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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女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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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虽是个犯过生活作风错误的女人,但她也有她的原则,喜欢的人,怎么样都可以,不喜欢的男人,很难碰到她的一根手指头。    
    


人体模特与钢琴约会

    她是带了些气又带了些委屈跟老黑约会的。瘦长脸男人偷偷塞给她避孕套的事,有些激怒了她,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或者说,是一种紧迫感。那天下班后,她骑上一辆自行车,四处打听老黑的住处。她从中午开始,就连一滴水都没喝,但她丝毫未感觉到渴和饿,她将一辆女式凤凰26车骑得嗖嗖的,好像在跟什么人比赛。    
    冰男并不知道老黑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她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方向。    
    夏日乘凉的人们,安闲地摇着手中的蒲扇。他们从家中搬出小竹椅,手里拿着用玻璃瓶装的大杯澄黄的茶水,很悠闲地、时不时地喝一口,喝一口。他们坐在马路牙子上乘凉的时候,看到一个神情绝望的年轻女人,她骑着辆红色凤凰26女车,像风一样地刮过去,没过多一会儿,又像风一样地刮回来。    
    “这个女的好像有点毛病,”一个穿白背心的男人说,“来回来去,我看她已经跑了好几趟了。”    
    旁边穿蓝背心的男人说:“这个女的可够风骚的,你看她那瓜子脸,那眼神儿——”    
    正说着,骑凤凰车的女人又来了。这一回,她在乘凉的人堆前停下来,用身体支撑着车子,半弯下身子来向那堆男人打听一个人,他们问她打听谁,她就说出了老黑的名字。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他们说:“啊——他呀,他住在二楼左手那间,你找他有什么事?”    
    后面一句话引起了一片低微的哄笑声,虽是小范围的,但冰男也听出了其中关于男女之事淫荡的想象。她故意装作不介意的样子,微笑着道了谢,然后,在楼门口停了车,用手试试车锁是否牢靠,背着小包消失在门洞深处。    
    门洞很深。    
    冰男的脸渐渐变成了暗夜玫瑰的脸。    
    她们是走在两个不同时空里的女人,相同的是约会和男人。    
    暗夜玫瑰的约会对象是那个叫高桥的画家。在此之前,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挣扎和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的请求,做他的裸体模特。她看过他的画,画面上几乎都是全裸的女人,那种慵懒的、乳房丰满的漂亮女人。    
    那张带有莲花浴缸的画,特别吸引暗夜玫瑰。那种类似前世乡愁的东西,牵引着她。有那么几天,那张有莲花浴缸的画片,鬼似的缠着她,无论她走到哪儿,那个女人和那个浴缸都跟着她。她决定跟那个叫高桥的画家联系上,看看他那里是否真有那样一只浴缸。    
    高桥住在一片高尚住宅区,浅灰色威严雅致的欧式住宅显然是新盖的。树矮,草绿,人稀。暗夜玫瑰朝门洞里慢慢走去,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楼层并不高,但有电梯,电梯里出奇地干净,无人看管,不像某些粗陋的高层住宅那般,里面专门坐着个电梯看管员,你上几楼先得告诉她,然后由她把你送到那层楼。    
    高桥家住在四层。暗夜玫瑰人还没到,远远地房间门已经开了。她换鞋,一边同他交谈。    
    “怎么知道我来?”    
    “是香味。”    
    “我有那么香吗?”    
    “反正有感觉。”画家说,“我一直在等你。”    
    房间里开着充足的冷气,很凉爽。房子是错层结构的布局,美丽而又曲折,暗夜玫瑰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窗前那只白莲花浴缸,那是画中的物件,在现实世界中突然出现,竟有些不真实似的。它停放在窗边,被擦拭得极干净,一时间,竟使人忘记那是一只浴缸,它的样子很像一朵放大了的莲花。    
    “怎么把它放在这里?”暗夜玫瑰问。    
    “哦,有时画画要用到它。”    
    他们坐在窗前的两把椅子上喝冰水,似乎都无法开口说到画画的事。暗夜玫瑰不知道做模特要有些什么要求,报酬是多少,并且,要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脱掉自己的衣服,远比想象中要难得多。可不知为什么,高桥也无法做到从容坦然,对一个一般的模特来说,他只需跟她说清工作的性质以及报酬,稍作休息,他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可是,面对暗夜玫瑰他却不行。    
    暗夜玫瑰的到来,使家里的气氛有些变了,她的到来好像有些目的不明,不知她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约会的,或者是二者皆有之。刚才她进门的时候说的那段话,也是一语双关,让人捉摸不定。他们用无色的杯子喝了两杯冰水,暗夜玫瑰侧着脸,看对面楼上有户人家的小时工正在清除玻璃上的灰尘。她的侧脸美丽无瑕,有一种用画卷无以表达的光泽和质感。男人知道,他将永远无法用笔将眼前这个女人描绘出来,她的存在,只会让他感到不安和慌乱,根本无法作画的。    
    “喜欢我的画儿吗?”高桥想了半天,好容易想起这一话题。    
    暗夜玫瑰说:“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    
    “经常一个人出去玩,去拍照?”    
    暗夜玫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呀,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那天在雕塑公园拍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照得不错呢。”说着,就把一叠照片拿出来,放在窗前那张铺着彩色条格桌布的小桌上。他们头挨着头坐在窗前看那些照片,不时指指点点,气氛安宁,和谐。阳光穿过明净的玻璃,把他们的手指照得干净、透亮。暗夜玫瑰看见高桥放在她照片上的那只手,过分细腻、修长,有点儿不像男人的手,但具有艺术家的特征,敏感、灵活。    
    照片上有公园里簇新的花朵,新而幼小的树木,碧蓝的天空,红色塑胶路,喷泉,高大的金属仙鹤,波浪般的、金属制造出来的“风”的效果,巨大的、不成比例的书,等等,这些都被一一拍摄下来。照片上有人的图像大部分都是由高桥拍摄的,他的拍摄技巧十分高超,每次都能把人放在恰当的位置,然后按下快门。    
    “虽然时间不断向前,但是,按下快门那一瞬间,时间停止了。”他做了个按动快门的动作。    
    暗夜玫瑰望着他,有点出神似的。她喜欢和艺术家呆在一起的这种氛围,轻柔、灵动,总是不涉及事物的本质,有点虚无缥缈的。眼前的一切,把过往的生活衬托得黯然失色,她想起出版社那张丑陋的办公桌,桌上堆着的那些需要校对的药名,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    
    ——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出版社。    
    ——是编辑?    
    ——不,是校对。    
    ——上班有意思吗?    
    ——没意思。    
    谈话的方式也是暗夜玫瑰喜欢的,简短、有力、不拖泥带水。他们的关系就像纯净的冰水,纯结、透亮,这是暗夜玫瑰一开始所没想到的。接下来,他们又见了几次面,每一次都不再提脱衣服当裸体模特的事,以至于暗夜玫瑰以为,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可能一开始就想跟自己交朋友而非当模特。    
    


人体模特与钢琴火凤凰

    冰男是穿行在那个动荡年代的黑色精灵,是偶尔身上会喷出火来的一只火凤凰,这从她骑的那辆车上就能看出一二来。    
    她骑一辆在那个时代已算扎眼的火红凤凰女车,一身黑衣,从灰暗的街头风一样地掠过。那天,那只火凤凰落到了老黑居住的那幢楼前,她锁了车,走进门洞里去。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后背上像疤痕一样密密麻麻的目光,那些在楼下乘凉的人,那个穿白背心的人,那个穿蓝背心的人,还有那个干脆什么也不穿光膀子的人,他们正在对着她的后背指指点点,开最下流的玩笑,风骚女人是他们干渴生活中的惟一一点安慰,他们可以用眼睛触摸到她丰美的臀部,用嘴叙述看到这类女人后的直接观感,他们远远地望着她走进去了。    
    他们说:“一定是进了那个男的的被窝里。”    
    他们说:“这样的女人,搞一下就是死了也值啊。”    
    冰男知道有人在议论她,她甚至可以想象,在她把车停在楼门口之后,那帮乘凉的人可能过来围观她的小红车。一辆时髦的自行车在当时也可造成围观,甚至有人会动了坏念头,把车给藏起来,让它的主人找不着它。冰男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心想要见到老黑,几天来,这个念头是那样强烈,强大到笼罩了她的全部生活。    
    她上了二楼,站在左手那扇门前敲门。    
    “谁呀?”里面有人问。    
    “是我。”她听见房间里拖鞋“哒哒”的声音。    
    门开了,老黑探出头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不是,你看这地方人多嘴杂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那怕什么?反正咱俩都不是好人。”    
    “你不做人我还做人呢。”他推开窗户朝楼下张望,大概是看到有人在楼下正朝上看,又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他说:“楼下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    
    “你喝水吗?”    
    冰男犹豫了一下,说:“喝吧。”    
    他们就坐在窗下喝白开水。声音咕噜咕噜,无话可说。冰男没想到几天来的等待、克制、算计、张望、不安、意乱、心慌,等等,所有这一切换来的竟是一杯冷漠的白开水。她以为他会做出异常热烈的举动,比如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或着别的什么,因为他们在药房的小窗口里说过多少话呀,全都是隐含爱慕的双关语,比如男的说“你放松点儿,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呀,我又没要干什么”。    
    女的就说:“你倒是想干什么呀?你敢吗?”    
    男的大着胆子说:“你敢我就敢。”    
    这时候,女的就从那个狭窄的、通常用来取药的小窗口里,递出一个风情无限的眼神来。事已至此,乾坤已定,女的大着胆子就来了。原以为轰轰烈烈的一场戏,没想到清冷之极。    
    火凤凰车明明就停在楼下,可是,等她下楼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冰男没有火冒三丈地大声骂人,冰男心里有数,知道是那帮人干的。刚才乘凉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个穿花布裙的小孩,在那儿跳皮筋,她们唱的歌谣是:“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她们的花布裙就像风中的蝴蝶,起起落落,上下翻飞。冰男站在清冷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孩子,就想:“过不了两年,女儿玫瑰也该会跳皮筋了。”    
    冰男心平气和地过了一星期,老黑没再出现。车子丢了,到哪儿去都得走路,很不方便,但是冰男没有抱怨,或许,她知道抱怨也是没有用的。平时上班,她穿一件短袖白的确良衬衫,一条黑长裤,一双白塑料凉鞋。    
    她拿着一只青花碗,到街对面的副食店去买五分钱的黄酱。肉馅她已经准备好了,细细的葱花也已切好等待在砧板上,面条也准备好,只等黄酱一买回来,就可以做炸酱面了。女儿最喜欢吃她做的面。以前车没丢的时候,她总是单手扶把,手里端着一碗黄酱,像飞一样地从街头溜过。    
    她甚至在骑车的时候悄悄吹起了口哨。虽然只是买一碗酱,可她心里还是充满快乐。那个年月,快乐的事情不是每天都可以找得到的,她有一辆自行车,有一个四岁的宝贝女儿,有炸酱面吃,就很不错了。车子丢了之后,冰男之所以不那么着急,是因为她本能地有种预感,那辆红车将失而复得。    
    


人体模特与钢琴失而复得的红车

    有一天,冰男上的是下午班。中午在家睡足了觉,觉得精神特别好,对着镜子梳短而直的黑发,绿梳子在黑发间一闪一闪的,把头发衬得更加黑亮了。她梳的是那种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短发,冰男有一个绝招,她可以对着两面镜子,自己给自己铰头发。    
    昨天晚上,她就精心修剪了自己的头发。    
    两面镜子。三把闪亮的不锈钢剪刀。    
    女儿好奇地张着亮晶晶的眼睛,躲在水房一角,望着她。公用的水房,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水滴的亮光折射进镜子里,泛出奇异的颜色,有红色、橙色、紫色和绿色。不过那只是亮光一闪,立刻就不见了。    
    ——妈妈,长大以后,我帮你铰。    
    ——你现在可不能动剪刀。很危险的。    
    ——我是说长大了以后嘛。    
    ——哎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冰男独自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住在医院的单身宿舍楼里,有一个公用的水房和一个公用的厨房,有一间十几平米大的房间。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了。上班就呆在那个狭窄的取药小窗口里,看各式各样的人从窗前走过。她的生活里没有男人,有男人那是从前的事了。本来生活有了一线希望,希望是那个新认识的名叫老黑的男人带来的。但是,老黑那天的态度伤害了她,她想,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不理他。    
    冰男已经习惯了走路上班。从宿舍到医院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特别是下午班,她可以很从容地睡个午觉,然后再去上班。    
    夏日干燥的阳光,照在她裸露在短袖衬衫外的手臂上。白衫黑裤,是冰男的一贯打扮。即使她穿白衫黑裤,在那个时代也是很扎眼的。她利落的短发也显得与众不同。她似乎有些预感,预感到今天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什么呢?她对自己笑笑,说不知道。    
    在她快要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火红的凤凰女车停在医院主楼门口。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车。再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了老黑的脸,他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她,全然忘记了一星期前他对人的冷漠态度。    
    “你怎么来啦?”冰男没好气地说。    
    “我把你丢的自行车找回来了。”老黑说。    
    回想起那一年发生的事,仿佛已经很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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