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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都市no.5-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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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啊……」紫苑不自觉地笑了，「在我还是我，最后的日子里。」
最为普通不过紫苑式的笑容，淡然的口吻。
并不是说着什么漂亮的话，却像祷告一样虔诚……
笑容慢慢凝结在老鼠的脸上，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也跟着抽动。
有什么东西彻底瓦解了，崩溃了，再也无法逃避了……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党=w=~想定个时间发文，以后按时间更文，我也方便复习。大家有啥比较宽裕的看文时间点咩~
一周2…3更这样。
2…3
老鼠跟着古原上二楼后左弯右拐进了一部直达电梯，电梯没有按键，关门后直接下降。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老鼠靠在电梯的墙壁上，叉着双手。
「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不想失去那个女人，最好不要提她和巫子的关系。」
「……你这是在保护她？」老鼠敏锐地察觉到古原对岚芷似乎有一份不一般的感情。
古原背对着老鼠沉默，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因为她是他的姐姐？」见古原没反应，老鼠又试探着继续说，「因为……他是她的弟弟？」
古原的肩膀抖了一下。
「那你要失望了，我刚才问过她，她说和你不熟。」老鼠耸这肩，嘲弄地说。
「一个人就已经够了……」古原叹出口气，「岸汀一个人就够了。」
「我阻止不了她。」老鼠清楚岚芷的性格，她既然决定来这里找她弟弟，就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他不在，带她走。」
「能逃去哪儿？NO。5已经是人间地狱，大家都在做困兽之斗，哪儿也去不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逃出去。」古原忽然回头盯着老鼠，墨绿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恳求。
「你……」老鼠还未来的及拒绝，电梯门就开了。
光溢进来，门打开的瞬间老鼠看见了一个类似集中营的场景。许许多多的居民分散在地下广场的各个角落，有床垫、棉絮、毯子，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冒烟的水壶，大人小孩聚成一堆说笑着，就像紧急避难所。
「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吧！」古原带着老鼠走出电梯，穿梭过广场。
众人见到古原带了新人进来，对老鼠投向好奇的目光。
老鼠并不适应打探的视线，他沉默着，将超纤维布遮住自己的脸，隔绝外界吵闹的细碎作语。
他催促着古原加快脚步，一直走到一间宽敞的白色实验室前。
古原敲了几下门，应该是暗号之类，老鼠习惯性地记下。门打开后，也是一个熟人，老鼠记得她叫斐，见到自己似乎很惊异，这种惊异里还透着一丝兴奋，他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歌者，请。」古原做了一个手势，让斐带着老鼠进去见长老。
老鼠褪下超纤维布，露出容颜，警惕地握住了自己的小刀。
「歌者果然是神明宠爱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存活……」斐淡淡地笑着，推开一扇门，里面坐着三位老人，分别是天、地、界三位长老。
「噢……歌者！想不到还能在见到您！」坐在中间的界长老第一个站起来，堆满笑容地迎接老鼠。
天长老做了个手势，斐恭敬地鞠躬退下，将门带上。
「三位长老好久不见。」老鼠循着礼数，微微欠身，「这次来，我想见巫子。」
「巫子……」三位相互看了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老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失踪。」界长老敲了敲手杖，表情十分痛苦。
「我们寻了他很久都没有消息，如今还在继续搜索。」地长老这句话说得异常冷静，如果在平时老鼠一定不会怀疑，而如今……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他继续试探。
「嗯。真是非常遗憾，让歌者白跑一次。」界长老愧疚地望着老鼠。
「不不……请别这么说。」老鼠话语一转，「既然他不在我也不便停留，各位长老我先告辞。」
「啊……歌者请留步。」一直没有说话的天长老开口。
「嗯？」老鼠表现出疑惑，心中却暗暗冷笑。
「这……」界长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歌者能不能为我们唱一首歌？」地长老沉声问。
通过之前古原和他的对话，老鼠隐约明白三位长老想做什么。换句话来说，巫子真的不在这里，并且他们已经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歌？」老鼠微笑，「当然可以。」
「噢，太好了！」天长老长舒一口气，界长老和地长老也松开眉头，似乎很意外老鼠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们。
界长老拍掌两次，斐进门送来乐谱。
老鼠接过谱子，几眼掠过。
果然是巫子之前唱给他听的那首呼唤之歌。
他松了松嗓子，优美空灵的曲子便从他的喉中悠扬而出。
「我今年14岁。
是可爱又活泼的小小姑娘。
居住在地面之下。
时而开心、时而忧郁。
歌声把我唤来，坐在你身边聆听。
我存在着，可是你们看不见我。
偷偷潜入你的家，带走你爱的花，带走困扰你的梦魇。
我叫阿莉埃蒂，14岁的小小姑娘。」
直至歌曲结束，各位长老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渐渐黯然，最后归于平寂。
老鼠暗笑，当然不可能一切都按他们的步伐前进，如果他唱就有用又何必去寻巫子？
但古原的话令他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就算没有巫子，他们还有岚芷……
岚芷绝对不能让这些老家伙得到！
这已经无关于古原的请求，而是他必须去做的。
「谢谢您歌者。」界长老失望地说。
「长老您客气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退下了……」老鼠勾起嘴角转身离开。
他打开门锁的瞬间似乎听到了天长老的哀叹，很轻微，仿佛就如空气一般从耳侧飘了过去……
——果然没有那个就是不行吗？
那个？
老鼠暗生疑惑，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停留。
迅速拉开门离开这间密室，他得让岚芷为紫苑唱歌去。
「歌者，请把乐谱……」斐拦下老鼠。
「哦。」老鼠随手塞给她，朝古原走去。
「等等！」斐伸出手想要挽留老鼠，而下一刻，他已经不再那个位置了。
「你还是一样，随时都处于防备呢！这么多次，我一次也没有抓住过你。」斐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笑。
「我不会把背留给敌人。」
「你一定连拥抱都没有尝试过吧，这么有戒心，可会寂寞哟！」斐像是故意要发泄老鼠的闪躲，尽情取笑他。
「不劳您费心。」老鼠冷漠地转身。
「嗤，像你这么无情的男人，才没有人会喜欢呢！哼哼！」斐对着老鼠的背影做鬼脸。
古原站在门口等待老鼠，见他又惹斐生气不免有些迁怒：「为什么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人有两个弱点，一个是背，另一个是脖子。随便把这两样暴露给敌人，都会轻易地死去。」老鼠不耐烦地解释着，「我还想活，所以不喜欢别人触碰我的身体。」
「对你来说，信任是那么难的事吗？」古原记忆中的老鼠，他能朗诵表演各种舞台剧，表情丰富多彩，引人入胜。然而，他一旦褪下羽衣，就很难从他的脸上找到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古原不明白，部落的女子为什么会喜欢上来历不明身份特殊的流浪者。
噢，用她们的话来说，是高贵优雅充满神秘感的游子。
「是。」老鼠刚想说我从不信赖任何人，眼前却浮现了紫苑的笑容……
「原来你会笑……」古原吃惊地后退了两步。
老鼠好笑地说：「我当然会笑，又不是人偶，不止会笑、还会哭！好了古原大人，请带我回去输血室吧，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是那个白发少年？」古原试探着望了老鼠一眼。
「嗯？」灰色的眸子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古原几乎下意识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心有余悸。
「我以为你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需要我回去禀报三位长老事实吗？」老鼠指的是岚芷的事。
「不，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古原慌张地摆手，额头留下汗水。
「呵，其实你们原住民真的挺简单的，除了那些惹人讨厌的长老们，都让人觉得很亲切。」
「我可不觉得你认为我们亲切。」古原按下电梯按钮。
「不收我的钱让我白吃白住那么久，真的很亲切。」
不知老鼠是讽刺还是真心感谢，古原无奈地笑笑，带老鼠上楼。
原路返回时，老鼠看见又一批人被带到了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电梯，其中有一对母女很眼熟。
「他们是……」
「凡是来求救的居民我们都会最大程度地满足他们。」古原自豪地说。
「那就好。」老鼠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输血室就在前面，歌者慢走。」古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老鼠路过他身侧，他再次郑重拜托，「请一定带岚芷离开！」
「我答应你。」老鼠用同样郑重的语气回答。
守卫士兵为他打开输血室的房门，岚芷和安已经睡了，正输着血，而莱维似乎也忙累了，靠在一张躺椅上睡着了。
他悄然无声地走到化验室，紫苑一脸认真地摆弄着眼前的几个血液样本，拿下血液分析报告看了会儿，有些吃惊地说：「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会儿似乎想通了，拿起试管架上的几支试管再次放入仪器之中。
「还是再来一次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紫苑撑着下巴盯着仪器发呆：「不知道老鼠怎么样了……」
噗。
老鼠控制住自己，险些就笑出来了……
紫苑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感叹起来：「好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啊……」
柔软的白发充满光泽，令他的侧脸看上去总是那么祥和。
老鼠眼中的紫苑自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人海茫茫中也能正确无误地找到他。忍不住就想伸出手触摸他的发，享受那舒适的手感……
老鼠几乎已经笑出声，想呼唤他的名字，欣赏他看见自己时那诧异惊愕的眼神。
「在我还是我……最后的日子里……待在他身边。」泪水顺着眼角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滑落，悄然无声地滴在桌面上。就如同那无数个夜晚，少年打开窗户等待游子归来，望着寂寞黑夜时的表情。
仿佛被人狠狠抓着心脏……
老鼠才发现，原来人类有三个弱点。
不单单是背和脖子，在完全有意识的情况下，心脏也会轻易受伤……
再如何防备、建筑高塔，崩溃时用不到一秒。
……
轻声地发出呜咽，老鼠靠着门滑了下来，将头深深埋入膝盖。
「老鼠？」
似乎才发现对方的存在，紫苑猛地站起来，椅子飞出去，撞到一边的柜子。
……
紫苑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老鼠，慢慢走到他身边。
「你哭了吗？」紫苑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他跪坐到老鼠的身边，轻轻将他环抱。学着母亲爱抚自己时候的姿势，轻扶着老鼠的背脊，将脸颊靠着他的耳侧，把温度传递给他。
「紫苑……你不会消失的……」老鼠嘶哑的嗓音很哭腔而模糊。
「嗯？」他没有听清楚，将身体向老鼠那边靠了靠。
老鼠猛地扣住他的腰，使劲往怀里按。
两人安静地抱着，只剩下老鼠轻细微弱的抽泣声。
紫苑记得他第一次看见老鼠的眼泪是在监狱，为了阻止他自杀。
哭着告诉他要活下去，背负着罪恶活下去。
至今还记得那滚烫的温度，低落在自己身上，如烙印一般刻进脑海，深刻清晰。
「别哭了……」紫苑双手抱着老鼠的脑袋，手指顺着耳根插入他的蓝发。
他凝视着老鼠，想将他的表情全部记下。
「紫苑，你不会消失的。」老鼠再一次，如起誓般说出这句话。
留在我身边吧，请你留在我身边……
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而是我的自私。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被原谅，可我需要你，渴求着你……无论是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你！
「其实你才是小鸡！」紫苑轻笑着，吻上老鼠的眼睛，泪水的味道苦涩，他却很喜欢。
冷静、说话讽刺、比任何人还要坚强、充满魅力，这就是老鼠这个人。
他的泪水总是毫无防备，令自己涌现出怜爱之情，纵使牺牲性命也想站在他的身前，保护他。
然而，这绝对是自不量力，老鼠从来不需要他的保护。紫苑最清楚不过。
所以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边，一秒，一秒也好。紫苑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要用科学来解释，那就是地心引力不可抗拒。
「味道很好吧。」
老鼠见紫苑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忍不住就想笑，难得营造出来的气氛有点可惜。
「那是因为是老鼠的。」紫苑理直气壮地回答。
「请好好补上宾语！」老鼠双颊泛红，好似恼怒地弹了紫苑的脑门。
紫苑捂着额头，喃喃自语道：「闹脾气的小鸡。」
「我真是……」老鼠霎那有种想狠狠蹂躏紫苑的冲动。
紫苑松了口气，眼前的是平时的老鼠，有点点霸道、却很温柔的老鼠。
忽然有些明白老鼠的心情，希望自己一直是自己的心情……
再次捧起老鼠的头，紫苑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啄了下：
「不哭了，我不会消失的，就算你骂我、赶我走、叫我滚开，我都不会消失。」
谁要消失！谁要离开！我就是赖着你了！
紧黏着你，直到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脑补无限……鼻血停不下……
3 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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