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男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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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伸出双手礼节地握住曲之幽的一只手。待曲之幽趾高气扬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落座后，小伙子点下这个川菜馆最拿手的几道川菜又点下一瓶茅台酒。曲之幽的视线立刻盯上茅台酒，他还情不自禁地抿了抿舌头与双唇，不过他没有让这些举动收在小伙子视线内。一切都乘隙而入。小伙子稍不留神他就会死盯一下茅台酒与抿舌舔唇。　　　　
　　　　之所以选择这个川菜馆一是为着这里有小伙子的同学做大厨，菜码实惠又得体，二是为着这里的川菜堪称川菜一绝。　　　　
　　　　川菜一道道上来时小伙子为曲之幽斟了一杯茅台酒之后又为自己斟上。小伙子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伸展开扶向杯体从座位上立起身与曲之幽碰了杯并随口客气地说道：曲老师，您喝好。　　　　
　　　　曲之幽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恭维自己了。曲之幽决定好好领受一番这种被人恭维的乐趣。曲之幽不紧不慢尽量使自己斯文一些以此使面前的小伙子更加恭维自己。　　　　
　　　　几杯酒落肚曲之幽的灵魂与肉体开始飘忽升华着话语也多了起来。　　　　
　　　　曲之幽用一双细眯眼睛扫视了几眼小伙子，紧接着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色，这是曲之幽与人谈话前每每必备的手段。曲之幽利用这种手段先将对方的气势压下去自己便占领了谈话的至高点。占领了谈话的至高点就会让自己的话语天马行空任意妄为不受拘束而与之谈话的对象却是与之相反。届时与之谈话的对象就会语不成句结结巴巴。　　　　
　　　　曲之幽惯用的手段果然在小伙子身上凑效。　　　　
　　　　小伙子的脸颊被曲之幽细眯的小眼睛横扫出红润，小伙子连忙垂下眼帘回避开曲之幽的目光。曲之幽觉出时机已到便高挑着音节问道小伙子之前是否出版过书籍？小伙子愈加惶恐脸颊亦愈加红润与紧张。　　　　
　　　　小伙子有些难为情地向曲之幽摇头以示自己从未出版过书籍。曲之幽于内心胜券在握，一双小眼睛射出兴奋的光芒。在这种兴奋的光芒驱使下曲之幽干下杯中酒。在一层惬意的气息呼出后曲之幽慢条斯理地向小伙子要下稿件。　　　　
　　　　曲之幽在那稿件上快速浏览几眼。仅是几眼的浏览曲之幽便发现小伙子的文笔出手不凡。根据经验他断定小伙子的作品应属上档水平，但他面部表情却是一副生冷的严肃状。　　　　
　　　　小伙子看到曲之幽这样生冷的严肃状对自己作品的优势大失信心。小伙子在曲之幽酒足饭饱打着响嗝准备撤离之时对曲之幽说了许多拜年话，曲之幽这才对小伙子许下诺言说无论稿子优劣他都会想办法弄出来。小伙子千恩万谢地与曲之幽道了别一直目送着曲之幽进入的士才将视线移开。看得出小伙子将一腔希望寄托在曲之幽的身上。因着他对曲之幽不甚了解又因着曲之幽身上有着那么几层绅士风度，小伙子对曲之幽有着很高的期待与愿望。小伙子在曲之幽迈入一辆的士后就带着这种期待与愿望迈入另一辆的士。　　　　
　　　　曲之幽因着搞到手一部很不错的稿件坐在的士内即是一阵轻浮。曲之幽的轻浮具体表现在于的士内吹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口哨、喜形于色、双腿抖动、摇头晃脑。　　　　
　　　　曲之幽这种情态若是没有酒气替他打包装，人家的士司机准会将他当成一个地道的疯子。的士司机向他瞥了几眼。他本没有在意的士司机的瞥视，可是车子的猛然刹车迫使曲之幽不得不终止各种轻浮。曲之幽前仰后合了几下就冲向的士司机嚷道：你怎么开车呢？　　　　
　　　　的士司机没有理睬他的话待他终止了在的士车内的轻浮之举，的士司机才重新启动的士。　　　　
　　　　


第一卷撕碎你的美（4）

　　　　原来这的士司机由于刚刚失恋又连连遭罚款心情简直低落消沉透顶，因此曲之幽不停地在的士内吹着口哨，的士司机就被他的口哨之音搅得通体穿刺般难受。的士司机若是不采取急刹车就会重拳擂向曲之幽。　　　　
　　　　的士司机的心里变化是曲之幽有所不知的事情。在的士继续启动时曲之幽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轻浮状。的士司机又将的士戛然刹住。这一回的士司机开口讲出“下车”两个字。　　　　
　　　　曲之幽这才回过神来。他想，下车就下车反正的士满街都是，像泛滥的虫卵一个紧跟一个。再者是司机撵他下的车自然不会收他费用，再登上一辆的士又会节约出一段路费他何乐而不为呢？曲之幽很痛快地下了车。　　　　
　　　　待曲之幽登上另一辆的士，曲之幽袭来困意。因为归家的路程仅剩下一小部分曲之幽强迫着自己振奋精神不要睡去。　　　　
　　　　曲之幽在家中睡了一夜零一上午才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曲之幽从冰箱内取出一袋速冻水饺煮好又从碗厨内取出一瓶低度白酒一口水饺一口白酒地吃喝着。　　　　
　　　　酒足饭饱曲之幽打着响嗝从写字台处取来那部稿件让自己仰面朝天地审阅着那份稿件。与其说审阅不如说他来了吞噬美撕碎美的欲望更为确切。曲之幽一有了这种念头就会精神为之大振而且乐此不疲，就好像这是一项延年益寿的美差事。　　　　
　　　　只要是破坏性的事物曲之幽就会兴趣大增一马当先。曲之幽手里捏握着红色彩笔在时刻准备着向文字进攻。曲之幽对着稿件上的文字尽量使自己的一双细眯小眼睁开些。他要认真再认真决不错漏任何一行他认为应该或必须枪毙与撕碎的美丽。　　　　
　　　　曲之幽在那个小伙子的稿件上每发现一处优美的文字或生动的情景描写就会用手中的红色彩笔将其圈上又在圈外拉出横线标明“此处需改动”的字样。于是乎类似这样的圈圈在整部稿件中形成数目较多的大大小小的豆腐块。他弄完后左瞧瞧右瞧瞧仍觉出欠缺点什么。曲之幽就逐字逐句地剖析细研一番。曲之幽终于在剖析细研中找出欠缺的根由。这种欠缺即是全稿件缺少错别字。曲之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曲之幽在通篇稿件原有错别字的基础上人为地又加上部分错别字直到不能够再行加上去为止，曲之幽才将手中的红色彩笔扔撇到一旁。　　　　
　　　　曲之幽眼看着将一份完美的东西撕成不伦不类的劣品这才心满意足地让自己长舒一口气。　　　　
　　　　应该说曲之幽在“撕美”技术中堪称一代宗师。他能将美丽撕碎的同时让你看到美的痕迹却看不到美的实质。　　　　
　　　　那个小伙子的书稿本来能让小伙子一炮打响，被曲之幽变态的删掉精美文字平添错别字结果是躲在书店角落十天半月没人问津。　　　　
　　　　将一部作品毁到如此程度曲之幽让自己亢奋了老长一段时间。一段时期他每当心情郁闷压抑他都会打的去书店逛几圈。而去书店逛几圈的目的又在于去欣赏被他毁坏的那部书籍。　　　　
　　　　他一看到那部笑话百出的书籍，一双细眯小眼被脸上的笑意阻塞得成为一道弯线。他于开心过后就在心里反复嘀咕道：又一个美好的事物消逝了。　　　　
　　　　曲之幽发誓在他步入晚年阶段一定要凑齐一百件关于撕碎美丽的事情。夜里曲之幽睡不着觉之时就构思着下一件以及下一件的下一件“撕美”对象。当他大脑思维断路或者受阻于其它干扰而让自己暂时停止“撕美”构思时，曲之幽就用诅咒的方式填补这项空白。　　　　
　　　　曲之幽不管是否冒犯神灵，将自己从杂货摊上买来的一个神像放于室内的显要位置。别人请神像于家中是为了祈祷福寿安康，曲之幽请神像于家中是为了一种非道德的诅咒。　　　　
　　　　曲之幽跪在神像前，不管是否亵渎神灵即是对比自己生活富裕，位置显赫周围拥有一群美女追崇的同性一通大诅大咒。　　　　
　　　　曲之幽诅咒他们快些遭遇险情以此倾家荡产，诅咒他们在工作中快些犯下大错以此罢官免职，诅咒他们快些像他那样丧失男性功能以此身边的美女们于一夜间哄堂而散。　　　　
　　　　最后曲之幽诅咒他们快些见阎王。曲之幽在一片唾液纷飞白沫直冒间结束了咒语。曲之幽向后拢了拢因捣蒜似的磕头弄乱了的丝丝假发之后从地面上立起，两手插腰一阵开怀释笑。那种笑声让人不难想像出他是怎样一个精神狂。　　　　
　　　　曲之幽狂笑过后突然感到通体燥热，于是他就将窗子全部大敞开，身体趴在窗台处脑袋伸向窗外。　　　　
　　　　窗外车水马龙，爽风扑面，绿树丛荫，鸟语花香。　　　　
　　　　曲之幽看见一群蝴蝶与一群蜻蜓扑闪着花案别致的羽翼奔向靠近自家楼房的一处花丛间飞舞嬉戏着。蝴蝶与蜻蜓纷纷落在鲜花的蕊端而且羽翼中间部位的细长身体还在一颤一颤地抖个不停。那情态好像是在向人展示它们的美丽。而此时鲜花也随之抖颤个不停。　　　　
　　　　曲之幽于自家的三楼处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曲之幽在看到这种奇特的自然之美之后一股莫名的愤怒顷刻间袭入他的心头。曲之幽听人说过眼内是不能揉进与融入半粒沙粒的，而曲之幽则是眼内不能摄入任何美丽镜头的。　　　　
　　　　曲之幽从窗口处调转回身体步入阳台，从阳台处取来一只破旧塑料盆走出家门。他向自家楼前停放着的一辆面包车走去。面包车的司机正斜倚在方向盘上一边吸着烟一边等候着什么人的到来。　　　　
　　　　曲之幽满脸堆笑地凑近车体凑近司机。曲之幽说自家刷家具不小心弄得到处飞溅着油漆想要点汽油弄掉它。面包车司机没用曲之幽再费二遍口舌，从驾驶室内步出打开油箱插进导管，一会儿功夫曲之幽的那只破旧塑料盆内便呈现出大半盆的汽油。曲之幽点头哈腰地向面包车司机道着谢。　　　　
　　　　曲之幽端着那只盛着汽油的塑料盆子小心翼翼地迈上楼梯生怕那盆里的汽油飞溅出来。　　　　
　　　　曲之幽弄来半盆汽油就像弄来半盆金油一样让自己一阵大狂大喜。曲之幽大狂大喜后就一心盼着夜晚的到来。　　　　
　　　　夏日季节天长夜短，时间已过晚七时，天色还大放亮度。楼下花园旁侧的小径处来来往往的纳凉散步之人络绎不绝。曲之幽心中的那分焦虑可想而知。他用来回踱步的方式推赶着时间的快速流逝。　　　　
　　　　曲之幽愈是盼着夜幕快些降临，时间愈是异常地慢速，这只不过是曲之幽自己的心理感受罢了，其实时间像往日一样地向前推移进展着，丝毫未曾改变，只是曲之幽自己的内心作祟而已。　　　　
　　　　曲之幽在室内反复地走动着。曲之幽汗珠四溢之时就有些心烦意乱，心烦意乱间曲之幽就欲暴跳如雷。但苦于没有发泄对象曲之幽只好让自己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好容易挨到夜半三更。曲之幽从床榻上一骨碌爬起。为了不至于引起人的注意与不浪费每一滴汽油，曲之幽换上轻便的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响动的旅游鞋。　　　　
　　　　曲之幽端起半盆汽油摸索着走出楼道。曲之幽走出楼道后一双细眯的小眼睛左右窥视了一下，见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草丛间的昆虫偶尔的跃动与鸣叫着，曲之幽便贴着楼墙放心大胆地走向花园间。当曲之幽来到花园处之时脸颊上便露出一丝狰狞的笑靥，随着那笑靥的绽出，曲之幽恶毒地将手里端着的半盆汽油均摊给大面积盛开的花朵。　　　　
　　　　做完这件缺德之事也就是曲之幽的又一件“撕美”之事，曲之幽简直比吃掉大量蜜饯还要甜蜜七分。曲之幽带着这分甜蜜返回家中一觉睡到太阳晃到他的半面脸部他才从睡梦中醒来。　　　　
　　　　曲之幽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即是趴向窗口去观看那些被他用汽油浇过的大片花朵。在经过汽油一夜的酷刑与侵袭现今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当他将头部从窗口垂低下向花园处一瞭望，他看见那些昨日含苞待放或正在怒放花期的花朵们全部无精打采地垂着花茎，大面积花苞陨落了。　　　　
　　　　曲之幽当下就兴奋得一蹿老高。这时又恰到方位地传来楼下清扫工的谩骂话语。清扫工骂道：谁这么缺德冒烟往花身上浇汽油真是不得好死。　　　　
　　　　曲之幽在清洁工惨烈的痛骂中于心里涌出巨大的快感。由于这巨大的快感曲之幽膀胱里的一泡尿从他的毫无生机的胯下之物中汩汩涌出，抛散到地面。尿液顺着地板缝渗下。曲之幽断定那渗下的尿液不出个把小时定会渗到二楼层女教师的家中。女教师家的天棚定会显出曲曲弯弯的地图。这与众不同的地图还会散着一股腥臊之气。这岂不让女教师气成猪肝色吗？　　　　
　　　　曲之幽于昼夜间连做两件“撕美”之事就拿了存折准备在下班后去银行取出部分积蓄为两件“撕美”之事的成功而庆祝一番。　　　　
　　　　在从妙妙出版社去银行的途中曲之幽突然发现妙妙出版社对面的那家银行门前新安了一个外观极其新潮的电话亭，曲之幽立马计上心来。他快速从银行取出部分钱款然后在银行附近也就是那个电话亭子附近的一处酒店里点下酒菜让自己马拉松式的吃喝着。从下午四点五十分一直吃喝到酒店快打烊天色已经暗黑下来曲之幽才离开酒店。　　　　
　　　　曲之幽从人行道上的一处树根底部拾到一块砖头藏捏于手心。他在银行旁侧的拐角处隐伏着，准备趁路人稀少之际将手中的砖头砸向电话亭的玻璃罩。他立在角落处等啊等，盼啊盼直到路人几分钟都不见一个，曲之幽才从拐角处闪身出来。曲之幽运了运气摆正姿势将身体往后一拉又用力向前倾去，那个砖头便准确无误地砸击在电话亭外围的玻璃罩上。只听哗地一声脆响电话亭外围的玻璃罩便粉身碎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玻璃碎片。曲之幽的心也随之往下掉着无法形容的喜悦。　　　　
　　　　曲之幽做完这件破坏公物设施的事情兴高采烈地登上一辆的士向家中返去。　　　　
　　　　一周内妙妙出版社举行夏游活动。曲之幽与妙妙出版社全体同仁周游了几个城市的旅游景点。遇到奇美景地的奇美物品曲之幽心里便是一阵奇痒无比。怎奈一来周围皆是同仁不好下手，二来有的奇美物品不是一走一过就破坏得了的。周围成千上万双眼睛在盯着他，而他又不能像在本乡本土那样夜半偷袭进景区。因此曲之幽的这次旅游大为不开心，人也瘦了一大圈。不了解内情的同仁还以为曲之幽生了什么病症。人家心情愉悦地观赏着风景而他曲之幽却一副愁眉苦脸无可奈何之状。　　　　
　　　　


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