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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0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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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是早年阎安诗歌的关键词，更是它的创造与发明，也是我们打开和走进这些铿锵诗作的黑暗之门，作为大地上一个阴郁的见证，它在阎安所有的诗句中醒着，因此“……而当雨过天晴、艳阳高照的时刻／我总是要委屈在简陋的门槛上／总是要透过遮掩整个屋檐的蛛网/承受被蛛丝深深割伤的阳光”（《化石》），正是对这一黑暗事物和历史噩梦的发掘，“它已教会我如何诸熟电／如何以电的方式／切人万事万物的深处”（《在上》）。也正是这一“黑暗中最黑的事物”明晃晃的见证，才使“大瓦总是躲躲闪闪／羞愧而疼爱地把日子照亮”（《大瓦》，才使生命周而复始的在大地立于不败之地，这其实也是这个咄咄逼人的人创造的一种向黑暗索要光明的希望哲学的诗歌美学。
但在阎安近作中，过多的隐喻和象征（而不是让事物自己从隐匿的现实中去主动现身）又往往使之不知所云，像我这样训练有素的职业读者也无法进入，我认为这很不妙，毫不客气地说，也是一种在纯语言追求中新的迷失。我不想在这儿讨论隐喻和象征的优劣，只想亮出我的一个基本观点，我认为在当代写作的“二十四诗品”中，明晰是最重要的，应位居第一，它和质朴、准确、深刻这些基本元素一样，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当代气质，更是我们需要通过精湛技艺不懈追求的一种目标，只有技艺是高尚的，是绝对的，不卑不亢的技艺而不是任何别的东西使艺术家成为艺术家。如果有人只是要求我们提供一点供“西部频道”消费蛮荒的“地方风情”来充当文明的下脚料，那只能使我们更加孤绝和痛苦，如果不是深受屈辱的话——我们同样有权利关怀和追求人类技艺，我们所在的地方也绝不是偏居之地，而是大地本身，世界和生活本身，人类的信仰本身，而语言的技艺是我们金戈铁马的共同信仰。我知道阎安一直对精湛技艺和纯艺术深怀敬畏，如他在早年诗中所写的“构筑精致的金属内部”，让“另一种光明，接近粗糙的手掌/从金属和非金属的墙中频频伸出／暗示我返回春天的开端”（《琴》）才是他的真正渴望，成为一个拥有强大语言力量的真正艺术家比成为一个现世英雄更能使他称心如意，美感和智慧才是内心的根本要求。因此在近9年来，他与时代的路线相左走了一条朝向内敛的纯诗之路，阎安的努力是有效的，“手伸进黑暗中”冷静澄彻地从世界和语言内部向外挖掘和突围。
阎安的写作是一个熟悉情况、对黑暗地形了如指掌的人的写作，因而，重新确立和展开自己早年写作中开辟的那条沸溅内心泥泞和充满艰辛的诗歌道路，那种犹如岩浆在地壳中的冲突、运动构成的诗歌张力，这是我期待中的成熟、硬朗，既有一个原生和原创的北方世界又切入当代生活——因为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地乎线，像谢默斯·希内说的那样“打出真铁，锻出吼叫声”的写作，一个在生命的杂质中锤击出语言黄金的诗歌阎安，因为纯诗既会弱化诗歌，也会弱化我们的生活。早年阎安曾写下他在内心纷飞的如此宽广和开脱的诗句：“只要我的心里／大石不再飞滚／所有的时刻／我平静祥和／在离群索居之时／拿起笔便深受感动／写下众人的生活”（《祈祷》），当诗人剥去层层英雄主义的内心甲胄时，复现的是一个更为本真的青年阎安，这可能也是作者想要的理想生活。而在近作中：它有一种被激怒的样子：仿佛／一群乌鸦正集结在他的内心／期待着下一次／暴动般的／飞 （《乌鸦》）。两个阎安的融合才是一个真正的阎安，我也看到他写下了给自己松绑和“解甲归田”之后随意、自然的诗句：“……夏天了／高一点不要紧／显眼一点不要紧”（《在邮政局》）。撂下笔，我们便踅身走进我们为之生活的生活，它的冷和细小的欢欣。我们的天真和经验之歌终归无邪，这是我们语言中的坦荡成年。拒绝成为神，拒绝成为隐士，拒绝成为野兽和怪物，也拒绝成为英雄和恶棍，我们唯一真正的渴望是在语言中成为人，是人的诞生，这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精神气质，也是我们最终也是唯一永恒的主题。好了，反正“……夏天了／高一点不要紧／显眼一点不要紧”。
县委书记创作诗歌《县委书记》
■ 王 兰
记者：李书记，你好！你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发表在《学习时报》上的诗歌《县委书记》，在广大读者尤其是在地方党政领导干部中产生了强烈共鸣和良好反响。据我们了解，这是我国诗坛上第一首反映县委书记工作和生活的诗歌，而且是由县委书记创作的《县委书记》，意义很特别！请问你创作这首诗的初衷是什么？
李荐国：其实，创作这首诗歌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全面地了解“县委书记”的真实生活和复杂的内心世界，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县（市）区这一级基层政权的重要和艰难。生活中，许多人只看到“县委书记”风光的一面，而对他们背后的辛酸了解得很少；有的人只看到极个别县委书记以权谋私的“土皇帝”形象，而没有看到绝大多数县委书记无私奉献的形象。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日子里，来自全国各地的238名县委书记相聚在一起，构成了党校校园里一道特别的风景线，我们的级别最低，但我们担负的责任很重大。好几次，我的手痒痒的，很想把这一特殊群体的形象用文学的形式展示出来。五月中旬的一个清早，我和四川省的一位县委书记打开水，他谈起县委书记培训班的话题，我脱口说出几句“在祖国庞大的家族里有一个特殊的群体级别只有‘七品’/却代表母亲掌管一方天地”。那位县委书记连声说了几个“好”，劝我写成一首现代诗。六月初我们党小组11人去广西田阳县搞社会调查，我把初稿带到途中修改，同学们都鼓励我尽快定稿，一定要写出“县委书记”的酸甜苦辣和迎难而上奋发进取的精神风貌。可以说，是中央党校县委书记培训班激发了我创作这首诗的灵感。
记者：听说你当过城区的区长、当过一个百万人口大县的县长，现在又担任县委书记，在县区党政主要领导岗位上工作了8年多，你对县委书记这一特殊阶层，一定有深刻的认识，能给我们谈谈吗？
李荐国：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我国就有了县级行政区划。秦始皇说“郡县治，天下安”，可见，古代君王就看到了县一级的重要性。目前，我国有两千多个县（市、区），在国家权力架构中，县级政权处于基层，是共和国大厦的基石。县一级的发展和稳定关系到国家的长治久安。在一个县的几大家班子中，县委书记处于核心地位，起到统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作用，是确保党的各项方针政策落到实处的关键。正如诗中所写“为了大合唱的声音更加铿锵有力你有时在前排领唱/有时到台前指摔有时在幕后端茶送水。”县委书记扮演的是“领唱”、“指挥”和“后勤部长”的角色。“县委书记”不光是权力的代表者，更是一种责任和道义的体现，是一个有“不可预料的风险和危机”的特殊职业。我落笔写的是“县委书记”，实际上展示的是包括县委书记在内的县级班子的群体形象，是对广大农村基层干部的理性讴歌。
记者：你从政的岗位比较多，特别是担任县级党政主要领导干部多年，你有哪些体会呢？
李荐国：我是一个从贫穷的农家子弟走上领导岗位的领导干部。能有今天，我很知足！我深知这是党和人民多年培养的结果，尤其是衡阳市委、市政府直接栽培、教育的结果。说起这些年来的从政体会，我认为以下五个方面是必须好好把握的：第一，领导干部一定要有“怕”的意识。邓小平同志说，领导干部一要怕党，二要怕群众。“怕”就是怕碌碌无为、怕发展不足发展不快、怕违法违纪、怕有愧于人民群众、怕对不起党组织，从而，做一个说得起话的人、对得起良心的人、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人。第二，要善于“用欣赏的目光看待他人”。工作和生活中，要多看他人的长处，多发现他人的“闪光点”，这样才能与班子成员和下属很好地共事、干事。第三，要学会珍惜和感激。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珍惜团结共事的缘分，感激哺育自己成长的党组织，感激帮助过、关心过自己的所有人，做到“饮水思源”。这是为人的根本。第四，要始终保持与时俱进的学习热情，把学习当成终身爱好。衡南的很多人都知道我说过的关于学习的四句话：“学习使人胸怀宽广，学习使人提高品位，学习使人增长才干，学习使人永葆青春。”参加工作21年，特别是担任县区党政主要领导以来，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学习对一个中青年干部的成长实在是太重要了！怎么学？我的观点是，一要精，二要管用。挤时间学习，使自己成为一个有内涵的领导于部。第五，要培养处理复杂矛盾和突发事件的能力，这是对领导干部执政水平和执政能力的考验。我担任党政主要领导8年多以来，直接指挥并成功地处理过学生家长堵桥事件、抗旱引发的群体事件、安全生产事故和农民服毒自杀事件。为政者，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件，如果一旦发生了，就要沉着应对，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果断有力。
记者：作为一名县委书记，你的工作很辛苦。今后，你在丈学创作中有无新的想法或继续创作的设想？
李荐国：大学时代，曾写过一些诗歌、散文、小说。参加工作后，我常常抢抓瞬间闪过的思想火花，动笔写了一些文字，主要是散文，大多是结合自己的工作，随兴所至，有感而发。这些文字大都是自己思考问题进行决策的心路历程，都是真实的。今后，我也许还会写点东西，但不给自己定目标任务，随意而作，陶冶情操，净化心灵，把文学创作与自己为民执政的实践结合起来，与我们这个时代的发展和民族的崛起结合起来。
县委书记
李荐国
在祖国庞大的家族里
有一个特殊的群体
级别只有“七品”，却
代表母亲掌管一方天地
他的名字，叫——
县委书记
两千多年前的秦朝
就有了县级行政区别的基本定位
从此，“郡县治，天下安”
一直是历代帝王的渴求和希冀…
当五星红旗和太阳一同升起
新中国给县级政权
注入了全新的含义
大政方针在这里得以落实
社情民意从这里向上传递
就像大树需要根须
就像江河源自小溪
共和国的大厦，不能没有支撑的根基
于是，你拥有一个壮阔的舞台
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几十万乃至一百多万人口组成的方队
为了“大合唱”的声音更加铿锵有力
你有时在前排“领唱”
有时站到台前“指挥”
有时在幕后“端茶送水”
有人把你当作公仆颂扬
因为你代表一种奉献的壮美
有人把你当作高山仰望
或许，是因为你手中的权力
可你明白，那只是责任和使命啊
是执著的追求无怨无悔
你的头顶是湛蓝的天空
你的肩上扛着镰刀和铁锤
你的脚下是生你养你的土地
你的周围站满了父老乡亲、兄弟姐妹
面对这一切
你必须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在田间，泥巴裹满裤腿
拉近了你与农民的距离
在现代化车间，你点击的鼠标
开启了你和技术员的共同话题
在背街小巷、居民小区
老奶奶认得出你自行车上的红雨衣……
你深情地凝视过孤寡老人的皱纹
痛心地抚摸过灾民风雨中的墙壁
你比一般人更懂得旱情和雨季
这点点滴滴
把“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涵义
诠释得格外生动、具体
其实，你也是小家庭中的普通人
也有父母、妻儿和兄妹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
多想有几天属于家人和自己
调度重点项目，谋划发展大计
还有复杂的矛盾、困惑的难题…
你牺牲的何止是节假日的休息
付出的岂止是体力和脑力
当深夜电话铃骤然响起
你条件反射般地
掀开被窝起坐披衣
森林火灾？安全事故？还是群体案件
你绷紧的每一根神经
跳跃的是“守土有责”的朴实道理
这个时候你更加感到，县委书
不仅仅是一个悦耳的称呼
更有泰山般的责任与道义
不仅仅是一顶耀眼的桂冠
还有不可预测的风险和危机
轻轻翻开这个群体的影集
一张张优秀的面庞那样熟悉
当年，那位瘦弱的山东汉子
种下的一片片泡桐树
改变了兰考县漫卷风沙的盐碱地
福建东山县的谷文昌，去世了二十多年
人们还在深情地怀念“老书记”
这些永恒的丰碑
在人民的心中高高耸立
感谢当年莱茵河畔
那两个大胡子手中的鹅毛笔
拓展了一个新的世纪
今天的人们，还在发展《共产党宣言》的真理
继往开来的一群，你们又挺起胸膛
举起了握着拳头的右臂
激情和理性融为一体
沉稳中透显出蓬勃的朝气
当两千多颗平凡之星默默闪烁
祖国的天空如此璀璨瑰丽
当两千多只头雁排开领飞的阵势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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