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6_灭江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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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德济啥人？就是胡大海的儿子。胡大海在金家庄招亲，后因官府捉拿，与金小姐夫妻分手，后来金家庄水灾，金小姐逃回浙江金华祖籍，养了个儿子，因为胡大海是元朝五大反叛，画影图形各地悬挂，儿子不敢姓胡，跟娘姓金。金德济人小力大，平日靠捕猎为生，母子二人住在坟堂，相依为命。
　　有一次，金德济在山上捉到一只老虎，两拳打死，正要拖了老虎回家，山下上来不步人，就是台州王带了随从人等打猎，方国珍对金德济说，这只老虎是我的，金德济说是我的，方国珍说，老虎身上有我的箭，没有我这一箭，你怎能将老虎打死呢？金德济说，老虎又不是你家养的，是野生的，人人能打。说完，也不理睬方王，拖了老虎回到坟堂，对娘说，外面一个老头子带了许多人要抢我的老虎。娘出来，一问，晓得眼前就是方王，立即跪下请罪。方王很喜欢金德济，马上封他为干殿下，将他母子二人接到金华府城中临时王府。方国珍要教金德济武艺，金德济在十八般武器中拣中了斧头，后来武艺高强，狠得不得了，上八府一带有了名。有一次在校军场上，与方王比武，金德济一斧挠上去，方王手中鼍龙枪脱手，于是，方王命金德济为先锋将，狠将赫德为副手，还有四个盾牌：倪德，倪宝，倪庆、倪方。
　　这次出兵衢州，临出兵，方王到校军场送，赐金德济三杯酒：“王儿，旗开得胜。”金德济应声：“马到成功。”方王还吩咐赫德、四盾牌，说殿下出兵，你们要听他的话，他的话就是我的旨意，不听他的话，就是违反我的圣命。方王对金德济真是宠爱之至。

　　第六回：父子交兵
　　浙江衢州守将二王方国英，一面发文到台州请兄王方国珍讨取救兵，一面自己带领人马，第二日一早出城到红营前讨战。红营得报，由胡大海点了五百人马，带了左成龙、平安及四棍将，出营门，趟板平，到战场，旗门设好，队伍分开。胡大海朝邱龙叫一声。“这个，老邱，你把守旗门。”“当”一炮，胡大海一马到战场。
　　方国英见红营出来一员大将，大旗上斗大一个“胡”字。开口问道：“着！来的红营将住马，报名！”“托过千斤板，做过大元帅，天下第一狠人，永春侯痴虎大将军、三招讨常遇春麾下头队正先锋，老子就是胡大海。”“原来就是尔！”“你哪一个？”“本镇二王方国英。”“你是二王，那么你们大王就是方国珍啦？”“正是。想你们金陵与我们台州素无冤仇，为何要兵进衢州？”“那会没有道理、无冤无仇进兵呢？难道你不晓得，你们兄王方国珍带兵到江西青草山，约我们皇帝哥哥赴兴隆大会，幸好我们二王代驾，不然我家皇帝哥哥险些儿没得命，我家二王代驾身亡，不是你家兄王来，我们不会中计。如今是来找你们兄王评理的！”“啊！这倒奇了。”二王想，我这里是浙江到江西的大门，我家兄王带兵到江西，我怎么会不知道？看来不是我兄王，一定是各邦中有人冒名顶替，这倒是要对他讲个明白。“将军，想我家兄王在台州，从来离皇都一步，岂能到什么江西，约你们兄王赴什么兴隆大会，这明明是各邦有人冒了我家兄王之名。请你快快转达你家招讨，退兵江西，免伤两邦和气，如若不然，我们浙江也不是好惹的。”“滚你娘的蛋！还要抵赖。老子不管，放马！”二王方国英想，你这种人不讲理，不给你点厉害，还以为我们浙江好欺侮。“与我放马！”两马扫趟子碰头。二王方国英叫声：“看刀！”“哺……”手举金刀朝胡大海肩上砍去，”“慢一点！”胡大海举斧头挠上去，喔唷，觉着二王力大，“哼”勉强挠开，“勒”一斧劈去，方国英“嚓——”金刀砍来。
　　却说方国英一路金刀刀法使出来，能使对方逃不出去，只有等他一路刀法使完才有办法。胡大海哪里吃得消，“喔唷，喔唷”急忙招架，打了没有几个回台，胡大海叫道：“哎，哎，我有话要说。”二王方国英将刀收了，问：“你有甚话讲？”“我问你，你刚刚对我说的可是真的？方老头子未曾离开皇城。”“嗯。”“是各邦有人乔装改扮成你家兄王？”“嗯。”“好！这样，你现在回城，我也回到营地，等我们招讨到来，我与他说明，再退兵，好不好？”二王暗中好笑，早就对你说了，你不信，尝到我刀法厉害，要回去了。想也好，免伤两邦和气；况且我阿哥也不是一定要做王，只要保住上八府地界就行啦。“言而有信否？”“言出如山。”“好。”二王马上圈马，收兵回城。
　　二王方国英对胡大海说的话深信无疑，谁知胡大海是因为吃不消二王的刀法，来个缓兵之计。收兵回营后，胡大海手捋胡子，眼睛转动，动上脑筋了。隔了一会，叫声：“老邱、老张。”“怎样？”“老孔、老蔡。”“何事？”“你们带领三千人马守在这里，营地不要动。”“怎样？”“我带好儿子、贵门生，两千人马，悄悄兵进严州。”邱龙问：“这叫什么呢？”“面子上我兵守营地，暗中兵发严州，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家只好听他的。于是，胡大海带了左成龙，平安，两千雄兵，偃旗息鼓，往严州而去。
　　胡大海带人马赶到严州城外七八里，停营扎寨。胡大海事先已打听到，严州守关将是方国珍的御外甥叫刘通，近日酗酒得厉害，一日吃到夜，一夜吃到天明，醒了吃，吃了醉，眼睛睁不开，倒两杯酒在他嘴里，眼睛马上就会睁开，酗酒到这种程度。胡大海人马到，天已经黑，城门也关了，胡大海得报城里没有防备，马上发令，连夜冲城。到时侯，不开炮，不鸣号，“哗……”人马冲到城下，城楼上小兵一边扔下灰瓶石炮，一面去报告守关将，守关将刘通已经醉得稀里糊涂，待他酒醒。刘通好不容易醒来，得讯红营兵临城下，慌慌张张，头盔歪戴，甲胄歪斜，勉强上马，两柄锤头朝下，出府衙门。这边城外，胡大海军队搭好云梯，“哗……”冲上城楼，城楼上小兵哪里敢打，四方逃散。
　　左成龙，平安冲到城里，开城门，吊桥平，胡大海带领人马冲进城，灯球火把照耀如白昼，人马刚冲到府衙门，刘通带领人马正好冲过来，胡大海看见，叫道：“哎，住马！早点过来斧头上挂号！”刘通回答：“呸，你是何人？为何不宣而战？”酒醒了一半，说话也对，他不怪自己酒醉糊涂，却怪别人不宣而战。“你给我报名送死！”“托过千斤板，做过大元帅，老子就叫胡大海，你叫啥？”“御外甥公子刘通。”“啊，不道，要弄得你通。”“哺……”刘通手中锤头打来，胡大海举斧头“嚓冷”挠上去，刘通虽然吃醉了酒，还能与胡大海打了个平手。这时，旁边平安眼快手快，“得儿……”滚过来，举双刀朝刘通马脚上“嚓、嚓”两刀，两只马脚砍伤，刘通连人带马跌倒在地，逃又逃不走，死马压住了他的大腿。左成龙“哒、哒……”过来，手举箍笼棒正要朝刘通敲下去，胡大海用斧头挠开箍笼棒：“不要动！”马上叫小兵将刘通绳捆索绑，打入囚车。胡大海想，我们这次来打浙江，不是要灭去浙江，而是要方国珍将上八府交给我们，只要他归降，方国珍仍是王，因此现在不能将他御外甥杀了。
　　第二日，清早，胡大海叫左成龙、平安带领军队，押了囚车，马上离开严州，赶回衢州。不料想，严州城里逃兵，连夜赶奔到衢州报告二王方国英，说红营先锋将胡大海带兵连夜攻进关厢，刘通被擒。方国英听了恼怒万分，想如被兄王知道，我要倒霉，别人进兵到严州，你会一点不知道哇！心中暗骂胡大海这个匹夫，我上了你的当。于是，马上点兵，出城门，到战场，队伍分开，叫小兵到红营前叫阵，点名胡大海出来。小兵“哒、哒……”到红营营地前叫道：“呔！我们二王点名你们胡大海出来送死！”红营小兵进去报禀邱龙，邱龙问张进、孔孝、蔡青怎样？孔孝说，我们奉命守营，只能守，再派人去报告胡大海，好在招讨的大军也快到了。邱龙说，嗨呀，胡大海在营里，我们副将没有出头的日子，连功劳他都要抢，现在他不在，我们去打，四个出去打，扛棺材那样也能将老头子扛起来。大家劝他不听，只好听他的。于是，点好五百兵，四棍将到战场。
　　那么邱龙，你说四人扛棺材么，要四个人一道出去的呀，你一个人出去不是扛棺材了，是掮棺材。怎么掮得动呢？邱龙大意，“当”一炮，“哒、哒……”一人出去。方国英见出来个步将：“着！红营将报名。”“老子邱龙邱大老爷。你何人？”“本藩二王方国英。你们匹夫胡大海，事前说好兵退江西，为何又兵进我严州？”“这个我不管，与我放马！”“好哇！”“哈拉拉……”马扫趟子，邱龙一旁运运功，等到马步碰头，方国英“哺……”举金刀砍来，邱龙举手中棍子挠上去。马将与步将打，马将要吃亏，没有步将灵活。邱龙本来是三等步将，现在要与一等马将打，距离相差太大，怎么行？那就回去吧，邱龙又不识相，用棍子去挠金刀，方国英“匡”金刀砍下，棍子落地，邱龙要想窜起来，方国英第二刀“嚓——”砍下来，邱龙“叭郎磴”死。张进，孔孝，蔡青看见不得了，孔孝与蔡青跑到战场上，两人是二等步将的本事，窜过来叫声：“好贼子！孔孝，蔡青来也！”左右两棍朝方国英打来，张进趁打跑到战场将邱龙尸休背回旗门，吩咐鸣金收兵。孔孝，蔡青回来，方国英也不追赶，打得胜鼓回营。
　　这时，常遇春大队人马到，孔孝，蔡青上前报禀说，胡大海带兵打严州，邱龙到疆场与衢州守将打，被打死。常遇春吩咐慢慢备棺成殓，等胡大海看看，晓得胡大海与邱龙的关系；一面下令，叫孙贤龙、梅占荣带一路人马赶奔严州与胡大海碰头，叫胡大海领兵回来，如城未破，你们去攻破；城破，你们镇守。二人带领军队朝严州去，半路上碰着胡犬海带领人马回来，两人见到胡大海滚鞍下马：“叔父大人。”“叔父大人！”“哎，小孙，小梅，你们怎么会来的？”“奉招讨令。”说请你马上回去，城没有攻破，我们来攻；如城已破，我们镇守。“蛮好，蛮好！最好没得。你们去镇守严州吧。”孙贤龙又说：“叔父大人，你心中不要难受。”“怎么样？”“我讲给你听，你不要难过。”“你说呀，你不说，这个样子，我心里更难过。”于是，孙贤龙这么长那么短讲给他听，邱龙被方国英金刀砍死了。胡大海与邱龙相处十几年，感情又好，现在听见邱龙死，“啊，呜……”大哭，哭了一会，胡大海带领军队马上赶回衙州。
　　胡大海军队离衢州大本营约三四里路，见前面弯弯曲曲有条路，问道：“这个，响导官，这是什么路？”“将军，这叫羊角弯。”“羊角弯？！通不通？”“不通。”“哦，哦。”军队到大本营，天已经黑了，论理胡大海应该先去见招讨常遇春，他不睬这些，先问邱龙尸首停放在哪里？亲帐。胡大海跌跌撞撞跑到亲帐，扑倒邱龙尸体上：“喔哟，老邱，我害了你啊，呜……”胡大海号啕大哭。哭完，才到大帐见招讨：“老常，末将交令销差。”“嗯。”“严州夺下。”“其功非小。”“现在我家邱龙死了，你一定要转告皇帝哥哥，请皇帝哥哥加封邱龙。”邱龙从来又没有立什么功，以前朱元璋金殿封官时，是看在胡大海面上封为透云伯，现在又不是什么英雄，还要加封，这只有胡大海想得出。常遇春只好答应，写一道本章送到江西鄱阳湖，再吩咐备棺成殓，进回南昌。
　　胡大海回到亲帐，又号淘大哭一番。然后吩咐张进，这么长那么短，你去给我准备。第二日，常遇春升帐，胡大海讨令，要出去打。于是，常遇春带领众将人马到战场，旗门设好。胡大海一马出去。方国英早已得报，昨日红营又来了大队人马，想你们要打，我奉陪，现在听说红营将疆场讨战，一马“哈拉拉……”出来。到战场一看，是胡大海，蛮好，我正要找你，你竟将我外甥捉去。喝声：“匹夫！”“哎，老头子，你将我家邱大老爷劈死，老子今日要你好看！”“匹夫！你自己言讲，劝你们招讨兵退江西，为何连夜又兵进严州？生擒了我家御外甥，夺下严州关厢。今日老夫要尔的狗命！”“我要体的狗命！”两马碰头。胡大海想，今日不能被他的刀法围住，不然脱不了身，要想个办法。“哺……”拉起开山臣斧劈去，方国英马头带偏，举金刀朝胡大海拦腰一刀，胡大海身子一偏，斧头又劈来，打了二三十个回合，胡大海嘴里嘀咕一句：“老子被你打得糊里糊涂，七荤八索。”“哈拉——”圈马往荒郊而逃。“嗬，嗬，好匹夫！你往哪里逃？”方国英勒马紧追上去。
　　胡大海一马朝前面羊角弯里逃，方国英在后面看见，想，嗨呀，你真是个匹夫，这里面没有路的呀，你不是找死吗？嘿，方国英呀，你才是找死啦！方国英在后面叫声：“好匹夫！我要将你手到擒拿。”想只要擒住你，你是红营主将，就可换回我家御外甥，因此拚命追进去。等到方国英追到羊角弯山套当中，只听见“嗖，嗖……”箭分上段、中段、下段射米，山套四周围的箭也“啪、啪……”射下来，方国英举金刀“得，得……”上下舞动要想挠开箭。再说用刀挡箭与用枪挡箭不同，枪“哺……播动，象伞一样撒开来，箭射不中；刀呢？尽管刀口大，但要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来不及挡。方国英先挡下段的箭，中段的箭朝马肚子射去，马中了三箭，痛得“嗯呛……”拚命窜跳，马一窜，方国英“啪”从马背上跳下来，箭从四面“啪，啪……”射来，到最后连人带马都看不出，箭好似茅柴堆在上面。胡大海也明白，乱箭射死了二王方国英，以后要方国珍归降就难了，于是吩咐小兵将方国英尸体掘深潭埋葬，上面铺平，让人看不出下面葬有人。还叮嘱小兵一个也不准讲出去，讲了出去，要砍脑瓜。
　　然后，胡大海回到大本营，交令销差。衢州城内只有两个