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清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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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谁？”

　　　　“秦柔。”

　　　　“你说谁？”康熙拿杯子的手停在空中。

　　　　“秦柔。”

　　　　“秦尚书的女儿？”康熙似乎完全不相信。

　　　　“是。”

　　　　“不可能。”茶被重重扔在桌上。

　　　　“是事实。”冉聍坚定地回答道。如果只是秦柔便不能接受，又更何况是十三阿哥。

　　　　“朕不信。你弄错了！”康熙怒道。

　　　　“皇上是为自己相信八年的秦柔竟然会是放火的凶手而质疑吗？”冉聍站起来说道。

　　　　“这不可能。”康熙拍了声桌子。

　　　　温恪听到了这声响声，心头一颤。

　　　　“这是冉聍调查的事实。”

　　　　“朕再告诉你一遍，朕不信！”

　　　　“皇上可以回答冉聍几个问题吗？”

　　　　“说。”

　　　　“皇上经常看着秦柔吗？”

　　　　“没有。”

　　　　“皇上是秦柔的亲人吗？”

　　　　“不是。”

　　　　“皇上听过秦柔说真心话吗？”

　　　　“从未。”

　　　　“皇上可以证明不是她吗？”

　　　　“无法。”

　　　　“那么皇上凭什么怀疑冉聍调查出来的事实？”

　　　　“凭她救过朕！”

　　　　“原来……”冉聍嘲弄地笑了下，“应该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凭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说完，冉聍从容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温恪傻傻地站着。

　　　　“恪儿……”康熙看着温恪。

　　　　“阿玛……”温恪走进书房内。身后的门关了起来。

　　　　康熙咳嗽了声，坐了下来，久久才问了一句，“你信吗？”

　　　　温恪望着康熙失望的眼神，低下头，低声说道，“女儿……不知道。”

　　　　“咳……咳……”康熙闭起了眼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是……”温恪开门走出去。

　　　　似曾相识，冉聍走在那条道路上，一步步，有点熟悉地走向那个地方。

　　　　远望。

　　　　有个人。

　　　　坐在棋盘边，仰望着天空，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是，真心的笑容。

　　　　冉聍轻轻地笑了。

　　　　她一步步走过去，也坐在了棋盘边。

　　　　两人相视一笑。

　　　　

第一卷：弱水三千　没有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四阿哥胤禛

　　　　八阿哥胤禩

　　　　九阿哥胤禟

　　　　十阿哥胤誐

　　　　十三阿哥胤祥

　　　　十四阿哥胤禵阴沉的天，狂大的风，助雨肆无忌惮地飞扬。

　　　　四阿哥府中。

　　　　十三立在大雨中，雨水无情地打在他身上。

　　　　四阿哥拿过伞遮在十三的头上。

　　　　站在雨中好一会儿。

　　　　四阿哥叹了口气，说道：“温恪怎么了？”

　　　　“没什么。”十三把伞推过去，遮在四阿哥的头顶，“回去吧。”

　　　　书房内。

　　　　四阿哥执笔写着。十三望着窗外出神。

　　　　“上次的事情，皇阿玛为什么答应温恪了？”

　　　　“不知道。”十三迟疑下，答道。

　　　　四阿哥抬头看了眼十三，又继续低头写着，“听说那天薛冉聍见过皇阿玛。”

　　　　十三看着四阿哥镇定自若的脸，没有回答。

　　　　“你是在想是谁指使的吗？”

　　　　“四哥知道谁？”

　　　　四阿哥摇摇头，“想必，还在查吧。”

　　　　十三点点头，也许，这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你还没告诉我，温恪怎么了？”

　　　　“谁知道呢。”十三无奈地笑了笑。

　　　　“多陪陪她吧。我这处理得过来。”四阿哥淡淡地说道。

　　　　十三不做声，说不定，恪儿根本不想见到自己吧。

　　　　“还不去陪她吗？”

　　　　“那我先走了。四哥。”十三起身走出书房，把房门关上后，又淋着雨跑出四阿哥的宅子。

　　　　走出大门，外面是稀少的人们，五颜六色的雨伞，穿梭在京城的道路上。

　　　　十三走进一家酒楼。

　　　　小二忙迎过来，引十三入了雅间，才恭敬地问道：“十三阿哥想要吃点什么？”

　　　　十三疑惑地看了一眼小二。

　　　　小二笑着回答道：“十三爷忘了，这是九阿哥的酒楼。”

　　　　十三想了下，才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他们都在吗？”

　　　　“回爷的话。九阿哥不在。八阿哥在。”

　　　　“带我去。”十三起身欲走。

　　　　“这……”小二有些为难。

　　　　“还要爷自己找吗？”十三有点生气。

　　　　小二惊了一下，赶忙带路。

　　　　门被打开。

　　　　十三刚喊了声八哥，便没有了声音。

　　　　小二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八阿哥。

　　　　八阿哥扬扬手，小二退了下去。

　　　　十三看到八阿哥的旁边坐了个女子，没有别致的衣服，没有耀眼的绿珠，没有胭脂的修饰，普通的闺秀打扮，竟然是薛冉聍郡主。

　　　　冉聍看了一眼十三，便继续低头喝茶。

　　　　“坐。”八阿哥看着十三。

　　　　十三坐在八阿哥的旁边，自倒了一杯茶。

　　　　正当没有人发出声音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撞门进来。

　　　　来人正是十阿哥。

　　　　“八哥！”十阿哥大汗淋漓地笑道：“你也不等我和九哥。”说完才看到十三和冉聍。

　　　　十阿哥看着冉聍，显得很着急，“你……怎么在这？”

　　　　冉聍听完，转过头对着八阿哥一笑，“我一个人逛逛就回去。”

　　　　八阿哥点点头，看着冉聍走出门去。于想起了什么事，拿起伞追了出去。

　　　　“聍。”八阿哥喊道。

　　　　冉聍回头一看，接过八阿哥递过来的伞，嫣然一笑，“再见。”

　　　　“再见。”

　　　　冉聍一步步走下楼梯，走过柜台时，九阿哥正在听掌柜的回话。

　　　　两人，擦肩而过。

　　　　九阿哥吩咐了小二声，进入雅间。

　　　　八阿哥依旧唇边带笑。

　　　　十三无聊地喝茶。

　　　　十阿哥则担心地望着刚进来的九阿哥。

　　　　九阿哥笑了一下，坐在了八阿哥的旁边。

　　　　“我听小二说，八哥不是带了一个姑娘来吗？”说着看向了八阿哥。

　　　　八阿哥点了点头说：“刚走。”

　　　　“是不是新嫂子？”九阿哥取笑道。

　　　　八阿哥笑了一笑，不答。

　　　　“怎么，老十三也在这？”九阿哥举杯酒喝了起来。

　　　　“来九哥的地方捧捧场。”十三笑了笑。

　　　　“那就由你来付帐了。”九阿哥也笑了笑。

　　　　十三笑着饮了一杯酒，“当然。”

　　　　冉聍打着伞走在街道上，下雨天，没有了喧哗声，耳边，都是雨声。

　　　　突然一声马的嘶鸣声从前面传来。

　　　　手一松，伞被冲走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匹纯银色的马，猛地疯狂地叫喊。

　　　　好漂亮的马。冉聍赞叹道。

　　　　骑在马上的人两三下驯服了马，正打算臭骂一顿挡在中央的人，却看到冉聍正伸出手想要摸马的毛。

　　　　“喜欢吗？”冉聍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话。她抬头望去，骑马的是一个男子，面带鬼魅狡猾的笑。

　　　　“要试试吗？”男子带着戏谑的笑说道。

　　　　“为什么不？”冉聍笑着看男子。

　　　　男子伸出手给冉聍，“有本事就上来，我带你奔驰京城。”

　　　　“有何不可？”冉聍没有依靠男子的手，踩着男子的脚，一跃而上。

　　　　“我的脚！”男子怒吼道，“你个死丫头。”

　　　　“驾！”冉聍也不管男子的怒吼，一把夺过缰绳，狂奔起来。

　　　　好似回到从前，一个人在雨中骑马的感觉，冉聍的唇边带着开心的笑容。

　　　　渐渐有人夺过自己的缰绳，加快了力度，疯狂地奔跑起来。

　　　　两颗疯狂的心，两种不同的人，一次疯狂地骑马，欢乐的笑声，传遍整个紫禁城，打破了只有雨声的世界。

　　　　马最后停在了宫门口，两人同时跳下了马。

　　　　“喂。”男子嘲讽地叫道，“进得去这皇宫吗？”

　　　　冉聍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宫门，一笑，“太高了。”

　　　　“要不我背你？”男子做出扛东西的动作。

　　　　“我担心会传便整个宫中，十四爷。”冉聍笑道。

　　　　男子的脸愣一秒，而后又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冉聍笑着向十四挥挥手。

　　　　便直接走入宫中。

　　　　十四牵着马跑了几步，“喂，你叫什么？”

　　　　冉聍头也不回地喊到，“我叫喂。”说着便消失了。

　　　　十四狡猾一下，拍了拍马，“不羁，你干吗让她骑你？”

　　　　而后十四又大喊了一声，“薛冉聍——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

　　　　冉聍一路跑回了流云阁。

　　　　进入房间，才发现温恪在桌子上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泪。

　　　　冉聍叹了口气，进入房间拿了一件披风，盖在了温恪的身上，再关门出去。

　　　　“秋儿。”冉聍敲了敲秋儿的门，没人回答。

　　　　“郡主？”秋儿手捧着一件衣服走过来。

　　　　“郡主怎么全身都湿了？”秋儿慌忙问道。

　　　　“帮我准备水，就放在你房里，不要去打扰温恪。”

　　　　“是。对了郡主，这是温恪公主送来的衣服。“

　　　　“恩。”

　　　　沐浴换好衣服后，冉聍轻轻推开了门，温恪还没有苏醒。

　　　　等到坐下后，温恪突然抬起了头，“小聍……”

　　　　冉聍笑了笑，“找我有事？”

　　　　温恪指了指衣服，眼圈有点红，慢慢问道：“好看吗？”

　　　　“当然。”冉聍笑了笑，捡起了落地的披风。

　　　　“对不起。”

　　　　冉聍诧异地看着温恪，“为什么这么说。”

　　　　温恪从袖子中取出手帕，是那条绣着葱兰花的手帕，“我不该认为你是那种人。”

　　　　冉聍看着那条手帕，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恪握紧手帕，“小聍……从一开始就知道？”

　　　　冉聍点了点头，“所以，没有对不起，那是我的选择。”

　　　　温恪的泪滴入手帕，“对不起……”

　　　　冉聍起身把披风挂起来，“恪儿，没有对不起，从来都没有。”

　　　　温恪静了下来。

　　　　冉聍用手帕擦了擦温恪的泪。

　　　　有人敲了敲门。

　　　　秋儿端着姜汤走进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冉聍端过汤喝了一口。

　　　　“刚出去了吗？”温恪问道。

　　　　冉聍点点头。

　　　　“雨好大。你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冉聍微微一笑，“你不也是吗？”

　　　　温恪浅浅笑了，“我回屋去了。”

　　　　冉聍点点头，两人各打一把伞，走出流云阁。

　　　　“回去吧。”温恪朝冉聍挥挥手。

　　　　正要回屋。

　　　　秋儿传来一个消息，“德妃娘娘让你去一趟。”

　　　　“德妃？”冉聍问道。

　　　　秋儿点点头。

　　　　来到德妃屋内。

　　　　她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十四阿哥。

　　　　看到冉聍，十四露出狡猾的笑容。

　　　　冉聍坐在了十四的对面，不露声色。

　　　　十四指了指脚，用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冉聍。

　　　　冉聍也露出狡猾的笑容，指了指脚，做出踩人的动作。

　　　　十四气得跺起来。

　　　　这一跺，德妃倒是醒了。

　　　　“额娘。”十四又安静起来。

　　　　德妃扫了眼屋子，目光最后留在冉聍身上，笑了笑，“还记得上次你绣的那帕子吗？”

　　　　冉聍点点头。

　　　　“这孩子上次硬要了去。今天告诉我，被他不小心扯破了。非要让你补下。我说不过他。”

　　　　说着示意十四把帕子拿出来。

　　　　十四露出调皮的笑容，把帕子从怀里取出来，然后走到冉聍的面前。

　　　　冉聍站起来，接过帕子，明显是撕破的。

　　　　趁德妃不注意，冉聍瞪了十四一眼，说道：“再重新绣一条，可好？”

　　　　德妃正要点头，十四则笑着说道：“我就要这条。”

　　　　冉聍踩了十四一脚，从宫女手中取出针线，慢慢的绣起来。

　　　　十四背对着德妃，走到冉聍面前，小声说道，“你个死丫头。”

　　　　冉聍好像没听到，继续绣着。

　　　　十四伸出脚要踩冉聍，不料冉聍把脚一缩，踩了个空，险些摔倒。

　　　　冉聍轻轻一笑，收了针线，将帕子递给十四。

　　　　十四愤愤地将手帕收起来，瞪了冉聍一眼。

　　　　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四阿哥吉祥。”宫女们行礼道。

　　　　胤禛从门外走进来，给德妃请安后，目光扫了一眼十四和冉聍。

　　　　冉聍收起笑容，“娘娘，冉聍先走了。”

　　　　“去吧。”德妃笑道。

　　　　“额娘，我也告退了。”十四说道。

　　　　德妃看了十四一眼，点点头。

　　　　四阿哥一脸的淡定。

　　　　十四跟在冉聍后面，不肯离去。

　　　　快到流云阁了，冉聍回头看了看十四，“有事吗？”

　　　　十四摇摇头，走到冉聍面前，狡猾的笑了下，说道：“记住了，我叫胤禵。”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去。

　　　　冉聍笑了一下，“十四阿哥，小心地滑。”

　　　　说完转身入了流云阁。

　　　　十四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暗自说道：“你以为十四爷我会摔倒吗”

　　　　胤禩坐在冉聍的对面，面露疲色。

　　　　冉聍泡了边茶，递过去。

　　　　接过茶，胤禩也不喝，说道：“明天皇阿玛要出巡塞外。”

　　　　冉聍微微颔首，“我知道。”

　　　　“喜欢什么礼物？”胤禩轻轻笑了笑。

　　　　冉聍摇摇头。

　　　　从下棋开始，他们之间就变得很平常，安静地下棋，安静地喝茶，安静地散步，安静地看书，安静地说话。

　　　　“你不跟去吗？”胤禩问道。

　　　　冉聍抬头看着胤禩，淡定的眼光，“你觉得我该去吗？”

　　　　许久。

　　　　胤禩点了点头，“你也知道留下对你没有太多好处。”

　　　　冉聍终于露出小小的笑容，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执起毛笔，写了一个‘聍’字。

　　　　胤禩接过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