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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行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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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与发展做出了默默的奉献。由于成立了家庭,从此便安营扎寨成为这个民族大家庭的成员。杜主任介绍我到偏远的翁丁佤寨采访,并用电话通知了寨上。我作民俗、民艺考察,多选择这样的县、乡、寨作为深入的目标,原则是尽量往偏僻的山区走,甚至一些尚未通公路的古村落,那里有我寻踪的古老而又传统的原住民文化。    
      此次陪我下乡的向导是县摄影干部杨老师,一位地道的佤族人,熟悉当地的地理及民风民俗。他从小失去双亲,成为孤儿,后被一位上海的南下干部收养,并把他培养成为本县颇有成就的民族文化干部。已经四十五岁的他深情地对我说:“没有上海养父,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们驱车驶出了县城,一直向南。突然在行驶一段下坡路段时,我发现一条青色的眼镜蛇自左向右横穿马路,有两米多长。只见它呈“之”字形摇摆着身子,拼命地向马路对面游动。情急之中,我猛踩刹车,由于车速较快,瞬间,这条蛇在我车前方的视线中消失,只听“叭”的一声,“不好!”我喊道。蛇皮在车轮巨大冲压下发出的炸裂声从车下传出,我心头一紧,头皮顿麻。“闯祸了!”车轮拖出了十多米的刹车痕终于停了下来。我跳下车,赶紧跑过去看,眼镜蛇在道路中央痛苦挣扎,肚肠和两个像鸡蛋一样的白色球体流淌在路面上。我正在深深自责时,从后面跑来两位哈尼族小伙子,他们兴奋地拎起蛇的尾巴高高举起,此时眼镜蛇的头部仍弯曲在地面上,一副绝望的眼神。小伙子们拖着捡来的“战利品”向山里的村寨跑去。他们怎样处置这条可怜的眼镜蛇,我不得而知,但我心里犯嘀咕,是否犯下一桩难以推托的杀生之罪。    
      重新上路后,我的心沉沉的,板着脸不想说一句话。坐在旁边的杨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停地劝着我:“这是它命里注定的哦,你帮它解除了生存的痛苦啊!”    
      真是不早不晚的相遇,太巧了。我想,莫非这条眼镜蛇做了什么“坏事”到了寿终正寝之时,正好借我的车轮帮它了结?长时期行走在荒野僻壤,我遇到的古怪、危险的事太多了,不由得对大自然中的生灵及各种存在产生了敬畏心理,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绝不可简单地用“迷信”两字做解释。    
      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翁丁佤寨。一进村,迎面几棵巨大的古青树,遮天蔽日,硕大的树干需要九个人手拉手才能合围。站在树下,往四下看,原来整个村落都是处在苍郁翠绿的古树的庇护之中。这不得不让人认为,是上苍赋予了这个民族丰腴的土地,苍郁的古树犹如他们的灵魂护佑着这个族群。在这里,人与自然有着密切无比的相互依存的关系。    
      村长李学文和支书杨艾赛在村公所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这个村有九十五户人家,百分之百的佤族成分。橄榄形的茅草竹制干栏式居民和最近几年新建的石棉瓦结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据村长说,茅草房与石棉瓦房的比例为三比一,用不了几年,茅草房舍将会消失,主要原因是维护困难。但就居住而言,还是茅草房舍好,不但冬暖夏凉,且通风顺畅。    
      在村寨的中央地带有一处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寨桩和用一根粗大的竹竿树立起来的芦笙柱,上面装饰着木雕的鱼、船及飞鸟,这是南方所有耕作稻田的民族的比较一致的信仰表达。对“神鸟”的崇拜,是因传说中它们给人类带来了谷种;关于船和鱼,则传说在一次大的洪水中,它们使佤族的先民得以生还和繁衍。鱼,在中国汉族民间也被广泛寓指“多子”、“生殖”和“连(莲)年有鱼(余)”之意。    
      寨桩底部的木雕,是佤族人神圣的“火神”和“灶神”,他们日常生活中重要的祭拜对象。基座的石台为“火塘”,石台上面的三块石头为“锅桩”,而圆木上则刻有象征锅、蒸笼和锅盖的造型。实际上,佤族寨桩是对“火”的敬畏与敬仰,是典型的原始图腾崇拜遗存。古时作为部落的标志,也是氏族进行宗教活动和举行征战出师、祝捷、部落议事等仪式的场所。支书杨艾赛说:“现如今,寨桩成了翁丁佤寨村民聚会的地方。每年春节,寨民们会丢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通宵达旦地围着寨桩载歌载舞,以此祭拜祖宗,敬奉神灵,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万事顺遂。”    
      送我下乡的杨老师当天乘便车返回了县城。    
      夜晚,我一个人宿在村公所的值班木楼内。这里是全寨的制高点,可以览视整个寨子的全貌。只见皓月当空,简练精致的竹楼掩映在周围的青松翠柏,幽静而浓重的阴影之中,竹林和各种果树,就像墨绿色的宝石一样镶嵌在竹楼的前后。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多缥缈透明的白纱晚雾,飘浮在寨子的上空,像烟岚,像轻纱,挂在树梢,绕着屋脊,漫在小路上,藏在花丛中。一阵清风吹来,它又像奔涌的潮水,俄顷,变幻成一位身着乳白色柔纱的美丽仙女,在那里嬉戏游玩。轻雾阵阵,飘来浮去,视线变得朦胧起来。顷刻间,这乳白色的轻霭,化成小小的水珠,洒在屋顶的草排上,洒在花树丛中,洒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在油脂的皮肤表面,有点潮腻湿滑。我吸入这带有野山茶花香味儿的气息,心田中已有美妙的醉意。偶尔从草舍中传来的几声牛哞和羊咩之夜如此优美,是我未曾感受的。    
      雾,散尽了,清澈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剑竹林和佤寨里,一切都融化在皎洁的月中。木楼后的山涧溪流传来潺潺声响,犹如一个永不停歇的生命在低吟着岁月的歌谣。    
      我倚在过道的木栏上,陶醉于这神秘而又迷人的夜色之中,迟迟不肯睡去。忽觉身体阵阵发冷,我不得不回到房间,测过体温表,高烧三十九度,才感到筋骨酸痛,浑身酥软。倒在床上,愈发觉得高烧袭来,人的神智变得越来越疲惫而恍惚。翁丁佤寨夜晚的美景已离我远去。在这静谧、孤寂、高烧的夜晚,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着我,只觉神智模糊,身体轻轻地飘荡在一片白茫茫的空旷中。忽然,那条眼镜蛇游进了我的视线,我们再次相遇并面对,我从内心里流露出胆怯和愧疚,我想说对不起,但已张不开口;我想逃避,可为时已晚。我们开始做殊死的拼杀,可我心里觉得亏欠对方,连挥出去的拳头都是软的,我被它缠住……眼看着它喷射的毒液就要侵入我的体内,在这致命的时刻,我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口,它紧缠着我的圆滑冰凉的身体渐渐绵软了,喷出的毒液在我眼前凝固……那一幕悲惨的车祸场景重新出现,眼镜蛇凶残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最后消失了它原生的光芒。    
      声,更增添了这世外桃源般的温馨感和神秘感。南国的山舍这真的像一幕幕电影情节真实而又连贯,它似乎让我作了一次内心的反省,不知何时,我的心境开始渐渐缓和,白天发生的事好像已得到宽宥。我宁愿认为:体内的高烧是上天对我的过失无情的惩罚,不管这是心结所致,还是事实。    
      夜半时分,忽听得竹林里传来青年男女对唱“劳格莱”情歌,细细听来,有简单的四度音形成的二声部合唱,也有独唱。我虽听不懂歌词的内容,但其优美流畅的旋律,委婉动听的声调,洋溢着青春的激情,吸引着我侧起身静静地倾听……    
      白天在和村长李学文聊天中,谈起佤族青年男女有一种叫“鲍格勒”(意为异性朋友)的恋爱习俗,如某小伙子看中某姑娘,就会送她头巾、手镯、布料和衣物等礼物,只要姑娘把礼物收下了,即表示同意与他结交异性朋友。    
      但这并不等于建立了爱情关系,彼此双方仍可以自由地结交其他异性朋友或谈情说爱。通常一个姑娘为了不伤害追求者的面子,凡是小伙子送的礼物均一一笑纳。这些追求者送的礼物越多,越说明这位姑娘聪明、勤劳、贤淑和美丽。所以,求爱者越多,姑娘越显荣耀。于是一个姑娘可以大方地同时和几个或十几个小伙子结成异性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了解、考验,姑娘在众多的异性朋友中挑选一位最称心的小伙子确定正式的恋爱关系,一旦公布正式的恋爱对象,其他异性朋友便不再送礼物了,而他们过去送的礼物将由姑娘的恋人逐个退还,如对方不要也就罢了。从没有因此而产生情仇或多角恋爱的事,否则会被族人瞧不起。另外,在佤族婚恋中,有视同姓婚为乱伦的禁忌,佤语称“卜”,他们认为,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会触怒鬼魂,招灾,殃及本寨人或同姓人。    
      今夜,不知是哪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在接受“鲍格勒”的追求。因为那传过来的迷人歌声,无疑是小伙子们纯真、炽热情感的流露。他们正渴望着爱恋,憧憬着幸福。    
      不知何时我体内的高烧已退去,真是“病去如抽丝”。我起身伏在小木窗前,希望将这幽静而又神秘美丽的夜晚冻结,我为眼镜蛇的意外死亡而忏悔,我为佤族“鲍格勒”的魅力而感动,我也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子和女儿……    
    


第三部分摩梭房东宫布拉错一家

      十八年之后,我终于有机会再次故地重访摩梭房东宫布拉错一家。随着吉普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的心情也格外不平静,这个有着传奇色彩的母系大家庭的一切都还好吗?    
      我清楚地记得,在1984年10月1日,我骑着一辆老式的“凤凰牌”12型自行车来到这个闻名于世的泸沽湖畔——云南省宁蒗县永宁区温泉乡瓦拉片村。在村委会的安排下,我在村民宫布拉错家住了一个月零三天,较为详细地体验和了解了有关摩梭人的风情习俗,也和我的房东一家人有了很深的感情。那时的宫布拉错只有四十岁出头,儿女们都还小。事隔十八年,当我再次迈进宫布拉错家门槛时,我没想到老妈妈竟能一眼认出我来,我也没想到,十八年来,在这个普通的摩梭母系家庭中竟发生了一连串令人难以想像的变化。    
      从宁蒗县城到温泉瓦拉片村,行程一百多公里。进入九十年代,县里为了发展泸沽湖的旅游业,专门修建了一条四级柏油路,比我1984年骑单车来时要好走得多。但过了泸沽湖,路面就非常差了,一些地段的路基已被山洪引发的泥石流冲垮,变成了河中路。    
      我没在景色迷人的泸沽湖停留,直接来到永宁乡政府,张副乡长亲笔写了一封介绍信给村公所的杨华村长(摩梭人)。从永宁乡政府再往北行驶十多公里,就到了宫布拉错住的温泉瓦拉片村。    
      在村头,一种昔日熟悉的印象重回脑海。十几年了,这里的地形村貌几乎没有多少变化,村公所的那块“温泉瓦拉片村公所”的牌子还是挂在老地方,我曾住过的二层木楞房依然存在。    
      刚好村公所的杨村长和书记、文书都在,我递上乡里开的介绍信,送上两瓶“兰坪醇”酒,大家很快就熟络了。村公所干部已经换了几届,与我合过影的支书阿洛早在几年前就已去世。大家闲话一阵,杨华村长说:你这次来,还是住在宫布拉错家吧!    
      宫布拉错仍然住在老地方,顺着村中的羊肠小道向北走约五百米就到了。与十八年前不同的是,她们家又在主房的对面盖起了一排二层楼的木楞房,楼上是经堂、粮仓和喇嘛住的房间,而楼下则分成数间,为宫布拉错的成年女儿们走婚的“花房”,每人一间,每间约十平方米。四梭语“情人”)走婚的形式,我曾在暗处亲眼目睹摩梭男人翻墙进入宫布拉错家进行走婚的情景……时至今日,摩梭的“阿夏”婚还在盛行吗?    
      推开两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宫布拉错正在院子里喂猪。她见有客人进来,先是一愣,显然正在搜索往日的记忆。“阿咪!(摩梭语中对妈妈的尊称)还认识我吗?”我主动上前打招呼。老妈妈对着杨村长问:“这个是?”还没等杨村长回答,宫布拉错如梦初醒地说:“噢!噢!你就是1984年来地(的)那个管记者吧!”听此心中一股热流,我很感动老妈妈瞬间就认出了我。她一下兴奋起来,眼神中充满热忱,她已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我这位不速之客,不停地述说着我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位母系氏族大家庭的女主人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两鬓多了些斑白银发和掉落两颗门牙之外,几乎看不出多少岁月的风霜。    
      宫布拉错,1934年出生在瓦拉片村一个典型的母系氏族大家庭中,因生得乖巧,精明灵气,长相可人,从十三岁举行穿裙仪式之后,她就成为当地无数男“阿注”(摩梭语“朋友”)追求的对象。她一生中,通过男不娶,女不嫁的“阿夏”走婚制,生养了八个孩子(其中一女早逝),现在六个女儿、一个男孩都已长大成人。    
      她居住的这个被人们统称为“永宁坝子”的地方,海拔两千米左右,位于滇、川、藏三省交界处,是“女贵于男”的摩梭人聚集区,现代人类、历史学家称之为“母系家庭活化石”周还是过去的土坯围墙。记得那年一个漆黑的夜晚,为了探访摩梭“阿夏”(摩梭语“情人”)走婚的形式,我曾在暗处亲眼目睹摩梭男人翻墙进入宫布拉错家进行走婚的情景……时至今日,摩梭的“阿夏”婚还在盛行吗?    
      推开两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宫布拉错正在院子里喂猪。她见有客人进来,先是一愣,显然正在搜索往日的记忆。“阿咪!(摩梭语中对妈妈的尊称)还认识我吗?”我主动上前打招呼。老妈妈对着杨村长问:“这个是?”还没等杨村长回答,宫布拉错如梦初醒地说:“噢!噢!你就是1984年来地(的)那个管记者吧!”听此心中一股热流,我很感动老妈妈瞬间就认出了我。她一下兴奋起来,眼神中充满热忱,她已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我这位不速之客,不停地述说着我离开后发生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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