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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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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爸爸是开赌场的而女儿却不懂得半点赌技赌术,连他们玩的叫什么都说不出来。我问服务生,服务生告诉我他们玩的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索花”。我和舒拉妈咪说“妈咪我们下去看看吧”,她叫我自己去,她还要打电话催餐厅的菜。
我悄悄站在爸爸的身后看着。爸爸玩的很投入,没发现我。他手里有一张草花J我能看到,其余的牌都扣在案子上,他拿起来时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点一点地看,捧在手里就像能磨出来金条一样。我终于禁不住笑出声来。爸爸猛一回头看到我,瞪了一下眼睛,然后也笑了起来。我走过去拿过爸爸的牌,把纸牌一张一张规整地立在爸爸的手里。
“这样看不是更清楚?”我说。
“哎!这样会叫别人看到的啊!”爸爸喊。
“反正最后都要看的,你摸那张牌也不会变的啊。”我说。
“会变的啊,说变就变啊。”爸爸夸张起来。
“您以为您真是赌侠赌圣啊!”我去搂爸爸的脖子,用眼睛看边上那几个青年。
爸爸说“不可无理”,叫我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看热闹。这一轮爸爸输了,有个年轻人赢了。再次发牌,爸爸的头张牌是张黑桃8,而其他三个人的牌面都比爸爸的大,有个年轻人最大,是张红桃K。我小声问爸爸“是不是输了”,爸爸说“那可不一定”。
我的确不懂,连看也看不懂。我索性去看他们的表情。爸爸紧锁眉头,煞有其事,几个年轻人面无喜色,无动于衷,有的扣住牌玩着指头,还有一个很从容地放入了三片筹码。
爸爸的牌一张比一张小,我按照自己的感觉来祈求爸爸来一个大牌,比方A。我被自己弄得自己先紧张起来,然后悄悄和爸爸说:
“爸,这张牌我来给你拿!”
爸爸看了我一眼,点头表示同意。我把发过来的一张牌猛地拿到手里,不由的也像所有的赌徒一样压在手上一点一点地看……我禁不住“哇”了一声,这张牌真的是“A”!
可爸爸还是输了。
爸爸把筹码推出去,推给赢了的年轻人。
我在爸爸的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想得到证实:“爸,咱输了?咱输了?”
“输了。”爸爸认真地对我说,虽然小声说,但却讲的十分干脆。“输了。一张大牌是没有用的,要看整个牌形成的大小才行。这里有五张牌,四张是黑桃,可你这张是红桃,再大的牌配在这也是不伦不类了。”
“芭尼啦?(俄语:明白了)”爸爸逗我。
“报牛。(俄语:明白)”我说。
我的稚嫩是自己控制不住的,装出来老练和成熟我暂时一定还没有能力。做作的年轻人们虽然做作,但他们至少在赌术上比我要成熟的多。这个无知叫我很不服气,但我却没有想要学学赌术,也没有想有朝一日我要靠赌博来发财。
爸爸真的是留他们一起过年了。几个人推托了好久,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坐在了我们一起。爸爸和他们聊天,几个熟悉他们的服务生也友好地和他们说笑着。我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得知,原来刚才是爸爸请他们下去玩了牌,输了是爸爸的,赢了是他们自己的。几个小子还算够意思,把赢到的50美元全放在酒吧了,服务生给他们拿上来了成箱的啤酒和大盘的熏肉。
“中国的春节联欢会开始很久了吧?”爸爸随口说。
“五点了,都开始两个小时了。”他们说。
“等几天咱也买个‘锅’,冲中国的那边儿一支,咱也看看祖国的电视。”爸爸说。
“是啊,王老板这里要是在大厅边上放两台电视,播播中国的节目,就更上人气啦!”他们说。
“倒是个不错的想法,莫斯科不少华人旅馆里都安上了,聪明人嘛,年轻有为呀。”
“您可别这么说,要是有为,我们也不会大过年的出来逛了。”
“呵呵,过年有什么嘛,过年怎么过无所谓的。”
“多少也是想家呀。”
“那倒自然。我第一年在莫斯科过年时,好玄没哭了呢。”
“您?王老板可不像软弱的人啊。”
“哈哈,是真的呦。我发疯一样调半导体中波短波,怎么也收不到中国电台,我大过年的把半导体给砸了,啪的一下,砸得粉碎。”
“……”
午夜。人们在门口放礼花焰火。有一种焰火叫人等待的时间十分长,但每一次喷发都绚丽的赢得欢呼。爸爸在发红包。他从怀里拿出好几个特制的红包,给了我一个,给了舒拉妈咪一个,给了伊万和他的太太一个。爸爸手里还有一个,他犹豫了片刻,把这最后一个红包送给了一起过年的几个年轻人。
我的红包上有一个“и”字,舒拉妈咪的红包上有一个“ш”字,我看到在最后的那个红包上写着一个“а”字,那是安娜名字的第一个字母,那红包,是给安娜姐准备的。
2003年春节后,我和弟弟从丽江回来,又一次在龙阁与娜达莎和几个俄罗斯姑娘喝着咖啡加白兰地,我讲了很多中国人在俄罗斯过春节的故事给她们听。弟弟安静地坐在一旁听我说的外国话,面带笑容。我说,细波,我们有个安娜姐姐,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现在特别想她。弟弟说,你让她来昆明吧,这里适合生活呢,何必在外面漂呢?我当时搂过弟弟,突然动情地对他说,细波,姐姐现在有你。
几个月后,弟弟再也无法回应我的拥抱,也无法给我阳光笑脸。
我指着床上的弟弟问安娜姐和邱雨寒,他,能不能再醒过来?能不能再站起来?
第四章 爱情男人女人
安娜姐说,细艳,你现在是个女人了,不是小女孩了。
安娜姐说,细艳,邱雨寒不一定适合你,他更适合为你的公司工作,你应该先考虑他为你工作,爱情需要过程,你不要缩短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十分必要。
邱雨寒对我说,小艳,你相信自己的感觉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只有十五岁,我看你第一眼就忘不了你,你看到我的时候,尤其是两年前在莫斯科的大学里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脸红得厉害,你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吗?
邱雨寒对我说,小艳,你的公司能成功,因为我喜欢你,不可能不帮你。
邱雨寒说,小艳,你太美了。
安娜姐和我说话,邱雨寒和我说话,都是在弟弟的床边。我们说话的时候弟弟的呼吸平稳,鼻饲机发出轻微的响声,很像录音机在转动。
这个新房子很大,弟弟的纸床放在地中央,显得很小。
2003年夏天,我还没有来得及装修这个新房子,屋里的家具很少。弟弟能代替我的家具。
从莫斯科到昆明,这条线路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经历。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能经历这条线路——它太没有风格,既不是风景的黄金线,也不是商场的黄金线。但它也太有风格,我是高原上飘落的叶子,飘到北方,又自己找到了高原,飘了回来。
在昆明的官员面前我被问道:您是外商的女儿?
我回答道:不,我就是外商。
2003年,我二十四岁。这个年龄,不应该是外商的年龄。这个年龄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它应该属于爱情。
我和安娜姐坐在弟弟的床边,谈爱情。
安娜姐,你和我爸爸,是爱情吗?
是。
怎么发生的?一见钟情吗?
不是。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舒拉。
其实舒拉妈咪并没有妨碍你们,或者是阻碍你们。
舒拉是知道的。我和你爸爸刚刚开始,她就知道。
你说她怎么能无动于衷?我甚至没看到过她对于你们关系的表现啊。
她没有无动于衷。舒拉一直觉得你爸爸最终是要离开她的,你爸爸的根在中国,而她,却不可能去中国。
安娜姐,我想知道,你爱爸爸什么?
细艳,爱情发生的时候如果能知道爱的是什么,那就太过理智了,那样的爱情没有激情,那不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爱情。
可,爱情需要明确一些才好。
很明确了。在一起的和谐和舒畅,在一起的相互心疼,这些,对女人十分重要。
你,在波兰,再结婚没有?或者,再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不想了,心交出去了,就没办法收回来了。
姐,你想过成为我的妈咪?
恩。想过,很想。
那就留下吧,我们一起生活,就在昆明生活。
我漂惯了,漂得没根了,我可能现在需要的真是爱情,谁能取代你爸爸的位置,我说的是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那,我就可能生活在他身边,在那里都行。
你爱爸爸那么深?
不是深或者浅的问题,是真正动心的感觉。女人动心,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可以为使她动心的人献出一切,不求回报。我感觉,这应该是爱情。
安娜姐……
细艳,我爱你的爸爸,爱他的一切,他死了并不妨碍我爱他。
安娜在说起爸爸的时候,眼睛里还是充满泪水。当年爸爸死去的时候,安娜姐从华沙赶到莫斯科,却没能送爸爸上路,她来晚了,她自己不停地说着“我来晚了来晚了”,说的时候就是满眼泪水。
爱情是什么?
2003年,我二十四岁,安娜姐三十二岁,邱雨寒二十九岁。我爸爸如果活着,应该是四十九岁,我妈妈如果活着,应该是四十八岁。我的弟弟细波安静地活着,他刚刚有二十三岁。
爱情是什么,人就活一次,爱情在这“一次”中,要占多少成色才能使这“一次”幸福?世界上的男人女人都必定要经受这样的过程吗?
第四章 爱情邱雨寒的经营之道
安娜姐告诉我,我可以尽可能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邱雨寒,她说,现在的邱雨寒不同于原先的邱雨寒。邱家花了重金把他送到美国读了MBA,这次带他来昆明算是实习——邱家的公司2003年年初已经关闭,莫斯科对外商的投资政策正在三起三落地不停反复,他们家东山再起需要等待时日。邱家是聪明的。
邱雨寒告诉我,现在不同了,安娜姐开始说的有关“实习”的方案应该作废,现在他爱上了我,要一心一意把我扶植起来。
安娜姐,我真得需要他吗?他和我一样在昆明举目无亲,谁也不认识。
你需要他,细艳。他有足够的办法使公司起步和兴旺。安娜姐说。
我只负责把公司的招聘广告签字投放,余下的事情几乎不用我考虑了。邱雨寒把所有应聘的人招集在一起,用三十个问题考核他们,最终按美工、文案、市场三个部门吸收了九个人。他把我推在前台,在员工面前表现出良好的职业原则。
小艳,你可以随意拿出哪个客户的条件,我们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公司提供最优秀的方案。
随意哪个客户?
随意哪个客户,在公司刚开业的几天里提出这样的短语有些可笑,而且如果笑出来,那也一定是苦笑。
邱雨寒在当晚来到我的家,我和安娜姐坐在弟弟的床边给弟弟做鼻饲的时候,他把一个几页纸的草案放在我的手上。
这个方案被他称为“聆之零”。
“聆之零”方案并不是什么天机,但在昆明,确实是破天荒的经营方法了。它是把客户的初期宣传以全部免费的形式提供,回报体现在宣传跟踪的“贴身”调查和计算上,这样,客户方面几乎不可能不同意,而公司方面则要花掉大量的人力和财力,风险大,效益慢。
“作为全新的公司,我们这样的形象会闪亮在整个昆明和云南!”邱雨寒说。“小艳你可以放心,我愿意在你犹豫的情况下投资公司的初期运作,而且这笔投资绝对不会占有公司的股份,这完全是用我的胆量给你信心!”
“我们公司只有十几个人,你还要招多少?”我问。
“不招。全部吸收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这个实习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放过。”邱雨寒说。
安娜姐含笑听着这个方案。她暂时住在我家,在这之前她已经向我透露了一些邱雨寒的打算。
“这在昆明,可能意味着轰动。”安娜姐说。
“这在昆明,也许意味着巨大的效益。昆明有不同于别的城市的特色,这里的人相对保守,相对生活节奏缓慢,但这里的人相对就更配‘诚信’这个词——这就是地方特色,这就是机遇。”邱雨寒说。
我突然感觉床上的弟弟哼了一声!
2003年夏季,昆明的第一场暴雨后天空出现了彩虹,那天我们正式开始运作“聆之零”方案。初期的印刷费用已经严重超标,我的账户上却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四十万。安娜姐告诉我,那是邱雨寒的钱,他说到做到。
当邱雨寒把第一单生意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我正有点眩晕。医生检查了弟弟的病情,告诉我他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我脑子里接受不了和一个植物人生活一辈子的念头,我甚至想到了等我七十、八十岁死掉了,我的弟弟怎么办……
第一单生意来了。安娜姐说,雨寒,你先去做,细艳这里需要安静。
那天,我心里乱的很,肚子转了几转,开始下坠。我闭上眼睛,一下子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莫斯科,那年,我初潮。
快十年了,十年就是一百二十个月,我严格遵守了月亮给的纪律。
外面的太阳把潮湿晒得干净。昆都喧嚣。
我对安娜姐说,楼下的超市里有卫生巾,安娜姐,帮我去买吧,我走不动。
第四章 爱情四十万的倍数
我只收回我的四十万,我给你的,也许是四十万的一番、两番,甚至更多个跟头。邱雨寒对我说。
你给我什么?他问我。
你需要钱吗?钱对你有意义吗?我问他。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他说。
邱雨寒爱上了我,我不敢肯定我爱上了他,我能肯定的,是我真的喜欢他。
安娜姐已经不再劝我,关于我和邱雨寒的关系,她在看出眉目后对我说,细艳,三思,我把雨寒带来的第一个目的是立业,不是成家。她说完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曾记得安娜姐十年前在莫斯科送给我自行车的那天就吻了我,很深情,那次她吻了我的嘴唇,这在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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