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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旅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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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一定要把它打下来!
    我追过去。近了,近了……再近一点,这回连它的眼珠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半蹲下身,举起枪,瞄准了那迷人的桔红色。我要扣扳机了,可是,我的手
又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食指根本扣不动扳机。
    那可爱的小生灵没有飞跑,它仍然在树枝上欢快地跳跃。
    “你干吗不开枪?”风妹站在我身旁,轻轻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它太美了。”我垂下枪说。
    我忽然发现风妹的眼睛里溢满了晶莹的泪花。她诧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用一
种非常温柔的语气对我说:
    “胡子大哥,你,真好。”
    这天晚上,盘老大让风妹把家里仅存的一点腊山猪肉给煮了。
    喝了几杯酒后,盘老大歉意地对我说:
    “我是个猎人,本该用丰富的野味招待你,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野兽已经很
少了。”
    听了他的话,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早早放下猎枪的原因了。
    “你干吗不到山外去生活呢?”我喝了一口酒,问道。
    盘老大并不急于回答我的话,他从口袋里摸出旱烟,卷了一支喇叭筒,凑在油
灯上点燃,吸了一口才说:
    “在森林里跟动物打了几十年交道,离不开森林,也离不开动物了。”他看了
风妹一眼,爱怜地摸着她的头,“今天风儿看到你在打锦鸡,就故意用石驱赶,你
可不要怪她呀,她喜欢这些小动物呢。”
    盘老大的话使我深受感动。他那清癯的。布满皱榴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宽容神
情,显得非常和蔼可亲。
    啊!谁说猎人的心肠是最毒最狠的?我分明感受到他们的心底是那样的温柔和
善良。能够真正懂得动物、爱惜动物、理解动物、与动物交朋友的不是别人,而是
真正的猎人呀!
    我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排古老的猎枪和猎刀,发誓再也不摸它们了。
    翌日。
    “胡子大哥!胡子大哥!起来呀,咱们挖野山笋去。”一大早,风妹就跑到我
的床前,连喊带摇地把我叫醒了。
    我打看哈欠,半大没睁升眼睛。昨晚喝了点酒,感觉特困,我很想找个借口呆
在“家”里,可是没有任何理由。
    风妹又大呼小叫了一阵。我懒详洋地爬起来,心里十二分地不乐意。
    初夏,是野山笋旺长的好时光。但野山笋不好找,并且一大捆剥出来不够烧上
一碗。尽管如此,风妹仍然兴致勃勃地硬拉着我进老林里挖野山笋。
    我和风妹带着大黑狗,沿着一个山谷的小路,往深山里走去。四周花草遍地,
树木参天。初升的太阳映照着满坡的杜鹃花,使山野披上了彩色衣装。
    我们走了一段,山路开始陡了,林子开始密了。风妹从腰间抽出砍柴刀,麻利
地削好一根竹棍,递给我说:“给,当拐杖使。”
    我试了试,果然轻松许多。
    “像个老公公。”风妹乐了。
    路越来越难走,累得我气喘吁吁。再看前面的风妹,却像野山羊一样轻快地走
着,我简直不明白,她如此娇小的身躯哪来的那么大的耐力?
    终于看到了一大片一人多高的野山竹,我们高兴极了,连忙奔过去,迫不及待
地挖着笋。只一会儿工夫,便有了收获。
    “扑啦啦”一只灰褐色的小鸟惊飞起来,扔下一串银铃般的声音。
    “好美的声音呀。”我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
    风妹抿嘴一笑,告诉我说:
    “那是十姐妹。通常是几只一群,从不分离。它们可重感情了,要是哪只死了,
其它的9 只也会不吃不喝地死去……”
    我出神地听着,为这美丽而忧伤的传说所感动,思绪也仿佛让十姐妹带走了似
的。直到风妹叫唤,我还痴痴迷迷,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们将野山笋用藤子捆好,一人一挑。往回走的路上,风妹忽然问道:
    “胡子大哥,你讨婆娘了吗?”
    “我不想结婚。”我头也不回他说。
    “为哪样?”
    显然,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平心而论,我还从未认真地思索过这个
问题。
    “为哪样吗?”风妹追问着,声音里撒着几分娇。
    “不知道。”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怪人。”
    突然,我发现一条数尺长的大蛇正从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横过小径,我大吃一
惊,立刻扔掉担子,不假思索地抽出木棒朝它打去。
    “别打厂风妹猛地喝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高举的木棒在半空中停住了。那蛇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隐没在
路旁的草丛中。
    “为什么不让打?难道你也爱这些毒蛇?”我有些气恼地瞪着她。
    风妹走过来,一边帮我整理野山笋,一边告诉我说,这种蛇一般是不主动进攻
人的,只有在它受到攻击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凶狠。风妹说着,调皮地问我:
    “如果一棒打不死它,你有战胜它的把握吗?”
    我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风妹见我愣着,便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噘了噘嘴巴,得意地拉长声调说:
    “走吧,我的胡子大哥。”
    不知是走错了路,还是因为道路不熟,越走越觉得不像来时的路。最后,山路
在前面分岔了,我们来到一个没有路的山瓮里。眼见天色煞黑,我有点急了:“怎
么办呢?”
    风妹一副元事的模样,逗趣道:“找不到路就住在这里好了……”
    “不,那不行,你爹会担心的广我显得更焦急了。
    风妹一笑:
    “担心哪样?担心你把我吃了?”说着将野山笋往地上一搁,索性在一棵大树
下坐了下来。
    “你的狗肯定知道路,让它试试。”我忽然想到了这么个好主意。
    风妹一点也不理会我,她爬起来在周围寻着野果子。
    看来她是存心不想回去了。周围的山特别幽深,我担心会钻出什么怪兽来。
    风妹用花头巾包了一些野山果,又顺手在地上抓了几把茅柴,问:“胡子大哥,
你有火柴吗?”
    我觉得她又可爱又可气,便故作恼怒地问道:“你真的不要回去了?”
    风妹以为我生气了,认真他说:“你急个啥子?翻过这个坡就到了,还不兴让
人先填填肚子,来时也忘了带吃的。”
    原来她是成竹在胸。按理,她是不会迷路的。
    我擦燃火柴。瞬刻,一条悠长的淡黄色光带飘动、踊跃起来。我们赶紧砍了几
把干枯的树枝,扔进火中,篝火的烈焰立刻把四周照得一片辉煌。
    我们倚树相依而坐,嘴巴里吃着野果子。山野弥漫着地上的月华,一切都显得
那样地富有生机和趣意。我沉浸在一种特别的兴奋中。迷迷糊糊地感到,今天晚上
可能要发生一点什么事情,我怀着一种想象的醉意,既甜蜜,又担忧。
    风妹帮我剥了一颗野果子,往我身边挨了挨,说:
    “胡子大哥,你是有文化的人,又见过大世面,不会笑话我们山里人的生活吧?
我觉得在山里生活挺有意思的,每天日头落岭了,看着西边的天血一样的红。夜里
要是月亮好,这溪水,这林子都变了样。早晨,东边的天慢慢亮起来,这时候,你
要耐心地等,等到鸡叫三遍了,等到林子里的鸟儿都叫起来的时候,你就会看到像
火球一样大的太阳升起来,彤红彤红的,啥东西都被太阳染红了……怎么?我讲错
了吗?”风妹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她似乎被自己的话感动了,这种情绪也感染了
我。
    “不,你讲得太好了。”一个不识字的山里姑娘能说出这番感受,的确令我惊
奇。
    “是吗?那你能在这儿住多少日子?”风妹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地问道。
    我吃着野果,心里有点慌乱,我没有理由怀疑她的这句话是对我的某种暗示。
此时,我在想,如果真的让我在这山里过活,我能生活下去吗?
    风妹见我沉默,又像是在试探我的决心,说:
    “山里生活苦,得自己种地,打柴,腌菜……当然,吃粮比以前强多了,苞谷
吃不完,大米饭可吃饱,就是没啥好菜,土豆。酸菜。萝卜多,盐巴要到山下集市
去买,两个月来往一回……”
    风妹用一种异乎寻常的。闪烁着灼热目光的眼神凝视着我。她的脸上荡漾着甜
甜的。如梦如幻的微笑。我猛然觉得她是那样的透明,透明得就像一眼泉,一眼时
时都在向外涌动的清泉,在她面前,我发现自己竟像一潭污水。
    “你会唱歌吗?”我有意岔开她的话题。
    风妹大方地笑笑,轻轻地咳一声,就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翻一千座山过一万道岭
    哥不怕路远来到妹家门
    天上无云哟不结亲
    哥恋妹哟
    太阳公公来作证
    妹爱哥哟
    月亮婆婆看得清
    一同上山去挖笋
    一道下地去耕犁
    愿结夫妻一世人
    恩恩爱爱到百年

    唱完歌,风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胡子大哥,你晓得吗,我们瑶家都爱唱山歌,我是唱着山歌长大的。听爹爹
说,山歌是大山的灵魂呢。”
    “你唱得真好,再唱呀。”我被她明快而优美的歌声感染得激动起来。她在歌
声中,对爱情的表达是如此的热烈,如此的率真,如此的明朗,如此的奔放不羁,
从头到尾,盛满了温柔而粗旷的激情,叫人难以抵挡。
    可是,她却不唱了。她往火堆里丢了一把柴禾,脸庞在火光的辉映下,显得特
别地容光焕发,目光也流露出一种娇羞的意味。突然,她展开双臂搂住我的脖子,
在我的耳朵边悄声说:
    “胡子大哥,你晓得吗?我好喜欢听你讲话的声音哟。”
    我的心“突”地一下,怦怦乱跳起来。这句话在我身上产生的效应比电还快,
一股暖流顿时漫过全身。我惊讶而又欣喜地望着她。火光中,她的神情显得温柔极
了,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也明显地露了出来,更增添了不少妩媚和风韵。她那
处女的胸脯,微微地起伏着。她的周身颤栗着,嘴唇被情爱之火烧得通红,眼睛里
充满着真切的渴望。这时,她扬了扬头,美丽胸发丝轻盈地飘逸起来,拂着我的脸
颊,我仿佛感到她身体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孔,沁人我的心田。我还从来没有领略过
和一位青春少女同时置身于这幽谧的大自然中的美妙感觉,所有血液都涌上来,躯
体内激荡着那种昂奋的原始冲动。我下意识地要挣扎,想否定她的存在和诱惑,但
是好难好难,我第一次遇到了理性仿佛无法抵抗的东西!偎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有血
有肉,充满青春活力的美丽少女,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扯动着我的每根神经。我
再也不能自持了!即便自己是污水,也要与她汇合,一起涌动。流淌——我使出浑
身的气力,张开双臂,粗野地将她一把拖人怀中……
    空气凝固了。
    时间凝固了。
    我的心却狂跳如奔。
    纯洁、清凉、甘美的泉水,汹涌地注入了我干渴的心田。这是多么愉快的接触!
    她处女的血渗出来,染红了山地的野白花。
    少女。
    这就是少女。
    这就是山中的少女!
    男人。
    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漂泊中的男人!
    我们急促地呼吸着。谁也没有说话,语言本身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彼
此的灵魂在发生着强烈的共鸣,仿佛一开口,这所有的恬静和幸福都会跑掉。
    山和水。
    云和风。
    星星和月亮。
    大地和天空。
    世界不见了,化作了遥远而渺小的背景。
    忽然,我吻到了一股咸涩味。我睁开眼睛,看见从她那清亮的眸子里涌出一串
泪珠。
    “你哭了?”我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
    “胡子大哥,你娶我做婆娘吧。”风妹软绵绵地贴在我胸前,用纤纤小手抚弄
着我的大胡子,乖巧得像一只猫儿。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飘下来,花一样地撒在我们的头上,身上。
    我凝望着怀里这位真挚透明的女孩,头脑清醒了许多,这种清醒是痛苦的。一
条感情的小河流过理智的山梁在怂恿着,我不知道何去何从。对于我,前方似乎有
两条路,一条是婚姻的,与一个女人长相厮长相守一辈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一想到这,我就犯嘀咕了。因为我是一个散漫的人,多年的漂泊,我已违背了一般
的生活规律,很难担负起家庭的重任;我只是希望能用一种新的心情,来扩展我的
生活内容。婚姻对我并不难,我清楚地知道,有几次再往前稍走几步就是婚姻了。
另一条是情欲的,一想到这,我就热血沸腾。在我漂泊的路上,有过多少孤独寂寞
的日子,每当此刻,我都会觉得一个女人对于我这样境况中的男人来说,将是何等
的重要!我常常渴望有一些姣好的女人来滋润我,但是,我心里燃起的情欲之火,
并不是婚姻,而是爱情。
    我怀着无限的柔情抚摩着风妹美丽而又光洁的胭体。我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
能有这样的一位清纯少女与我一起云游天下呀!现在,这种机遇终于来临,我却反
而有些害怕起来。我知道自己没有负载她的能力,我就像一片飘浮不定的薄云,总
有一天要元声元息地消失在天边。
    “胡子大哥,我晓得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风妹见我沉默不语,显得好委屈。
    “不,不是。”我哺哺他说,“我还要走很远的路……”这种感情的挣扎是狼
狈的,我在欺骗她,也在欺骗我自己。
    “我不怕。为你,我情愿跟着……”风妹在我的怀里扭动了一下,眼泪汪汪他
说,“等有一天,你不想走了,我们还回到山里来,有一把柴刀,我们可以盖一顶
草屋;有一把锄头,我们可以开荒挖地;有一把种子……”
    “风妹!”我不敢让她再说下去。我热烈地吻着她的脸颊,把她搂得紧紧的。
现在,我才突然发现,我是多么深切地爱着她!我想,这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逢
场做戏。
    我们踉踉跄跄地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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