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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梦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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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这么重要?” 

    “也许,你的优势自己没有发现,可是旁观者清呀。”他的话里玄机重重。 

    我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啊,该出手时不出手,只好做一辈子副处长了。像我们这样的县处级最难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再进一步,却比登天还难。” 

    “所以你搞了个‘天梯工程’,想平步青云一步登天?” 

    “看你说的,你想象力真丰富。难怪搞这个‘天梯工程’,社会上的谣言呀,还真和你说的一样。” 

    “哦——”我有些吃惊,“你是说有人对这项工程持不同意见了?”我本想问是不是对他这个县委书记有意见,但临时改了口。 

    “所以我说,做父母官难呀。本来,市上有位副市长调省里任副厅长,空下一个位置,好多人都在拼着命争……” 

    从他的半截子话里,我知道他也在争。 

    “市里主要领导也来找我谈过话,说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可听说前不久有人向上面写信,说我在蓬山旧城改造中,雇佣黑社会搞拆迁。” 

    听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吃惊,以他的性格,恐怕告状信的内容不会是无中生有。 

    “你是不知道,基层工作难做。有时候,你苦口婆心讲政策、讲法规、讲旧城改造对提升城市形象的好处,他们未必听得进去……” 

    “所以你就采取了非常手段?” 

    他叹了一口气,“都是周向东给我惹的事。” 

    天将佛晓,程明凯总算迷糊糊睡着了。 

    我却没有丝毫睡意,望着对面床上这位党校同学想了很多。从他零零碎碎的谈话中,我知道他遇上麻烦了,而且麻烦不小。这次恳请我和阿依来蓬山,大概一方面是想借助阿依的特殊身份,向人显示他省里有人,一方面是借助阿依的笔,为他在省报弄一篇稿子,稳稳阵脚。 

    天刚亮,我的手机就响了,谁会这么早来电话呢?我怕把程明凯吵醒,走到门外,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便按下接听键,问,“罗兵,什么事?” 

    “你在哪里?” 

    “在蓬山,在程明凯这里做客哩。” 

    “我就猜到你肯定在那里,前几天他向我要你的电话。”顿了顿又说,“你赶快回来,那个程明凯呀,省里马上就要对他采取措施了,你还在那里瞎搅和。” 

    “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别再多问,照我的话做就行了。”我握着话筒,脑子里一片空白。 

    话筒里又传来她的声音:“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呀!好了,我挂电话了。” 

    话筒里响起“嘟嘟”的忙音,我的表情大概很傻。 

    “这么早就起床了?”阿依走到我面前,诧异地问,“是谁打电话?” 

    我示意她去平台那边。平台上藤萝爬满铁架,陶盆里的花散着幽香,露珠停泊在花瓣和枝叶上,这是一个清新的早晨。 

    阿依见我神秘兮兮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我定了定神,说:“阿依,我有点事,要马上回省城。”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摇摇头说,“真的,我要马上回去。” 

    我让阿依回房取来纸笔,就着石桌写了一张纸条——“明凯:真抱歉,你睡得正香,不便打扰。事情是这样的,接调查组电话,严令我即刻赶回,不及面别,请谅。稿子的事,阿依会写的。静之即日。” 

    我和阿依轻轻推门进去,程明凯睡得正香,我把字条放在他的床头,然后拎上行李,尽可能不弄出一点声响。 

    出了蓬莱宾馆,我们拦了一辆的士,直奔车站,上了去省城的早班车。我望着窗外,生怕他追了过来。不一会儿,大巴启动,担心的场面没有出现,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就这么走了?”阿依坐在我身边不解地问。 

    “你还想干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走,有点像逃跑吗?” 

    对了,就是“逃跑”——从院里逃出来,现在又从蓬山逃回去,人生真多无奈。我说:“你甭管,我不想他们把场面搞得很大,再跟你来个警车开道,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这个省报记者享受超标接待呀?” 

    阿依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程书记弄得有些张扬,这样不好。” 

    “那么,你不会为我们偷偷摸摸地走而感到难为情了?” 

    “什么偷偷摸摸?我们是光明正大。”阿依夸张地比画着,头一偏,靠在我的肩头,“我还没睡醒哩。” 

    我拍拍她,说:“那好,祝你一路好梦。” 

    正在胡思乱想,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程明凯打过来的。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明凯你好,你睡醒了吗?……哎呀,对不起,真对不起,下次到省城我一定摆酒赔罪。今天接到院办的电话,非让我马上回去不可,只好不辞而别了。”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想堵住他的嘴。 

    等我说完了,他才在话筒那边“哦”了一声,“你就不能叫醒我?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我哪忍心哟,你当时正做美梦呢。现在呀,我们已经快到省城了。” 

院里院外  第七章 


    省城原本多云多雾,那是没有掉下来的水。聚得多了,浮不起了,就轻飘飘“斜”落在这座城市,而且多在夜间才下,让人在软软的绣枕上,在清凉里,听一夜雨声,真是惬意。 
    第二天,我去了院里,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罗兵,“程同学那里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知道打电话给我了?当初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问?”她好像真生气了。 

    “我哪会想得那么周到。” 

    罗兵在电话那边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他的事情很麻烦,听说省里打算先将他调离,然后再查他的问题。” 

    “消息来源可靠吗?” 

    “哼,既要向我打探消息,又持怀疑态度,真是岂有此理!好了,不跟你说了。” 

    刚放下电话,孙蓟中就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愣了愣,随即热情地说:“老孙啊,有什么事?请坐,坐下说。”我已不好叫他孙科长了。 

    孙蓟中嗫嚅道:“我就站着,站着……李处长,好歹我也是你手下一个兵,只恨一时糊涂做了傻事……你看,你看这么久了,我是不是也该回来上班了?” 

    我这才调动思维,想起他被开除党籍、撤消行政职务以后,就很少在院里露面。事隔半年,他要求重新上班,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说:“是啊是啊,你毕竟还是院里的人嘛,我早就给编辑部打过招呼,老孙的工资照发。怎么?是不是这半年的工资没有发给你?” 

    “谢谢,谢谢李处长考虑得这么周到,工资是我爱人每月领着的。只是,只是成天在家里闲着,闷得慌,闷得慌,我也想通了,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现在让他来上班合不合适?会不会引起什么争议?“老孙啊,你的这个要求是正当的,非常正当,要求工作是你的权力嘛。作为个人来讲,我是巴不得你马上就回来,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嘛,是不是?” 

    孙蓟中听了我的这番话,情绪好了很多。 

    “不过,关于你的工作,组织上有没有什么统筹安排?我还没得到新的指示,你这是第一次提出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把你的想法和要求向院领导做一次正式汇报,如果院里没有别的安排,处里就安排了。你看这样行吗?” 

    “行,行。”孙蓟中说,“那我就回家等您的消息?”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孙蓟中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话称“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便站起来送他,“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 

    孙蓟中几乎是倒退着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这才有时间整理这几天的书报信件,发现北京那家出版社寄来了由我编译的《〈诗经〉爱情诗选译》样书。捧着散发出油墨芬芳的样书,我把头埋进书里…… 

    我想,用笔写出来的这些字一旦变成印刷体,经过重新排列,便显露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就像生命的个体,在平凡与闪光的岗位,其价值是完全不一样的。 

    推开窗子,外面早已放晴。我这才想起, 调查组进驻研究院已经8个月了。 

    奇怪的是有关何守敬受贿的传闻一下子就少了,大家都在观望,在等待。 

    就在这样一种表面平静,却又似乎蕴藏着无限变数的平静之中,秦铁如又找我谈话了。一进他的办公室,他就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狠劲地摇了摇,“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你对我的支持很大。” 

    我自忖并没有做过什么,说:“哪里哪里……” 

    “今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好好配合。”他告诉我,“调查组查了杂志社的帐,没有违规的地方。调查组对你的评价挺高的,从帐面看,杂志社发展很快,已经有了相当可观的积累。” 

    我说:“这只是原始积累,‘蛋糕’还可以做大。” 

    他听了很高兴,“静之,今天找你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的任职问题的。院党组已经讨论通过,由你担任宣传处处长。”他说,“另外,省委组织部在我们院里有一个上挂名额,下边县里要来一位同志,到你那个处担任副处长,过几天就来报到。” 

    “哦,这么快!” 

    “是啊,不过这个程明凯同志原来一直在地方做主要领导,在业务方面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杂志社的工作还是由你负责。” 

    “什么什么,你说这个同志叫什么名字?” 

    “程明凯。” 

    “是蓬山县委书记程明凯?” 

    “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啊!他怎么了?” 

    “这正是我马上就要和你谈的。”秦铁如平静地说,“这个同志在县里担任主要领导时,可能有些问题需要调整岗位后才利于技术部门开展工作,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弄走。” 

    “哦。不过,有一点是需要事先跟组织上讲清楚的,程明凯是我在省委党校学习时的同学。放在我那里,会不会有点……” 

    “这没什么。”沉吟片刻,秦铁如又说,“静之啊,调查组最近可能还会找你了解些情况。” 

    我知道是针对何守敬的,“嗯,我会配合的。” 

    秦铁如满意地点点头,那神态让人颇感亲切,有一种信息从微笑中传过来,那是 “自己人”才有的微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回到办公室,我点上一支烟,吐出一抹蓝色的烟雾,思绪飘得很远。自己已经是处长了,这是否有一点阴错阳差呢?如果程明凯不“上挂”,我会不会这么快就上呢?我感觉到有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在暗中推动着我的仕途之路。 

    有关程明凯的事,我已经在电话里同罗兵探讨过两次了,他有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已不具有新闻性。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上挂”到省建筑科学研究院来了,真巧。 

    “嘀嘀……”电话铃声骤响,我握着话筒问,“哪位?” 

    “祝贺你,静之!”是阿依的声音,她的消息真灵通。 

    “有什么可祝贺的?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有多少官员被一个‘副’字弄得形容枯槁,不成人形啊。你轻轻松松做了一把手,该不该请客?”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甭管!就说请还是不请?” 

    “请,请!” 

    “那好,你说去哪里?” 

    “晚六点正,报社后面新开了一家重庆土灶火锅,我请你吃火锅。”说完,我打电话告诉慧琳,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火锅店生意特别好,晚六点正是顾客蜂拥的时候,幸好这里的服务生常见我从此经过,就算认识吧,很快给我们安排了座位。 

    在如此热闹的场面就餐,没有什么情调可言,好在我们身居角落,相对安静。阿依却不介意,她拿过菜单,用笔在上面勾画着。 

    服务生为我们各斟了一杯香槟,红白鸳鸯锅里热气腾腾。阿依烫了一片毛肚夹到我的碟子里,又继续着重复的劳动。我突然想起一个话题,就说:“其实,吃火锅还是蛮有趣的。” 

    “为什么?”阿依一边烫菜,一边扬起脸天真地问。 

    “俗话说,不劳动者不得食。你看,这些菜全是生的,要吃,还得劳动。” 

    “是啊,做任何事,那些过程是很重要的,吃火锅更是这样,需要劳动,需要从容,需要一种和谐的氛围……所以,一听说请我吃火锅,我就很高兴!”菜已烫好,她端起香槟,“静之,我还要说一次,祝贺你!” 

    “你真的觉得值得祝贺吗?” 

    “当然,有进步总是好的。也许,你觉得这次升迁没有悬念,因为作为副处长主持工作,你做的就是处长的事,组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迟早的事……” 

    “不……” 

    “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可是,你没见有的代市长,代着代着,人代会选举没通过,还不是灰溜溜地搞一个平级调动了事。” 

    “人家是官员,我是搞业务。” 

    “你还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程明凯是不是官员,不照样来做你的副手吗,你说你不是官员是什么?”阿依乌亮的眼睛盯着我,眨也不眨。 

    “对了,程明凯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也知道得不多。听说他在蓬山县旧城改造中动用黑社会搞拆迁,在工程招投标过程中有舞弊行为,甚至涉嫌经济犯罪。” 

    我静静地听着。 

    阿依突然想起什么,“前些日子去蓬山,那样仓促回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是的,罗兵打了电话给我,说省里……” 

    “为什么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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