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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鲁女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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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一样,是耶鲁著名的一景。    
    “小妹妹,你要来一朵花吗?……这位兄弟,你想给你的女朋友买一朵花吗?……我的朋友!今天怎么样呀?要不要来一朵花呀?一块钱一朵。”走在耶鲁校园中心的埃尔姆街上,隔着两条街就能听到她的大嗓门在热情地叫卖。她一般站在校园的中心要道埃尔姆与约克街的十字路口,手拿着一大篷生气勃勃的康乃馨向过路人们推销。    
    有些人真的向她买花,大部分人摇摇头,她也并不纠缠,仍用同样的热情祝他们今天一天过得快乐。她似乎认识许多过路人,也有不少人停下来与她搭话,这在耶鲁的无家可归者中是很罕见的。耶鲁的乞丐们最大的抱怨之一就是没有人理会他们,没有人与他们平等地友好地交谈。大部分人对他们视而不见,或是把他们当成像路灯和路边长凳一样的物品,而不是一个有思想、有尊严的人。但安妮特似乎没有这个麻烦——在耶鲁这个大社区中,她有许多朋友。    
    我在大一时就已经认识安妮特了。那时,她卖的不是康乃馨,而是小菊花,用普通白纸或者报纸包着,每朵只有一个25分硬币那么大,花瓣蔫蔫的,开得无精打采。纽黑文有许多路边的“社区花园”,我猜想她的花不知是从那个社区花园摘来的。那时,她没有什么固定的地点,每天出没在耶鲁校园内的街道中,穿着一件破旧的羽绒服,向过路人搭茬卖花。在我看来,所谓“卖花”,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乞讨。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安妮特的花很受欢迎,许多人都停下来买她的花,更多的人虽然不买花,可是仍然微笑着与她打招呼,这与耶鲁学生们对于无家可归者惯有的冷淡态度大不相同。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安妮特特别友好热情,给人暖乎乎的感觉吧?在校园内外所见的乞丐们一般都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但安妮特永远是笑脸迎人。    
    我的室友格蕾丝几乎每次碰见安妮特都会买一朵花,尽管每次都几乎是走开后就把花扔掉,但下一次仍然照买不误。    
    “我愿意给钱给她,她不像其他的乞丐,她至少还在尝试着工作,并没有光指望别人施舍给她。我想鼓励这种行为。”格蕾丝告诉我。    
    “我喜欢她向你说‘你好’时的那种恳切。在耶鲁路上见到陌生人谁都不搭理谁,只有她向你说你好。”另一位朋友说。    
    更有人坚持说:“我就是喜欢她的花。”    
    我终于相信,安妮特卖的花,原来真的是耶鲁学生们需要的一种服务。我也开始偶尔在她那里买一枝小花。    
    慢慢地,我也成了熟悉安妮特的耶鲁学生之一。从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安妮特1961年在纽黑文出生,曾经当过建筑工人、油漆工人和食品店的助理。她在耶鲁卖花已经快十年了。    
    她从不避讳谈她自己的问题。她曾经吸毒,并且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除了卖花以外,她所有的工作时间都很短。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由于她自己无家可归,孩子由住在纽黑文,为耶鲁工作的父亲和继母抚养。    
    “我有很多问题,可是我现在戒毒了,也在看心理医生。我不在意自己无家可归。耶鲁就是我的家,我的朋友都在这里,天天都能见到。”安妮特说。    
    大三那年的秋天,《耶鲁每日新闻》突然在头版登出大幅文章:“安妮特不能卖花了”。原来,纽黑文的警察因为安妮特无执照卖花,已经多次将她逮捕,并且以“扰乱秩序”的罪名起诉她。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安妮特就得被关进监狱三个月。他们还警告她,如果她再无照卖花,就马上把她关进监狱里。    
    卖花的执照要花两百元钱,安妮特负担不起,于是不能卖花了。没有花的安妮特没有了原来的笑脸,愁眉苦脸地站在路边,一边小声地向路人要钱,一边担心地回头望站在一旁注意她的警察。    
    “其实我以前也就是在向人乞讨,”安妮特对《耶鲁每日新闻》的记者说,“但是以前,我可以给你一朵花作为回报。现在,我只能向你乞讨。”    
    “乞讨其实也可以变成一个全职工作,一种生活方式,但是我不想要这样。如果有人向你讨钱,你可以给钱然后走开;但是我卖给你一朵花,你就可以与我交谈。花是无辜的,并且给我很多机会认识朋友。”    
    文章登出以后,在耶鲁的社区中引起的反响是出乎我意料的,同窗们对安妮特的喜爱和关心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许多人写信给警察局和学校的报纸抗议,我的一位相当熟的同学在《耶鲁每日新闻》上登出了一篇评论,开场白就是:“我的一位朋友可能要入狱三个月。她的名字叫安妮特。”    
    有人在来信中说:“任何认识安妮特的人都知道她爱这个社区,而这个社区——除了警察以外——也爱她。”    
    还有人说:“没有她的花,耶鲁就不像以前那样温暖与友好了。”    
    一位热心的耶鲁学生马上开始着手组织一场音乐会,入场的门票全部捐来给安妮特缴纳申请卖花执照的费用。许多耶鲁学生——包括我在内——给逮捕她的校警打电话或发去电子邮件,抗议他们对安妮特的不公正待遇。许多人在耶鲁校警总部门外的台阶上留下一朵小花――就是安妮特经常卖的那种。    
    安妮特的朋友们甚至还组织了一场抗议游行!就在安妮特经常卖花的艾尔姆街上,有一百多人参加这场游行。在她出庭的那天,许多学生拿着一朵鲜花,举着“花之力量”的抗议牌在法庭上旁听。    
    这个故事有了圆满的结尾。警方放弃了对安妮特的起诉——安妮特拿到了她的卖花执照。她不再卖蔫头蔫脑的菊花了,改成了新鲜水灵的康乃馨。我每天都能在路边看到她的身影和听到她欢快的大嗓门。春夏秋冬轮流光临耶鲁,安妮特是耶鲁所有季节里不变的风景。


第二辑 校内校外耶鲁校园乞丐剪影之三

    “我给你们背诵一段莎士比亚”    
    第一次见到“莎士比亚女士”,是在大一的第一学期,那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冬天一般是无家可归者们最活跃的时候:在天气热的日子,他们可以睡在公园里的草地里或是长椅上,但在天气冷的日子,他们需要去附近为无家可归者们开的收容所,收容所每睡一觉要三块钱,这些大多没有工作的无家可归者不得不在耶鲁的校园里游荡,希望有人施舍他们这三块钱。    
    那天我和一位朋友正走在去中央图书馆的路上,突然一个黑影从侧面迎上来,把我们吓了一跳。一个高而瘦的黑人女人,眼睛很大,但是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看上去憔悴不堪,身上裹着一件又破旧又不合身的毛衣,腿上肥肥的裤子显然太短——典型的无家可归者的打扮,典型的要讨钱的架势。    
    我们本能地躲开她:“对不起……”    
    可是她横在面前,直视着我们,问:“你们想听我给你们背诵一段莎士比亚吗?”    
    这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我们愣了好一会儿,朋友才结结巴巴地说:“嗯……这……那……好吧。”    
    我的好奇心倒是被激发出来:这位看上去穷困潦倒的黑人妇女,还是个莎士比亚迷?    
    她清了一下嗓子,就朗声背诵起来:“噢这太、太坚固的肌肉也会融化……”还真的是莎士比亚,是《哈姆雷特》中主人公的一段独白。    
    尽管她看上去非常憔悴,但她的声音浑厚洪亮,中气十足,而且——充满感情,抑扬顿挫,该加强语气的地方加强语气,该停顿的地方停顿,念的真是相当不错,对莎士比亚的剧情和人物有相当透彻的把握呢。    
    她足足朗诵了三四分钟,然后停下来,充满期待地望着我们。“非常好!”我和朋友由衷地说,心甘情愿地各自掏出钱包,一人给了她一块钱。    
    她接过钱,说了谢谢。我们以为她会走开了,可是她还站在原地,望着我的朋友。“先生你一定是犹太人吧?”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我的朋友的确是犹太后裔,他有宽宽的前额和很高的鼻子,种族特征特别明显。    
    还没等我们接口,她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原来的男朋友也是犹太裔,当我还在耶鲁戏剧学院的时候。”    
    “你原来在耶鲁戏剧学院?!”    
    “是的,我是耶鲁戏剧学院毕业的,1980年。我叫玛格丽特·赫勒威。你不信你可以去耶鲁的网站上查我的名字,我的名字现在还在档案里。我原来在耶鲁戏剧学院上学,他们因为我是黑人就歧视我,还因为我有个白人男朋友就整天骚扰我,最后把我逼出学校。我退学以后,他们还屡次轮奸我,警察完全不管。我受过很多折磨。这些人逼我逼到了绝路,直到我最后无家可归,晚上睡在垃圾桶里,他们才罢休。”    
    她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多,听得我和朋友目瞪口呆。直到她终于静下来,我的朋友才说了一句:“好吧,那祝你晚安。”就拉着我赶快逃走了。    
    坐在图书馆里,我问他:“你信她的话吗?”    
    我的朋友想了想。“不信,”他说,“她看上去像是个疯子。”    
     “可是她真的会莎士比亚,而且还有名有姓的,怎么样,要不要查一查玛格丽特·赫洛威是否真有其人?”    
    我的朋友摇摇头,“随便说出一个从耶鲁戏剧学院毕业学生的名字那简直太容易了,网站上又没有照片。这个女人显然有妄想症,要不就是想从我们身上多讨点钱,你看她一见我是犹太人,就马上说她也有过一个犹太裔的男朋友。”    
    说的也是。    
    在这之后,我们又遇到过她好几次。有时是在给别的学生们背诵莎士比亚,有时则站在校园的草坪上东张西望,等着下一个听众。听她朗诵了几遍《哈姆雷特》中不同的章节后,我们见到她一般是赶快掉头走开——当自己囊中羞涩的时候,免费享受是一回事,听了就不得不掏钱是另一回事。还有几次,我被她迎面撞上,只好横下心来说我不想听莎士比亚。    
    “有几次,她在我赶着去上课的时候迎上来,非要我听一段莎士比亚。我只好塞给她点零钱让她别念。”我的室友有一次告诉我。    
    高年级的学生们听我们说起她,都点头说知道。“就是那位‘莎士比亚女士’嘛,自称是从耶鲁戏剧学院毕业的。我也听过她朗诵莎士比亚。”    
    看来,“莎士比亚女士”在校园里还真算得上是个名人,也算得上是耶鲁的一景。后来,我也给学弟学妹们解释过这个人的由来。“她可能有妄想症,自称是从耶鲁戏剧学院毕业的。”    
    直到我大学四年级的第一学期,一天早上一个朋友扬着一张《耶鲁每日新闻》冲进我的房间。“那位‘莎士比亚女士’还真的是耶鲁戏剧学院毕业的!”她一见我就嚷,把报纸上的文章给我看。    
    果然,报纸上有一篇专门关于玛格丽特·赫勒威,又名“莎士比亚女士”的大幅报道。正如她告诉我们的,她1980年从耶鲁的戏剧学院毕业,学的是导演。她的同班同学们把她称作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导演和女演员。“她在我们系很有名,我们都挺崇拜她的。”一个同学甚至说。    
    一个如此大名鼎鼎的戏剧学院的毕业生,美国著名电影明星梅丽尔·斯特里普和朱迪·福斯特的校友,怎么竟沦落纽黑文的街头,靠给人朗诵莎士比亚勉强度日?她的生活是哪里出了差错?我们都难以置信。    
    据她在戏剧学院里的一位好友说,玛格丽特·赫勒威在耶鲁的学习生活十分成功。她被认为是整所戏剧学院中最有才华的学生之一,可是“莎士比亚女士”本人对于她耶鲁戏剧学院生活的回忆却与这位好友的大相径庭。她说她自己在戏剧学院里到处受歧视,因为约会一名白人男孩子,整天被白人女孩骚扰。    
    “我在耶鲁戏剧学院的遭遇比我在美国南部种族隔离时的遭遇还要过分。”她说。    
    到底哪个版本更为准确呢?我们的学习实在让我们无暇分神去弄个水落石出。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玛格丽特的精神不太正常,这也是她最后沦落街头的原因之一。她自己说她被轮奸过两次,被殴打过多次,还被人跟踪和恐吓过。不知这些故事可不可信?但不管怎么样,她的确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    
    就在耶鲁校报上这篇关于她的文章刊出的前夕,一个她大学本科的同班同学在纽黑文找到了她。这位同学原来一直是她的崇拜者,现在,他是一个职业导演。听到玛格丽特的故事后,他自己导演制作了一个关于玛格丽特生平的短纪录片,并且把纪录片在耶鲁放映的所有收入捐给了玛格丽特。    
    影片如实地反映了“莎士比亚女士”的日常生活:玛格丽特给耶鲁的学生在路边朗诵莎士比亚,玛格丽特在路边等待下一个观众,玛格丽特对着镜头谈她自己。    
    影片在耶鲁首映获得成功,有近千人观看,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去看过了。看来大家对“莎士比亚女士”都十分好奇。    
    当我结束一年在德国的教课生涯,重新回到纽黑文时,不见玛格丽特的身影了。她现在在哪里给人朗诵莎士比亚呢?


第二辑 校内校外“平权法案”还是“歧视法案”?

    2002年11月的一天,美国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登了最高法院同意重新审理“平等权益法案”的决定。这条消息大概是这段时间里最让美国教育界关注的新闻了。这是美国最高法院25年来第一次就“平权法案”发表意见。如果华盛顿的这九位老头老太太裁决“平权法案”不符合宪法“平等保护”原则的话,许多大学的录取政策都会受到冲击。    
    为了增加少数族裔的入学率,美国几乎所有的大学都在不同程度上给少数族裔们优惠——这里说的“少数族裔”,并不将注重教育、在大学中比例很高的亚裔囊括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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