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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2-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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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同志……求求你们……现在!你们必须现在抽我们的血!我们的战士现在需要它!”
洛佩兹脸上带着一副为难的表情,转过身来面对着白求恩。“怎么办呢?他们不肯离开!”
白求恩倚着阳台的栏杆看着下面喧嚷的人群。他转过头来对着那个西班牙人,以一副自豪的神情说,“他们既然不肯走,那我们就继续开门。让他们都进来,让办事员登记他们的姓名、住址。我们今天能够做多少血液化验就做多少,同时向他们大家解释,我们在几天之内就会找他们回来……”
十天以后,12月23日,在大学城,用西班牙—加拿大流动输血队供应的储血试行了第一次输血。
第二天,白求恩发了一个电报给多伦多的援助西班牙委员会:
输血处已开始工作。马德里市民热烈响应。昨晚在前线初次试行输血完全成功。全体敬礼。
二十七
这场战争像洪水似的,一处刚堵住,另一处又决口了。
11月间它曾在马德里周围激荡;现在进入新年,它眼看就要淹没南部的地方了。
佛朗哥曾拿出全副力量进攻马德里,可是未能得手。在目前,战事如果陷入僵持的局面,政府军就能够有时问来加强防御,而法西斯军就要遭受一个精神上的打击。因此,布尔哥斯方面认为他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把西班牙政府军包围起来,使它与世界上其余的地方隔绝,从而使罗马和柏林安心。到了①月底,在进攻马德里未能得手之后调到南方的德、意和摩耳人的大批军队就开始向北方猛攻。他们的战略目标是要占领海岸,并从侧面进攻政府军。他们面前的障碍是马拉加、摩特里、阿尔梅里亚这一串日晒的城市,以及民主政府的装备低劣的军队。假若一切顺手的话,他们可以沿着海岸一直打到卡他基那、米尔西亚、巴伦西亚,最后还许能进入加泰隆地区。对于佛朗哥,这将是一次轰轰烈烈的胜利,而对于民主政府,却是一场灾难。
在维尔格拉大道的输血处里,白求恩在忙着抽血,陆续不断地把血液输送到前线,注意听着政府的公报,研究西班牙地图。显然,战争正在进入一个新阶段,输血处的工作也因此而进入一个新阶段。在11月和12月里,佛朗哥曾使马德里成为这场战争的车毂,而民主政府的防御工事则从城里伸展出出,像一个车轮子的辐一样。其中一个车辐就是输血处。现在,由于输血工作在长达一千公里的战线上进行得很有成效,同时法西斯军新发动的攻势在南方越来越猛烈,白求恩就拟出了一些计划,来扩大输血处的工作。这是一场靠鲜血与钢铁进行的战争,因此血液得紧紧追随着战斗。
他在①月底向红色救济会和同事们提出了他的计划。他认为目前刻不容缓的事,是把输血工作扩展到法西斯军最近的进攻所经过的地区和前线。他的计划立刻得到了批准。到2月4日,他就把输血处交托给洛佩兹大夫和索伦森,他本人则由塞斯陪着出发到马拉加去。他们坐着一辆新卡车,车上装备着特殊的冷藏器、储藏的血液和输血的设备。他们从一个刚由马拉加来的英国记者那儿听到关于南方情况的最新消息。“有现成的工作在等着你们,”他说。“我前几天离开的时候,那儿正是全西班牙最热的地方,而我所指的并不是天气。”
当他们沿着公路开车到海岸去的时候,白求恩记下了他们眼前就要开展的工作。“从巴伦西亚往下走的路上,我们要到所有的医院初步调查一下。我们要了解他们在血液方面的需要,制订输送计划,确定一个它们所能提供的救护站的数目。这样一来,我们在每一个地区就得有更多的司机,更多的医生,更多的化验员和输血者。”这样也就等于输血处要从马德里周围那个大弧形的地带把血液输送到所有的前线,一直向南延伸到直不罗陀①几英里以内的地方。2月6日到达巴伦西亚以后,他们在红色救济会总部听到的消息是暗淡的,据总部的一个负责人说,南方的形势是“不稳定的”。他表示目前沿着海岸南行太冒险。没有人敢说战局会有什么变化,为审慎起见还不如就在巴伦西亚设立一个分库。白求恩同意这个办法可能较为“审慎”,但是到第二天早晨他们照样出发了,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英国人,托马斯·伍斯利,他是来给他们当替换司机的。
①直不罗陀海陕、地中海与大西洋之间的通道。——译注
车子奔驰于马德里、巴塞罗那、马拉加和阿尔梅里亚前线之间为伤员输血。上端为输血站工作人员的头像,左一为白求恩。
接连三天,在越来越不稳定的气氛中,他们沿着海岸前进,一路上感觉到一个城市比一个城市更紧张。2月10日,他们到达阿尔梅里亚,听到了最坏的消息:马拉加已经陷落了。“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省长办公厅的一个发言人对他们说。“现在没有你们可去的地方。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军队在哪儿。一切都要完了……”
“但是伤员,”白求恩说,“总会有许许多多伤员的。”
《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二部分第三部 敌人——法西斯主义(9)
“一片混乱!你上哪儿去找伤员!法西斯军目下在马拉加,正在向北推进——这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消息。也许你能在这儿尽力量?”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把血液和输血设备送到南方最远的战线上,”白求恩简慢地回答。
他们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穿过这个城市,望着城下的小海港。一艘准备拆卸作废铁的驱逐舰停泊在港里。一幢俯瞰海面的别墅上飘扬着一面英国车旗。
在点缀这个海港的棕榈树下面,塞斯把卡车停住了。“我们现在该干什么?”他问道。
“就干我们原来所要干的。”白求恩指着路旁的一个里程标:一百六十九公里。这些里程标是指从马拉加开始往北面去的路程。这就表明他们现在离着法西斯军,离着前线,还有一百六十九公里。
二十八
白求恩本人记下了他们离开阿尔梅里亚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在阿尔梅里亚停留了一个小时,足够我们去寻找一顿不容易到嘴的饭。这个小海港曾受到空中的轰炸和海上的封锁。在街上看得出城里饥饿到什么程度。一个流浪儿领我们到一家小酒店,但是那儿挤满了民兵,大家都在吃着同样的热气腾腾的杂烩汤。衣服破烂的孩子们在桌子中间穿来穿去,等着抢剩下来的食物。在城中心的一家饭店里,老板很抱歉地端上那千篇一律的一道菜:豆子。等我们又上路的时候,大街上渐渐挤满了人。关于马拉加的消息正在传开。
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那儿辩论:留下明智吗?难道法西斯军真会打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吗?
塞斯开着车经过港口,然后进入了山里。从这儿到马拉加只有一条路可走。它从阿尔梅里亚起沿着弯弯曲曲的海岸线向前延伸,绕过许多很陡的弯兜来兜去;右侧耸立着灰色的悬崖,左侧俯瞰着大海。在我们后面,阿尔梅里亚给遮得看不见了;在我们下面,地中海的激浪冲击着岩石。
走出阿尔梅里亚十英里光景,我的思绪就被一支奇异的队伍打断了。我从车前的玻璃窗诧异地向外瞧着。农民?可不是吗,他们正牵着形影不离的驴子沉重地走着。可是等到走近些,他们就不再仅仅是农民了。
我们看见一个男人向我们走来。他用一根绳子牵着一头驴,拖着脚步,低着头,背着一个用披巾系住的小孩。那驴背上堆得高高的,有一床褥子,一大堆锅盘,一双鞋子,几条毯子,一个水壶。一个男孩拉着驴尾巴。他后面跟着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妇女,而她后面还有一个老头儿拄着一根棍子一拐一拐地走着,一只手牵着另一个孩子。
难民从卡车旁边走过,好像并没有看见它似的。他们疲倦地往前走,脚在坚硬的路面上一步一挪,肩耷拉着,仿佛是给拖着往前走似的,他们嘴张着,举目无神,显得精疲力竭。
再往前去,路上还有一群难民正在拐弯。他们像是跟在柩车后面送殡的人。男人戴着宽边的帽子,蹒跚地走着,妇女穿着传统的黑色棉布外套慢慢跟着走,孩子们只穿着短裤或是衬衫,半裸的身体在太阳里晒着。
第二群难民从我们旁边蹒跚地走过去,我感到一阵像刀戳似的怜悯、愤怒和急躁。我们继续往前行驶,在每一个拐弯的地方都看见更多的难民。起先他们很零散,随后就越来越密集——相隔一百码,五十码,最后就彼此紧挨着:一根细线似的行列沿着公路川流不息地移动着,上面是烈日,底下是大海。
他们当中有的全家在一起走,携带着几件不值钱的东西;有的男女看上去孤零零似的,不由自主地随着别人的步伐行进;还有一些面容显得疲倦而迷惘的孩子由大人们轮流领着。他们好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他们好像是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去的幽灵。在海浪的声音与悬崖上的回声之间,只听见他们的凉鞋和石子摩擦的●●声,他们费劲呼吸的嘶嘶声,以及发自裂开的嘴唇、并顺着这歪歪倒倒的行列一直传至远处才消失的呻吟声。
他们中间各种年龄的都有,可是他们脸上都带着同样疲倦不堪的神情。他们毫无表情地在我们卡车旁边一个接着一个走过去:一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子跨着一头驴,低头对着怀里吃奶的婴儿;一个老太婆,她那衰老的脸半遮在她的黑色披巾里,在两个男人当中很吃力地走着;一个老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他的光脚沿路滴着血;一个年轻人肩上捆缚着一堆被褥,他每走一步,肩上的皮条就勒他的皮肉一下;一个妇女捂着肚子,她的张大了的眼睛充满着恐惧——这是一群沉默的、憔悴的、苦痛万分的人和牲口,那些牲口有时不满地吼叫,那些人却像牲口一样不发怨言。
塞斯停住车。我下了车,站在路中央。他们是哪儿来的?他们要往哪儿去?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懒洋洋地斜着眼看看我。他们没有力气往前走,可是又不敢多耽搁。他们说,法西斯军就在他们后面。马拉加?对了,他们是从马拉加来的,马拉加已经陷落了。马拉加!全完了!他们到哪儿去?沿着公路走吧。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法西斯军已经到了马拉加,大炮隆隆响着,房子轰倒了,城市遭了殃,能够走动的人都逃出来了。他们劝告我们,回头走吧;什么都没剩下了……他们后面只有更多的难民,再往后就是法西斯军。
我回到卡车上。黑曾把他的照相机准备好了。他从路旁边和卡车顶上照相,我黯然地在一旁看着。我想到马拉加:一个令人震惊的败仗!是怎么搞的呢?但是现在去想那个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重要的是,在那陷落了的城市这边某个地方政府军队一定正在整编吧。在某个地方一定会有新的、而且要更苦守的防线吧。在这条公路前面某个地方一定正在进行着战斗,至少有后卫战吧,那么也必定有受伤垂死的人正需要我们从马德里带来的血液。
我们现在把车开得更快。到了路陡峭起来的地方,难民的行列就比原来的密了。随后路就突然拐弯,离开了海岸,慢慢上升,骤然间我们面对着一座小山,山底下是一大片平原。塞斯猛然踩住了煞车,吃惊地哼了一声。卡车颠簸着在一大群难民和牲口的前面停了下来。他们像一座颤动着的墙似的,把整条路全堵住了。妇女尖声叫喊,驴子惊得站了起来,无数张脸向我们挤过来。等我们到达山头,就又有密得像一堵墙的难民在卡车周围走动着。
但是让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是山下的景象。
这片平原一直伸展到视线以外。在这片平原上面,在那本该是公路的地方,现在遍地都是难民,他们的队伍足有二十英里长,像一条巨大的毛虫似的蠕动着,它的无数的脚扬起了一片尘土,在慢慢地、笨重地移动着,从地平线以外的地方起,穿过干旱的平坦的原野,一直到山麓的小丘。
《手术刀就是武器——白求恩传》第二部分第三部 敌人——法西斯主义(10)
我跳到车旁的踏脚板上,用手遮着眼向下眺望平原。什么地方也看不出道路来,它完全被难民遮住了。他们成千上万的人挤在一起,像蜂房里的蜜蜂似的,也像蜜蜂一般使整个平原都充满了一片闹哄哄的话声、喊声、哭声,以及牲口发出的怪声。
我们开始慢慢地下山,塞斯不停地按着喇叭。我在踏脚板上挥手让难民们躲开。他们不理会我的喊叫声和喇叭声;他们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地从车旁走过,有时撞着车身,随后就在路上散开,落在车后面了。
如果他们是从马拉加来的,他们就至少已经走了五天五夜了。这可能吗?那个腿上生着溃疡的老太太——她能在野外路上走五天五夜还照旧活着吗?可是她居然就在这里,她的外套在尘土里拖曳着,一转眼就被吞没在卡车后面的人堆里了。还有那些孩子……各种年龄的都有,大多数都光脚——他们怎么也能依旧活着呢?孩子太多了!只要你对眼前的路上望一眼,心里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难过。五英里的蠕动的人群,其中有成千上万的孩子!
我们的卡车从掉了队的难民身旁开过去,他们在路旁休息着,男男女女挤在一起,睡在什么也没有地上;我们通过了居民撤退一空的凄惨的村庄;我们从炸弹炕和烧成瓦砾的农舍旁边驶过。随后这沉重地走着的人群就不知不觉地变了,像骤然掺上污泥的泉水似的。我低声咒骂着:怎么回事,民兵!起初只有几个在难民当中,可是再往前一英里就有成百的,随后就有成千的。他们的制服破破烂烂,他们的武器不见了,他们的脸上长满了胡子,他们的眼睛陷了下去,一副吃了败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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