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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旧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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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懿脸上的笑意更深,拍拍身边的位置,“你过来。” 他的声音虽低,却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意味在里面,翡翠不由自主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曹懿握起她的手凑在眼前,如此炎热的天气,她的肌肤依然清凉无汗,柔腻软滑象一块上好的丝绸,手指雪白晶莹,指甲是贝壳一样的粉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蔻丹的痕迹。他端详了一会儿,仿佛是贪恋那一点清凉的温度,把她的手轻轻贴在腮边。
  
  手心与肌肤微触的酥麻感觉,却令翡翠微微有些紧张,他的笑容很软很好看,却似乎有很多内容,她一时捕捉不到,也辨别不清。她想轻轻抽回手,曹懿稍一用力,她的身体已经被带近他的脸前。翡翠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到他的眼睛,瞳色明显与常人不同,极黑极深,透着穿透人心的犀利。他的声音清软,却含着一点轻谑: “卿本佳人,奈何屈身入吴?”
  
  翡翠心里一抖,明知道彼此心照不宣,却根本不接他的话茬,只是眨眨眼睛,笑容天真而无辜:“恕奴家迟钝,曹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懿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她脸上打了几个转,“你心里想的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翡翠笑得更是云淡风轻,曼声道:“那你是愿意做夫差呢还是做范蠡?”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曹懿先败下阵来,垂下眼睛轻轻一笑,放开她的手,“你最好换回女装,这样旖旎的风景让人看到,我跳进黄河洗不清。”
  
  翡翠低头看看自己,犹豫着:“还是穿着吧,你到底是京官,莫名其妙带个女人,会给你找麻烦。”
  
  曹懿失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道:“傻瓜。”
  
  最终翡翠还是换了一身小厮的青衣小帽,虽然看上去仍然不伦不类,至少感觉上要比那身盔甲凉爽透气。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尽数收拢在帽中,只露着一张尖俏的瓜子脸,愈发显得五官清丽绝伦。
  
  “你穿男装挺好看,” 曹懿打量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可惜太秀气,一看就是女儿身,看来黄崇嘏女扮男装嫁给状元郎的故事,你是无缘效仿了。” 黄崇嘏是徐渭新写成的杂剧-《女状元辞凰得凤》中的五代才女,这出剧已经风靡了半个杭州城,是逢堂会必点的曲子。
  
  翡翠正在专心对付两只过长的袖子,听到他带点幸灾乐祸的声音,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亏得徐先生说你日日鞠躬尽瘁,原来还有闲心看这个。”
  
  曹懿只是看着她微笑,心头渐渐浮起微妙的感觉,好象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看过一个人,但记忆已经遥远得模糊不清,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夏日的午后,似乎一切都在灼热的空气里静止,除了蝉鸣声,整个后院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动静。翡翠靠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无聊地盯着一只胖胖的蜜蜂在花心里爬进爬出。看着熟睡中的曹懿,她忍不住想笑,难得他每次见到她,都象沾惹了瞌睡虫,说不了几句话就眼饧口滞,困得象三天没沾过枕头。哪一味药有类似的功效?她拼命回忆着,琥珀、龙骨、还是朱砂?窗外的葫芦架却令她想起另一件事,禁不住伏在窗台上笑得浑身发抖。
  
  背后隐约有衣物摩擦的悉簌声,她收敛起笑容回过头,发现曹懿已经醒了,正用一种探询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只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走过去柔声道:“厨房刚送来白粥,想不想吃一点?” 托盘里是一碗粳米粥和几个清爽的过粥小菜,颜色新鲜诱人。见她这样,曹懿满心的疑惑和好奇,也只能强压下去,只是点点头。
  
  翡翠看他没有一点要自己帮忙的意思,便在一边悠然坐下。小丫头要上来服侍,也被他一手挡开。受伤的右侧略微牵动就是一阵闷疼,左手又不甚灵便,曹懿自己吃了几口,额头便隐隐见了汗。翡翠冷眼看着,只是奇怪伤成这样,又如何拉得开一百二十斤的强弓?最后实在瞧不过眼,夺过碗盛了一匙递在他嘴边,笑道:“你就别逞强了。偶尔做一次伯夷叔齐,表表心志也就算了,还能天天饿死不食周粟?”
  
  曹懿抬起眼睛,翡翠惊讶地见到一个奇异的景象,眼看着狼狈的红色一点点漫上他的两颊,最后连耳朵都烧红了。她握着汤匙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过是一句随便的调笑,却让他窘成这样。她忍住笑用匙尖轻轻触了触他的嘴唇,曹懿终于乖乖地张开了嘴。
  
  傍晚时点了艾蒿驱蚊,屋内便呛得呆不住人。翡翠扶着他慢慢下了床,吩咐小丫头拿了几个软垫垫在腰后,自己从药吊子里滤出药汁,晾的温热才端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曹懿闭着眼睛靠在春凳上,似乎又睡着了,米白色的轻薄长衫被晚风吹得贴在身上,虽然是浑然天成的一段自然风流,却显得脸色格外憔悴。她细细端详着他的眉眼,忍了几次还是开口:“我一直不能想象,你在阵前如何统兵御敌,是不是需要一个狰狞的面具?”
  
  曹懿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戎服在身的样子。”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容便有点遮不住的得意,“只有英姿飒爽四个字可以形容。”
  
  翡翠噗哧一声笑出来,屈起手指刮着他的脸:“可以和桐乡的城墙媲美了。”
  
  曹懿却仍惦记着一件事: “中午你一个人在笑什么?”
  
  “哦,那天听人说起一个徐先生的故事。” 翡翠不紧不慢地打着扇子,却在心里暗笑,难为他忍了这么久,“有两个人去拜访徐先生,张三将徐先生拉到一边说:文长兄,你若能令李四‘呱呱呱’叫三声,今天这顿饭我就请客。徐先生便把李四带到一片西瓜地中,手指瓜田对李四说:李兄啊,你看这一片葫芦长的多好啊。李四纳闷:这明明是瓜嘛,你怎么说是葫芦呢?徐先生坚持:是葫芦。李四说:是瓜;徐先生又说:葫芦,李四就有点生气:瓜;徐先生冲着李四大声说:葫芦,葫芦,葫芦,李四气得跳脚大叫:瓜,瓜,瓜……”
  
  曹懿一口水没含住,尽数喷了出来,小丫头上前手忙脚乱地收拾,他按住伤处拼命忍笑,“这是谁在编派文长先生?简直是糟蹋他的名声。”。
  
  翡翠抿着嘴笑,拿绢子去抹衣襟上的水迹,神情却有些恍惚。她看到过他在各种场合不同的笑:礼貌的笑,冷淡的笑,歉意的笑,感激的笑,但都脱不掉一层冷冷的底色,此刻却是整个人都灵动起来,那种灿然光华,令人怦然心动,她想伸出手去,留住那转瞬即逝的温暖笑意。
  
  积存了七八天的军报公函,摞起来接近一尺厚,即墨、沈襄都不在身边,曹懿只能一份份自己过目。已过了子时三刻,他面前的案卷才去了一半。翡翠看看立在墙角的小丫头,早已困得东倒西歪,只好把两人打发回去,自己起身蹑手蹑脚剪掉烛花,将凉透的茶水换掉。曹懿依然聚精会神地目不停视,但显然已经累得吃不消,不时移动身体变换着姿势。她看得心疼,去抽他手里的文书,“你上床躺下,我读给你听。” 曹懿却伸手迅速按住奏折,眼底眉梢全是戒备之色。
  
  翡翠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尽力维持着一脸恬静的笑意,“啊,是我糊涂了,我去外面候着,” 她将茶盏放在他手边,“有事曹公子尽管说话。”
  
  “翡翠。”曹懿在后面叫她的名字,翡翠转过头,微微蹲了蹲身子,“曹公子有什么吩咐?”曹懿看着她,却终于没说什么,目光回到手中的案卷上,声音平淡:“累了一天,休息吧。” 翡翠轻轻福了一福,便出去了。
  
  曹懿怔怔地盯着烛火,心头一片混乱。他一向修行的是喜怒不行于色,在她面前却屡屡失去分寸。心理完全没有设防的时候被突然侵犯,仓猝之下的反应似乎刺伤了翡翠,让她不咸不淡地噎了两句,竟直往心里去了。他低下头,那些字在他眼前不停地跳动,竟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索性吹熄了灯烛,摸到床边躺下。
  
  月色如水透窗而入,铺在地板上象一张薄薄的绵纸。黑暗中他反而心境清明,他若是明智,应该马上送她回杭州,留下她就是留了一个麻烦在自己身边。但每次起了这个念头,心就象被一根细细的棉线牵着,丝丝缕缕的疼痛。那股清甜的香气萦绕在身边,总给他静谧温馨的错觉。所以贪恋着这一点似有似无的暖意。而他自小就惧怕寒冷,曹府一直是南方的习惯,取暖依靠的是白铜火盆,无论室内放置多少火盆,依旧抵挡不住北京冬天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那时最喜欢的是严家的通盘大炕,每次他都会拱在欧阳氏怀里,哭闹着不肯回家,这旧日的情分,又能抵消几分辗转在心头的不得已?他呻吟一声,把脸埋进枕头,知道今夜的睡眠又无处可觅了。
  
  翡翠睡觉极轻,朦胧间看到床前一团人影,心里一惊,睡意完全消失。月光从背后映在那个人的身上,仿佛整个人是透明的,逆着月光只能看到他轮廓柔美的嘴唇。翡翠松了口气,全身一点点放松,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人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嘴唇,他的指尖微凉,带着草药清苦的气息。丝绸一样光滑的皮肤,在他的指下滑过,她轻轻闭上眼睛,却听到一声叹息,所有的感觉顷刻间消失了,翡翠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两人的神色都淡淡的,闭口不提昨天的事,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翡翠想起夜间的情景,不自觉便有些迷惑,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只是她再也不靠近书案一步。 
  
  每日傍晚会有杭州的快马送来前日的信函。金燕每天结束了公务过来请安聊些闲话,后衙再无别人打扰。少了那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时间一下便多了起来。曹懿每天除了批复公文,便是练字消遣,写来写去却都是高适和岑参的边塞诗,写完了又不甚珍惜,扔得到处都是。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在窗前,望着阴雨连绵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翡翠的心思全用在他的医药和饮食上,他的伤势一天天好转,两颊渐渐有了血色。看他一琢磨事情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酽茶,到底忍不住提醒:“这么些茶下去,那些药不都白吃了?” 曹懿回头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取过茶盏便全部泼在窗外,以后的几天再没沾过任何茶水。
  
  日子无波无澜地缓缓流过,第十三天的傍晚,曹懿终于接到了他一直在等的东西。那封廷谕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小心地撕开封口,一份份看完,脸色阴沉得象窗外的天空,支着额头坐了很久,才闷闷地说:“明日回杭州。” 翡翠仰脸看着铺天盖地的暴雨,偶尔会有雨丝从窗外飘在脸上,凉得让人哆嗦。她含笑上前裣衽行礼,“奴家也该告辞了,这些日子多谢曹公子的眷顾,闲来不妨多照顾怡情阁的生意。”
  
  曹懿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几乎是恼怒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自己怀里,这种调侃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心头冒火。其他人见了他,小侯爷前,小侯爷后,谄媚的、谦恭地、卑微的,都是他厌倦却熟悉的神色,唯有她用软软的江南口音固执地称呼他曹公子,从没有半分献媚之色。雨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和面颊,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秀丽。那曾让他痴迷的烟霭沉沉的双眼,此刻犹如迷雾散开,清澈的眼神,微蓝的眼白,都让人想起初生的婴儿,他的心立刻软得没有一点力气,什么人才能放弃这样一双眼睛?
  
  虽然他知道此刻的举动非常不理智,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听着,” 他盯着她的眼睛,狠狠的、带点赌气的、一字字说:“不管你曾经是谁的禁脔,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 双唇不由分说便重重压了下来,他的嘴唇柔软冰凉,舌尖却是滚烫的。她身子一软,却让他紧紧搂住了无法动弹,竟被他一路长驱直入,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直起身,“这是礼金。” 
  
  翡翠呆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让人有一种溺死在那目光里的冲动。她温软的手臂便缠上他的颈间,被体温蒸散的幽香若隐若现,曹懿的身体整个僵住,翡翠的回应令他神智一阵模糊,仿佛有灼热的东西在两人的唇齿间消融,让他在迷离间完全崩溃。
  
  馨软的双唇从他的唇边慢慢滑了下去,他的身体似乎在一寸寸融化,起了轻微的颤栗;那散在枕衾间的乌黑长发,狂热迷乱的双眼,已让他不能再想,只想放肆自己这一次。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失去,所有的不舍,那些生命里永远不可能再得到的温暖,都在身体的缠绵间点点复活。他低下头狠狠吻了下去,带着不依不饶的辗转,如同沙漠中的旅人贪婪吮吸着绿洲上的甘泉。红色的罗帐蓦然垂下,只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流苏,在氤氲的空气微微飘荡。
  
  (黑灯,本章结束;hiahia……)
  …
  
  趁着没被Pia飞之前,再说几句话。从开笔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我原来那点底子已经被完全榨干,这两章几乎是在挤牙膏,痛苦得不得了,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满意。所以想停更一段时间,充充电再重新开始,也许主线架构、节奏、人物性格都要重新考虑。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争取国庆前能再进入状态。

第十六章 参劾
  “侯爷!” 沉睡中似乎有人轻轻晃动自己的身体,曹懿猛地睁开眼睛,已是光华满室,身边空无一人。他的睡眠一向极浅,稍有动静便会惊醒,昨晚却是一夜无梦,翡翠何时起床离开都不知道,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逸沉醉的睡眠。
  
  小丫头上前帮他卷起袖子,服侍他洗脸漱口。曹懿看到手臂上被指甲掐伤的地方,已经仔细涂上了伤药,想起昨夜的情景,不可置信的微笑悄悄浮上嘴角,“人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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