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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名著诞生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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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儿女》、《赵百万的人生片断》,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
《山水情》、《晚霞在燃烧》、《乡俗三部曲》、《迷阵》、《乐土》、《苍
生》(获中国大众文学学会首奖)。
没有退路——《苍生》诞生记
一
我把长篇小说《苍生》,作为自己队一九七六年到一九八六年这个阶段
艺术实践的一次小结,从此将要开始另一阶段的新路程。
作品发表以后,不少关心我的同志,或当面,或写信,给予极为热情的
赞许;刊载这部作品的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长篇小说》的编辑同志,也向
我转达了他们耳闻的一些肯定性的意见,并约我写一篇谈创作体会的文章。
对于同志们的鼓励,我由衷地感谢。对于写经验文章,则因畏难而一再拖延
着。后来,《农民日报》要介绍这部小说,也让我配合他们的工作笔谈一下
写作经历。对他们的好心,我同样感激;但对他门的要求,却不敢再推脱,
我笔墨耕耘操劳了几十年,一直以“写农民,给农民写”为宗旨。《苍生》
写的农民,特意为农民写的,编者代表农民派任务,让我说说有关它的情况,
我必须高高兴兴地接受,认认真真地完成,尤其得老老实实地说心里话。可
惜,动笔之后又力不从心:写作事、家务事、社会活动事等等,如同成堆成
垛的石头一样,挤着我,压着我,使我难以静下心来做一番认真地、仔细地、
全面地回顾、思考和总结。结果潦草成章,很不满意。当时跟我的责任编辑
吴光华同志商量:等出单行本时,再把那小稿从从容容地重写一遍,把要说
的话统统说出来。两个月匆匆过去,书稿校样已经排出,而我想做的事情仍
未做成,原因依旧是被“石头堆”、“石头垛”挤着、压着,几乎没有支配
时间的主动权。交稿的限期迫在眉睫,只好再一次潦草应差,把原有的小稿
来一遍补修翻新。
二
一部作品从“怀胎”、“孕育”到“降生”,其过程是相当夏杂的,作
者本人未必能够说得清清楚楚。不过,就我来说,《苍生》有点“特殊性”,
是个难孕、难产的婴儿,使我吃了不少苦,并非“得来全不费功夫”。所以,
对它的“由来”,自然留有一些记忆——可用一句话概括:《苍生》是逼出
来;是被逼到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我是个只有三年小学、半年私塾学历的农民和农村基层干部出身的小说
作者,建国后的十七年,走的是一条“自学成才”的道路。主要是三个原因
促使我怀上文学的理想:一是消除了战争、赢来和平安定后,政治上解放、
经济上翻身使我由衷地喜悦;二是新的中国,新的农村,新的农民,做出并
继续做着的、自古以来未曾有过的新事物对我的鼓舞;三是盼望中国、盼望
中国农村繁荣富强的心愿,由此产生的想对社会发展起点推动作用的革命责
任感。除此而外,搞文学写作的“动力”中,也有名利思想,在一定的时间
内还很不轻。但,说实话,我的这方面的“名利思想”,恰恰是进了文学大
门、进了文艺界后才被传染上的。
为了实现文学理想,为了走上成功之路,早在起步那个时候,我就十分
明白:光靠三年半学历给予我的文化知识,是不能写出成功作品的,是不能
迈进文学大门的。文化知识的“先天”不足,由不得我。而做“后天”的弥
补努力,我则掌握着主动权。我坚持上业余文化补习学校,我起早贪晚地一
边自学文化,一边练笔写作。十年间,我不仅读完中学的语文、数学、历史、
地理课本,还读完大学专科的主要课程,千方百计地提高自己的文比和艺术
修养。为了学和写,三十四岁前(这一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我夜间十
二点没有上床休息过,没有睡过一个午觉。。。新社会给我提供的优越条件,
我都充分利用了。也遇到一些可以走歪门邪道的机会,我都尽力地避开了。
应该说,我没有虚掷光阴,是有进步、有成绩的。
我终于学会拿起笔来写作。我这支笔来之不易。我最怕有了拿笔的本领
而失掉拿笔的权利。于是乎,小心谨慎,不敢迈错一步。我说《苍生》是逼
出来的,这段话,即怕失掉笔,是我那“逼迫感”的老根子。
三
做梦也不会想到,“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我却成了被认为全国唯一的
一个在创作上走了弯路的作家。即所谓“文革”期间,中国文坛上只剩下“八
个样板戏、一个作家”的那个作家。粉碎“四人帮”以后,我的人身受到清
查,作品受到批判,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幕式上被取消代表资格。开
头,我的思想认识转不过弯子,愤慨、抵触、委屈、不眼气。这当然全都无
济于事,不可能扭转局势而改变我的困境,所以我又陷入悲观、迷惘的苦闷
之中。
不管我认帐不认帐,也不管这笔帐到底怎么算才合情合理,反正在大势
所趋的情形下,“栽了跟头”已经成了事实。面对着“栽了跟头”这个不能
抹掉,也不能回避的现实,我该怎么办呢?
在闹情绪、发牢骚、等待、消沉中消磨日子吗?靠卖名,挂着作家的牌
子(反正每月能领取不算低的薪金)瞎混日子吗?我那会儿(一九七八年)
已经四十六岁了。对一个作家来说,到这般年纪,属于他的“兵强马壮”的
艺术青春时期,不是很长了。光阴好比河中水,只能流去不流回。把钱乱花
了,可以设法再挣,或者求人借贷,浪费了岁月,是绝对不能重新得到的。
何况我们这一代人白白耽误的光阴本来就不少了。这种时间的紧迫感,促使
我希冀“东山再起”。因而形成一种严重的逼迫。
同时,我认为有人出于“文人相轻”的嫉妒和有人不了解我而把我贬斥
得面目皆非。在那段非常的历史日子里,我有缺点和错误,但自信终归是个
正派的好人;今天和以后,也是个对社会有用处的人。那么,我要用什么向
别人,向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证实这种自情呢?以牙还牙地斗?打官司告状
地争?都不是上策。只有作品,只有继续握着笔写作品才靠得住。作品是作
家灵魂的影像。作品能够最准确地显示作家品行的真面貌。作品可以使作家
获得他应获得的一切,其中包括公正的评价和待遇。在哪儿栽倒的,再从哪
儿爬起来,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从弯路走上直路,是最好的计谋,最有希望的
前途。于是,我的不服气的情绪变为不泄气;随着把打算付诸实践的进程,
不泄气又升华为自爱、自信、自强的志气。这志气也成了我奋发努力的一种
逼迫!
四
人生之路又一程的大目标确定之后,我给自己立了个座右铭:“甘于寂
寞,安于贫困,深入农村,埋头苦写。”我逐渐认准:自己如果切切实实地
照这四句话做下去,才算没有在命运的安排面前屈服,而会成为一个胜利的
强者。四句话里如果有一句做不到,或半途而废,“自生”的我,将注定要
“自灭”!
本着这样的精神,在生活和艺术实践的拼搏中,我首先采取了四项具体
措施:一、重新认识历史;二、重新认识生活;三、重新认识文学;四、重
新认识自己。这“四个重新认识”基本上是交叉进行的。为了重新认识历史,
我回到老“生活基地”,回到我第一个短篇小说《喜鹊登枝》和第一部长篇
《艳阳天》取材的那些村庄,跟当地基层干部和农民一起“反省过去,思考
未来”。为了重新认识生活,我把女儿带到县城安家落户;同时跑过许多陌
生的地方,结识许多陌生的人。为了重新认识文学,我读了大量古今中外的
文学名著,包括买了几十年、一直放在书柜里没有翻过一页的《莎士比亚全
集》。为了重新认识我自己,把全部著作逐本逐篇逐字地检查一遍。。。
“重新认识”,并非只为否定,也不是只有否定。而是站在随着时代发
展而提高了的认识水平线上,看历史,看生活,看文学,看自己,该否定的
观念就勇敢地否定,该肯定的观念就大胆地肯定;就像毛泽东同志教导的那
样,光明磊落地“坚持真理”、“修正错误”。
这“四个重新认识”,对我来说很不轻松愉快,每每十分痛苦。比如“重
新认识历史”。我要重新认识的建国后农村发展历史,并非别人的历史,而
是我们自己的历史,是我本人以热情、积极、虔诚的心态参与、“制造”的
历史。要对这样的历史上的某些阶段的实践和某些根本性的问题加以否定,
不仅牵扯着我的感情,而且关联着究竟什么是文学,什么是社会主义文学种
种大问题,尤其关联着对我自己的鉴定估价,触动着我的灵魂。。
不论怎么艰难痛苦,我总算闯过一道道关卡。我终于承认了我们在历史
上犯了错误,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本文开头所说的那种不认账的抵
触情绪渐渐释解。因为起初我有一个疙瘩解不开:几十年,包括在“文革”
期间,我处处事事都是听党的话,照党的规矩办事的。我怎么会错了呢?此
时觉悟:连党都犯了错误,我就那么高明出众,而没犯错误吗?承认了错误,
为形象地再现历史教训,也为体现自己的进步,我很快地创作出新作品,被
称谓“反思题材”的长篇小说《山水情》(拍成电影,改名《花开花落》)、
中篇《浮云》及《老人和树》。
这番对历史的重新认识的结果,还给我一个重大思想收获:认识到农村
必须实行改革。这一初步的觉悟,引导我越发热情地投身于农村,从事“重
新认识生活”的实践活动。其间。创作了《能人楚世杰》、《傻丫头》、《姑
娘大了要出嫁》、《赵百万的人生片断》和《机灵鬼》、《误会》等反映农
村现实生活的中短篇小说。
然而,我的“重新认识”毕竟在进程之中(至今如是),当农村改革热
热闹闹地展现在眼前,我又对许多事物不理解而感到是非难辨、好坏难分,
由此陷入困惑。
五
在困惑不解的忧虑和烦恼的折磨之中,我几乎不由自主地退却了。还自
作聪明地想:自从“文革”结束以后,我的作品已经写得不少,可算“栽倒
又爬起来了”。
每个作家有每个作家的时代,写改革是新时期成长起来的作家的责任;
我的时代已然过去,所剩下的只有回忆了。不服气不行啊!。。于是五十岁
生日那天,我闭了门户,动笔写起自传体长篇小说,计划写十年。
万万没有料到,正在我津津有味儿地写着自传的时候,新的逼迫又一个
紧跟着一个地来临,不让我安宁。
首先是农村变化、发展着的生活对我强有力地召唤着。我的亲戚大部分
是农民。我每年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住在县以下的镇子和村庄里,时时
接触正在搞改革的农民和基层干部。这两类人总向我吐露心怀、谈论得失,
无保留地表现着他们的喜怒哀乐。这样,就逼迫着我不能不思考所不熟悉的
事物,不能不探索还不理解的问题。每一番思考和探索的结果,都不可抑制
地在我胸膛里燃烧起艺术冲动的火苗子。我常常忍不住地暗自思忖:“我从
土改后的农村,写到文化大革命后的农村,如今跳过改革着的农村生活不写,
而一头扎到自传里去,合适吗?”
与此同时,爱看书的农村的读者,有的当面对我说,有的写信向我讲:
呼吁作家走出文艺界小圈子,到农村去,写写农民真实的心声,写写农村真
正面貌的作品给他们看。而且,几乎无一例外地都认为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
又“泡”在农村的作家,一定正在积极创作着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小说。。。
我那本来已经不安的心,面对这样的呼唤和期待,羞愧得无言以对。
出版社的编辑同志,虽人数不多,当时对我逼迫起来,却让我感到压力
很大。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召开“北京长篇小说创作丛书”约稿会,逼着我
这个最怕在会场上发言的人发了言。从此,我的朋友编辑吴光华同志就紧紫
地抓住我不放。他坦率地对我说:“你现在这样年纪就写自传早了点,先干
出个反映农村现实生活的长篇再写它也不迟。”隔些日子,他不是打电话就
是写信催促我一回,使我把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不能有一点松懈。还有当时
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的江达飞同志,也把我逼得很紧。在我向他流露出对
写改革时期农村生活题村有畏难情绪的时候,他明确表态:“我对你有信心。
你是写农村生活的中年作家里有希望的一个,别让读者和关心你的同志失
望。”。。
六
如此种种,来自现实生活的,读者的,编者和诸位朋友的敦促,对我形
成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你不能退却,不应回避,必须直面农村生活现实,给
改革时期的农民做一个历史的记录,摄一些心灵和精神的面影!
我没有权利拒绝这样宝贵的鼓励和鞭策(即所谓“逼”)。我苦苦地自
省自问:为什么对新时期的农村生活有所困惑?因为我看到那里正处在进行
与完善过程中的改革很复杂,不易把握,难写。难写,正说明需要作家去写,
正说明给作家提供了用武之地。自己的誓言是:一辈子写农民,一辈子当农
民的忠诚代言人。如今发现了农民所关心的问题,农民需要我说话,我就应
该仗义直言。最后,我终于下个决心,“颂苍生,吐真情”,把刚刚草拟完
的自传体小说第一部《乐土》稿子包封起来,再一次走出书房,走进正在改
革着的冀东农村。最后,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十周年的前几个月,写出了
现在奉献在同志们面前的这部《苍生》。
《苍主》的酝酿、构思、起草、修改的具体过程,同样很艰难、很复杂。
官是我在人生道路上受了挫折而没沉沦,“甘于寂寞,埋头苦写”,初步地
实践了“四个重新认识”的结果。对写出来的《苍生》的得失,我不想多讲,
也讲不清楚。作品本身体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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