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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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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的圆场,虽然没用上徐策跑城时那种载歌载舞的美妙身段,但对寇准的
内心刻画,却是相当细腻的。寇准在跑圆场时,有个滑倒的身段。当老军急


忙把他扶起来时,寇准先是幽默地一笑,然后指着雪地,唱了一句〔散板〕:
“未提防覆雪之下有坚冰。”周信芳在这里所用的声调和表情,使观众很快
领会到,这是一句双关语。它一方面点明“踏雪”的“雪”,另方面是把奸
臣王钦若之流比作隐藏在雪底的冰块,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寇准此时此地的复
杂心情。

演了三天《澶渊之盟》后,上海京剧院立即在当地召开座谈会,听取意
见。会上,大家对周信芳的艺术进取精神和表演风格大加赞赏。有人说:“周
院长这么大年纪了,还搞了这么好的一出体现麒派表演风格的新戏,真不愧
为战斗的表演艺术家。”还有人认为:“《澶渊之盟》是继《海瑞上疏》之
后,又一出独树一帜的清官戏。”

周信芳一行回到上海,稍事休息后,接着在天蟾舞台出演《澶渊之盟》,
也博得了上海戏剧界和观众的一致好评。


他的眼睛

周信芳进入老年后,眼睛越来越不行了,他患的是严重白内障。

一九六二年的一天上午,周信芳在办公室修改剧本。他才写了几个字,
眼睛就模糊得厉害,索性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赵晓岚这时正好从
外面进来。她见周信芳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间:“院长,你怎
么了?”

“喔,是你!”周信芳见了赵晓岚,就握着她的手,不无伤感他说,“今
后我不能再陪你唱戏了!”

“院长,你,你刚才说什么呀?”赵晓岚听了周信芳的话,大吃一惊,
可又怕是自己听错了,便追问一句。

“医生说我的眼睛快要瞎掉,我不能再陪你演戏了!”

赵晓岚给周信芳“挎刀”十余年,对他敬为父辈,如今听到这个消息,
顿时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赵晓岚的眼前,似乎出现许多她在舞台上所见到的一连串周信芳
的眼睛。他就是凭着这一双富有感情变化的眼睛,才能成功地塑造出宋江、
张元秀、宋士杰等等各种人物形象呀!

不过,赵晓岚还是安慰周信芳说:“院长,你不要听人家瞎说,你的眼
睛不会瞎的。”

赵晓岚有个朋友在针灸研究所工作。她带着这个医生到周家。经检查后,
医生主张用边吃药、边扎金针的办法,为周信芳治白内障。可是,由于针灸
的部位离眼球太近,周夫人担心出危险,终于没有同意这个治疗方案。

以后,周信芳的眼睛更糟了。尽管他在唱戏时,往往只能看到别人的模
糊的人影,他仍然坚持登台演出。好在他的老搭档刘斌昆、赵晓岚等都熟悉
老院长的戏路,甚至一举一动。所以演出时,大家尽量在有些动作上凑合周
信芳,向他靠近些。这样,才没有在演出中发生事故。


第十一章“文革”前后


最后一个角色

周信芳一生,演过近六百出戏,成功地创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他所扮
演的最后一个角色,是现代戏中的人物——杨立贝。

京剧《杨立贝》是从同名越剧移植过来的。此剧通过杨立贝被地主逼得
家破人亡的故事,反映出农民在旧社会的悲惨遭遇。

一九六三年下半年,周信芳为了迎接全国京剧现代戏会演,特地筹划排
演《杨立贝》。这出戏的角色是这样分配的:周信芳演杨立贝,赵晓岚演杨
妻,刘斌昆演狗腿子,李桐森演地主,小三王桂卿演杨立贝之子,小毛剑秋
演杨立贝之女。角色分配好后,周信芳先后三次带领大家去观摩越剧《杨立
贝》。然后,再由许恩言执笔,将《杨立贝》由越剧改写成京剧。剧本写出
来后,周信芳又亲自作了修改。不久,正式开始排练。

在这以前,大家都知道周信芳曾演过时装戏,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至于亲眼见过的人,则为数极少。因此,当大家得知周信芳决定亲自演现代
戏,一则感到新奇,都想看个究竟;二则也是着实有点为他担心。

大家知道,麒派表演的重要特点之一是水袖、髯口功夫特别好。而杨立
贝这个角色,一无水袖,二无髯口,用什么来加强表演呢?再说,当时周信
芳已年届古稀,不能像李少春演《白毛女》中的杨白劳那样,做“僵尸”、
“抢背”之类难度较高的动作了。大家都怕周信芳唱砸了。

可是,一九六四年这出戏彩排时,周信芳却把杨立贝的人物形象塑造得
非常成功。大家都惊奇他说:“老院长的现代戏演得这么出色,真不愧为艺
术大师啊!”

给人印象最深的,有两场戏。一场戏是“诉榜”,这是全剧的高潮。地
主命狗腿子打死杨妻和她未满周岁的幼子,并逼走她的大儿子后,又放火烧
了杨家的房子。家破人亡的杨立贝,带着女儿到处告状,都碰了壁。最后,
父女俩一路讨饭,来到南京最高法院告“御状”。不料,又被轰了出来。于
是,杨立贝便在最高法院门口附近,向过路的行人诉冤,公开揭露地主的罪
行和衙门的黑暗。

这场戏,越剧是这样处理的:地上铺着一张状纸,杨立贝的女儿跪在状
纸的前面,悲戚地唱着冤情;杨立贝面向观众站着,低头抽泣。但周信芳的
处理却不同:杨立贝的背上挂了一张状纸,站在台上,背向观众;小毛剑秋
演的杨女,跪在他的身旁,容颜凄楚、声调悲凉地唱着大段二黄,诉说她家
的不幸遭遇。。

如果让一般的演员演杨立贝,这么长时间地背向观众站着,显然是不大
会有什么戏的。周信芳却不然,他既不是在小毛剑秋跪着演唱的同时,乱做
动作,夺她的戏;又不使人感到他低头干站着,似乎这个人物此时是多余的。
观众在台下看上去,通过杨立贝身后的状纸,以及他那微微颤动的背影,清
楚地感到杨立贝此时此地那种悲愤欲绝的心情,以及黑暗凄惨的环境气氛。
周信芳就这样长时间的背向观众站着,观众还常常专门为他鼓掌!有位老演
员看了,非常感慨他说:“像这样干站着,恐怕除了老院长,叫谁来演也不
行,不是夺戏就是没戏!”

还有一场“打庙”。杨立贝在离开家乡前,曾到一座破庙里拜求神灵,
保佑他打赢官司。可是,结果他非但状没告成,又死了女儿;如今只剩下他
孤身一人。杨立贝怀着极度悲痛而绝望的心情回到家乡。当他重新走进那座


破庙时,他把一腔怨愤全在这里发泄出来,甚至举起棍儿,打碎了菩萨的头,
砸破了地主捐献的“有求必应”的匾额。这场戏由周信芳独角表演。在进庙
之前,他又唱又舞,唱的是昆腔,舞蹈动作则是采用了《徐策跑城》、《扫
松下书》等戏中的步法,他把麒派的倒步、蹉步全用上了,不仅好看,而且
有分寸地刻画出这位几乎已被逼疯了的农民形象。。

大家看了,全都赞叹不已。

经过三次彩排后,上海京剧院决定同时派出《杨立贝》、《智取威虎山》
剧组去北京,参加京剧现代戏会演。

就在剧组将要出发的前几天,京剧院接到上级通知:杨立贝是“富农”,
这出戏不准上演了。后来,有人告诉周信芳,这是江青、张春桥的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周信芳是个很大的打击。解放十多年来,他曾搞
过《闯王进京》《义责王魁》等等许多新戏,都取得了成功;而他在《杨立
贝》这出反映旧社会农民悲惨命运的现代戏中,所倾注的心血就更多了,仅
仅排戏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如今,竟莫名其妙地被“枪毙”了。

事实上,《杨立贝》初次彩排时,江青、张春桥曾亲临现场“审查”通
过。后来,江青等人决定要在周信芳身上开刀,所以才不让他再上舞台了。

就这样,周信芳一生中所排演的最后一出戏——《杨立贝》,被扼杀在
摇篮里了;他所创造的最后一个角色,终于没能跟广大观众见面。


“她是蓝苹”

江青对周信芳恨之入骨,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是众所周知的,其原
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与一九六四年的那次会面也不无关系。

那年春天,京剧《智取威虎山》在上海京剧院的大练功房里彩排。

周信芳准备前去观看。周夫人也想看看京剧现代戏是什么样子,因此也
要跟着去。周信芳虽然同意了,却跟她约定一条:“不管看了有什么想法和
意见,都不要当场提出来。”

那天,大练功房里坐满了人。除了本院的人外,还有上海市文化局的几
位领导人,以及兄弟剧团的主要演员等等。周信芳夫妇坐在第一排。

当戏演到杨子荣“深山问苦”一场时,忽然在后面的观众中引起一阵不
太大的骚动,许多人都回过头去观看。坐在周信芳身后的院党总支负责人凑
近他的身边说:“院长,江青同志来了!”

周夫人听了,好奇地回过头去观看,只见江青穿着西装,一边走一边笑
容可掬地朝两旁点着头。在庄重中带点矫揉造作的味道。当江青走近台前时,
周信芳起身迎了上去,与她握手寒喧。大概是江青已经看到周夫人了,周信
芳就介绍说:“我的内人今天也来了!”

周夫人也站起来同江青握手道:“我们已有好多年不见了!”

江青听了,脸色顿时一沉,接着淡淡一笑。随后,她就被一些领导人簇
拥着坐下看戏了。

戏散了回家后,周信芳埋怨妻子不该说那些话。可是,周夫人却辩解说:
“那有什么,她是蓝苹,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当过演员又怎么样呢?我们本
来是认识的,有什么好忌讳的!我不像你们有些当官的那样,看到有势的人
就拍马屁。我倒不信,就因为她现在有了这么个身分,所以连放出来的屁都
香的了。”

周信芳听到这里火了:“你在胡说,我会拍她马屁!你知道什么,我为
什么要对她表示尊重,还不是因为。。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

这也许是周信芳夫妇间难得有过的一次口角吧!

一九六四年六月,周信芳赴京参加全国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并在
开幕式上作了发言。

周恩来总理亲自提议,请周信芳担任大会顾问。

这次会演,实际上是一场十分激烈的斗争。江青一伙插手会演,到处“摘
桃子”,窃取成果,周信芳对她却从不逢迎谄媚、低声下气;对她关于京剧
的许多胡言乱语,也没有买账。于是,江青对周信芳就恨之入骨了。到处散
布流言蜚语,说他历史不清楚;又说自己不愿同周信芳这样的人坐在一起。。

会演期间,周信芳曾经针对客观存在的保守思想,表示自己对京剧革命
的大力支持。他还写了一篇文章,谈到自己早年对此也作过一些尝试。不料
文章拿到张春桥那儿,这个“左”得吓人的“理论家”面孔一板,把文章往
抽屉里一丢,阴阳怪气他说:“你也来抢头功!”这正好不打自招地道出了
他自己的目的。

那次大会上,江青粉墨登场,以“中央首长”的架势讲了话,并且已经
打出了批“文艺黑线专政”的棍子了。只是当时周信芳还没有觉察出这不祥
的预兆来。


山雨欲来

一九六五年,已经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江青一伙到上海来
搞什么“样板戏”了。他们在上海京剧院抓《智取威虎山》和《海港》两出
戏。

周信芳在“样板戏”方面,给江青提了不少意见。他不赞成在每出戏里
都给主要演员安排这么多大段唱腔。他说:“京戏的常例是‘千斤道白四两
唱’。像这样的大段唱工,在现有的演员中,有几个人能顶得下来?这样对
这些现代戏的普及能有好处吗?”同时,周信芳从京剧院院长的角度提出,
本院编排两出现代戏的排练时间过长,这样会影响剧团的收入,增加国家的
财政负担。

这些意见本来只是一些业务上的具体看法,可是却使江青更加怀恨在
心。

一九六五年夏天,江青急于跃登“京剧革命的英勇旗手”的宝座,不择
手段地贪天之功,为自己树碑立传。她让上海京剧院全部停下锣鼓。一年内,
靠国家补贴几十万,听任她胡作非为,单打一地加工《智取威虎山》。

这时,周信芳再也不能容忍了。他在党总支会议上,义正词严地指责这
是“劳民伤财”、“耽误演员的青春”。

江青、张春桥知道后,非常恼火,叫人给梅兰芳、周信芳几十年的舞台
生活“排排队”,想要用数字来表明,他们劳碌一生,徒具虚名,贡献无几;
并企图借此反证,他们的所谓“十年磨一戏”,功劳卓著。

不料,排出来的“年谱”表明,周信芳从二十岁自编自演《英雄血泪图》
起,到六十五岁自编自演《义责王魁》为止,所创作,改编、整理、移植的
剧目,竟有二三百出之多,其中脍炙人口的名剧,就有几十个。

这铁一般的事实,对江青、张春桥一伙,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一次受冲击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在《文
汇报》发表。文章以无限上纲的架势,把《海瑞罢官》打成反党、反社会主
义的毒草。剧中写了“退田”,就是要人民公社向地主退田,就是搞复辟,
刮单干风;剧中写了“平冤狱”,就是要为地主、资产阶级“翻案”;剧中
歌颂了海瑞的“刚正不阿”,就是反对党的领导和无产阶级专政。令人注目
的是,在文中特地加了一句:“也有人专门编演过新的历史剧《海瑞上疏》”。
很明显,一场政治灾祸马上就要降临到《海瑞上疏》和周信芳的头上了!

姚文元的文章抛出不久,张春桥就跑到上海京剧院,借讨论《智取威虎
山》为名,当众抛出周信芳,说《海瑞上疏》中的雨伞是为民请命的“万民
伞。”一九六六年二月,张春桥又指使徐景贤在《解放日报》上抛出署名丁
学雷的文章《为谁效劳?》。这篇文章从立论、语气、架势、腔
调与姚文一般模样,如同一胎所生。在报纸的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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