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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旅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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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骆驼的主人告诉我们一条可以通往宁夏的小道,还给了我们一壶水。然后,驼
队庄严地远去了,沙漠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蹄印,省略号似的。
我翻开地图查找我们的位置。我惊讶地发现这儿离中国第二大沙漠巴丹吉林,
还远得够不着边,我们只不过是在它的“子孙”乌兰布赫沙漠里徘徊。
我们沿着乌兰布赫沙漠的边缘地带走了3 天,来到了黄河北岸。沙漠延伸到黄
河边,被挡住了去路。但是,沙漠似乎不甘就此停住,沙粒前呼后拥,不断地冲进
黄河。可怜的黄河,面对沙漠的冲击,不禁恼羞成怒,它咆哮着把成堆成堆的黄沙
吞进肚里。然而,黄河的肚子到底有多大容量呢?虽然黄河是一条龙,但总有一天
它的肚子也会被黄沙填满的。这一天一旦到来,沙漠就会越过龙脊,无限地向南扩
张,又扩张……
我感到十分震惊!作为黄河的一个子孙,我是不愿意看到这一情景的。我爱沙
漠,沙漠可以使我廓清人生的许多迷津;但我更爱绿草,绿草可以唤起我对生命的
无限热望。
沙漠,你不要再扩张了!
进入宁夏,韦新决定就此与我分道扬镰。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几枚香港硬币,塞
到我手里,嘘口气,哈哈:笑说:
“付给你的经验费。不够的话,两辆自行车,你可以卖掉一辆。唉,我是骑不
动了。”
“你有经验,你说哪里好玩?”韦新又笑道。
“是吗?那我就免费介绍了。”我向韦新建议了两条旅游路线后,便送他上了
火车。
沙漠之行斩断了我的西部之梦。我撤圆了临河。韦新留下的那辆自行车卖了个
半价。在临河又住了几天,我决定骑车去北京打一阵子工。
第九章 走过高原
我走向青藏高原的时候,已是1995年初夏时节了。
车抵西宁,夜幕已沉。我寻到一家三流招待所,登记床位时,服务员见我的临
时身份证早已过期,再瞅我满脸胡须的寒珍相,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于是,坚
决不让住,我无可奈何,只好又寻得一家个体旅馆。老
板并不在乎我的身份证如何,收了钱,也不登记就领我去房间。进门一看,房
里有3男1女醉醺醺的样子,3 个男人正按着那个女人,你一拳,我一脚,女人被打
得鼻青脸肿,紧接着,3 个男人又互相打了起来。老板喝了一声,问为什么打架?
他们回答说,没打架,闹着玩呢。一群疯子!我暗暗骂了一句。
我要老板另开房间,老板倒也爽快,掏出钥匙打开另一扇门。
高原第一夜,睡得好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乘汽车专程游览青海湖中的鸟岛。当汽车翻过海拔3526米
的日月山时,便可看到湖边如诗如画的迷人风光。可是,当我踏上鸟岛的时候,却
不由大失所望。猢中的鸟岛,已经变成了“鸟陆”,和陆地连成一片,汽车可以直
开“岛”上了。天鹅。鱼鸥一只不见,岛上人头攒动,挤挤攘攘,飞禽世界已成了
两足人类的乐土。来自四面八方的“文明”游客在岛上肆意践踏,大片草地被蹂躏
得光光秃秃,垃圾迄布全岛。岛已不岛了,古人诗文中那种天鹅戏水。鱼鸥展翅、
万鸟齐飞的壮观奇景,不知何日可得再现!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所谓的旅游胜地,来到了青藏公路上一个美丽的小镇恰卜
恰。对于青藏高原,我一直充满了无限的憧憬,我总觉得这儿是一块人生禅悟的净
土。
我在恰卜恰镇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背起行囊,步人了三塔拉草原。
走了约莫20公里,我渐渐地感到体力不支,呼吸急促。原野上的风迅猛凛冽,像刀
子一样的锋利,令人不堪忍受。
我走到公路边,想搭一辆顺风车。公路非常宽阔,车辆不多,偶有一辆,如脱
缰的野马,全速前进。我拦车的手刚刚挥起来,汽车却早已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了。
公路上“突突突”奔跑着许多手扶拖拉机。拖斗上搭着雨篷,花花绿绿的,像
吉普赛人的大篷车一样。
我拦住一辆“大篷车”。拖斗里塞满了粮食。被子和日用杂物。物品上面歪歪
扭扭挤着8 名大汉。一位汉子伸手把我拉上去,大家互相挤揉了一阵,总算给我挪
出一点儿地盘。
这是一帮前往青藏边界的淘金人。他们从民和县出发,已经在路上跑了5 天,
大约还要跑一个礼拜才能到达目的地扎多。我翻开地图看了看,发现扎多紧邻西藏。
于是,我便问他们能否让我随车一起走。他们爽快地答应了。
“你的中国话说得很好。”聊了一阵,一位汉子忽然伸出大拇指对我说。
我一楞,不觉摸了摸满脸大胡子,笑道:“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呀!”
大家都不由地放声大笑起来。
“大篷车”不紧不慢地走着。可是,在翻越一个近4000米的山口时,意外的事
情发生了。拖拉机的一个轮子突然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只听“嘎啦”一声,轮轴
折断,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我们都被抛起来,有一个汉子几乎被撞破了头。
总算没有人受伤。一个汉子从拖斗里翻出一只水桶,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不知
他从什么地方提回一桶水来。于是,大家又分头去捡牛粪,在马路边用石块简单地
围了一个小灶,将牛粪点着,烧了满满一锅开水。这时,一个汉子又从车上扛来一
麻袋烤馍,大家就着开水就啃了起来。这烤馍硬得要命,咬一口咯嘣嘣地脆响。大
概是存放的时间大久,有的烤馍已经变质发霉。没有菜肴,连一片咸莱也没有。我
的行囊里有两包牛肉于,拿出来分给了大家。
吃完饭,天已近晚。看看“大篷车”修复无望,便决定安营扎寨。好在附近都
是草地,没费什么周折,便将帐篷支了起来。搬来被子销好,大家便和衣钻进去,
连鞋也不脱。虽是初夏,但在青藏高原却仍然寒冷如冬。下半夜,狂风呼啸起来,
并伴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我们的帐篷被刮倒了,因为风大,无法再将帐篷支起来,
只好一个人扯住帐篷一角,免得被狂风吹跑。于是,帐篷就变成帐被盖了。次日醒
来,头发、胡须都感到湿漉漉的,连鞋底也结上了一层薄冰。
“大篷车”受到严重创伤之后,修了两天,仍然瘫痪如故,零配件撒了满满一
地。两天来,虽然阳光明媚,但总是狂风怒号。我呆在帐篷里,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特别糟糕的是,一直自以为可以适应一切恶劣环境的我,这时却发生了高原反应。
我的嘴唇焦裂并且溃烂,脸皮打皱,火辣辣地疼,似乎用手稍稍一搓,就可以把整
张脸搓下来。用小镜子照照,怪模怪样地令人害怕。最难挨的是晚上,虽然穿着棉
衣,并且裹紧被子,但寒风仍能浸透脊背。
每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人眠。头上像箍了个紧箍咒一样,胀得疼痛难忍,胸
口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气都不顺畅。
一直到第四天中午,“大篷车”还是没有修好。我终于无法再与这帮淘金汉子
“有难同当” 了,决定搭其它的车辆先行一步。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8
个淘金汉子齐刷刷地跑在马路边,朝过往的卡车司机拱手作揖,可司机们大多瞥上
一眼,反而加大油门冲过去。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
我不知道这帮淘金汉子最后的情况怎样,我搭乘一辆班车直接来到了万里黄河
第一镇玛多县城。
玛多是一个小巧的高原小镇,海拔约46oo米。这儿没有高矗的楼房,也没有现
代化的工厂,显得非常祥和宁静。街上的藏民穿着各式各样的本民族服装,腰挎长
短不一的刀子,来往于大街上。起初我很害怕,后来听旅店老板说,他们挎的那刀
子只不过是用来吃羊肉的,这时,我才敢鼓足勇气走上街头。这儿的藏民大多不会
说汉语,他们看到我,眼里总是流露出友好的微笑。一个胆大的藏民甚至走到我面
前,伸手抚弄一下我的大胡子,然后微笑着点点头,搞得我莫名其妙。
在一家饭馆里用餐时,我结识了一位藏族小伙子俄拉。他面庞储红,眼睛黑亮,
身材高大魁梧。他似乎相当富裕,在饭馆里,我亲眼看见,他很随便地从口袋里掏
出一大把钞票,向一个人买了一对琥珀。我问他买玻璃做什么用,他说觉得好看。
俄拉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他会说一些汉语,缠着我问这问那。当他听说我想去黄河
源头游览时,便告诉我说,过两天他要去黄河源头附近的一个盐场贩一车盐,要我
跟他的车一起进去。
玛多距黄河源头大约有60公里。我去的那天,天气格外地晴朗,风停雪住,太
阳暖融融的。汽车在原野上奔波了两个小时,便来到了盐场。这儿离黄河源头还有
20公里路程。
俄拉非常够朋友,他带我到附近一位牧民家,向牧民借了一匹马给我骑,并再
三嘱咐我要当心狼群。他说这个季节正是狼群发情的时候,性情格外凶狠。
我跃上马背。这马挺认生,不让我骑,但蹦了几下后,见没把我摔下来,也就
服服帖帖了。
在黄河口附近,有一座小木桥,据说,这是真正的黄河第一桥。我立马桥头,
驻足许久。悠悠黄河水,弯弯曲曲,迂回于原野间。蓝天白云下,绿水清湛,让人
无法与黄河中下游的浑水发生任何联想。
我顺着河道往前走,忽然眼前一亮,一大片碧绿清澈的水面出现在面前。波光
粼粼,水天一色。这是扎陵湖。湖水缓缓地由一个缺口流入原野。这就是黄河源头
吗?我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黄河源头发源于牛头碑。那里有许多泉水从地下渗出
来,汇成一条小溪,泅旧流进扎陵湖。于是,我又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下午,又
看到了与扎陵湖紧紧相连的一个大湖:鄂陵湖。两个湖像挛生姐妹一样互相依偎着,
人们称之为姐妹猢。接着往前走,来到一片叫“星宿海”的地方。所谓星宿海,其
实是一大片沼泽地,到处都是枯根烂草,人和马走在上面,稍不留神就会陷进泥淖
里,搞不好就会葬身沼泽,作“荒原之鬼”。星宿海四周,有无数的泉眼,碧清的
水从草丛下悄悄地冒出来,它们是那样地稚嫩,那样地柔弱。这才是黄河的本来面
目呀!
我最终未能走到牛头碑。但在我看来,黄河的源头应该是在扎陵湖的那个缺口。
因为从那里开始,人们才把这条绵延万里的河流称作黄河的。黄河的水源则是来自
雅拉达泽雪山,而山上的积雪却是来自天上,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我忽然想
起了一首动听的歌:
黄河的源头在哪里?
在牧马汉子的酒壶里。
黄河的源头在哪里?
在擀毡姑娘的歌喉里。
因到盐场已是日落西天。盐场老板是一位口族老汉,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请
我吃牛肉面条。饭菜都是用高压锅做的,老汉告诉我,高原空气稀薄,气压低,水
往往不到沸点就滚开了,如果不用高压锅,做出来的饭菜多半是夹生的。
高原夜间的天气是寒冷的,但是明月皎洁,星光满天。那星星多得真是数不胜
数,感觉中,只需一伸手,便可抓一大把揣进怀里。
高原的黎明虽然栅栅来迟,但朝霞辉映在一马平川的地平线上,却令人感到无
比清新。
俄拉告诉我,附近10公里处有一个乌岛,上面有很多野鸭。他建议我去捡一些
鸭蛋带在路上吃。
我策马往南行不远,便看到了被当地人称之为的“鸟岛”。岛上鸟并不多,却
有成千上万只野鸭在上面栖息。几乎遍地都是鸭蛋,大的有半斤重,小的也有二三
两。这时,盐场的一个回族小伙子也骑着自行车来捡鸭蛋,不到10分钟,就捡了满
满一大筐。野鸭们“叭叭”地抗议着。我顺手逮住一只鸭子,递给回族小伙子,说:
“拿回去美餐一顿!”回族小伙子笑笑,将鸭子放在地上,努努嘴说:“你瞧,这
些鸭子都是一对一对的……”说着,他返身跳上自行车,朝我挥挥手,走了。
我望着欢快瘪戏的鸭群,心里暗暗称奇。倘若这个“鸟岛”在北京或是在上海
等那些文明人群居的地方,会落个什么下场呢?也许会被“保护”起来,不然,别
说是鸭蛋,恐怕连鸭子也早被人们一个一个地捕杀干净了。从心情上讲,我是很想
捡一些鸭蛋以备旅途之需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只捡了一个揣进怀里。虽然如此,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只美丽的野鸭子被我无情地剥夺了出生权。
我催马奔上一个山头。山上积满了白雪。一群黄羊在不远的旷野里嬉戏打闹,
一只高原耗子从地洞里跃出,紧跑几步,又赶紧钻进另一个洞穴。我静静地坐在雪
地上,眼望高深莫测的穹窿和空寂的莽原,心头不禁生出一丝悲哀来。人在这里渺
小得竟成了大自然一个微不足道的点缀。
从黄河源头返回玛多后,我的高原反应变得愈加严重。嘴唇焦裂得不能完全张
开,乃致无法大口地吃东西,而且还常出鼻血。脸由于高原烈日的暴晒和刺骨寒凤
的吹刮而变得十分粗糙,面庞跟藏族牧民一样地黑。狂风连续数日吹刮不止,我的
思维也仿佛被刮得浑浊了,躲在旅馆里给友人写信,竟不知道如何开头。
在高原徒步旅行,对我来说是艰难的,有时静静地坐着还感到呼吸不畅,背上
一个大行囊走路,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稍有陡坡的地方,就会喘得我脸色紫青。心
口绞痛不止。
一天早晨,我搭上了西宁开往玉树的过路班车。
高原的天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我坐在汽车里,在短短一个上午,就感受了
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一会儿晴,一会儿风,一会儿雪,一会儿雨。有意思的是,
眼见我们的头上雪花飘飘,但在前方一公里处却是碧空烈日。
中午时分,汽车开始翻越巴颜喀拉山。气压骤然下降,一些初上高原的乘客,
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山反应,有的脸色蜡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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