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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代的爱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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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为这种无性的性爱而后悔。真正后悔了的是我。
姓颜色的大学生有时候把我拉到灌木从里,让我把手贴在她赤裸的乳房上,然后就闭上
眼睛晒太阳。我把手贴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就自以为尽到了责任,只顾自己去寻找奶油
味。这种气味在腋窝和乳下尤重。我把鼻子伸到这些地方——比方说,用鼻子把乳房向上拱
开,或者把鼻子伸到腋毛稀疏的地方。刚从水里出来,鼻子是凉的,这就更像只小叭狗了。
在这种时候,姓颜色的大学生也觉得挺荒唐。但是后来她又想:管它呢,荒唐就荒唐。
我还能嗅到姓颜色的大学生小腹下面有一种冷飕飕的清香味,但是不好意思到那里去
闻。这就像一只没睁开眼睛的小狗闻一块美味的甜点心,但是不敢去吃。对于小狗来说,整
个世界充满了禁忌,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大狗咬一口。对我来说,会打仗简直是小菜一碟,不
学都能会。但要学会性爱,还需要很多年。
。
小时候我爬过了一堵高墙,进到了一个炉筒子里面,看到地下有一领草席子,还看到有
做爱的痕迹。从现场的情形不难推断出那个女的必然是背抵着炉壁,艰难的翘起腿来——这
不折不扣就是米开朗齐罗的著名雕像"夜"。而那个男的只能取一腿屈一腿伸的姿式,那姿
式的俗称就是狗撒尿。而且那条伸着的腿还不敢伸得太厉害,否则就会碰上野屎。我觉得这
样子十足悲惨——如果你不同意,起码会同意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干着又有啥意思。等到我
和姓颜色的大学生试着干这件事时,心里就浮现炉筒子里的事。那时候我抱着她的肩膀(她
的肩膀很厚实),脸贴着她饱满的胸膛,猛然间感到她身后是炉筒子。一股凄惨就涌上心
头,失掉了控制。这在技术上就叫早泄罢。还有一件事必须提到,姓颜色的大学生是处女,
也增加了难度。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失落得很,而且还暴露了我是个湿被套。但是姓颜色
的大学生却笑了,说道:你都把我弄脏了!然后又说:我自己跟自己来。你想不想看?
。
六八年春天那个晚上,我对姓颜色的大学生十分佩服,但是这种佩服却不是始于那时,
起码可以上溯到六七年的秋天。那时候我们俩到海淀镇去买大饼,在光天化日下掀开了马路
中央的阴沟盖,从地底下钻出来。不管在什么时期,一位漂亮大姑娘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人们
面前,总是个很反常的现象。而且钻了这么长时间的阴沟,她还有办法出污泥而不染,因此
就引起了围观。而她旁若无人的走进小饭馆,从胸罩里掏钱买大饼,然后再旁若无人地钻回
阴沟里去。有时候既没有钱,又没有粮票,她就一本正经的在街头找人聊天,告诉人家我们
几十个人困在大楼里,没钱吃饭。等到要到了钱,就对人家甜甜的一笑,说:谢谢你。你对
我们真好。我所认识的叫化子里,就数她最有体面了。
。
后来姓颜色的大学生让我到树丛外去给她站岗,然后就和自己来。这时候天已经黑得差
不多了,在树丛外面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但是什么都能听到,还能闻见那种
浓郁的酸酸的花香气。我觉得天地为之逆转。姓颜色的大学生在树丛里躺着时,身体洁白如
雪,看上去有点轮廓不清。晚上回家以前,她让我帮她把那个有四个扣子的胸罩戴上。那东
西是用白布做的,上面用线轧了好多道,照我看来像个袜子底。这种东西她有好几个,都是
这样子的。有的太小,戴上后好像头上戴了太小的帽子,摇摇晃晃,有的太大,戴上去皱巴
巴。她的内裤像些面口袋。总而言之,这些东西十足糟糕,穿上去不能叫穿上去,该叫套了
上去。脱下来不能叫脱了下来,应该说是从她身上滑了下来。假如在臭气熏天的时期,还有
什么东西出污泥而不染的话,她就可以算一件了。
我躺在姓颜色的大学生身上时,觉得她像一堆新鲜的花瓣,冷飕飕的,有一种酸涩的香
味。她的乳房很漂亮,身体很强壮,在地上躺久了,会把地上的柴草丝沾起来。时隔这么多
年回想起来,我觉得她的身体像一种大块的cheese,很紧凑很致密,如果用力贴紧的话,
有一种附着力。因此不该轻轻的抚摸,而应当把手紧紧地附着在上面。当年我做得很对。她
教给了我女人是什么。女人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奇迹,但是连这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更是白活
了。
然后她从树丛里跑出来,说道:走,回家去。还抱抱我的脑袋。这时候我觉得沮丧,好
像斗败了的公鸡,而且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个小叭狗罢了。受这种挫折对我大有好处,
因为我生性十分狂妄。后来我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小叭狗和湿被套,
狂妄的毛病就大见好。
后来姓颜色的大学生就下乡去锻练,回城来,结婚,生孩子。干这些事时,就如从阴沟
里钻出来,遇乱不惊。她心里始终记着这个小叭狗似的男孩子。这是女性的故事,和我没有
关系,虽然写出来我能看懂。而我是一个男性,满脑子都是火力战,白刃战,冲锋,筑城这
样一批概念。虽然和她亲近时也很兴奋,但是心里还是腻腻的,不能为人。就好像得了肝炎
不能吃肥肉。革命时期对性欲的影响,正如肝炎对于食欲的影响一样大。
革命时代的爱情 第六章
1
假设我是个失去记忆的人,以七四年夏天那个夜晚为起点,正在一点点寻回记忆的话,
那么当时王二看到的是个肤色浅棕的女人,大约有二十三岁,浑身赤裸,躺在一张棕绷的床
上。她像印地安女人一样,梳了两条大辫子,头发从正中分成两半。后来王二常到她家里
去,发现她每次洗过头后,一定要用梳子仔仔细细把头发分到两边,并且要使发缝在头顶的
正中间,仿佛要留下一个标迹,保证从这里用快刀劈开身体的话,左右两边完全是一样重。
梳头的时候总是光着身子对着一面穿衣镜,把前面的发缝和两腿中间对齐,后面的发缝和屁
股中间对齐。后来王二在昏黄的灯光下凑近她,发现她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眉毛向上呈弧
形,眼睛带一点黄色,瞳孔不是圆形,而是竖的椭圆形。她乳头的颜色有点深,但是她不容
他细看,就拉起床单把胸口盖上了。这个女人嘴唇丰满,颧骨挺高,手相当大,手背上静脉
裸出。她就是X海鹰。我认为她很像是铜做的。在此之前几分钟,他们俩一个人在床头,一
个人在床尾,各自脱衣服,一言不发,但是她在发出吃吃的笑声。她脱掉外衣时,身上劈劈
啪啪打了一阵蓝火花,王二一触到她时,被电打了一下。然后他们俩就干了。他和她接触时
毫无兴奋的感觉,还没有电打一下的感觉强烈;但是在性交时劲头很足——或者可以说是久
战不疲。但是这一点已经不再有意义。
王二和X海鹰干那件事时,心里有一种生涩的感觉,仿佛这不是第一次,已经是第一千
次或者是第一万次了。这时候床头上挂着她的内裤,是一条鲜红色的针织三角裤。这间房子
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北窗,开在很高的地方,窗上还装了铁条。屋里充满了潮湿,尘土,和发
霉的气味。有几只小小的潮虫在地上爬。地下有几只捆了草绳子的箱子,好像刚从外地运
来。还点了一盏昏黄的电灯,大概是十五瓦的样子,红色的灯丝呈W形。
王二和X海鹰干那件事之前,嗅了一下她的味道。她身上有一点轻微的羊肉汤味。这也
许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炒疙瘩。因为豆腐厂门口那家小饭铺是清真的。炒菜时常用羊油。但是
这种味道并不难闻,因为那是一种新鲜的味道,而且非常轻微。那天晚上灯光昏暗,因为屋
里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电灯。她的下巴略显丰满,右耳下有一颗小痣。X海鹰总是一种傻呵呵
的模样。我说的这些都有一点言辞之外的重要性。长得人高马大,发缝在正中,梳两条大辫
子,穿一套旧军装,在革命时期里就能当干部,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她想不想当。
X海鹰说,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打扮,从小就当干部。不管她到了什么地方,人家总找她当干
部。像王二这样五短身材,满头乱发,穿一身黑皮衣服,就肯定当不了干部。后来王二果然
从没当过干部。
。
假设X海鹰是个失去记忆的人,从七四年夏天那个夜晚寻回记忆的话,她会记得一个相
貌丑恶,浑身是毛的小个子从她身上爬开。那一瞬间像个楔子打进记忆里,把想像和真实连
在一起了。后来她常常拿着他的把把看来看去,很惊讶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东西——瘫软时
像个长茄子,硬起来像捣杵。它是这样的难看,从正面看像一只没睁开的眼睛,从侧面看像
只刚出生的耗子。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想到过要见到这样的东西,所以只能想像它长在了万
恶的鬼子身上。从小到大她就没挨过打,也没有挨过饿,更没有被老师说成一只猪。所以她
觉得这些事十分的神奇。她觉得自己刚经受了严刑拷打,遭到了强奸;忍受了一切痛苦,却
没有出卖任何人。但是对面那个小个子却说:根本就没有拷打,也没有强奸。他也没想让她
出卖任何人。这简直是往她头上泼冷水。
这个小个子男人脸像斧子砍出来的一样,眼睛底下的颧骨上满是黑毛,皮肤白晰。这个
男人就是王二。他脱光了衣服,露出了满身的黑毛。这使X海鹰心里充满了惊喜之情。她告
诉王二说,他的相貌使她很容易把他往坏处想,把自己往好处想。她对王二说,他强奸了
她。他不爱听。她又说他蹂躏了她,他就说,假如你坚持的话,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后来她又得寸进尺,说他残酷地蹂躏了她。这话他又不爱听。除此之外的其它字眼她都不爱
听,比如说我们俩有奸情,未婚同居等等。他的意思无非是说,这件事如果败露了,领导上
追究下来,大家都有责任。这种想法其实市侩得很。
这件事又是我的故事,而这件事会发展到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难道我不是
深深的憎恶她,连话都不想讲吗?难道她不曾逼问我和姓颜色的大学生之间的每件事,听完
了又说"真恶心"吗?假如以前的事都是真的,那么眼前我所看到的一切就只能有一个解
释:有人精心安排了这一切,并派出了X海鹰,其目的是要把我逼疯掉。而当我相信了这个
解释的同时,我就已经疯了。我有一个正常人的理智,这就是说,我知道怎么想是发了疯。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往这方面去想。这件事只能用我生在革命时期来解释。
在此之前,我记得她曾经想要打我,但是忘了到底是为什么。X海鹰要打我时,我握住
了她的手腕,从她腋下钻了过去,把她的手拧到了背后,并且压得她躬起腰来。这时候我看
到她脖子后面的皮都红了,而且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等我把她放开,她又面红耳赤,笑着朝
我猛扑过来。这件事实在出乎我的意外,因为我一点也没想到眼前的事是可笑的,更不知它
可笑在哪里。所以后来我把她挡开了,说:歇会儿。我们俩就坐下歇了一会,但是我还是没
想出是怎么回事,并且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根不可雕的朽木头。与此同时,她一直在笑,但
是没有笑出声。不过她那个样子说是在哭也成。
后来她就把我带到小屋里去,自己脱衣服。这个举动结束了我胸中的疑惑。我想我总算
是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而且我在这方面算是有一点经验的,就过去帮助她,但是她把我一
把推开,说道:我自己来;口气还有点凶。这使我站到了一边去,犯开了二百五。脱到了只
剩一条红色的小内裤,她就爬到床上,躺成一个大大的X形,闭上了眼睛,说道:"你来
罢,坏蛋!坏蛋,你来罢!"这样颠三倒四地说着,像是迥体文。而我一直是二二忽忽。有
一阵子她好像是很疼,就在嗓子里哼了一声。但是马上又一扬头,做出很坚强的样子,四肢
抵紧在棕绷上。总而言之,那样子怪得很。这件事发生在五月最初的几天,发生在一个被"
帮教"的青年和团支书之间。我想这一点也算不得新鲜,全中国有这么多女团支书,有那么
多被帮教的男青年,出上几档子这种事在所难免。作为一个学过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人,我
明白得很。但是作为上述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我就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的事发生。
2
七四年夏天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有:X海鹰穿了一件皱巴巴的针织背心,脱下来以后,
赶紧塞到枕头底下了。王二还觉得她的皮肤有点绿,因为她老穿那件旧军衣。至于她要动手
打他的事,她是这么解释的:你老跟我装傻!但是王二一点也记不得自己曾经装傻。像这样
的事要一点一点才能想得起来。也许他不是装傻,而是原本就傻。在她家的床上,王二总喜
欢盘腿半跪半坐,把双脚坐在屁股下,把膝盖岔开,把手放在膝盖上,这时候整个人就像一
朵扎出的纸花,或者崩开了的松球——从一个底子(王二的屁股)里,放射出各种东西:他的
上身,他的折叠过的腿,他的阴毛和阴茎(它们是黑黑的一窝),每一件东西都坚挺不衰。到
了那个时候,麻木也好,装傻也好,全都结束了。彩中完了时就是这样的。小时候我从外面
回家,见到我爸爸怒目圆睁,朝我猛扑过来,心脏免不了要停止跳动。等到挨了揍就好了,
虽然免不了要麻木地哭上几声,但主要是为了讨他欢心。揍我我不哭,恐怕他太难堪。
王二胸口长了很多黑毛,紧紧地蜷在一起,好像一些小球,因此他的胸口好像生了黑锈
一样。拔下一根放在手掌里,依然是一个小球,如果抓住两端扯开的话,就会变成一根弯弯
曲曲的线,放开后又会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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