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满堂花醉-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钵募化些米面”,此翻译即其一,并引他致友人信中自述:“拟续翻译希腊神话,却尚不知能否换得若干钱米耳。”    
    不随北大南迁的后果,大家都知道了,就是周氏最终背叛了民族也背叛了自己;而这第一次的译稿之所以丢失,则是因其售稿对象、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编译委员会南迁香港所致;编委会主持人胡适,在周氏“出山”、“下水”前专门寄来一白话诗,殷殷劝阻,这也是广为人知的,其诗情深意重,却终为周氏不取,上引“出门托钵……”即周氏回复胡适诗中的一句,到头来竟真成了一语双关。然则,这译稿的周折正从侧面记录着周氏人生的转折了。    
    但就书而论,这翻译虽是为稻粱谋,却是经过多年考虑、慎重择定,出发点也是严肃的,要以古希腊神话这西方文明源头来改造吾邦国民性(止庵的后记所指出的这些,是符合周氏心意的)。    
    接下来要专门谈一下注释。    
    超文已引用了周氏将本书翻译注释工作视为“胜业”,其他的都可不珍惜、不值得做的话。把译注提到如此石破天惊的高度,似乎只有周作人了,而我们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爱说夸张文艺腔的人,则可见他对译注是如何的重视。    
    文洁若、罗念生回忆与周氏就翻译打交道时,都提到周氏如何为译稿加上详细的注释,在这问题上如何固执,乃至出版社把它们压缩,他会“十分惆怅”,竟觉得连译作本身都“没多大意思”、“没有什么可喜的”。(《晚年的周作人》、《周启明译古希腊戏剧》)这是解放后的事,而周氏这种态度是多年一以贯之的,止庵在后记中引了《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三)》的一个事例,另据《知堂回想录•;翻译小说(上)》补充如下:他的第一部古希腊主题的译著《红星佚史》出版时,他与鲁迅做的注释被删掉了,遂发誓下次不再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然而虽有此教训,到本书却还是忍不住要做(所谓做,不全是自己写,包括从原注译来)。此外,除上引的“胜业”之论,周氏还表达过视此译注为深切的责任、不完成即感内疚惶悚的意思——如果我们同意超文的说法,1944年那次发表并非第二次翻译,那么专门为做完译注动一次手,也确是念兹在兹的责任心所致了。还有一个可资旁证的资料是:1934年,他在日本文泉子《如梦记》第一章“译者附记”中说:“假如我在文学上有野心的话,这(译《如梦记》)就是其一,此外是想把希腊神话的注释做完……”按这里“希腊神话”未加书名号,《如梦记》上海文汇出版社1997年6月一版的陈子善《编后琐记》,引用此语也没有为之加上,但从上下文时间推断,这里专指的就是这本阿波罗多洛斯《希腊神话》,陈子善未曾给予说明或补正,不过,他做了一件大有意义的事,就是将《如梦记》连载发表时被删去的“译者附记”(亦即译注)特意找出,予以恢复,这种体贴的做法,当可告慰于泉下的周氏。同样体现出苦心与功德(对译者、对读者而言皆是)的,还有止庵,他充分认识到周氏译注能反映其对原著的研究这一学术价值,主持的这“苦雨斋译丛”三本,都保留了原有的译注。    
    周氏对本书一往情深,十分看重,是他慎重择定的、愉快而有意义的“主要工作”(《希腊神话二》、《知堂回想录•;拾遗(癸)》);客观上,如前所述,这书还反映了他的人生转折。然而它却成为止庵后记说的、周氏所有译著中“命运最为坎坷”者,(周氏1958年又写过《引言》,并对1951年译本略加整理过,似乎当时可能有机会出版,但最终还是没了下文。)以致如超文所引,后来周氏写好遗嘱后又专门补上一笔,为此书未能出版叹息不已。另一方面,《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三)》谈此书译注事末云:“幸而本书还没有出世,还不知道情形如何”(注释会否被删)。止庵的后记则说,“幸而”本书现在才得以出版,使人们得到一个比其别的许多译著要忠实可靠得多的本子。也许,这是这样一本书延至今日才面世所能得到的最大安慰了。


周作人等第10节 周作人古希腊译事小摭(3)

    关于《财神•;希腊拟曲》    
    《财神》,阿里斯托芬著。据《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四)》及后附《解放后译著书目》,解放后他译过一批欧里庇德斯悲剧,喜剧只译过这一个,收在195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刊行的《阿里斯托芬喜剧集》中。罗念生《周启明译古希腊戏剧》一文介绍稍详:1954年,为纪念阿里斯托芬2400周年诞辰,罗接到出版阿氏喜剧集的任务,由他约人翻译,是他建议找周译《财神》,并由他作了些文字校订。止庵在丛书总序中把出版年份说成1957年,恐怕是“悲”“喜”不分了:《欧里庇德斯悲剧集》才是1957年出版的。    
    《希腊拟曲》,海罗达思、谛阿克列多思著,共12篇,包括现存所有的10篇古希腊拟曲,和相近可供参考的2篇。止庵只在丛书总序中交代了一句说原由商务印书馆1934年印行,其实这书也有些特别意义是值得一说的。    
    首先,按倪墨炎的说法(《想起了周作人的遗嘱》,《文汇读书周报》,1988年5月21日),周作人最早译出的古希腊作品就是这拟曲中的两篇。    
    查《周作人集外文》,有写于1916年的《希腊拟曲二首译者前言》,这“二首”应就是这本《希腊拟曲》中的《媒婆》和《塾师》,也即倪氏说的那两篇吧。(另外在写于1930年的《专斋随笔•;古希腊〈拟曲〉》里说,海罗达思有两篇据英译本重译过,当时收入《陀螺》里,不知是否指这两篇?)比这更早的,1912年,周氏还译过法国人须华百的拟曲仿作,爱屋及乌,其情可见——拟曲是古希腊祭典上的歌唱演作,后演变成民间杂剧,周氏对其的欣赏,一是《希腊拟曲二首译者前言》说的,“多写日常琐事,妙能穿人情之微”;二是本书序和《专斋随笔•;古希腊〈拟曲〉》透露的、亦即前引止庵指出的一层意思:爱古希腊,用意还在中国传统文化、国民性。    
    但若以整书而论,《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一)》里说的:“我弄古希腊的东西,最早是那一册《希腊拟曲》”,则不够严谨,因为之前还有《红星佚史》(虽是后人编写的),以及《冥土旅行》(中收有古希腊人作品),应该这样说:《希腊拟曲》是周氏从希腊原文译过来的、古希腊作品专著集中之最早者。    
    其次,本书是周氏重拾古希腊的缘分之始。本书序中说,他1908年学希腊语,曾一心想译《圣经》,后以其已有通行译本等原因而取消,但时感惆怅,觉得应译点什么以免使那几年功课白费,最终译出此书。虽然,“起因于庄重的《福音书》,经过了二十年以上的光阴,末了出来的乃是一卷很不庄重的异教的杂剧(按:还要是希腊颓废期的作品),这可以算是一个很奇怪的因缘了”。周氏没有明说的是:这可说是人生的讽刺的一个小例子。但到底,有了这个译本,使得喜欢古希腊的“三十年来的岔路不完全白走”,用作者之一谛阿克列多思的话说是“一点点的礼物捎着个大大的人情”,也即中谚所谓“千里送鹅毛,物轻人意重”云云。    
    具体过程是:据《专斋随笔•;古希腊〈拟曲〉》,他在1930年暑假开始译了几篇(包括上述的重译);《知堂回想录》之《学希腊文》、《北大感旧录(七)•;胡适之》、《北大的南迁》则详记:1931年,他想译点古希腊东西作少年时学习希腊文的纪念,选了这题目,到1932年译成,也是售给胡适主持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编译委员会。(内里有些秽亵文字,他去向胡适说明,取得了谅解,“他笑着答应了”。本书序中还两次提到因了“我的朋友胡适之”的鼓励,此书才能译完。)由此而下,古希腊的作品专著便一本一本地译出了。    
    第三——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此译著的稿费的用途更别有纪念意义。全书四万字,以千字十元的高价得了四百元。(这是沾了梁实秋的便宜,当时梁译莎士比亚,编委会也是按此他们定的最高稿酬给的。)周氏用其中的360元买了一块两亩地大、带三间房屋、有成片柏树的坟地,先后用来葬了幼女、侄儿、母亲和妻子——这“是很可纪念的事”,“是我学希腊文的好纪念了”。(《知堂回想录》之《学希腊文》、《北大感旧录(七)•;胡适之》、《北大的南迁》)所谓“一点点的礼物捎着个大大的人情”,看来还可再用上一次,这笔稿费也是这样一份礼物了。    
    关于本书的出版,止庵那句交代是通行的说法,手头多种资料均记载是上海商务印书馆1934年1月初版。但当事人的记忆却与之有出入:《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一)》称,此书1932年译成,“第二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罗念生《周启明译古希腊戏剧》一开头就说:“1933年,我从雅典回国,见到周启明译的《希腊拟曲》(商务版)……”上节提到我给谷林先生的信,当时也一并说到这个问题,看来似乎也只能用谷林先生那句话来解释了:“文学家的回忆录不能抵充正史里的纪传。”——虽则作出同一回忆的有两个文学家。    
    顺便插一句,钟叔河编的《知堂书话(增订重编本)》(海南1997年7月初版)在收入本书《例言》时注释说是刊于1935年版,实际上据《民国时期总书目•;外国文学》载,1934年的初版是已有此《例言》的。    
    周作人对初版的版式(25开)不满意,说因内容不多,“印本又是小字大本,所以更显得戋戋小册了”,“版式不佳,细字长行大页,很不成样子”(《知堂回想录》之《北大的南迁》、《拾遗(巳)》)。但现在我们看到今版32开本,到底是太一般化的统一面目,反而有点怀念周作人那时的多样化,包括他不喜欢的长行大页的25开本。


周作人等第11节 周作人古希腊译事小摭(4)

    关于《全译伊索寓言集》    
    周氏出狱回到北京后,1950年1月,时任出版总署副署长的叶圣陶过访,约他译希腊作品,过了几天,郑振铎替他借来(上节提到的倪墨炎一文则说是郑为他“亲自选定”)法国人EMILE  CHAMBRY编校的《伊索寓言》,周氏于当年3至5月译毕,是他“给公家译书的开始”。195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书名叫《伊索寓言》——《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三)》及后附的《解放后译著书目》介绍的情况就是这样,而止庵在丛书总序中称周译原题为《全译伊索寓言集》,《伊索寓言》这一书名则是当年出版社改的。或者他的资料来源是周译手稿吧,因为他接着又介绍:译稿内容当时曾被编辑改动,今依手稿改回。    
    所谓“全译”,是把后人混入的,以及一般译本以“低级趣味”、“无意义”为由排除掉的都译出来,总计358篇(可供比较的是,同是人文社,1981年初版的、罗念生等人译的《伊索寓言》,收了330篇,似略可见学术胸怀之别),附注释66条——《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三)》说此书“译得不算怎么仔细,但是加有注释64条,可以说还可满意的”。这是周氏一贯重视、自得于译注的又一反映,但注释数目是记错了。    
    此版后附周氏《关于伊索寓言》一文,是为1955年人文版写的。《知堂书话(增订重编本)》收入此文时,题注与末注有出入,题注称“《伊索寓言》,人文社1963年初版”,误,1963年那次是二版。    
    在本书的翻译故事中,出现了谈周译古希腊不能不提到的一个人:郑振铎。    
    前述周氏写《希腊的神与英雄与人》,介绍《希腊的神与英雄》一书,但开头结尾谈的却是郑振铎。文章劈头就从与郑氏的相识谈起,回忆昔年同声气共创事之盛,此后如何各走不同的文学道路,但彼此仍“有一种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对希腊神话的兴趣。(按周作人第一部以古希腊为主题的译著,是后人根据荷马二史诗编写的《红星佚史》,而郑振铎也译过《伊利亚特》和《奥特赛》。)——这一共通点,后来最大的印证是一本书和一篇文章:    
    介绍萨波到中国来,是周氏怀了三十年的心愿,到1949年终于编译出《希腊女诗人萨波》,可算是刚出狱的愉快事(见该书《序言》)。而让他更为动情的是,在当时情势下此书能出版有赖郑氏的主动支持:郑氏在知道他把译稿交出版社后,即竭力怂恿老板付印,并收入自己主编的“文艺复兴丛书”里(《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一)》)——这件事的背景,是抗战胜利、周氏被捕后,郑振铎写了一篇客观公正的、既义正辞严又有厚爱善意的名文《惜周作人》,当中提到周氏“对于希腊文学的素养也是近人所罕及的”,提出了一个“保全他”的方法:“囚禁着他,但使他工作着,从事于翻译希腊文学什么的。”到解放后,政府安排给周氏的工作就是以希腊和日本文学为主的翻译(对此周氏也心存感激),应当有郑氏的主张在起作用,译《伊索寓言》则是具体帮助的一个例子。    
    道不同矣,解放后更是地位悬殊,但至少在古希腊这一共通点上,二人还是知心的,不负当年之交。郑振铎去世后,周氏在《知堂回想录•;我的工作(一)》记下《希腊女诗人萨波》出版事宜,最后说:“古来有句话,索解人难得,若是西谛可以算是一个解人,但是现在可是已经不可再得了。”末一句尤其平实得朴讷,然而有无限的深情,也有言不能尽的寂寞。    
    周氏于古希腊也正“是一个解人”。“解人难得”,因此我们虽不齿于他的投敌,却也不应忘了感念他从那片初生天地、文明源头传递过来的养分。(哪怕喜欢古希腊并不怀有周氏那番良苦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