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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莎士比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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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大家都惊讶的是:这位从过去的泼妇改造过来的凯瑟丽娜,居然振振有词地称赞说,作妻子的本分就是应该服从,正像她自己对彼特鲁乔的吩咐百依百顺一样。于是,凯瑟丽娜在帕度亚又出名了,这回她不是作为泼妇凯瑟丽娜出名的,而是作为帕度亚最顺从、最尽本分的妻子出的名。


第三部分错误的喜剧(1)

    以弗所在小亚细亚。跟叙拉古在意大利东岸。两国不和,于是以弗所就订下一条残酷的法律,规定如果叙拉古的商人在以弗所的城里被发现,除非他能交出一千马克古代币制,约合八两金子。的赎金,不然就得处死刑。    
    一个叙拉古的老商人伊勤在以弗所的街上被发现了,就给带到公爵面前,问他是交那一大笔罚款呢,还是受死刑。    
    伊勤交不出罚款来。公爵在判他死刑以前,要他先讲讲自己的身世,并且解释一下为什么明知道叙拉古商人进了以弗所城要处死刑,他还来冒险。    
    伊勤说他并不怕死,因为他已经悲伤得对生活厌倦了。可是强迫他去讲他不幸的一生要比什么都痛苦。然后他就这样谈起他的身世:    
    “我生在叙拉古,从小就学会做买卖。我娶了个老婆,我们一道过得很快活。后来我有事必得到厄匹达姆纽姆马其顿的一个城市,临亚得里亚海。去一趟,到了那里又因为生意关系待了半年。后来我发现还得再留个时期,就招呼我的妻子也到我那地方去。她到了不久,就生下两个男孩子。奇怪的是,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分不出来。我的妻子正生那对孪生子的时候,她住的客店里另外一个穷女人也生了两个儿子,他们那对孪生子也跟我们那对一样,分不出来。这对孪生子的父母穷得厉害,于是我就把那两个男孩子买了下来,养大了好伺候我的两个儿子。    
    “我的儿子长得很好看,我的妻子对这两个孩子感到骄傲。她天天盼着回家,最后我也只好同意了。我们在一个不吉利的时辰上了船,船开出离厄匹达姆纽姆刚刚一海里光景,海上就掀起一阵可怕的风暴,越刮越凶。水手们看出大船没有救了,自己就都挤到一条小船上去逃命,把我们丢在大船上——大船随时都会被猛烈的风暴摧毁。    
    “我的妻子哭个不停,可爱的小宝宝们虽然还不懂得怕,看到他们的妈妈哭,他们也跟着哭。我自己虽然不怕死,看到这些情景却为他们十分害怕。我一心都在替他们的安全打算着。我把我较小的儿子绑在一根敷余的小桅杆上——航海的人为了防备遇到风暴,总要带敷余的桅杆的;在另一端,绑上那两个孪生的奴隶中间较小的一个。同时,我教我的妻子把另外两个大点的孩子也照样绑上。这样,她照看两个较大的孩子,我照看较小的两个。我们又都把自己跟我们各人照看的孩子一道绑在桅杆上。要不是这个法子,我们就都会淹死了,因为船碰在一大块礁石上头,撞了个粉碎。我们紧紧抓住细长的桅杆,浮在水面上。我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就不能帮助我的妻子了。过不久,她和她照顾的那两个孩子跟我分开了。在我还能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被科林多古希腊的一个城市。来的(我这么料想)一条渔船救了起来,我只好跟狂暴的海浪拼命奋斗,好保全我亲爱的儿子和那个小奴隶。后来,我们也被一条船救起来。水手认得我,就很殷勤地招待我们,帮助我们,把我们安全地送到叙拉古的岸上。可是从那不幸的日子起,我就再也没听到我妻子和那个大孩子的下落了。    
    “我只剩下那个小儿子疼爱了。到了十八岁的时候,他问起他妈妈和他哥哥来,还时常央求我让他带着他的随从(那个也丢掉了哥哥的小奴隶)出去找他们。最后我勉勉强强地同意了,因为尽管我很想知道我妻子和那个大儿子的消息,然而放小儿子出去找,我就冒着连他也会一道丢掉的危险。自从我儿子离开了我,已经七个年头啦,我在全世界旅行,到处去找他也找了五年啦。我到过希腊最远的边境,走遍了亚洲,然后又沿着海岸往回走,结果在以弗所这里上了岸,因为凡是有人迹的地方,我都不肯放过。可是我的一生必须在今天结束了。要是我能确实知道我的妻儿都活着,我死也瞑目。”    
    到这里,倒霉的伊勤就讲完了他的不幸遭遇。公爵很同情这个倒霉的父亲,他因为爱他那个失了踪的儿子,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灾难。公爵说,如果不是怕违背法律的话,而他所宣过的誓和他的地位都不允许他改变法律,他就会毫不留难地放掉他的。然而他不想照法律严格规定的那样马上将伊勤处死,他给他一天的限期去讨或者去借一笔钱,来交上罚款。    
    可是这一天的宽限好像对伊勤并没有多大好处,因为他在以弗所一个熟人也没有,看来不会有陌生的人愿意借给他或者送给他一千马克来交罚款。他没人搭救,也不抱什么被释放的希望,只由狱卒押着,从公爵那里退下来。    
    伊勤以为他在以弗所没有熟人,可是就在他为了到处找他的小儿子而碰上性命危险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以弗所城里哪。    
    


第三部分错误的喜剧(2)

    伊勤的两个儿子不但身材相貌完全一样,他们的名字也一样,两个人都叫安提福勒斯,两个孪生的奴隶也都叫德洛米奥。伊勤的小儿子(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也就是老人家到以弗所来找的那个儿子),带着他的奴隶德洛米奥跟伊勤同一天到了以弗所。他既然也是叙拉古的商人,他跟他父亲的处境是同样地危险。可是幸亏他碰上了个朋友,那个人告诉他说,一个从叙拉古来的老商人遇到了危险,劝他还是冒充作厄匹达姆纽姆的商人。安提福勒斯同意这样做了,听说他的一个同乡有了性命危险,他很难过,可是他绝没想到那个老商人就是他自己的父亲。    
    伊勤的大儿子(为了把他跟他弟弟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区别开,我们只好管他叫以弗所的安提福勒斯)在以弗所住了二十年。他已经是个阔人了,他足可以交出罚款替他父亲赎命,可是安提福勒斯完全不认得他父亲。渔夫把他和他母亲从海里救上来的时候,他年纪还那么小,他只记得自己是被救起了,可是父亲母亲他都记不得。那些渔夫把安提福勒斯、他的母亲和那个年轻的奴隶德洛米奥救上来以后,就把两个孩子从她手里抱走(那个不幸的女人伤心极了),打算把他们卖掉。    
    安提福勒斯和德洛米奥被卖给一位著名的将军门那封公爵,这位将军是以弗所公爵的叔叔。他到以弗所来访问他的侄子(以弗所公爵)的时候,就把两个孩子也带来了。    
    以弗所公爵很喜欢年轻的安提福勒斯,等他长大以后,就叫他在军队里当一名军官。他作战非常英勇,在战场上立了功,还救了他的恩人公爵的性命。公爵就把以弗所一位很有钱的姑娘阿德里安娜嫁给了他,作为奖赏。他父亲到以弗所来的时候,他正跟阿德里安娜一道过着日子,他的奴隶德洛米奥也仍然伺候着他。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跟劝他冒充作厄匹达姆纽姆商人的那位朋友分手以后,就给了他的奴隶德洛米奥点钱,叫他带到客栈里去,他准备在那里吃饭。他说,这时候他想先在城里逛逛,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德洛米奥是个很愉快的小伙子。每逢安提福勒斯感到苦闷无聊的时候,他就用奴隶说的一些奇特的幽默和有趣的俏皮话来替他解闷。因此,他容许德洛米奥在他面前随便说话,他比一般仆人对主人说话随便得多。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把德洛米奥派走以后,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想着他孤身一人这么到处漂泊,去找他母亲和哥哥,他走到哪里也没打听出一点点他们的消息。他很伤心地自言自语说:“我就像海洋里的一滴水,出去找另外一滴水,结果却在茫茫大海里失掉了自己。我也是同样不幸,出来找母亲和哥哥,却连自己也迷失了。”    
    他这样思索着这趟直到现在还是毫无结果的、叫人疲劳的旅行。这时候,德洛米奥(他以为是他的那个德洛米奥)回来了。安提福勒斯奇怪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问他把钱放在哪儿了。其实,他并不是对他自己的那个德洛米奥讲话,而是对那孪生的哥哥(就是跟以弗所的安提福勒斯住在一起的德洛米奥)讲话。这一对德洛米奥和这一对安提福勒斯现在长得仍然跟他们襁褓时期像伊勤说的那么一模一样,所以难怪安提福勒斯以为是他自己的奴隶回来了,并且问他为什么回来得这么快。    
    德洛米奥回答说:“我的女主人叫我请您快点儿回家去吃饭。您要是再不回去,鸡就烧胡啦,猪肉就从烤叉上掉下来啦,肉也凉啦!”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安提福勒斯说,“你把钱放在哪儿啦?”    
    德洛米奥仍然回答说,他的女主人派他来请安提福勒斯去吃饭。“什么女主人呀?”安提福勒斯说。    
    “老爷,还不是您的太太?”德洛米奥回答说。    
    这个安提福勒斯还没有结过婚,他对德洛米奥十分生气,就说:“只因为我平时跟你随随便便地闲扯惯了,你就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地开玩笑吗?我现在没心肠跟你开玩笑。你把钱拿到哪儿去啦?咱们在这里人生地疏,保管那笔钱是很重大的责任,你怎么敢把它托付给旁人呀?”    
    德洛米奥听主人说他们“人生地疏”,以为安提福勒斯在开玩笑,就诙谐地回答说:“老爷,等您吃饭的时候再开玩笑吧。我的责任就是把您请回去,好跟女主人和她的妹妹一道用饭。”    
    这回安提福勒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揍了德洛米奥一顿。德洛米奥跑回家去,告诉他的女主人老爷不肯回来吃饭,还说他根本没有妻子。    
    


第三部分错误的喜剧(3)

    以弗所的安提福勒斯的妻子阿德里安娜听到她丈夫说他根本没有妻子,气极了。她生性喜欢吃醋,就说,一定是她丈夫看上另外的女人了。她烦躁起来,狠狠地说着嫉妒和责骂她丈夫的话。跟她住在一起的妹妹露西安娜劝她说,她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可是她仍旧不听。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到了客栈,发现德洛米奥很安全地带着钱在那里等着他。他看见自己的德洛米奥,正要去责备他刚才不该随便开玩笑,这时候,阿德里安娜走到他跟前了。她一点儿不怀疑眼前看到的就是她的丈夫,她开始责备他不该把她当作陌生人似的望着她(他从来没跟这位气势汹汹的女人见过面,他也只能把她当作陌生人望着)。然后她又说,想当年没结婚的时候,他是多么爱她,如今,他却又看上了旁的女人。    
    “怎么,”她说,“我的男人,我怎么失掉你的欢心的呀?”    
    “可敬的夫人,您这些话是对我说的吗?”惊慌失措的安提福勒斯说。他向她解释,说他不是她的丈夫,他刚刚来到以弗所不过两个钟头,可是他怎么说也不中用。她非要他跟她回家去不可。最后,安提福勒斯没法脱身,只好到他哥哥的家里去,跟阿德里安娜和她妹妹一道吃饭。吃饭的时候,一个管他叫“丈夫”,一个管他叫“姐夫”,弄得他莫名其妙,以为他一定是在梦里跟她结的婚,或者他这时候还在睡着觉哪。同时,跟他们来的德洛米奥也大吃一惊,因为那嫁给他哥哥的厨娘也一口咬定说他是她的男人。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正跟他嫂嫂吃饭的时候,他哥哥(那个真的丈夫)跟他的奴隶德洛米奥回家来吃饭了。可是仆人不肯给他们开门,因为女主人吩咐不论谁也不让进来。他们一再敲门,说他们是安提福勒斯和德洛米奥,女仆们就大笑起来,说安提福勒斯正跟他们的女主人在吃饭哪,德洛米奥也正在厨房里。尽管他们差不多把门敲破了,也没能进去。最后,安提福勒斯很生气地走了,听到一个男人正跟他的妻子一道吃饭,感到十分惊愕。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吃完了饭,他听到那位夫人仍然管他叫丈夫,又听说厨娘也认定了德洛米奥是她的丈夫,他觉得莫名其妙极了。一找到个借口,他马上就告辞走了。他虽然很喜欢那个妹妹露西安娜,可是他很不喜欢生性好嫉妒的阿德里安娜。至于德洛米奥,他也一点儿不满意厨房里他那位娇妻。因此,主仆两人都巴不得尽快地逃开他们的新夫人。    
    叙拉古的安提福勒斯刚走出来,就碰到一个金匠。像阿德里安娜一样,这个金匠也把他当成以弗所的安提福勒斯,叫着他的名字,交给他一条金链子。安提福勒斯不肯收下,说这东西不是他的;金匠说,这是他亲自订下的活儿,然后,把金链子交到安提福勒斯手里,就走开了。安提福勒斯在这地方遇见这么些古怪的事,他想他一定是叫什么妖魔鬼怪给迷上了。他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了,就吩咐他的仆人德洛米奥把他的东西搬到船上去。    
    把金链子给错了安提福勒斯的那个金匠,随后因为一笔债务被捕了。衙吏抓金匠的时候,结了婚的安提福勒斯刚好从那里走过。金匠以为他把金链子交给了这个安提福勒斯,看到他就向他讨刚刚交给他的那条金链子的货款,数目跟他欠下因而被捕的那笔债务差不多。安提福勒斯说他没拿到金链子,金匠一定说几分钟以前他才交给他的,他们争执了好半天,双方都认为自己有理。安提福勒斯准知道金匠没把金链子交给他,而安提福勒斯这对孪生弟兄长得是这样一模一样,金匠也一口咬定金链子确实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最后,衙吏为了金匠欠下的债务,把他带到监牢里去;同时,金匠又为了安提福勒斯欠下他那条金链子的货款,叫衙吏把安提福勒斯也逮捕起来。这样,他们争执的结果,两个人都被带走,关了监牢。    
    在安提福勒斯被带到监牢的路上,他碰见他弟弟的奴隶——叙拉古的德洛米奥。他把他当作自己的奴隶了,就吩咐他去见他的妻子阿德里安娜,叫她把那笔使他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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