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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梦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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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蓟中搭拉着脑袋,他知道这次是玩完了。
据说,孙蓟中嫖娼事件对何守敬的打击很大。这个孙蓟中原来是一个企业的技术员,何守敬把他调到院里,下派县里任了两年经委副主任,回到院里就被任命为宣传处宣传科长,如果不出事,估计还会有进步。
我想,连孙蓟中这样的人都能下派到县里做经委副主任,而且一回院里就落实了正科级待遇,看来何守敬在用人这个问题上还是不那么清醒,也有犯错的时候。
院里院外 第二章
何守敬在省建筑科学研究院是一个神话。现在,这个“神话”正在逐渐被打破。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院里正在建设中的“高知楼”分配方案几经酝酿,刚一出台就遭到了反对,院里有部分职工联名上告。
省建筑科学研究院是全省科技系统的一面旗帜,上面格外重视,省建设厅会同省直工委联合成立的调查组已经驻进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当年科技战线的改革风云人物,如今却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弄到内外交困的地步。
今天是星期五。吃过早点,我望了望窗外,阳光很好,刚要出门,电话就铃响了。是罗兵打过来的,我这位党校女同学又在省城的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干了已经快半年,听说即将升迁。她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
“我想关心关心你嘛。”罗兵在话筒那边说。
“关心我?”
“听说你这位当年的‘反腐英雄’这一次可是做起保皇派了。怎么样?说说你的看法?”
“你就为这事?”我终于明白,这大概才是罗兵今天打电话的主题。
“是呀,何守敬同志有没有问题,调查组知道去查嘛,你应该保持中立。”
“这件事呀,你可是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啊。”
“哦——”罗兵在电话里沉默片刻,“你有那么难?那我得马上见见你才行。说吧,在哪里?”
“就去我的办公室吧!”
“那多没情调。”
“先去那里,我有点小事需要处理,然后再找地方吧。”
“好的。”罗兵挂了电话。
走到电梯门前,邓晓强刚刚跨进去,见了我,忙把门按住,招呼:“李处长!”
“邓主任,何院长今天在吗?”
“在,不过听说下午还要去厅里汇报。你如果要找他,最好现在就去。”
何守敬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见了我,欠了欠身,“静之啊,有事?”
“有点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哦——”他显得有些意外,大概近来很少有人如此正经地向他汇报工作了,忙问,“什么事?”
“孙蓟中因嫖娼被停职、开除党籍,我们处里想让钟淑娴同志替上,能不能请党组开会的时候议一议?”
何守敬面有难色。
我知道现在提这件事不合适,牵涉敏感的人事问题,在他接受调查的时候,做出决断的可能性不大,便说:“那这事以后再议?”
“不不,”他想了想,说,“编辑部的班子历来由你们处里定,我知道就行了。”
“可这得院里下文呀。”
他点点头,“你们拟好,我签发吧。”
刚回办公室,罗兵就来了,“今天周末怎么过啊?”
“悉听尊便。”我说。
“那好,你就跟我走。”
上了她那辆雅阁,我说:“真羡慕你啊,大局长现在有专车了。”
“罗局,我们上哪?”驾驶员问。
罗兵说:“老地方。”
“老地方在哪里?”我问。
罗兵诡秘地笑了笑,她的驾驶员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发动引擎,驶向大街。
从省城到市郊梅花岛度假村仅有半小时车程,一下车,顿觉梅香扑鼻,我说:“好地方!”
罗兵笑了笑,说:“这里的老板是我一个朋友。”随后告诉我,这个度假村占地400亩,原来不过是龙泉湖中的一个荒岛。罗兵独具慧眼,看到这片湖岛潜在的价值,建议她那位朋友以低成本取得相应的开发资格后,在岛上大兴土木,遍种梅花,现在早已是省城名流消闲度假聚会之地。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片庭院,月亮门上的小匾额写着“梅园”二字,梅园临湖,也不知道主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老梅,曲折的枝干上梅花点点……
“这里的环境怎么样?”罗兵的神情分明带着一点炫耀。
“不错不错。”
罗兵坐在我的对面,“有什么不愉快,就跟我这位同学说说吧?”
我清理着紊乱的思绪,缓缓地说:“院里新建一栋高知楼,在分配方案上出了点问题。你知道,科研院所不像行政机关,我们现在要面向市场,要转化科技成果,原来的财政经费逐年递解为零。那么,工作能否顺利开展,在职处室干部和在职科研人员尤为重要,高知楼的分配方案对此有所偏重。已经退休、离休的老干部因为不在岗,被排除在分配方案之外。老同志们不干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结成‘统一战线’,百来号人每天到厅里静坐,厅里解决不了问题,又去省政府上访,罗列了何守敬收受建筑承包商300万元贿赂等十条‘罪状’。”
罗兵点点头,表示对大致的情况清楚了,“那你觉得何守敬有没有问题?”
“不知道,这些事是不能凭感觉的。”
“那怎么会把你也牵扯进去呢?”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到院里还不久,连院里的职工也不认识几个。照理说,我和告状的老同志既无宿怨也无新仇,因为高知楼的分配方案有我一份,交几万块钱就能分到一套宽敞的住房。他们就说,我刚到院里,地皮还没踩热就分到住房了,交流到院里做副处长没几天就兼任了《科学与财富》主编,这也是何院长的‘十大罪状’之一。”
罗兵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顿了顿,又问,“那院里现在谁在主持工作呢?”
“还是何院长呀。不过他已经很被动了。厅里有位应副厅长总是跟他过不去,告状的人一到厅里,应副厅长就说,院、厅都是平级单位,院里的事厅里管不了。老同志便一个劲地去省政府,何院长的压力很大啊。”
“那么,院里现在出现权力真空了?”
“是的。但还没有处于无政府状态,何院长的话,表面上还是有人听的。”
“受贿300万元的事情最关键,其他的‘罪状’都是捎带的,如果300万元的事实成立,何守敬就死定了。”罗兵分析道。
“可是,不管他有没有事,我现在都很难处啊。”
“是呀,现在的人就喜欢划圈子,谁是谁的人。静之,你卷入了一场不该卷入的事件。”
“那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做人做官,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就像你们搞写作一样,有哪一位作家是教出来的?一要讲天赋,二要靠悟性,该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罗兵的话充满禅机。
几天后,关于钟淑娴的任职批复下来了。
在省建筑科学研究院办刊,我最感头疼的就是人才匮乏,办刊的专业人才匮乏,每期杂志的编辑出版都弄得我精疲力竭。我觉得,钟淑娴作为处里的宣传科长是可以的,兼任《科学与财富》编辑部主任,她可能还不是很合适。但在这些理工科的高级知识分子中,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了,所以她还是最合适的。
钟淑娴言语不多,是那种听话、工作兢兢业业的人,但在工作上没多少创意,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叫她怎么干就怎么干,并且干得很让人放心。
接到任命,钟淑娴很觉意外,尽管我此前常找她谈工作上的事。她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她这位十多年的主任科员有一天会得到一个科长的实缺。看得出来,她虽觉意外,但很高兴,也很感激我。
作为主持工作的宣传处副处长,我还掌管着处里下属的宣传科、新闻科、科技情报中心、图书室、医务所、培训部、印务中心,下面的职工干什么不行,请示汇报的功夫却很到家,芝麻大的一点小事也要找你说上半天。
我这才知道,工作起来虽然很美,但也很累,又不便向党组织提出配备一名助手,怕人家说我心存尽快落实正职的企图。
这天,我刚写完这期的卷首语,把笔一扔,电话铃响了。我拿起话筒问:“喂,哪位?”
“还记得你在报社带的那位学生吗?我就在你的办公室外面。”话音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我起身开门,“是阿依,你咋这么调皮?”
阿依走进办公室就问:“静之,最近有什么新作没有?”
“你看我都快累散架了,哪还有时间耕耘自留地?不过,小成果还是有的,你看,《科学与财富》每期的卷首语都是敝作。”
阿依撇撇嘴,“你不认为你这是在浪费才华吗?我看这些卷首语呀,让那些青春偶像派作家来写,岂不更合适。”
“可是,我手下连能写卷首语的人都没有,我不写谁写?”
“那你为什么不请我代劳呢?”
我眼前一亮,说:“好啊!阿依,说定了,本刊可就为你开设《卷首专栏》了!”
阿依点点头,表示应诺。她看了我一会儿,问:“你这官是不是当得很辛苦?”
“你错了,累是累一点,可我觉得很充实。像我们这样的单位,所有干部都务实,奖金、工资都在本单位产生。人一务虚呀,出不了政绩不说,工资奖金都成问题。”顿了顿,我又说,“你想,科技成果转化起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院里的钱来得不容易,我不想让那些科研人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杂志上,杂志也应该顺应市场,去市场中求生存嘛。”
“看来,你恐怕真要做我一辈子的老师了。就冲你刚才的一番话,我也应该为你感到骄傲。副处长同志,你和其他干部想的不一样,如果换一个人坐在你这个位置,肯定会做得很轻松。”
“也许是的。你看下边的同志,他们对办杂志并非内行,可是思路一改,他们看到了杂志的希望所在。他们也在慢慢适应新工作,而且卓有成效。”
“那你的学生可就多了。”
“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换一个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会把自己当作官员,而我则是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平台,找到了干一番事业的平台。我不是做官,而在做事业。”
“啪啪啪……”阿依鼓掌道,“讲得好!”
“你神经病啊!”
阿依意犹未尽,“谁说我们的干部队伍里没有好官,李静之就是一个呀。静之,我问你,如果你担任的不是宣传处副处长、杂志主编,如果是县长、市长,你也会把你的工作当作一种事业来做吗?”
“好了,我的记者小姐,你就不要采访我了。”我想了想阿依的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做的是能力范围的事,如果做县长、市长什么的,我怕自己不能胜任。”
阿依笑了笑,说:“你还没有发现自己潜在的能力。我问你,你还没做宣传处长之前,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做起来没有多大的把握?”
我想了想,点头道:“是的。”
“这就是所谓的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则不谋其政。静之,我觉得你有从政的天赋,只不过呢,你的这种天赋还没得到很好的开发。”
“开发?”
“是的,开发!你从来就把自己当作一个纯粹的读书人,想的是做学问。可你忘了,儒家最伟大的精神是爱人,仁者爱人。现在一些读书人呀,成天痛责腐败。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广大党员干部中出现那么几个害群之马,其实不足为奇。”
“是的,这一点我能理解,我们绝大多数党员干部是好的,是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的。”
“对了,我说的仁者爱人,与为人民服务其实是相通的。与其坐在书斋里诅咒腐败,不如在更适合自己的岗位做一些对人民有益的事。”
“阿依,还有什么高见,请继续往下说。”
阿依笑了笑,根本不在乎我话里的幽默成份,想了想,又说:“传统的中国读书人素来就有为官从政的理想,几千年的科举制度,不知在知识分子中选拔了多少治国安邦的人才。近一两百年来,读书人自命清高,仿佛从政是肮脏的。其实啊,作家有作家的境界,作为政治家,也有政治家的境界。”
“政治家的境界?”
“政治家有两种境界。一种是实现自我价值,一种是为人民服务。”
“还有擭取权力之后的快感,是不是算N重境界呢?”
“你还是有进步嘛,连N重境界都悟出来了。”
“正如你说,天下所有读书人原来都是有从政情结的,十年寒窗,苦学安邦定国之道,只是官场风气的确不那么好,知识分子沉溺其中,人格、学养、气质等等都可能被异化。”
“那你现在被异化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这还不算从政呀,办杂志其实还是做学问。”
阿依望望窗外,“政治的话题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我们谈谈别的,好吗?”
“你在家里,也会谈你的观点吗?”我显然是问她和她做省委副书记的父亲是否也谈政治。
阿依撇撇嘴,“我爸从来不会同我谈这样的问题。”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上次在电话里听你说,院里修了高知楼,你有份吗?”
“我已经向院长说过两三次了,我在报社的住房条件还可以。在报社工作了那么多年,暂时还不想离开,而且像我这样的交流干部,说不定哪一天又回去了。可是何院长说,之所以分配这套住房给我,是鉴于《科学与财富》的工作取得了成绩,短短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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