”　　　　
　　　　多么顺理成章，多么自然的回答。　　　　
　　　　“可是，你又如何去拒绝他呢？你又如何忍心去伤害他呢？”此刻，已不像是问郭盈，而是问我自己。　　　　
　　　　郭盈也答不出：“夏雪，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但你最好权衡好，到底谁陪伴在你身边你会更幸福。下个月我就要结婚了，我们早说好的，你是我的伴娘，现在，你还肯吗？”　　　　
　　　　“当然了。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祝福你们。”　　　　
　　　　“谢谢。你的祝福比谁的都重要。举行完婚礼，我会和阿文到法国去，他在那边有个舅舅，找他过去帮忙，我嫁夫从夫，所以也要过去。”声音里难掩兴奋快乐。　　　　
　　　　“那恭喜你了。”我轻轻笑，真的羡慕她，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到老。　　　　
　　　　郭盈结婚的那天，我在房间里帮她整理婚纱和花冠。都说穿上婚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果然没有错。我看着眼前漂亮的郭盈，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但两个人之间却又好像隔了些什么。　　　　
　　　　“郭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我帮她弄正项链。　　　　
　　　　她握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再动作：“夏雪，你不要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要离开我啊。不过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一定要记住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不理会她话里的深意。　　　　
　　　　“夏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她的表情有些痛苦了。　　　　
　　　　“你干什么？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终于可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你应该高兴。”我压制着那股酸楚。　　　　
　　　　她猛然抱住我，紧得透不过气：“对不起，对不起夏雪。”　　　　
　　　　我轻轻叹息，拍拍她：“我没有怪你，我也不会怪你，你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不对不对，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再也不会把心事讲给我听，你再也不会让我分享你的苦与乐了，对不对？”语调悲凄。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至少，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吃甜食了。”而我明明不想这样说的。　　　　
　　　　郭盈听到这句话马上放开了我，看了看我，然后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记得一定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就算对方不是我也没关系。”　　　　
　　　　出国后记得写信给我。看着她，这句话哽在喉咙，却还是没说出口。　　　　
　　　　婚礼开始，看着他们幸福地说出“我愿意”，看着他们幸福地套上无名指的承诺，看着他们幸福地拥吻，我的心竟有些酸涩。　　　　
　　　　我会有这么一天吗？而身边的新郎，会是柯宇吗？　　　　
　　　　郭盈真的与阿文去了法国，从此以后，她再没有回来过。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就这样走出了我的生命。


第二部分第6章　为你绽放（1）

　　　　思念是生长在石壁上的花，无根无茎却异常茂盛；　　　　
　　　　爱情是粗壮挺拔的树，坚固而伟岸。　　　　
　　　　自从遇到你，我的树干便爬满了花儿。　　　　
　　　　这一树为你绽放的灿烂，希望你能常来看看……　　　　
　　　　这些天里我依然徘徊于柯宇与沛原之间，虽然我一直强迫自己做一个选择，可却总是狠不下心，狠不下心伤害沛原，也狠不下心伤害柯宇。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做出一个决定。只是我需要时间，也需要寻找一种最短的途径却最有效的方式来结束一段感情。　　　　
　　　　我和柯宇约好看电影，在路上时天已经阴得很厉害，匆忙间我也没带任何雨具。赶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我躲在电影院门口的屋檐下等柯宇。雨越下越大，所以还是会有雨滴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讨厌极了雨，雨点落在身上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的眉头皱得快要拧起来，不停地用纸巾擦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忽然有阴影笼罩住我，我扭头看，瞧见柯宇玩劣的笑。　　　　
　　　　“怎么，在怪我迟到啊。”他笑，用大拇指抚平我的额头，“再皱就变成老太太喽。”　　　　
　　　　我忍不住笑出声，柯宇总是能够很容易地逗我开心：“不是啦，我没生你的气。只不过我很讨厌下雨天。”　　　　
　　　　“讨厌下雨？”他有些意外，“不是说女孩子都比较喜欢雨天么？这样比较浪漫比较有情调啊。“他说着用手拨弄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那动作看起来很帅。　　　　
　　　　我凝望着他，或许，这便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他总是会让我冲动，疯狂而且充满幻想。我真希望可以一辈子这样看着他，他的眼睛，他的鬓角，他的帅，一切一切，都能在我的视线中。对的，这才是爱，每看他一眼都会加深一层喜欢的情绪。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抑制不住地弯起嘴角，是沛原教会了我如何笑，而柯宇，则是牵动我微笑的神经。我的人生能够拥有他们，是多么地难能可贵。　　　　
　　　　“喂，你在看什么啊。”他用手指轻点我的脑袋，“干吗一直盯着我看？”　　　　
　　　　“柯宇，我真的很讨厌下雨，那种雨滴落在皮肤上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我微笑，“在很小的时候我曾很幼稚地跟大姐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天永远都不要下雨。”　　　　
　　　　“哈哈。”他笑，“你还真是个小傻瓜。”　　　　
　　　　“对啊，大姐也是这么说的。”我的声音有些囫囵了，“她说天不可能不下雨，但心却可以永远都是晴朗的……”我再也说不下去，一头扎进柯宇怀里。　　　　
　　　　“雪儿，你怎么了？”他慌张地问。　　　　
　　　　“我还是会想……我怎么能忘呢……大姐，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啊……我怎么能够，说不想就不想呢……”话已经被泪包裹得模糊不清。　　　　
　　　　柯宇并不知道我与大姐的事，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儿，你和我说啊。”　　　　
　　　　我们没进去看电影，他揽着我走出电影院的屋檐。我们走到公园，他将长椅擦了擦，我们坐下。他的手撑着伞，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难过的情绪顿时好了很多。我止住泪，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柯宇听完，我感到他拥着我的胳膊紧了一下。　　　　
　　　　“雪儿，你看这把伞，是蓝色的，上面还有碎花。我第一次看到这把伞的时候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了你。因为你，我更加爱雪，也因为你，我记住了‘蓝’。”他认真地看着我，“雪儿，就算天永不放晴，我也会一直这样为你撑起一片晴朗。”　　　　
　　　　我抑制的泪又调皮地跑了出来。我抱紧柯宇的脖子，深深吻他：“柯宇，我记得，我会一直记得。你是我的天空，你永远都是我的天空。”　　　　
　　　　那应该算是我们爱情的颠峰时段。　　　　
　　　　冬天的时候，我凝望着窗外的雪花。柯宇说，每当他看到雪，就会想起我，似乎成了连带反映，每当看见雪，我也会想起他。这段偷来的幸福，竟会令我如此甜蜜。　　　　
　　　　我刚一出门就看到柯宇，我很意外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柯宇笑的样子很好看，露出整齐的牙齿：“我怎么不能来呢？我今天请了假，特意过来找你的。”　　　　
　　　　“有事吗？”我不解。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么？快，打电话。”他将手机塞给我。　　　　
　　　　“给谁打电话啊？”他把我弄得莫名其妙。　　　　
　　　　“当然是给你的老板啦。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来做。”他假装严肃。　　　　
　　　　我无可奈何地笑，拨通琴姐的电话，向她请了假。　　　　
　　　　“现在行了吧？到底是什么事啊……”我还没说完，柯宇就拉着我的手跑了出去。　　　　
　　　　柯宇带我去了郊外，他让我闭上眼睛，任他牵着走。我看他神秘的样子，将眼睛闭上，一步步地跟随他前进。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在那一瞬间，我感觉世界里的一切都只有他了。我跟着他的步伐，顺着他的节奏，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路上。他牵着我小心翼翼地走，时不时会告诉我转弯还是迈步。我一次也没有跌倒，我信任他已超过信任自己。　　　　
　　　　过了一会，他叫我睁开眼睛。　　　　
　　　　我呆住了。　　　　
　　　　四周白白的一片，所有的房屋，路面，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树枝上像坠满果实一样挂着几欲垂下的雪。像一幅美丽的画，一切都那么安静与和谐。　　　　
　　　　“好美……”我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说不出其他的话。　　　　
　　　　他单手抱住我，下巴顶着我的头：“雪儿，你在我心里，比这里还要美一百倍。”　　　　
　　　　我靠紧他的胸膛，感动溢满心头。这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柯宇，我爱他爱得如此痴狂，从他出现的那一天起，他便是我的全世界了。我的生活因为有他而变得灿烂多彩，因为他，我似乎真的掌握住了幸福。　　　　
　　　　我激动地抱紧他，开心地笑：“柯宇，这真的好美，仿佛不会有纷争，不会有痛苦和难过。”　　　　
　　　　“是啊，看着这一切，心里会变得很平静。”他拉着我的手，“来，我们来沐浴白雪吧。”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我们跑到中央的位置。我伸出手掬雪花，落在手上就化了。我看着手中的雪，鼻子竟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柯宇将手伸到我的手下，握着我：“怎么了，雪儿？”　　　　
　　　　“它掉在手上，就化了。柯宇，我好怕我们的爱，也会因为有了太多的热情，反而把爱的感觉给稀释掉了。”　　　　
　　　　他抓住我的手：“雪儿，我们一起跑吧。”　　　　
　　　　“跑？”　　　　
　　　　“对，我们一起跑，让雪花飘在我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样，雪永远都融化进我的身体里，你就永远会住在我的身体里。”　　　　
　　　　他拉着我疯狂地在雪中奔跑，我们仰着头，展开双臂，接受雪花的碰撞，让冰冷的感觉渗透进我们的肌肤。　　　　
　　　　我们在那一天玩耍得忘乎所以，那天的雪以及他弯起的嘴角，像刺青一样刻在我心中最隐秘的地方，永不消退。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这个男人了。


第二部分第6章　为你绽放（2）

　　　　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中的又一次变动。　　　　
　　　　今天休班，我起得很早，答应过柯宇今天要去找他，整理妥当后刚要出发，手机却响了。　　　　
　　　　沛原的声音急切传来：“夏夏！我找到你妈妈了！她叫石玉兰，对吗？”　　　　
　　　　如同晴天霹雳。我几乎淡忘了这个名字，石玉兰，曾在养母模糊的喊叫中听过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我的生身母亲。　　　　
　　　　“她……她在哪？”　　　　
　　　　“我已经帮你约她了，就在明天。具体的我下午去你家时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去开会，不和你说了。记着，下午在家等着我。”他急促地交代，我刚应一声，他便挂线了。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里勾勒着属于我母亲的轮廓。相隔二十多年，她会认得我吗？只是，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的痛苦？我的父亲又究竟是谁？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她来解答。　　　　
　　　　我拨了一串号码，睫毛沾染泪花，我激动。　　　　
　　　　“柯宇，我今天去不了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天有点事。明天……明天也去不了。”　　　　
　　　　“到底怎么了？”他更加不解。　　　　
　　　　“我要见到我妈妈了。柯宇，是我的亲生妈妈。”我抽泣起来。　　　　
　　　　柯宇是知道我的事的。我们重逢后不久，有一次他问起我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哭泣而打电话给他，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讲给他听了。　　　　
　　　　“真的？雪儿，那太好了……你没事吧？”　　　　
　　　　“没，我只是太激动了。”　　　　
　　　　“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不，不用。沛原下午会过来。”我小声说。　　　　
　　　　“雪儿，你什么时候才会和他说清楚！”他声音里多了不满。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和他说的。”忙安抚他。　　　　
　　　　“不然我去和他说好了！雪儿，我等不下去了！”　　　　
　　　　“不！柯宇，你知道我不想伤害沛原的，再说他是你哥哥，你也不忍心伤害他吧……”　　　　
　　　　“别跟我讲他是我哥哥！”他发怒地打断我，“我永远也不会承认我有他这个哥哥！”　　　　
　　　　“好，好。”我知道我的话戳痛了他心中的那道伤口，急忙说，“你相信我，等忙完这些事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的。”　　　　
　　　　“一个月啊，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慌忙给他承诺。　　　　
　　　　“好，我就再等你一个月，不然我就会去找他说清楚！”气恼地挂上电话。　　　　
　　　　我独自望着被挂掉的电话发呆。亲情，多么不可捉摸，凭空冒出一个哥哥，纵使有血缘的相通，仍是不满，仍是怨恨。那我呢？我能接受这个凭空的母亲吗？　　　　
　　　　等到沛原来时我依然理不出个头绪，沛原急忙向我讲述他找到我母亲的过程。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妈妈，还是因为她去我朋友的商店订做东西……我知道就是她，和我长时间搜集的材料完全吻合。我让朋友告诉她明天可以交货，商定在一间茶楼的包间里交货付款，明天你过去，就能和她见面了。”　　　　
　　　　“你是没看见，你长得真的很像她，虽然她已经有些年纪了，但仍能看得出。”他将我的长发拨到肩后，抚摸着我的脸：“夏夏，你怎么不说话？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我不知道，沛原，我不知道。”我扑进他怀，身心同样茫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无法说清我现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