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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肮脏岁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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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正在屋中焦虑不安踱着步子的刘春忽然叫道“四妹,刚才我找人的思路错了,快!”

刘春丢下一个“快”字,话音还未消完人已奔了出去……

山垭顶端的野梨树下,刘春率先发现了背靠大树面向山中小道的莫伟,纵使早有心理准备的她,也仍被眼前惨状惊愕住了。

此刻,在夕阳逆光照射下的莫伟,衣着肮脏且褛烂,人瘦得完全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高耸,长发长胡,光着的左脚背上有一个小酒杯大的腐烂肉坑;平放在小腹的左手背上,腥腥脓洞露着骨头;形若骷髅的马脸面色死灰,惟有嘴唇还略有些蠕动,整个人形如同嶙峋的山鬼树怪。

面对这幅怪异残照,刘春回想起两月前那个近乎荒诞的怪梦……

刘春终于忍不住大放悲声,双腿一软,歪跪在地上……

在赵悦的搀扶下,刘春终于撑着站了起来。

“大姐,他咋会爬到这高坡上来呢?”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怎样才能将他弄回小茅屋。”

“要有绳子就好了。”

刘春拍了拍脑袋道:“对呀!幺妹床下有草绳,你快去,趁着天没黑尽,快!”

“说来真是报应,活该要由我们来找他。”

“咋哪?”

  “你忘了那句‘猪拉狗扯,浪打沙埋,死无葬身之地’老话哪? 你是九月间生的,九月是狗月,我是十月间,属猪,只遗憾在山里,他不能浪打沙埋了。”

“还是快去吧,不然就晚了!”

赵悦应声而去……

终于,在费去九牛二虎之力后,刘春赵悦总算在残照尚未尽时,将莫伟前拉后推弄回了小茅屋。

赵悦捂着鼻子道:“大姐,你闻到他身上的恶臭味儿了吗?太怪了,会不会是粪便?”

“早闻到了,粪便不是这种恶臭。我先生火盆把屋子暖起来,你去烧一大锅热水,一会儿我们给他脱去衣裤,通身擦擦再说。”

一阵忙碌后,火盆烧旺了,热水烧好了,小茅屋里阴寒之气没有了。

当刘春赵悦正在为莫伟解脱内衣的刹那,骇然看见莫伟那两只如柴的手臂上布满了针鼻大小、令人发怵的血点子。

姐妹俩身泛鸡皮,对望了一会儿后,继续为莫伟脱去长裤,不看不知道,一看更见心发毛,莫伟的下肢除同样满布着血点子以外,右大腿外则更见一个新鲜肉洞。至此,姐妹俩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异臭,除了莫伟浑身肮脏以外,再者就是手背、脚背、大腿伤口的血脓在散发出阵阵腥恶臭。

“大姐,这些到底是……”

“我知道他手伤一直没好,但这脚背,大腿……”

“血点子该不会是在林中被啥虫子……”

“不,虫咛绝不会这么均匀。”

刘春噙着泪水为莫伟通身擦拭着,然后又艰难地给莫伟喂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管不管用的药物。

“大姐,他为啥非要这样做嘛。”

“还记得他曾对我们说过那句‘国法太轻,我要自罚。’的话吗?再看看他写的《告别邪恶》,四妹,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脱胎换骨……”刘春说不下去了,双手捂着美丽的面孔,再一次用难以描绘的心情悲泣起来。

赵悦虽然没有刘春这样强烈的感受,但也心情异常沉重地想道:未必我的分析真就不着谱?

这一夜,刘春赵悦没离开小茅屋。

第二天天刚放亮,刘春嘱咐正要下山的赵悦。

“最好能悄悄找个懂行的来看看,那怕是跑滩游医也行。另外,你把小店儿床上的蚊帐收上来。”

“用蚊帐干啥?”

“新蚊帐是纱布的,撕成条,煮水后可以给他擦洗伤口。行了,快去快回!”

赵悦点着头,带着满心少有的感触,快步下山而去。

赵悦回到小店后,迅速收好蚊帐。

由于赵悦刘春根本不知莫伟到底身犯何病,更不懂怎么医治。所以,赵悦只得又胡乱买了些常见口服退烧药、消炎药,和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赵悦并没去找啥“懂行的”或者“游医”,咋找?不仅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就算找到又咋说?人家又未必肯干。最后,赵悦收了些自己和刘春的换洗衣裤,外加店里的方便面,然后又匆匆赶往山里……

话说当赵悦一路艰辛,喘息未定赶到小茅屋门前,一幕事先没有思想准备的情景出现在她眼前,侧身坐在床头的刘春,仿佛正深情地捧着莫伟亲吻着,赵悦见状先是一怔,然后轻轻将东西放在门边,退身在门外大石头上坐下,心中翻腾开了:大姐今天咋啦?中邪了?!莫非在同情与怜悯中真对莫伟产生了感情?长时间来,大姐总为莫伟辩解,大姐像一位沉情的妻子,流着泪为莫伟精心擦洗身子、洗伤口、换衣裤、喂药;大姐对《告别邪恶》用的是至真至诚的“读懂”,而不是一般人所说的“理解”,再说句不恰当的话,莫伟毕竟是大姐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啊!三姐也曾说过“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爱恨是孪生” 的话,这是否符合正常爱憎逻辑?又是否扭曲了正常的人性呢?我不也是吗,当自己看见过去的恶魔在惨烈赎罪的回归过程中,当自己在大姐宽恕迷途知返者的感召下,不也对仇人产生了怜悯之心吗?!人啊,你咋就这样不可思议啊!

赵悦在自认为一系列离奇、荒唐、古怪思想产生后,又不时在肯定中否定,否定中肯定。

赵悦正在浮想联翩时,刘春的声音响在了她耳边。

“四妹回来了,这么快。都备下了?没能请到啥人吗?”

赵悦直视着刘春道:“大姐,你这样做值吗?”

“刚才门前光线一暗,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你是问刚才看见的?我以老天名义发誓,值。”

“大姐,在邪恶男人心里,钱权是他们的第一追求,女人的肉体是他们第二追求。想当初,当我们被强迫满足那些自认为有身份的混帐男人们一次又一次肮脏高潮到来时,我们也等于为自己挣来了耻心耻灵耻祖宗、你说他到底那点儿值?就因为他是大姐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就因为他在改过自新?就因为他现在很凄惨?昨天大姐还为他哭得跪在了地上,这也值?大姐,他终究曾经是魔鬼,即使将来,我还是叫他摘帽魔鬼!”

刘春听完赵悦一通愤怒之词后,深深地吐了口气,她望着对方那张因激动而泛着青灰的脸,拉着赵悦的手,冷静道: “你误会了。我见他龟裂的嘴唇不停蠕动,冲好的奶粉说啥也灌不进,你知道我是左撇手,一点儿不好喂,加上他嘴又张不大,一喂就、实属无奈,情急中只好嘴对嘴了,刚才所说的值是指活着就有希望,有希望就值。昨天为找莫伟我跑累了腿,找到后一看情行我的确又哭得、四妹,我是歪倒了,不是在下跪,如果你非说下了跪了,我认,那时那刻我看中了他的灵魂。”

赵悦紧紧搂住了刘春,成串的泪水洒落在刘春肩上,刘春紧拥着赵悦,无声而泣……

此时此刻,刘春赵悦内心到底深藏着怎样的情愫,也许就连她们自己也很难准确体味到。

“四妹,我们不能总是空对着天地控诉大恶,要全心全意帮莫伟投向法律,不能眼睁睁由他歪着性子误入异端理念,否则我们也会遭天怒人怨,因为在这一扭曲正常人性的过程中,我们无意为同谋。”

“大姐,刚才,刚才我伤害你了。”

“看你说的。我们是患难姐妹,没关系。”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春担负起了莫伟的主要护理,赵悦负责操办进出山事宜,“勤一点”小店因故再次停了下来。

(33)

一周后,在刘春精心护理下,莫伟第一次醒过来了,当时赵悦因事正在山下。

正坐在小方桌前含泪阅读《人生》文稿的刘春,偶然抬头看见莫伟睁开了双眼,刘春立即放下手中文稿直奔床前,当那一句轻细且清晰的“大姐”呼唤声在刘春耳边响起时,她捂着脸哭了。

刘春的哭不仅为莫伟,同时也为自己那份值得的希望而庆幸,仿佛一件企盼中的伟大事情终于开始看见了希望。然而,转瞬麻烦又来了,清醒过来的莫伟却始终不吃一点儿东西,稍后再次昏迷,而半昏迷中的莫伟却又能吃下少许食物。在一次极偶然中,刘春无意在张丽房内那早取尽物件的小木柜里,现了许多一看便知是以往每半月一次送上山来的各种物品,但大都早已霉变。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刘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傍晚时分,赵悦回来了。刘春将一切告诉了赵悦,赵悦先是一喜,然后也跟着落入了空茫……

以后,当莫伟清醒过来时,同样拒食任何食物,双眼直视房樑,不时发出小声的,也不知是叹息还是喘气的声音,随即不久又陷入半昏迷中,后来经过刘春的细心观察,她自觉明白了。

“四妹,如果我没判断错,半昏迷中以本能接受食物,清醒后在意识中拒绝食物,莫伟仍在强迫自己走着身心的双重自虐。”

赵悦本就憋着的气更是吐不出来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莫伟是在变向绝食,常言说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有天性,人有人性,我们要……”

“我们再要也没用,是他不要嘛。”

“四妹,我发誓,我能说服他振作起来。”

赵悦傻愣愣地看着刘春,刘春所以敢这样说,原因是她不仅从文稿中知道了心中欲知的另半个谜底,而且更多。

半个月过去了,莫伟依旧每每如此,与此同时,刘春好几次在为莫伟接小便时,明显发现便中大量带血,尽管急得刘春抓了瞎,但她依旧还是信念十足。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太阳落山前,香汗淋沥的赵悦风尘扑扑赶回了小茅屋。

“去找过懂行的人了吗?”

赵悦用小手帕扇着凉道:“倒是问了,但一般庸医说不明白。唉,大姐,来去匆匆,累得我够呛,还是让我先歇歇吧。”

“又弄这么多方便面上山?你还没吃够?”

“自己的小店子,开不了门儿,卖不了钱,自己赚自己而且还真要勤一点儿,不然过期更麻烦。哦,大姐,那本东西你看完没有?写得咋样?我也看看。”

“算了,太邪恶,太残酷,也太悲凉了,保不准你看后又要想起过去,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这有啥嘛,能过船就能走水,我倒是想拜读一下他的魔鬼文章。”

不得已中,刘春只好将文稿递给赵悦。

赵悦翻着文稿道:“想不到他字写得真好,跟刀刻似的,这首‘告别邪恶’是他自己写的?叫诗还是词?”

“可诗也可词。早年上高中寄住在城里三表姐家时,三表姐曾手把手教过我。像这种完全采用大白话的写法,还不如说它更像首歌词……”

“你的意思他还能作曲了,他对你说过,是吗?”

“不知道,也许吧。”

“哎呀也,想不到他真能、大姐,他妈妈真是个了不起的书法家吗?回想他当初的匿信,字写得并不好嘛。这叫啥字体?”

“我也不懂,反正字体给人感觉好看,耐看,当初的匿名信我就知道他是变着写的。”刘春说上劲头了,兴奋道“你还能从文稿中读到莫伟加入邪恶时的‘入道誓言’和挣了肮脏大钱后的‘出道誓言’。”

实际上,刘春在不短的半月中,早将十多万字的《人生》文稿看了两遍,从中刘春知道了这样的事实:莫伟曾有过四位他至今都没弄清的“只有名份却无缘分”的传奇式生养父母;(奇*书*网*。*整*理*提*供)莫伟在被他称为“苦难大联合家庭”里得到了并不缺乏正常家庭的欢乐。对此,莫伟在《人生》文稿中这样写到——

 ……我企图寄希望邵小龙为我解谜,但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其实这只是对方紧诱自己死贴邪恶的卑劣手段,我坚信,即使邵小龙真能为自己解谜,又或者邵小龙早就破谜在心,但为了永远将我控制于股掌中,也绝不会对我透露一丝一毫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走不出心理上的孤独感,尽管养婆婆养爷爷、养父母、小姨妈妈待我再好,也替代不了自己的生身父母,直到此刻,我仍然毫不隐瞒自己在刻骨铭心中,在死不暝目里,对只有名份却无缘分的生身父母怀着深深的眷念。

另外,刘春还从文中得知,虽说莫伟与四十四年来现实生活中的长辈亲人并无血缘,但从那不同一般含意的“养”字中,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长辈那里,却得到了至真至诚的至爱呵护;特别是婚后,莫伟夫妻将那生长于男左女右脚背足心的黑痣揉入了看似巧合离奇,但却又无不真实的“天地缘”婚姻中。至此,刘春终于明白了莫伟左脚背上腐烂脓洞的起源,那是标志着“天地缘”在失去“地”之后,“天”也应走失的必然结果。虽说这种自解不乏带有浓烈的宿命论色彩,但刘春还是能从“天地缘”分解的文意中,感受到莫伟在灵魂中对情对爱的坚信。家人神秘失踪前,莫伟无时无刻不被家庭温暖的厚爱之被紧裹着,而他自己也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用真爱回报家庭,然而,为挣大钱而入邪恶的莫伟,在用“异想开天”刻意开发邪恶“奇才”,最终作尽恶使尽坏收获巨大 “硕果”后,上天(刘春以为不应该叫“邪恶”。)同时也给他送来了另一个巨大的“回报”:灰色的“绝望”之果。

对此,莫伟在《人生》文稿中记述着自己的这段历程——

开始,我一直以为是袁孝仁领着我成惶成恐地走上了邪恶之道,直到邵小龙自破玄机后才知道,却原来是自己对金钱的贪婪,用“异想开天”冒犯天条,自闯邪恶之门,邵小龙才是真正万恶的“接引道人”,从此才使自己有了今天的灵魂之哀!如果说五年前自己是一粒正在极端心态中怪异萌芽的“准坏种”,那袁孝仁就是在邪恶庄园负责将“准坏种”抛入恶土中的“鬼农夫”,而邵小龙就是手执魔杖的“邪恶庄主”。就这样,“准坏种”终于畸型了。可悲的“异想开天”啊 !

我终于明白了,那两个看似玄神却又有着天意般预兆的梦,却原来就是现实中邪恶给自己送来的终极“赏赐”,追随邪恶的结果最终使我至善至美的家人,成了自己这个十恶不赦者的牺牲品。

面对众多的无辜,面对家人的不幸,我终于将自己这一叶惶恐着在邪恶道上险走的小船驶出了肮脏之河,从此带着灵魂的理念,义无反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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