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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女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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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玫瑰明显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正向自己一点点袭来,“我画女人。”虽说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他衣着整齐,微卷的头发整齐地梳向一边,暗夜玫瑰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们在小径上走了一段路,暗夜玫瑰才发现,他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    
    然后,他们看见三个黑褐色的奔跑着的裸女。    
    她们在阳光下奔跑的姿态,就像三个有魔力的女巫,手臂高高扬起,掌心很舒展地伸向天空,发辫向后飞扬起来,体现出张力和速度。    
    那个男人说:“哎,你猜猜看,这幅作品叫什么名字?”    
    “我猜不出来。”    
    “没关系,随便猜。”    
    暗夜玫瑰仔细看那件作品,奔跑女子的姿势很像梅花鹿,她们浑圆的臀部看上去真是迷人,暗夜玫瑰想,在现实中,她们一定都是魔女般的人物吧。暗夜玫瑰说:“要让我给她们命名,我就叫她们《奔跑如花》。”    
    男人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她。“奔跑如花?你怎么想出来的?”    
    暗夜玫瑰有些不解地问:“我猜对了吗?”    
    “你没猜对,”男人说,“但我认为你比雕塑家的艺术感觉还要好,你今年多大了?艺术感觉真好。”    
    “我二十六了。”    
    男人说:“你猜不出来吧,这幅作品名叫《追》。”    
    暗夜玫瑰走过去,弯下腰来看刻在石匾上的名字,果然是《追》。他们慢慢往前走,心里面仿佛有了一点点默契,他们说笑的尺度稍稍放宽了一点。男人说:“你戴这条项链真的很漂亮。”说着,就朝她胸前看了一眼。那项链仿佛听懂他的话了似的,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亮。    
    


人体模特与钢琴冰男的另一个身份

    冰男并不知道女儿此刻正在离自己不远的一个新建的公园闲逛,身边还多了一个身份暧昧的男人,她给女儿打电话纯属偶然。她刚刚拔掉线从网上下来。刚关上计算机,眼前一片漆黑。为了确认自己已回到现实中来,她决定给女儿打一通电话,问问她今天回不回来吃晚饭。    
    母亲冰男总是滞留在四面不透光的房间里,长久地回忆过去。她房间里不合时宜地摆着一架簇新的钢琴,而她根本不会弹。她以“少女莉莉”的网名上网聊天,上论坛发表文章,给电台主持人写信、打电话,以扮演“莉莉”为乐趣。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她女儿干的,在女儿面前,她收起了她尖细的假声和瀑布般的假发,只有那双红高跟鞋,她是当着女儿面穿的,因为那是女儿送她的生日礼物。    
    ——是软牛皮的。    
    ——谢谢。    
    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就这么简单,多一个字都不说,说多了就要吵起来了。她们总是那么对立,既对立又彼此牵挂,关系十分怪异。    
    冰男戴着假发,穿着红色高跟鞋坐在电脑前,感觉立刻就像换了个人,平日里的烦心事,自动隐藏到玻璃屏幕后面去了,她变成了聪明伶俐的少女莉莉,人见人爱的那种。为了玩电脑,她把原来精心蓄起的漂亮指甲剪掉了,只有圆润轻巧的短指甲才适合在键盘上跳舞。    
    有时候,电脑开着,而冰男却走神了。    
    她有时陷入回忆,回忆越过明艳的躯壳,带她重返那个灰色年代。那时候,她也有两套衣服,两种不同的面目,她记得有一次她在地下室抽烟,女儿突然误撞进来,她显然被吓坏了。四岁的女儿显然没认出她,她望着眼前这个妖形怪状穿旗袍涂口红的女人,她被吓坏了,张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一步步向后退去,直退进门洞的暗影里,她小小的身影随着“砰”的一声门响,不见了。    
    冰男继续坐在地下室那只废弃的白莲花浴缸边,吸一枝好不容易搞来的香烟。那时候,买香烟是要票的,况且她又是个女人,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去买那种东西。    
    好在有老黑。    
    老黑是“黑帮子女”,父母都被下放到遥远的地方去了,老黑在单位里虽然不被重用,但在女人面前,他自有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他肤色较深,似类于现在较为流行的“小麦色”,身体健壮,一米八五的个儿头,让他在人群里特别醒目。    
    冰男第一次从药房的小窗口看到这个男人,就知道自己完了,她会把自己交出去,彻彻底底地交出去。她在慌乱之中替老黑拿错了药,出于药剂师的职责,她追了出去。他们就在医院楼门口的那片阳光下认识了,当时正是中午时分,工作人员大多数已经吃完了饭,正处于懒恹恹的状态,住院部的病员们已经午休了,没有人会出来,所以,整个院子静得如同午夜一般。    
    这是一个白昼的午夜,阳光唰唰地如玻璃丝一般从天空中斜挂下来,他和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站在楼门口的阳光下说话。有人推开一层某间办公室的窗户,想倒掉茶杯里的茶根,正好看见了站在楼门口的他俩,就在心里骂道:“这对男女,真他妈漂亮,准是搞上了。”    
    ——谢谢啊。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冰男,男人的男。    
    ——男人的男?好名字啊。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想。    
    ——不想?    
    ——那……就算想吧。    
    ——他们都叫我老黑,你也这样叫我吧。    
    ——我为什么要叫你,你明天还来拿药吗?    
    ——我以后天天都来拿药。    
    那个男人真像他说的那样,经常到药房来“拿药”。有时候,不过是隔着药房的小窗口,同冰男说几句话罢了,但两个人都感到很愉快,像喝了酒似的,身心格外轻盈,也特别有说话的欲望。但顾及到周围人的眼神儿,他俩总是尽量敛着,不敢太放肆了。老黑有时靠在窗边刚跟冰男说了几句话,冰男就给他使眼色,让他快走。    
    老黑不走。    
    冰男说,你到底走不走。    
    老黑说,不。    
    冰男听到她上司的脚步声一点点近了。    
    


人体模特与钢琴母亲的电话

    暗夜玫瑰和画家高桥站在离医院八百米远的地方说话的时候,母亲就像窥见了什么——女儿包里的手机响了。这种“连动效应”每次都使暗夜玫瑰暗自称奇,她想,冰男该不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吧?为什么每次自己有什么“行动”,冰男的电话就跟过来,问她在哪儿呢,回不回来吃饭。    
    母亲说,你回不回来吃饭?    
    母亲说,感觉到你现在离家很近。    
    暗夜玫瑰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这时,画家高桥向她发出了做他的模特的邀请。暗夜玫瑰又吸了第二口凉气。他们在公园门口分手。分手时高桥塞给她一张印制精美的“画家简介”,是印在一张黑纸上的,上面花花的有一些画,估计是高桥画的画。她没来得及细看,匆匆塞进包里。高桥则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了一串号码,记下暗夜玫瑰的手机号。    
    暗夜玫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下班的高峰时间已经过了,街上的车少了许多,小汽车可以跑起来了,不像刚才那样,一辆辆全都在路面上趴着,动弹不得。母亲家就住在医院的院里,暗夜玫瑰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她路过一家副食店,现在已改成超市了,但改成超市后,她就从来没进去过,对那里的印象,仍是小时候的印象。    
    那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大屋子,玻璃柜台都摆在四周,屋子里到处都是四四方方的柱子,柱子的下端漆着浓绿的绿油漆,那绿与柱子上端略略发黄的白墙形成对比,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情绪。屋子里常年飘荡着一股特殊的气味,那是酱油和醋以及花生酱之类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对她来说,那是一种特定的物欲的气息,小时候,对于糖果和漂亮铅笔盒的渴望,都混合在那种气味里。    
    母亲专门打电话给她,郑重其事让她回来吃饭,其实不过是吃素饭团。暗夜玫瑰在家门口按门铃,一双绒布拖鞋已经扔了出来。    
    暗夜玫瑰在门口换鞋,听见母亲的声音被装在厨房的玻璃门内。    
    “玫瑰,你刚才呆的地方,是不是离家很近?”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跟一个男人说话,对不对?”    
    “怎么打扮成这样?现在流行穿黑衣服吗?”    
    然后,她系着粉红色围裙,从玻璃门里出来,一手拿着一只托盘,里面装着插着满天星和小雨伞的素菜饭团。盘子是黑色的,米饭团是用专门工具扣制出来的,白得像雪。暗夜玫瑰不得不用“艺术品”三个字来形容母亲做的饭。母亲是那种具有艺术气质而又有些不切实际的女人,她善于交际,希望能帮女儿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    
    暗夜玫瑰哪肯听母亲的,常和母亲吵起来。她们吃着布景一般美丽的饭菜,说实在的,味道并不怎么样。    
    “味道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你这人就是这样,不知好歹。”    
    “实事求是,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母亲白了她一眼,低头用勺子专心致志地对付盘子里的饭团。在静默无声的那段时间里,暗夜玫瑰有点走神儿了,她想起在那件名为《追》的作品前,她和那个画家说的那番话。他说,我只画女人。他说,你做我的模特好吗?    
    


人体模特与钢琴废弃的白莲花浴缸

    暗夜玫瑰坐在出租车里,看到母亲的影子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才从包里摸出在公园门口高桥塞给她的那张纸。她看到“画家简介”里的一些文字,还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浴缸。暗夜玫瑰觉得,这个浴缸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想不起来确切的地方。    
    浴缸是一只白莲花浴缸,女人以一种独特的姿势站在浴缸边,脸侧对着画面,中长的头发,很有质地垂下来。她双手向后,撑在浴缸边,这个姿势使她的胸部格外凸现出来。她右腿弯曲,左腿伸直,身体呈现出流动的曲线……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只浴缸呢?暗夜玫瑰想不起来。    
    司机突然开口说话,把她吓了一跳。他说:“你还没说上哪儿呢?”    
    “一直朝北开。”    
    车内响起暗夜玫瑰好像做梦一样的声音。    
    女儿走后,冰男一直没有开灯,刚才女儿吃饭时用过的黑碟子和银勺,在房间的一角发出隐约可见的光亮。冰男有点不相信,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并且执意要搬出去住。一开始冰男还以为她有男朋友了,后来发现她没有,她只是一个人住。    
    在女儿在出租车里看到画上那张白莲花浴缸的同时,母亲也回忆起那只浴缸(它们可能不是同一只浴缸,只是造型上的巧合,都是莲花形状的)。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她坐在浴缸边抽烟,等待那个叫老黑的男人的到来。    
    那是她和老黑第一次单独约会,在此之前,老黑隔三差五地老到医院来看她,他英俊的外貌在医院这种女人多的地方,格外引人注目。冰男的上司——一个瘦长脸的男人,就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了。瘦长脸男人常在冰男药房的小窗口左右徘徊,像哨兵一样,保持着随时随地的警觉。    
    有时候,老黑站在小窗口前,刚跟冰男聊了几句,就听到沉重的“哒哒”的脚步声在向他们一点点靠近,冰男只好对老黑说:“你快走吧,可能有人来了。”老黑前脚刚走,瘦长脸男人就出现了,他的脸由于过于瘦长,被取药的小窗口截掉了额头和下巴,变成了更加古怪阴郁的一张脸。    
    瘦脸男人说:“冰男,你刚才跟谁说话?”    
    “啊?跟谁说话?没跟谁呀。”冰男故意装傻道。    
    “我刚才听见有人在这儿说话,怎么我一过来,人就没了?”    
    “这——不太可能吧?”    
    “冰男,我告诉你,你少跟我这儿玩捉迷藏……”    
    这时候,正好有个手里拿着药方的病人,到窗口来取药。瘦长脸男人只好止住盘问,目光如刀地盯住小窗口里女人的一举一动,仿佛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包含什么阴谋。取药的人取走两包含片和一小盒抹眼睛的药膏,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瘦长脸凶狠的目光,脖子缩短了一截,整个儿人都矮了下去,做贼似的取了那些药,走了。    
    瘦长脸男人接着说:“冰男,像你这样犯过错误的女人,应该注意影响。”    
    冰男用一根细杆的圆珠笔在一张空白的药方上乱画,她画出的条状树叶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那张纸上,细看之时,竟觉得它们很像隐藏在暗处的女性下体。瘦长脸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冰男从很小的孔洞望出去,外面的阳光如水面一般苍白,有自行车响着铃,嘀铃铃从光影里穿过去,如前世的幻影。    
    四岁女儿小小的面孔,从幻影里面浮现出来。    
    冰男惊讶地发现,天哪,她可真漂亮。    
    “玫瑰,你怎么来了?”    
    “妈妈,那个长脸叔叔,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    
    “什么信呀,这个鬼,刚才还在这儿训人,一转眼,倒又弄出一封什么信来。”    
    四岁的女儿把小手举得高高的,一只牛皮纸信封从小窗口里被推进来。这时候,白姑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来,嘴里大声喊着:“玫瑰,你怎么到这儿来啦?走,不要影响妈妈上班。”    
    白姑娘把孩子带走了。    
    她们走进那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让冰男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美丽的女童,会说话的娃娃,她们全都是童话世界里的东西,是随时可以在她生活中消失不见的。    
    她用手卷搓着那封信,拿不准那个一直跟她作对的瘦长脸男人会在信中写些什么。牛皮纸信封很新,拿在手里拈拈,几乎全无重量。冰男做梦也没想到,当她的手插进信封,碰到的竟是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将那东西从信封里拉出来,竟是一只特大号的避孕套。    
    冰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虽是个犯过生活作风错误的女人,但她也有她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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